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齐渊, 传达英亲王的命令:“若孟侧妃不愿遵从王府规矩和王爷的命令,做不到安分守己, 就请孟侧妃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孟欣竹的指甲狠狠刺进掌心肉里,忍了许久才不至于失态, 抬起头时眼眶却一片猩红, 她尽量平静道:“妾身明白了,往后定会遵从。”齐渊见此没说什么告辞离开。
见她脸色极差,唐嬷嬷不由担心道:“娘娘?”
孟欣竹翻开手:“包扎一下。”手掌上两个月牙形的伤口正往外沁血珠子, 唐嬷嬷等人见了不由惊呼一声,忙拿来外伤药膏给她清理包扎。
唐嬷嬷边包扎边心疼道:“娘娘, 您这是何苦呢?这得多疼啊!”
疼?怎么不疼呢,可这伤口再疼, 也不及她此时心里的疼。
原本还想着一步步来, 叫他看见她的真心,可他呢?听从那贱人挑唆步步紧逼, 如今竟还威胁将她送回富安侯府?到那时, 她孟欣竹的脸面、她们富安侯府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可见他是铁了心的厌恶她, 被那贱人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她的一丝好!
她呵呵冷笑,眼泪早被熊熊怒火烧干, 眼底一片冷漠荒芜, 既如此,她还用顾忌什么。
下朝后,英亲王求见元盛帝。
皇帝问他:“怎么?案子有进展了?”
英亲王笑了笑:“您也知道那背后之人不简单, 哪有这么快,臣弟今儿个来是有私事。”
“私事?你现在一门心思放在那案子上能有什么私事?哦,对了,听说你媳妇儿昨个被太后召见了,可是有什么事?”
“没甚大事,不过是长乐和昌平几个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您也知道姜氏身份尴尬,太后难免会问两句。”
皇帝笑看他:“真这么简单?”
这宫里又有什么事能瞒过皇帝的眼睛。
英亲王不由苦笑:“让您看笑话了,姜氏昨儿的确受了些委屈。您也知道管宗瑶那霸道性子,总是逮着机会为难姜氏,她人笨,也不敢对长公主做什么,回去之后却以泪洗面。臣之前答应了姜大夫会替他好好照顾女儿,总要做点什么才好。”
皇帝好奇:“那你想做什么?”
“臣想着,既然管宗瑶如此在乎姜氏和那姓屈的过往,不如向您求一道赐婚圣旨,让他们两个尽快完婚,如此,管宗瑶也就没理由再揪着姜氏不放,臣弟府上也能安宁些。”
皇帝挑眉:“你确定是为了堵宗瑶的嘴而不是掐断你媳妇儿的念想?”也难怪皇帝会这么想,毕竟姜丛凤和屈文霍十几年的夫妻,和离却还不到一月,怎么可能将以前的事断的一干二净。
姜丛凤原本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忘记往日情谊,可奈何屈文霍作孽太多,如今也只剩恨。但皇帝不知这其中内情,英亲王却是清楚的,但他并不反驳,反而避开皇帝探究的神情,脸色紧绷,极快否认道:“皇兄您说笑了,姜氏如今已是臣弟的王妃,又怎会还有其他念想。”
见他这副‘憋屈’的模样,皇帝便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好笑摇头,道:“但就算如此,朕也得问过宗瑶的意愿才行。”
英亲王道:“她与那姓屈的私下来往两年有余,可见也是动了真心的,皇兄不如就成全她,只当给她个惊喜罢了。”
见他固执,元盛帝不由好笑,意味深长道:“看来这道旨意的确是皆大欢喜,你从来不主动求朕些什么,既如此,朕便如你的愿吧。”说着招俞公公上前研墨,大笔一挥一篇洋洋洒洒的赐婚圣旨就写好了。
英亲王勾起一抹笑,紧绷的神色也放松下来,皇帝看了更觉他是‘醋性大发’,心里愈发乐不可支。
赐婚的圣旨送到长公主面前时,她不由惊呆了:“皇兄怎么突然想着赐婚了?”虽说她的确喜欢屈文霍,可要不要和他成婚她还未做决定呢,不过想想,屈文霍那张脸那副身材她近几年内应该不会厌烦,成个婚也没什么,再者那姜丛凤如今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厌烦的紧,她就把屈文霍抬起来,到时再看她的表情,想必会十分有趣。
想明白后,她就丢到一旁,毕竟屈文霍人还在豫州,具体事宜还得等他回来商议。
倒是太后得知赐婚圣旨后很有些不解:“皇帝怎么突然就给瑶儿赐婚了?”
后来得知是英亲王向皇帝求得旨意,就更摸不着头脑:“虽说那姓屈的先头和离过,但男人不比女人,三十出头正值壮年,哀家听说他才情不低,貌比潘安,倒也不算委屈了瑶儿,可若此事是宗麟开口就有些怪异了……”
毕竟这两兄妹从小关系就不怎么好,如今中间又夹着一个姜氏,且英亲王从不是多事的人,他此番举动倒叫人不解了。太后想了半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想想,不过一个男人罢了,到时有什么不妥处理了就是,便也丢到了一旁。
屈家自然是欣喜若狂的,自从上次姜丛凤上门威胁后,虽说有长公主在背后撑腰,但毕竟关系不稳定,如今好了,她们家也成了皇亲国戚,往后也不比她姜丛凤差什么,他们屈家谁也不怕了!
姜丛凤此时正在王府马场跑马。
英亲王带回了她父亲的战马飞天,就养在王府马场,她时不时就会来看看,和它说会儿话,刷刷毛,然后带出来在马场上跑几圈。
跑回马圈那边,一靠近就发现英亲王站在那里,脸上带笑。
姜丛凤也笑了,忙奔了过去翻身下马,英亲王见她动作利索,虽知她自小骑惯了的,却还是吓了一跳,忙上前接住她,不赞同道:“下马就要稳稳当当的,急躁起来万一脚脖子被卡住了怎么办?。”
把飞天交给仆人,姜丛凤笑嘻嘻道:“王爷教训的是,妾身知道了。”
见她不放在心上,英亲王无奈一笑,摸上她跑马后绯红的脸颊,道:“本王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喜讯。”
“喜讯?什么喜讯?”
“刚刚皇上下旨,给管宗瑶和姓屈的赐婚了。”
姜丛凤愕然,反应过来后不由无语:“这算什么喜讯?和妾身又没甚关系。”
英亲王牵着她往回走:“他们两个狼狈为奸,管宗瑶只好享乐和美男,姓屈的一心攀高枝,往后定会矛盾重重,肯定会有好戏看,这不是喜讯是什么?”
姜丛凤不屑摆摆手:“妾身才不想看他们的热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还清静。反正到时他们的婚礼妾身是不想去的。”
英亲王观察她神色,只有厌恶和冷漠,不由笑了,温声道:“不去就不去,本王也不去。”
“可长公主毕竟是您的妹妹,我们成亲那日她不是也来了吗?”
“都说夫妻一体,王妃不喜欢的本王自然也不喜欢,其他的无关紧要。”
姜丛凤不由露出大大的笑容,转头却发现身后默默跟着好些人,顿时脸上发红,尴尬的笑了笑,忙挣开他的手低头往前冲,英亲王见她害羞颇觉好笑,拔腿跟了上去,夫妻两一高一矮,一健壮一娇俏,相携着远去了。
后面的齐渊狠狠搓了一把胳膊,龇牙咧嘴:“我这胳膊上的汗毛都快顶破衣服窜出来了,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肉麻了?咦~”
沈长戈笑了笑:“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牛莽在一旁挠头不解:“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不都是这样吗?”
两个老光棍儿对视一眼沉默走开,齐渊低声道:“老大,你和王爷年纪相仿,王爷都二婚了,你什么时候娶妻?”
沈长戈脸色平静:“谁说男人一定要娶妻了?”
齐渊打量他的神色,突然惊讶道:“老大,你不会还想着雪芙吧?虽说她的确不错,可人都没了……”
“胡说八道什么!”沈长戈瞪他一眼:“早说了我对雪芙没有任何想法,何况她人都不在了,还提及这些做什么?”雪芙是英亲王唯一的女近侍,在贺兰山一战中战亡,尸骨无存。
突然被骂了一顿,齐渊觉得有些冤,牛莽幸灾乐祸道:“叫你多嘴,都说了是雪芙看上了老大,但老大对她没意思,就你这笨蛋跟着瞎起哄,挨骂了吧。”
齐渊尴尬:“我也只是开开玩笑嘛……”
此后行云阁安静了数日,这天夫妻两正在用晚膳时,管长乐找来梧桐苑。
他脸上伤口在逐渐愈合,从前天开始也已经回去上学了,姜丛凤忙让他坐下,又让青虹再添两副碗筷。
管长乐拒绝道:“多谢您,不过来之前已经用过了。”
他神色有些僵硬,姜丛凤便也没再多劝,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管长乐沉默片刻:“父王,我想去看看孟侧妃。”
英亲王看他一眼,接过姜丛凤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她让你去的?”
“不是,是今天舅舅去接靖远的时候遇上了,就问我姨母这几日好不好,我想着也有几日没见她了,便想着去看看。”说着又看了眼姜丛凤,见她脸上带笑,没什么异样,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她是你的姨母,你想看自然可以去看,不过有些话本王不想和你说第二遍,你明白吗?”
管长乐想起姨母嫁进来的那天,父王在大门外和他说过的话,心中一凛,忙道:“儿子记住了,父王放心。”
姜丛凤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次很平常的探望,却没想到她险些因此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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