冰封的死气火焰被打破,八年前的摇篮事件将彭格列不为人知的内幕为这群平均年龄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们拉开了属于那个世界的零星一角。
总是紧皱眉头,如同祈祷般挥拳。
九代目眼里的沢田纲吉,就是这么一个对万事万物抱有最诚挚的善意,性格像兔子一样稍有些软弱,不自觉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比起黑手党更像是邻家大哥哥,在乎所有人的生命,柔软的不似即将没入暗世界里沉沦挣扎的少年。
他像小动物一样执着生存着,没有坚硬的外壳,没有锋利的獠牙,只有柔软的肚皮,水润的眸子,坦然接受一切不公,如大空一般,温柔而隐忍,隐秘而伟大。
纲吉攥紧了手中的大空之戒,在夏季繁星点缀的夜空中,坐在自家屋顶边缘,仰望着宇宙中遥不可及的星河。
“怎么了?”
纲吉转过头,看见芥川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屋顶,在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中坐在他的身边,微翘的发尾搭在前襟,黑色的发丝在吸足了星尘的余晖后泛着静谧的墨蓝,修长的指间还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草。
“我在想……”纲吉摊开手,原本攥在手里的大空之戒在他的手心烙出了浅淡的痕迹,“我真的适合这个戒指吗……?”
九代目的话语让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暖棕色的眸子中满是茫然。
他有些颓废的想,他的生活不应该是日常的废柴,偷偷暗恋着喜欢的女孩,被家里一群奇怪又状况百出的借宿者们带来非日常的刺激冒险,闹过笑过一觉醒来还是过着两点一线的学习生活吗?
“唔……”芥川微微侧目,看着身边丧的快要种蘑菇的小少年,想了想,将怀里揣着的打火机递到他的面前,“帮我点个火?”
“欸欸欸?好……”手忙脚乱接住老师的打火机,纲吉一手挡住吹拂而来的夜风,一手颤抖着点着怎么也打不着火的火机,因为过于紧张,渗出的汗水将火机捂出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芥川呼出一团烟雾,眸底倒影着在并盛町才能看到的点点繁星,璀璨星河在瞳孔深处缓缓流淌,他声线平缓,几乎是笃定般的将自己所认为的一切娓娓道来,“别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话,可以。”
“你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戒指只是一枚通行证,该如何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偏过头,定定凝视着尚且年幼的孩子,平静如水的眸子在烟霭中尽是一片朦胧的雾气,“不是大无畏的英雄,不是暗世界的黑手党教父,也不是轰轰烈烈的殉道者,把问题拨回到最初,你是为什么才点燃的火焰?把我从水里救起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让狱寺放弃岚戒时你又是如何看待彭格列指环与同伴的?抱着这样的信念,你的名字,你的想法,都应该由你自己来贯彻才对。”
“你想怎么做?”
他问道,将这个问题再度交付给迷茫不自知的少年。
“我……”他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的?沢田纲吉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无关彭格列,无关他人的称呼,在他眼前勾勒出的,只有家人和朋友们,他张了张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只想保护大家……”
不是为了争夺继承权参加指环战,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更合适的彭格列十代目。
他只想保护他们。
他只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就这么做吧。”
一只手抚过自己的头顶,纲吉下意识抬起头,坠入一片由深海编织的世界中,芥川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按你的想法来,把指环当成一个通行证,它不是束缚你的枷锁,只是你前进道路上的一个证物。”
纲吉的眼中映入了夏季末尾滞留在天际边缘的璀璨星河。
黎明还未到,夏夜已散尽。
一夜无梦——
才怪。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爱情就像龙卷风,来的也快走的也快,意外的到来跟爱情的青睐也不相上下,想象一下,本来买了一杯奶茶美滋滋的准备品尝独属于肥宅的快乐,却在下一秒“嘭”的一声炸了是种什么感受?
跟走在路上莫名被雷击了一样概率小到几乎是幸运E的程度。
前一秒还跟纲吉、蓝波、reborn一起走在大街上,后一秒就能因为两个婴儿的斗嘴莫名被一股迷之力量定格在原地,与坐在肩头的reborn一起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了个正着。
无辜被波及的芥川:???
他不是没见过蓝波使用十年后火箭筒,但是被使用者还不能躲开这是火箭筒自带的固定技能吗?
粉色的烟雾在平地上腾空而起,将二人的身影吞噬在其中。
“咳咳咳……芥川老师、reborn!”纲吉一惊,两步做一步跑过去挥散开浓重的烟雾,一边咳嗽着一边焦急寻找着两位可能来自十年后的导师。
雾霭渐渐散去,缕缕光线透过火箭筒砸落的位置,一圈尘埃在脚下缓缓蔓起,纲吉微微眯起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捕捉着降临在此的身影,但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十年后也好,十年前也罢,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出现在原地,除了掉落在一旁还在骨碌碌转动的火箭筒,这块空地就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纲吉愣愣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十年后火箭筒明明击中了人,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
美.国.,雪原市。
一座位于美.国.西部,拉斯维加斯以北的,有着像是冒险游戏中才存在的旅者地图内人与自然相知相融一样奇幻构造的城市。
从无人机的角度鸟瞰过去,能够看到这片荒原的中心,被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象——溪谷,森林,湖泊,沙漠所囊括在其中的、由四方等分线纵横交错所分割出来,位于棋盘天元位的中心城市,也就是这座名为斯诺菲尔德的新兴城市。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贯穿全城的机械化道路,仅仅用了60年就发展至今,坐拥八十万人口的现代化城镇。
发展之迅速,就像为了什么而特地建设出来的城市一样。
但是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是为了赞叹这个城市的时候,比这座富有[天人合一]思想的奇异城市更让人关注的,应该是一场位于森林边缘的大逃杀——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不断榨干肺部残余的氧气,造氧循环系统无法跟进的剧烈消耗,口腔深处开始弥漫开血腥气,长时间的奔跑而不断颤抖的小腿,精神死死紧绷着,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锯齿型的叶片划过脚踝,带来细微的刺痛感,映在眼中高低错落的枝干时不时擦过脸颊,留下细细的划痕,手上因为拨开阻挡视线的枝条而沾染上常年累月在上面积存的尘埃,将原本白净的手掌磨出泥泞的烙印。
“这、这到底……”
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是只零破碎地回荡在静谧的古树林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少女绝望的声音带着一丝欲哭无泪,橘色的发丝在枝叶间渗入的光斑照耀下如同橘子汽水一样活力四射,成了森林里唯一一道鲜明的色彩。
她应该是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思考下一顿应该吃什么,韩剧看了多少,即将上的那节课有没有预习这回事而发愁。
如果不是有人一直追着她的话。
黑色的雾气,无法辨别清晰的身影,无意义的咆哮,猩红的瞳孔——
这这这这是Berserker吗?!!!
为什么追她她又没有急支糖浆啊啊啊啊啊qaq
“嘶——”橙发少女坐在外国人经常喜欢玩滑草游戏似山坡,颠颠撞撞地从上面一路滚到下方的凹槽处,一时没控制住急刹车撞到树上疼的她一下弹起来捂着额头新鲜出炉的大包露出了“QAQ”的表情。
“呼——”
不属于自己的沉重呼吸声从斜坡上方传来,少女脸色一变,迅速蹲下身子躲过对方搜寻的目光,撕扯到膝盖上的擦伤让她疼的呲牙咧嘴了一阵。
她颤抖着看着自己手背上鲜红欲滴的令咒,莫大的悲伤如海洋般淹没了自己的精神。
为、什、么——
为什么一觉醒来就被空投到什么都不认识的奇怪场景啊?!
拼命压榨着身体内细的跟指甲盖这么大的魔术回路,好不容易平安落地后,还没等她因为落在一处杂草丛中而为自己少得可怜的幸运值喜极而泣时,就被一坨不知从哪来的黑影追的满地乱窜,搞不清楚具体情况就算了,关键是玛修也不在啊!
抓狂,头秃。
“wryyyyyy!!!!”或许是她的怨念太过浓重,原本要离开的黑影迅速锁定了她的位置,嘶吼着向她冲了过来,匕首的寒光在黑气中一闪而过。
“噫!!!”
橙发少女迅速弹起,压榨着所剩无几的魔力才酝酿出的Gander在指尖亮起莹莹白光,对准身后向自己扑来的黑影猛地发.射.出去,在对方因为毫无防备下的攻击而跌落山谷时,少女也因为估错这发gander带来的后坐力踩到身后一块破碎的石砾直接从凹槽处翻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救命啊——QAQ”
不想死。
不想死在这里。
风把少女额前的发丝吹起,满是惊恐的一张脸上涂的跟花猫一样,眼角溢出的泪水呈现出她究竟有多恐惧这次毫无防备的坠落,在即将坠入峡谷的一瞬间,在脑海中回荡着、满是濒死前的强烈求生的欲.望.,以手上的令咒为介质,炙热的灼烧感自右手令咒处蔓延自四肢百骸,将残留在血管中的魔力全部驱赶至红色纹路攀爬的手背。
疼、无法言喻的疼,生命都被用来当成魔力炉来供养的疼——
风,倏然静止。
坠落的石块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屏障,停滞在半空中。
刺目的白光从手背上亮起,从谷底一路攀升,如无限洪流般冲垮决堤,迅速穿透整片山谷,将这一方漆黑的小世界映的亮如白昼,魔术回路衍生而出的阵法从令咒的位置一圈一圈地变形、放大,将少女笼罩其中。
“咔擦——”
什么东西在破碎。
周围的树木不堪重负地发出撕裂般的悲鸣声,嶙峋突兀的巨石在强光笼罩下一瞬间褪了色,少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浓重的雾气蔓延在她的周身,隐隐约约有衣饰摩擦的轻微声在耳边响起,还有齿轮缓缓转动的声响。
蓝、蓝色的——
是……
是谁?
少女带着最后的疑惑,在泡进温泉里那种热气腾腾的舒适感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哎呀……睡着了吗?”
含着一丝笑意的磁性男声,在静谧的山谷间悠悠响起,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那般的闲适。
“唔。该说什么好呢?这种突发情况下。”
抱着长时间紧绷着精神而昏睡过去的橙发少女,应召唤而来的青年落在一处凸起的巨石上,小心地将怀中稚气未脱的孩子安置好,替她擦去脸上蹭到的灰尘后,将身后的披风给小孩盖好,盘腿坐在一旁的青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好像还没有跟这个孩子自我介绍?
应该怎么称呼她呢?
还有一大堆灌输在脑海中的常识、记忆。
突然——
“啪”的一声,握成拳的右手轻轻砸落在摊开的左手手掌上。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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