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姗姗是生鱼片的狂热爱好者, 好不容易来趟日本,自然要去吃最新鲜最正宗的生鱼片,这家酒店一楼的SUYAMA餐厅挺有名, 欧阳姗姗随着李复二人走进餐厅,找了个靠窗视野佳的位置。
李复和王英姿对日本料理都仅限于听说的阶段, 实际菜色完全不熟,点菜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欧阳姗姗。
欧阳姗姗三文鱼刺身点了两种,金枪鱼和鲷鱼, 此外还点了个龙虾刺身, 烤鳗鱼和味噌汤, 考虑到寿司是必点菜品, 就加了个拼盘寿司, 蒸菜, 炸菜, 醋菜的口味欧阳姗姗不熟, 但既然是来吃日本料理, 这些都是不可缺少的,她让服务员推荐了几款, 又点了一款大众化的清酒。
后来又担心李复和王英姿年纪大吃不习惯, 又加了个乌冬面和牛丼饭。
点完菜,欧阳姗姗合上菜单,点菜真是个累人的活儿,她看着菜单上的寿喜烧咽口水,想着等李景胜消了气, 一定要拉他过来吃日本火锅。
生鱼片很快被端上来,鲷鱼刺身算是最顶级的三文鱼刺身,札幌又是位于日本北海道岛西部的城市,紧邻大海,新鲜运送过来的鱼肉鲜嫩,放在嘴里咀嚼的时候,甚至还能感受到大海的甘甜。
欧阳姗姗闭上眼睛享受美食,刚才的不快一股脑儿抛到了脑后,她细细品味,一脸的陶醉。
王英姿也尝了一块,对这生鱼片的味道有些不敢恭维,她皱着眉头问欧阳姗姗,“姗姗,你觉得这个东西好吃?”
欧阳姗姗知道老年人很少能接受,也不强求,“妈,这个生鱼片接受范围比较小众,就像绍兴的醉虾醉蟹黄泥螺一样,喜欢的人爱不释口,不喜欢的人觉得味同嚼蜡。”
李复倒是觉得烤鳗鱼味道不错,他口味重,觉得也就这个菜还算合胃口,年纪大了,吃不下许多,又吃了几口乌冬面,便放下筷子,看着欧阳姗姗大快朵颐。
札幌这个城市日落的挺早,此刻窗外已经全黑,日落之后温度降的极低,天空中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雪花,刚开始还算小,没一会儿功夫,就越下越大,雪花像鹅毛似的,从天空中飘洒下来,天地连为一体,路上很快没了行人。
李复刚想转头去问欧阳姗姗,李景胜回来了没,就看见窗外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蹒跚走近。
越走越近,前头的是李景胜,只穿了一件低领毛衣,脸冻得发白,呵气成冰。
后面跟着王雪柔,白天穿得呢大衣外面还套着李景胜的羽绒衣,羽绒衣比她大了三个码,鼓鼓囊囊地把她整个人包裹住,她把羽绒衣的帽子翻上去,戴在头上。
虽然臃肿地走在李景胜身后,却依然骄傲的像只孔雀。
李复错眼去看欧阳姗姗,后者正沉浸在眼前的美食中,他心里暗骂,这个混小子,怕是要出事。却又不动声色,生怕欧阳姗姗看出端倪,当场发作。
没一会儿,欧阳姗姗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闪动着“李景胜”三个字,她早已消气,划开屏幕,接起来。
“喂,你在哪儿呢?过来吃日料。”
……
“在一楼的SUYAMA餐厅。”
……
“爸妈都在,那我们等你。”
……
一会儿功夫,欧阳姗姗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来,李景胜换了件呢子大衣,深灰色,脖子用创可贴贴着,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气色不佳。
毕竟是自己老公,欧阳姗姗有些心疼,给他舀了一碗热汤,让他趁热喝下去,李景胜的脸色慢慢缓上来,灰白里重新透出红来。
李复没跟李景胜说话,一眼都没瞅他,他清了清喉咙,站起来,冲着王英姿,“我吃得差不多,先上去了。”
王英姿有些奇怪,一起下来的自然一起上去,再去看看对面的小俩口,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跟着起身,“我也吃饱了,一起上去吧。”
餐桌上只剩下李景胜和欧阳姗姗两个人,欧阳姗姗扭捏了会儿,伸手碰了碰李景胜脖子上的创口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还疼吗?”
李景胜板着脸,没什么表情,“你说呢?”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过,你别生气了。”
李景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欧阳姗姗心虚的不得了,扯着李景胜的衣袖开始撒娇,“老公”,声音软绵绵地,带着求饶,“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
李景胜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他在咖啡店碰到王雪柔前就已经不生气了,男人上了岁数之后,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要做颠覆性的决定,脾气基本很难维持超过一个小时。
他用手指捏了下她的鼻子,“下不为例。”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真是一点都不假,前脚还在酒店房间里你死我活,后脚就你侬我侬,蜜里调油了。
欧阳姗姗夹了片刺身,蘸上芥末和调味酱油,喂到李景胜嘴里,又给他把酒杯满上。
李景胜一口把酒喝干,手脚都暖和起来,身上暖洋洋的,低眼去看欧阳姗姗,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低领毛衣,一条米色伞裙,披着同色系的披肩,没化妆,素着一张脸,皮肤水润细腻,像新剥壳的鸡蛋一样白嫩。
李景胜小腹微缩,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心灵的是阴/道,那么男人则恰恰相反,男人对女人,如果没有性/欲,就绝不会有爱情。
李景胜不太喜欢日本料理,只吃了几块寿司,又自斟自饮了几杯小酒,转头询问欧阳姗姗,“明天去滑雪?”
“行吗?我查了谷歌地图,坐地铁再转直达巴士,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很方便。”
李景胜摸了摸欧阳姗姗的头发,温柔地轻轻说道,“好。”
从楼下餐厅回到房间,李景胜跟她在床上和浴室里各来了一发,欧阳姗姗心存愧疚,自然格外讨好,她一向不喜欢女上/位,可今天却在李景胜身上把自己扭成了一条蛇。
李景胜离开房间的时候,欧阳姗姗已经睡熟,她精疲力尽,很快坠入梦乡。
李景胜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头脑清醒,太阳穴却隐隐作痛,身边的女人呼吸逐渐平稳,他轻轻喊了她一声,没有反应。
他披上外套起身,已经过了午夜,酒店的长廊铺着厚厚的俄罗斯地毯,昏暗而静谧,李景胜开门出来,隔壁是李复和王英姿的房间,再往边上走,他站定不动,犹豫了会儿,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房卡,是王雪柔下午给他的。
滴的刷卡声响起,在安静的午夜里,突兀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推开门,是跟他房间一样的格局,大床,长沙发,落地窗,还有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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