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出了院,李景胜和欧阳姗姗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欧阳姗姗越发的不待见王雪柔,李景胜每每周末要去李复那儿吃饭,欧阳姗姗都托了借口避开不去,她觉着自己膈应的慌。
李景胜生意越做越大,时常忙到半夜三更才回来,不过欧阳姗姗有点挺满意,除开李复心梗那晚,李景胜不管忙到多晚,都会回家睡。
南方的天气,不比北边,基本要到四五月才能暖和起来。过完了三月,天气就开始燥热,蛇虫鼠蚁什么的,都开始躁动起来,欧阳姗姗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她是一点都不着急,李景胜忙于工作,也渐渐不太上心。
三月底的时候,欧阳姗姗升了个职,从跟单员升到了报关员,跟海关打交道渐渐多了起来,领导也换成了一位姓王的副总,这位王副总,年过四十,保养的不错,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有些肚子,不过被成功男人的那种气质一衬托,便无伤大雅了起来。
王副总新开拓了一项公司业务,做跨境,也算是跟着市场走,主要做母婴和化妆品,东西从广州海关进来,集装箱直接运到上海海关,上海海关查验了,海关锁打开,这才拉进自贸区销售。
欧阳姗姗升职以后,一直负责货物进口的报关工作,工作挺繁杂,每个货物都有对应的代码和税率,各种关税增值税的,好在欧阳姗姗还未生育,家庭不用分心太多,所以一门心思投在工作上,很快就上了手。
只是偶尔需要出差。
广州海关那边,偶尔需要亲自过去一趟,递个资料,办个手续什么的。
欧阳姗姗一般都会控制着当天去当天回,早上赶最早的一趟飞机飞过去,紧紧巴巴地把事情办完,下午又赶飞机回来,基本不耽误给李景胜做饭。
李景胜买的婚房不大,三室两厅,一百五十个平方,在外滩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段,欧阳姗姗不贪心,晓得知足,觉得自己从筒子楼嫁过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欧阳姗姗时常会想起以前在筒子楼的生活,她跟陈金芝住在楼上的一个小单间,厨房在楼下,一个煤气炉加灶台,就几乎占了一半的空间,天气冷的时候,母女俩个做完饭,索性直接端着碗,站在厨房里,扒拉几口就算吃完了,天气热些了,她们才会端上楼,在小单间里摆张桌子,放上菜,陈金芝经常会给她拍根黄瓜凉拌什么的,在拮据的日子里偶尔也自己给自己寻个开心。
所以从筒子楼搬到婚房之后,欧阳珊珊一直没请保姆,甚至钟点工也是偶尔才叫一次,一来她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进出,二来她还是喜欢自己收拾。
每次捯饬自己家的时候,欧阳姗姗都有一种满足感,那种幸福是欧阳姗姗之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不曾感受过的,就像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咪咪流浪记,小小的男主人公在风雪里流浪了很久,饥寒交迫之际,终于寻到了一个地窖,地窖里有稻草,还有刚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白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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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欧阳姗姗是到了公司才接到临时出差的电话,广州海关那边有一票货被扣下了,澳大利亚过来的美妆,十八个托板,广州海关怀疑里面有未清关商品,所以拉去了隔离区暂扣,涉及金额挺大,欧阳姗姗接到电话,甚至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就被公司的司机送去了机场。
李景胜是快下班的时候才看到欧阳姗姗的微信的。
“公司有事,我去广州出差了,晚上估计赶不回来。”
李景胜瞅了好一会儿微信界面,这才按灭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憋着气,却不知道怎么发出来,因为今天是他的农历生日。
李景胜的爷爷是北方人,家里重规矩,李复这一代虽然迁居到了上海,但祖上的规矩还是保存了许多下来,比如生日是过农历生日,而不是阳历。
李景胜含了根大中华,没点着,站起来踱了几步,又走回老板椅后面,瞧窗外的景色。李景胜的办公室是找风水师傅看过的,位置和风景都极佳,极目远眺,甚至可以看到外滩上的异国建筑群。
李景胜拿个打火机,把香烟点燃,任其在过滤嘴上烧尽,这会儿再找人陪,也不是说找不到,只是自个心里不舒服,难不成还嫌平时应酬的不够多。
有心回父母家吧,脑子里自动又浮现出王雪柔那张脸,自从上次欧阳姗姗在医院甩脸子走人之后,王雪柔是彻底将他拉入了黑名单,但凡碰到,一张脸黑的渗人。
李景胜不想自讨没趣,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确定都处理完了,这才拿上外套,去车库拿车,开回了家。
李景胜结婚以后还是头一次,开门进去,欧阳姗姗没在家。
家里冷冷清清,冷锅冷灶的,李景胜把外套扔在餐椅背上,敞着腿,坐在了沙发上。
电视的遥控器就搁在茶几上,李景胜拿起来,随便调了几个台,没啥好看的,又去看手上的遥控器,用一个浅黄色的保护套套着,是最近流行的田园风,清清爽爽的,看着挺舒服。
李景胜又抬头去看电视,电视柜边上新放了几盆植物,一盆芦荟,两盆巴西木。
巴西木已经长得很高大,顶端差不多跟电视齐平,分三层叶子,郁郁葱葱的,放在电视柜的两边,十分顺眼。
只是那盆芦荟,显得有些突兀,放得位置也不尴不尬的,李景胜又去仔细瞅芦荟的叶子,不禁哑然失笑。
芦荟下端的饱满叶子都被齐整的割开,里面的透明乳肉露出来,渗着汁液,李景胜暗暗发笑,怪不得那女人身上最近总是一股淡淡的芦荟香味,原来弄了盆新鲜的,天天往自个身上抹呢。
沙发也换了新沙发套,刚结婚那会儿是选得喜庆的金色,花纹也是应景的,云彩之类的。有一回俩人在沙发上做,李景胜嫌沙发套颜色不衬欧阳姗姗的皮肤,开玩笑地说了句,“你这么一身雪白的躺在这金色祥云中,眼神差的还以为是观音下凡,我这可下不去手啊。”
李景胜说起浑话,向来都是没把门的,欧阳姗姗估计是被臊得不行,过了没几天,李景胜就看见自个家里的沙发变成了深色。
李景胜又嫌沙发颜色太深,有些老气,估摸着欧阳姗姗记在了心上,这不又换了一套,淡绿的纯色,应该是刚换上,透着一股家的温馨。
李景胜拿眼睛在客厅里到处晃了一圈,家里真是纤尘不染,六个玻璃杯,盖着小碎花的餐布,倒扣在杯盘里。餐桌上十二支百合花,修剪的高低错落,插在一个形状漂亮的花瓶里。沙发前搁着一块跟沙发套同色系的长毛地毯,李景胜把拖鞋甩了,光着脚板搁上去。玄关连着客厅处的鞋柜上被放了一个玻璃鱼缸,圆柱形的,养了几尾金鱼,金鱼都特别小,李景胜不知道欧阳姗姗是不是特意选得小的,反正他看着挺顺眼,小小的,惹人怜爱。
两层的茶几下面,被欧阳姗姗放了一个首饰盒,李景胜来了兴致,掏出来看,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指甲油,指甲钳,小锉刀,针线包,还有几个小发夹。
李景胜想,这女人跟女人之间,原来也是不同的。
他想起上一任,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十指不碰阳春水,家里永远雇着住家保姆,每回想亲热一下,都要压着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保姆听了去。
李景胜又想起那几年,也不知道究竟换了几任保姆,只知道来了没多久,就死活非要走,顺带着他也尝遍了祖国大地各处的口味,从四川到安徽,从湘菜到鲁菜,甚至有段时间还吃起了东北的大馒头和杂锅炖。
不过尝来尝去,还是自个从小就吃惯了的上海本帮菜好吃。
李景胜把首饰盒放好,茶几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摸出来一看,是上次没用完的冈本001。
李景胜小腹便有些紧,一股邪火窜上来,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描绘了一下欧阳姗姗的身体曲线,下身有些收不住,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直接拨了视频给欧阳姗姗。
欧阳姗姗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擦干,滴着水滴,听见微信上邀请视频的音乐声,有些纳闷,谁那么晚联系自己,等拿起电话,看到李景胜的头像时,眉眼都弯了起来。
李景胜的微信头像是一张全黑的图片,欧阳姗姗说过好几次,这个头像看着就让人情绪不好,李景胜答应了换,也一直没见行动。
欧阳姗姗按下绿色接通键,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家里的客厅。
她有些惊讶,“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啊?我难得出差一次,你就早回家,是不是故意的啊你。”
男人一脸坏笑,欧阳姗姗觉着那个坏,都能从屏幕里穿透过来,“是啊,故意早下班回来欺负你。”
“结果你还不在,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欧阳姗姗笑起来,“吃饭了没?”
李景胜一脸委屈,“没吃呢,本来以为回家有人做好了,结果冷锅冷灶的,把我给伤心坏了。”
“油嘴滑舌。”欧阳姗姗有些受不了。
李景胜看着屏幕里的欧阳姗姗,头发湿漉漉,乱糟糟的披在肩膀上,水珠顺着发梢滑下来,又顺着裸露在外面的锁骨滑入衣襟挡住的乳/沟深处,李景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压着嗓子问人,“明天几点回来?”
“要看事情办得怎么样,快的话,下午就能到。”
“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欧阳姗姗高兴起来,“哪里敢劳驾李总?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
“下回在床上也得喊我李总。”
欧阳姗姗觉得李景胜这人,浑话真是随时随地,张口就来。
她不接他这茬,只管自己说道,“我等下还有个视频会议,给领导汇报今天的工作进度,要不先挂了?”
李景胜有些不高兴,脸黑了黑,“你穿个浴袍视频?”
“我这不是正打算换嘛,你视频就过来了。”
“我去换衣服了,先挂了啊?”
“别挂别挂。”
“你把手机搁桌上,对着你。”
“把浴袍脱了,让我看着撸一把。”
“听话。”
欧阳姗姗脸红到脖子根上,忍不住低叱了句,“你这个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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