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戈道:“外面天色不早, 不如我叫人送你们吧,免得公子回来时晚了不安全, 王爷也会担心。”
“多谢沈叔叔好意,不过不用了, 我把鸣鸣送回去立即就会折返, 而且也带足了人的。”管长乐礼貌拒绝,沈长戈便不再多说,目送他们两人离去。
雪芙在他身后轻声道:“你对两个孩子也比对我好。”
沈长戈回头看她, 面无表情:“王妃是主子,大公子和屈小姐是孩子, 而你是部下,你觉得我应该以何种态度对你?”
“我只是部下?”
沈长戈淡淡道:“你在我这里, 从来只是部下, 以前是,以后也是。”说完便抬脚走了出去。
雪芙站在那里怔住了, 半晌反应不过来, 这时齐渊犹犹豫豫走上前, 见她备受打击的模样,尴尬道:“那个,雪芙啊……”
“齐大哥, 我失踪的这些日子, 沈大哥可有提起过我?可有担心过我?”
齐渊苦着脸:“那个雪芙啊,你失踪后王爷派人寻了好几次,但只发现你的一快衣襟, 你也知道当时多惨烈,所以大家都以为你已经……”
“所以他真的一次也未提起过是吗?”雪芙满脸苦涩,齐渊耸肩缩背,不敢再留,匆匆说了一句“老大还等着呢,咱们赶紧走吧。”就跑了。
雪芙站了片刻,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找到谭材时他正惊惶不安,三人便知他的确是知道些什么的。一行人将他带去大理寺,贤王世子也被叫来共同审理,他看见面色有些憔悴的雪芙时,讶异道:“哟,这不是雪芙吗?你没事吗?”
雪芙行礼谢过他的关心:“多谢世子,属下只是受了些伤,已经好了。”
贤王世子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对英亲王道:“听说有了新线索?”
“长戈他们正在审问,且等一等吧。”
不到一个时辰长戈就拿着一沓卷宗进来了:“王爷,世子,属下用了刑,他没扛多大会儿就招了,说是没人指使,只是收了一个叫老毛的贿赂才安排那些人去北疆,但这个老毛的具体来历却不知道,不过他说这老毛长相有些特别,属下便叫画师根据他的口述画了下来,您二位看看。”
两人接过,只见画上的人的确特征明显,瘦长脸,眉毛稀疏,鼻子挺,嘴皮薄,两缕八字胡,右边嘴角偏上的位置有一粒大黑痣,目光阴沉。
贤王世子道:“这要找起来应该比那信使的二房好找多了,不过人目前还在不在京城倒是难说。”
沈长戈道:“谭材说他是京城口音,来找了他几次,应该是京城人士。”
英亲王放下画像:“马上安排人手去找,既然那些被安排到北疆的人都以各种方式丧命了,若这个人真的与贺兰山一案有关,说不得是不是还活着。”
贤王世子:“皇叔,我也派些人吧,若真是在京城地界儿,我这里还有些门路。”
英亲王点头:“那再好不过。”
回到王府时,各处都已经点灯,姜丛凤正拿着话本赖在榻上看得津津有味,连有人进来也未察觉。英亲王摆手叫青虹等人出去,自己走到她身旁悄摸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久别重逢,情深意浓,柳生一把按倒缨儿,呼呼喘气吃上红嘴儿,急急摩挲勾上脚丫儿……’
英亲王顿时气笑了,一把抽出她手里的书,姜丛凤不由‘哎呀’一声,着急抢去,回头却看见英亲王正黑着脸瞪着自己,懵了一瞬,霎时脸色爆红,转身扑到榻上拿着抱枕挡住自己的脸不敢出来了。
“怎么?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敢看却不敢看本王?”翻开书名看了眼——《露水鸳鸯传》,脸色更黑,一把扔了出去,见她撅着屁股当缩头乌龟,一声冷笑,上前长臂揽着她腰,轻松就把人给提溜出来了,偏她手里还抓着抱枕挡住脸,也抢过扔到一旁,露出一张羞臊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脸,眼皮颤颤垂下,一眼不敢看他。
“抬头,看本王!”
听出他语气不快,姜丛凤忍着挡住火辣辣的脸皮的欲·望,陪着笑,清透的眼儿水润润的看着他,怯声道:“您回来了啊?”边说边拿着两个拳头在他身上捶来捶去。
英亲王被她这幅狗腿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却还得忍笑教训:“谁给你看那些书的?你堂堂一个王妃理应端庄守礼,要看也得看女四书,你看看你都看了些什么?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吗?”
见他严肃,姜丛凤双手搂上他脖子,磨磨蹭蹭,柔声腻语:“哎呀王爷,您也不过比妾身大四五岁,堪堪而立,作甚像个老古板一般,这得少了多少乐趣啊?再者妾身小时候就爱看话本,妾身爹爹也不曾多说什么,您就别计较了嘛,嗯?”
她扭着细腰丰·臀撒娇,撅着唇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英亲王愈发觉得她像个孩子,也早就败在了她这套娇软的功夫里,无奈暗叹,张嘴正要说算了,姜丛凤却以为他还要啰嗦,一把扑上去吻住他的唇,然后咬住他的下唇,还嘟囔道:“不准生气啦……”
英亲王心头一跳,眸光瞬间变得冷幽幽的,一把搂紧了她翻身压下,顿时一顿强烈的亲吻叫姜丛凤险些喘不过气来。
好半晌离开她嫣红的唇瓣,英亲王笑声沉沉:“还敢来吗?”
哪知姜丛凤双脚缠上他腰间,眸光水润润的,轻声道:“王爷,等过了热祭,不如我们试试吧,万一妾身怀……”
英亲王将她搂进怀里阻止了她的话,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眼神空虚,哑声道:“你乖一点,别再惹火了好不好?本王原本还想和你说一说屈家的事。”
姜丛凤也知道屈文霍回京的消息,被他带着转移了话题,在他怀里闷声道:“您想和妾身说什么?”
英亲王松了口气,这口气却带出一阵沉闷的刺痛,他面色无异将她抱起背对自己坐在怀里,一边给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发丝,一边道:“听说他的腿被劫匪打断了,想必与长公主的婚事会有些变故。”
姜丛凤不甚感兴趣:“随便他们去闹好了,反正妾身是不想理会他们的。”
将一支歪掉的发簪取下来重新给她插上,英亲王左右看看,边整理边道:“只有让他们的婚事如期进行才真有得闹啊。”
姜丛凤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由回头看他:“王爷?”
英亲王笑了笑,摸摸她尚且绯红的脸颊:“圣旨已下,如何能轻易更改,一切有本王在,你只管看戏便是。”
屈家这一年也当真不太平。
先是因姜家出事便迫不及待的休了发妻,一时间招惹了很多闲话;然而没过多久,屈文霍却又被赐婚为驸马,一时又让人眼热不已;就在众人以为屈家马上要飞黄腾达时,屈文霍却又不幸遭遇匪徒,断了一条腿,这下,屈家的天都险些塌了。
屈鸣鸣回到屈家时,府里正人心惶惶,屈老太爷屈老夫人一个满面愁容一个泣不成声,屈文霍的房里大门紧闭,听丫鬟说太医正在救治。
她上前安慰屈老夫人:“祖母,您快别哭了,如今父亲重伤,您若再病倒了,这内院可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屈老夫人忍不住拉着她的手痛哭:“鸣鸣,你父亲完了……太医说他的左腿废了,膝盖骨往下得全部锯掉——我的天啦!这叫你父亲往后怎么活啊!!!”屈老夫人想着便觉天昏地暗,哭倒在丫鬟怀里。
“这么严重?”屈鸣鸣惊讶道,一时神色也凝重起来,屋内环视一圈,突然问道:“父亲出了这样大的事,公主府可派人来了?”
屈老太爷暗叹一声,旁边的丫鬟小声道:“此前来了一位叫望星的侍女,问清楚老爷的伤后就走了,到现在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屈鸣鸣心中冷笑,果然长公主看上的是父亲这张皮子,如今这皮子成了残次品,她便也撂手不管了,也不知两人的婚事还能不能继续。
屈鸣鸣没想错,长公主得知屈文霍断了一条腿后,当时就打了退堂鼓:“要锯掉一条腿?那他往后不就是一个瘸子了?这怎么行?这要本公主怎么带出去见人?到时那些多嘴多舌的还不得在背后看尽了笑话!想必那姜丛凤现在就已经在笑话了!不行,这亲不成了,本宫得求皇兄取消婚事!”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进宫了,皇帝听了缘由,当下就摇头:“圣旨已下,哪有再收回的道理,再说你那驸马只是伤了一条腿,到时拄根拐杖也不是不能行走,有什么影响?”
“皇兄~他即使能走也是个残废了,臣妹怎么能有一个残废驸马呢?到时候人家会笑死我的!”
“你可是天家公主,谁敢笑话你?再说了当初是你自己求的,现在人家出了问题你就不要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长公主瞪大了眼:“皇兄您弄错了吧?明明是您突然下旨,臣妹什么时候求过了?”
皇上挑眉:“可是宗麟亲自找上朕,说你因为驸马和姜氏过往的关系一直针对人家,他便想着不如成全你们倆,便替你求了赐婚圣旨,还说给你个惊喜呢,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小哥?”长公主懵了:“他没和我说啊?”
皇上笑了笑:“这朕就不知道了,你们两兄妹自去说清楚吧。”
于是长公主又怒气冲冲去了英亲王府,正好将要出门的英亲王堵在了门口,质问道:“小哥,你为什么要给我求什么赐婚圣旨?”
英亲王淡淡笑了:“本王见你煞费苦心拆散了人家夫妻,想必对那姓屈的是真心爱慕,本王又因此得了一位贤妻,便求皇兄成全你与屈驸马,只当报答你对我夫妻二人的玉成。对了,听说屈驸马回京了,怎么,你来是要感谢本王还是通知本王你们的婚期?”
长公主傻了,听见他问下意识否认:“我,不是……”
“不是?”英亲王凝眉:“哦,对了,好像你们的婚期还未定下?别担心,你若是着急了,本王再替你进宫跑一回就是。”
长公主又急又怒:“谁用你……”
英亲王不疾不徐:“别激动,也别太感激本王,毕竟你我乃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这点事本王还是能为你做的。”说着翻身上马:“且回去等着本王的好消息吧。”然后疾驰而去。
见他转眼就消失了踪影,长公主险些给气疯了:“本公主与谁成亲是本公主自己的事,谁要他多管闲事!什么血脉相连的兄妹,本宫看他是专程来坑本宫的!”
望星犹疑上前:“公主?英亲王进宫去了,好像……是给您订婚期去了。”
长公主瞪她一眼,她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吗,但当初圣旨下来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对,现在人家腿断了她要退亲,就是请动母后说也没用,毕竟皇兄还得顾及皇家的脸面,如今婚期订在什么时候有什么区别,她最终都是要和屈文霍成婚的。
“哼!敢算计本公主,不就是为了给那姓姜的出气吗,且让你们嚣张一时,看本公主不把这场子找回来!”说完阴沉着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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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两人尽快成婚?”皇帝听了英亲王的话,指着他笑得不行:“你也适可而止吧,她毕竟是你妹妹。”
英亲王眉眼平静:“看您说的,赐婚圣旨早下了,如今屈驸马人已经回来了,自然要尽快成婚的,拖得越久难免叫外人说我们皇家背信弃义,。”
皇帝无奈摇头:“你呀!罢了,如今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不过你好好和宗瑶说一说,别叫她当真与你因此生分了。”
他和管宗瑶也从来没有亲近过,英亲王想着,看着皇帝草拟圣旨,说了一句:“当初臣弟与姜氏的婚期只有半个月,您也不好厚此薄彼,不如让他们也一样吧。”
元盛帝觉得他少有斤斤计较的时候,好笑之余却也当真写下半月婚期,两人似乎都忘了屈文霍断了条腿,半个月后能不能坐起来都是个问题,
刚出宫门就看到贤王世子等在外面,面色焦急,英亲王上前问道:“怎么了?”
贤王世子脸色凝重,低声道:“皇叔,那老毛的来历查清楚了,不过事情有些棘手。”
“回去再说。”
到了大理寺,贤王世子沉声道:“老毛的身份查出来了,京城人氏,年四十二,乃京郊玉林山庄一处田庄的庄头……”说到这里顿了顿,方接着道:“那处田庄是太子所有。”
英亲王沉凝半晌:“确认无误吗?”
贤王世子苦笑:“侄儿第一回听到的时候也是极为不敢置信,因此又叫他们多番查证,确是太子名下。”
“有没有可能被人收买了?”
“目前只查出他的来历,更深的东西还在查。”
英亲王冷静道:“既如此,等都查清楚了再说吧。”顿了片刻又道:“再查一查邹毅与太子可有关系,并不一定是直接关系,否则之前不会没有发现。”
“好。”贤王世子应下,沉默半晌道:“皇叔,若真是太子……”
“那也不奇怪,毕竟本王手握明国大半兵权,镇守北疆十几载,他乃储君,忌惮甚至想要借机弄死本王也是自然。”
见他如此平静,贤王世子却有些难受:“可您保卫明国疆域不被侵犯,保护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您为明国立下不世之功,这样对您实在不公平!”
英亲王笑了笑:“这便是问题了,功高震主,即使现在不出问题,等往后太子继位,也在所难免。”
贤王世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英亲王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好了,到时烦恼的也是本王,你在这京城生活了三十年,早该习惯才是,不必忧心。本王先回府了,等有了消息记得通知本王。”
“好。”贤王世子看着他一步步走出去,背影一如往常的沉稳平静,沉默良久。
回到王府,姜丛凤接过他脱下的大衣裳,边道:“王爷,长公主的婚期定下了,在半个月后。”
“嗯,本王也听说了。”他在榻上坐下,接过青虹递来的茶慢慢啜饮。
姜丛凤看他一眼:“不过听说屈驸马的一条腿都被锯了,半个月他能好起来吗?”
“你这是关心他?”英亲王看她一眼。
姜丛凤觉得好笑:“这话您自己信吗?”又打量他的神色:“妾身是觉得这道旨意有些奇怪,莫非……这里面有您的手笔?”
英亲王放下杯子,朝她张开手,姜丛凤坐进他怀里,凑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丝丝沉郁,不由关切道:“您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英亲王讶异挑眉,他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不知怎么竟叫她看出来了,不由笑了笑:“因为本王听见你关心其他男人,所以心里难受了。”
姜丛凤便知道他定是遇上了什么事不想让自己担心,拿纤细的手指插·进发丝为他慢慢的按揉头部,柔声道:“那妾身便不说了,您若是累了就歇一歇,妾身给您揉一揉,总会舒服些。”
英亲王抱紧了她,将头埋进她怀里闷闷应了一声:“好。”
五日后,贤王世子找到英亲王府。
他将所有调查到的资料整理成卷宗,交给英亲王,脸色并不好看:“皇叔,贺兰山案背后之人是太子无疑了。”
见英亲王翻看,他便在一旁解说道:“那老毛的确是个庄头,但她有个女儿嫁给了太子府一位刘少詹士的庶弟为妻,而这位刘少詹士妻族的大公子娶的正是邹毅的妻妹,这中间有不少弯弯绕绕,而且这些联姻看似都只是些无关紧要之人,但摸清之后却不难发现,所有的关系都是围绕着太子府的,并且这位刘少詹士很得太子看重。”
少詹士为詹士府属官,是詹士府的二把手,总览东宫内外庶务,日夜与太子府打交道,成为太子的心腹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英亲王将所有资料看完了放到一旁,平静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了。”
“皇叔!”贤王世子急了,四处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您难道不明白吗?贺兰山案是太子指使!邹毅的左军迟援是故意的!您的身份暴露也是人为!太子就是想要借鞑靼之手除掉您!他既然对您动了杀心,在贺兰山没有除掉您,难道不会有第二次吗?您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英亲王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所有火气:“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
“贺兰山失败后,他极快的除掉了所有人证、物证,即使我们现在找到了其中关联,可是没有证据就什么也代表不了,若将此事闹大,一个不好反而会引起朝廷震荡,到时表面的宁静被打破,那时该怎么办?让本王和太子争锋相对你死我活吗?那本王呕心沥血十几载打退鞑靼维护明国社稷安稳又有何意义?”
贤王世子哑口无言,颓丧地坐回椅子上,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英亲王注视着桌案上那复杂的人物脉络关系图、以及这关系图中间空白的那个圈,亦是沉默无言。
好一会儿,贤王世子哑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件事其实与他并无直接关系,可就连他一个外人也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是站在风暴中心的英亲王呢?他真的咽得下这口气吗?
“你只记住,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这件事也别向任何人说起,你的那些探子都仔细叮嘱一番,想要活命就闭紧嘴巴。”英亲王边整理那些卷宗边说道。
贤王世子只觉嘴里发干,却只能长长叹了口气应下。
他走后,英亲王把所有最近搜集到的证据放进一个匣子,带进宫去了。
皇帝见了笑道:“你最近倒来得多,怎么,今儿是特意给朕送礼来了?”
英亲王笑了笑:“皇兄,您让他们都出去吧,臣弟有些话想说。”
皇帝打量他两眼,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有些好奇,还是挥手让俞公公带着众人下去了。英亲王将匣子打开放到御案上:“皇兄,这是贺兰山案目前搜集到的所有证据,都交给您了,后面是否还要查下去,由您说了算。”
“既有证据为何不一查到底?”皇帝疑惑,拿起一沓卷宗看起来,但看着看着他轻松的表情没了,保养得宜的脸上由愕然到震怒,最后把手里卷宗一把摔到桌上:“简直放肆!”
英亲王低头:“皇上息怒。”
皇帝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目光一时落到散落了满桌子的卷宗上,一时看向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英亲王,浓眉紧皱。
“你有什么想法?”
英亲王笑了笑,十分平静:“皇兄,其实现在我们以为的只是根据当前查到的线索的推断罢了,说不定这背后还有千万种可能,具体怎么处置,当然是您说了算,臣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当年的‘端王之乱’不会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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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SUO了两便,连亲ZUIER都不敢写了,我一个那方面有问题还需拯救的男主可怎么办??【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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