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枪响。
“咚——”
人体砸在墙上的沉闷声。
“不是，不是啊——”
微微抬高的声线，话里话外都充斥着闷闷不乐的情感。
“你拦着我做什么？”轻而易举将拎着的小孩挣扎的招数尽数瓦解，芥川顺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随即平静地看向了横在他面前的手臂。
视线从对方的手臂向上，在那张俊秀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在两人视线即将相接的那一刹那，他微微偏过头，缓慢而又坚定地移开，发散的目光停在了虚虚的半空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这短短的几秒间表现的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那也改变不了芥川单纯的是在……
“你嫌弃我？！”
对，嫌弃他。
还是明目张胆的那种。
“有这么明显吗？”芥川歪了歪头。
理查：“？！”
愕然的表情在理查原本笑容灿烂的脸上逐渐凝实。
——你情商都喂猫了是吗？！
——没有。
——那你就是嫌弃我？
——嗯。
“……”
一来二去，也不知道两人怎么从简单的表情交汇中读出这浅短的信息量的。
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理查受到的一万点精神伤害。
“我突然觉得生活不如意了。”
巨大的打击让他直接灰白化，好像只要用手指戳一下就会当场碎成渣渣随风而去。
“咔擦——”
形似石膏碎裂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里清晰瞩目。
“原来是真的，打击过重会让人失去梦想。”芥·罪魁祸首·天然呆·川，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指，看也不看身前摇摇欲坠的……呃，纸片人？
整个人都2D化了还行。
“为什么我要当保镖啊——”悻悻地将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一身华丽装饰的青年，从鼻腔中挤出一丝气音，“虽然做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
像是将脑袋埋到前爪上面巴巴瞅着人的大型金毛犬。
“如你所见，我现在的任务是保护搭档。”特地在搭档上加重了读音，芥川将气呼呼的小孩举至理查的面前。
“哇啊——？！”不打招呼的突袭，带来的结果就是让理查差点没后仰栽过去。
好在他优秀的运动神经让他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就利用脚跟后撤带来的支撑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才没有狼狈出糗。
“你不要把我当成猫举来举去！”乱步奋力扭过头，挣扎着要芥川放他下来，“放开我！我也不会变成猫！”
“啊……真的变不了吗……？”
“不会变！”
“还有……”他顿了顿，气冲冲地说道，“哪有这样的助手，主次完全颠倒了！”
“我们不是绝对平等的关系吗？”芥川毫无自觉地“哦”了一声，顺从对方的意思将他放了下来。
“那你就不要限制我的行动。”乱步皱起眉，打理着乱糟糟的衣物。
“这是你的御主？”理查饶有兴趣打量着乱步。
“我才不是，他的御主还在那边跟人打的正欢呢。”乱步手一指，方向正是镭钵街的方向，让人惊讶的是，在此之前他明明不太认路，这次的位置却一点误差都没有，“不至于演变成你死我活的结局，不过在太阳下山前，他们之间的战斗是不会结束了。”
芥川视线下移，停在乱步的身上：“精力这么好吗？”
“领地意识谁都有，关键看标量的刻度规划在哪个位置。”乱步随意地说道，“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吗？你直接问问这个骑士先生怎么看待被人冒犯了领地后的反应不就行了。”
“嗯？我吗？”理查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笑容异常的灿烂，“除了被人会说独.裁.以外，我自认为自己的控制欲不亚于护食的野兽吧，一山不容二虎？那话是这么说的吧。”
他的手搭在身后的栏杆上，猩红的瞳孔像是汹汹燃烧的赤焰，里面满溢着滚烫的岩浆。
“如果是我的，我会不顾一切去夺取它，啊，当然，这是作为领导者而言，毕竟有些东西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安全。”理查的嘴角露出了恣意而富有侵略性的笑容。
“就像困兽犹斗，至死方休。”
*
山崩地裂，日月倾倒。
倒也不至于，我们这里就悄咪咪夸张一点——
用什么来形容目前打嗨的三个人？
大概就是……
全都给爷爬！！！
我想弄死他，顺带把另一个拖下水，理想状态下只有自己拔得头筹，这才是俄罗斯转盘的究极奥义——爽就完事了！
但！是！不！能！
具体如下↓
“我差点忘了……”
“我本来的身份。”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纲吉温软的笑容褪去表层的虚影，流露出荆棘密布的骇人内里，“reborn以前说的那句话没有错……”
调试着炎压的特质隐形镜，金色的指标在20万FV上下浮动着，超死气状态下的他眼底一片漠然，琥珀色的眼睛全然被赤橙的大空火焰所侵染，好像天大的灾难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微微蹙眉的程度，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可以影响他的抉择。
他是温柔，却并非没有原则的温柔。
“Boss，请提供您的指令。”
冰冷的机械化女声在纲吉的耳边催促似的提醒道。
彭格列戒指是传承，象征着“贝”的彭格列代表了纵向时间轴，历代彭格列的首领及他们的家族成员都会以意识的形态附着在戒指的内部，在接受彭格列的传承时，就同等于接受了前面历任首领的过去，家族背负的罪孽。
在这其中，他的那条世界线，是被灼目的火焰、泼洒的血液冗杂而成的，血与火，罪与罚，每一件在指骨上细数的恶业，都是晚钟在教堂的顶端直击人心的震荡声，白鸽落下的翎羽沉落硝烟的桅杆。
“弱肉强食，是黑手党生存的法则。”
“这一点是没法洗白的，我自己也曾经站在那个位置看着底层人民对‘教父’的恐惧。”纲吉手下扩散的炎圈稍稍减弱了些许，抵达峰值的指针向低纬度的方向偏离。
无可否认，他也曾犯下罪孽。
但是。
“……”
眸光明明灭灭，嘴角不自觉深深抿起。
记忆中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眸，注视的是潇洒恣意，活在光下的沢田纲吉。
“算了……”
他那看似不近人情的双眸，翻涌起不亚于头顶那轮烈日的灼热情感。
与他有些相似的金瞳，正微微扬起头，立于他最佳的攻击范围内，漠然地看着他，视线碰撞，搅动起翻天覆地的肃杀意味。
额前红色的发丝在眼前轻轻摇曳，赤红的身影握着华丽的镰刃，简简单单的动作间，松松垮垮披在肩头的披风在逾发猛烈的狂风中猎猎作响，光线重叠下的英灵，像是踏渊而来的死神。
“不能惹老师生气。”
在不可逾矩的底线下，那份激昂的怒火终究是在错综起伏的波动中，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说这么高大上，还细品其中那味儿，从阅读理解的角度去揣摩个人心情，说白了——
老师的心情和自己放飞自我哪一点重要？
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怎么可能给其他人白捡了便宜的机会？！
在座的各位又不是傻子，哪一个不是人精？
甜甜的中也除外（bushi
他们甚至已经咬牙切齿的想，要不是……要不是……！早就——
火焰推进，炎压在爆发的边缘渐缓渐消，最终在收紧的掌心中偃旗息鼓。
——点到即止。
*
“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坐在葫芦娃救爷爷一样来当ATM机的人塔最顶端，将手搭成帐篷抵在眼前的理查咋舌道。
“哪里？”抱着乱步要的零食，像是仓鼠一样嚼着糯米糍的芥川挑了挑眉。
理查耸了耸肩，“刚刚你临时搭档指的地方啊。”
芥川抬眸，蓝色的眸子倒影着天边一望无际的流云，在英灵的视角下，可以轻松地捕捉到区别于周围景色的那一抹殷红。
直冲云霄的光柱顷刻间炸成无数细碎的粉末。
多半是什么导致恐龙灭绝的彗星大爆.炸.。
战况出色啊他们。
“嘭——”
芥川面无表情的捏碎了手里的机器。
理查大惊失色：“祖宗！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证据！！！”
不怨理查这么说，这些人太脆了，一碰就碎，力道大一点就直接全跪，从他们手中拿到有用的东西，更是跟新手从铜钱中间倒油一样艰难。
芥川微微一笑，如春风般和煦，“你刚刚说什么？”
乱步见怪不怪地伸出手“记得把那个残留的芯片给我。”
理查：“……”
话唠一样的狮心王突然安静如鸡。
他胆战心惊地瞅着眼前的芥川，这种熟悉的气息，举手投足间暗含浓郁杀机的大佬气场——
这、这不是开了第二宝具Alter化的那个混沌恶吗？！！！
“我还不记得自己是纵容熊孩子闹翻天的性格。”芥川将不知何时从破碎的机器中抽出的芯片连带着零食一并丢到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乱步手中，他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对着理查露出了让人惊悚的温柔笑容。
“放心吧。”
理查的心尖颤了颤，堪比野兽的直感让向来心大的他恍惚般的看到了什么叫做蛰伏的巨龙从长眠中苏醒。
这是撒哈拉沙漠要下暴风雪的前奏。
“我会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在给那几个闹腾的倒霉蛋叫专业团队来抬棺还来得及么？理查心想。
“不用担心，不会出人命的。”芥川将天之锁从宝具里拽出来，意味深长说道。
“你不介意我们的关系回来转变成‘共犯’吧？”他礼节性地问了一下乱步的意见。
乱步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芥川微微颔首，将目光移到了理查的身上，其意思不言而喻。
理查：“……行，你开心就好。”
我的马鸭，贼拉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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