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凌上了马车正要说话, 就看见屈鸣鸣肿着半张脸眼眶泛红,却还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多谢世子愿意帮忙。”
乔玉凌急了:“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打回来!”
屈鸣鸣侧头挡住肿起来的半张脸, 似是不愿被他看见,更转移了话题:“这次来请世子帮忙, 恐怕会有得罪你的地方, 也不知你愿不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乔玉凌赶紧道,见她模样就知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心疼坏了, 不敢再多问,挺起胸膛义无反顾道:“屈姐姐你说, 你要做什么,我一定帮你!”
见他答应的爽快, 屈鸣鸣松了口气, 笑得温柔:“那真是感激不尽!”
乔玉凌有些小羞涩,却愈发有了英雄般的使命感, 问道:“姐姐想做什么?”
屈鸣鸣眼里瞬间染了泪, 脸上露出伤痛的神情:“是我父亲……”
长公主正好从屈文霍那里出来, 手中拿着染血的马鞭,脸上兴奋的神色还未下去,这时下人来报:“世子过来了。”
长公主眼睛一亮:“玉凌来了?”把马鞭丢给下人, 自己往前面去了。
先驸马病逝后, 长公主就回了公主府,她原本是想把两个孩子都带回来,但老武安侯又怎会放心由她教养儿子唯一的继承人, 当时还闹到了陛下面前,老武安侯一把年纪跪在宫门前哭得凄凄惨惨,皇帝也知道长公主的德行,最后便让乔玉凌留在了武安侯府,但长公主可以随时探望。
乔玉凌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她如何不爱,但因为被老武安侯从小教养着,与她之间难免就生疏了些,也不常来公主府,此番主动上门,自然是让她惊喜的。
可刚到前院,就见管家一脸惊惶地跑过来,急道:“公主,不好了,世子被劫持了!”
“什么?”长公主脸色一变,忙跑进去一看,果然,乔玉凌正被屈鸣鸣压在身前,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他胖乎乎的小脸上满脸惊恐。
见了她立时挣扎大喊:“娘,救我!”
屈鸣鸣却手上一压,他白嫩的脖子上顿时就出现了一条血线,乔玉凌疼的一声惨叫。
“住手!”长公主恨不得活剐了屈鸣鸣,阴狠地瞪着她:“小贱人,你敢再伤我儿一根毫毛,本宫必将你千刀万剐!”
屈鸣鸣脸色却很淡定:“公主大可以试试,看看是您将小女千刀万剐快,还是小女手里的匕首快!”
说着又是一压,乔玉凌顿时脸色发白,朝着长公主大喊:“娘,救我,我不要死啊娘……”
长公主脸色一变,厉喝道:“住手!本宫叫你住手!”
见她又恨又急以致脸色都有些扭曲,屈鸣鸣轻笑:“只要长公主将我父亲带来,我便住手。”
长公主不由冷笑,:“小贱人,没想到你倒是狠毒!但就算本宫今日放了你父亲,他也是本宫的驸马,你今日把他带走,本宫明日就把他带回来,便是皇兄也没理由阻止本宫!”
屈鸣鸣却丝毫不慌:“您说得没错,我能护得了父亲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不过……”她纤细的手指摸上乔玉凌白嫩的脸颊,随意揉捏,乔玉凌一张脸被挤得变了形,吓得瞪大了眼求救地看着长公主。
“可乔世子,还有昌平郡主……您又能护得了多久?”
“放肆!”长公主上挑的凤眼一厉:“玉凌和昌平乃是皇家血脉,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威胁本宫伤害他们,就不怕本宫禀报了陛下诛你九族吗?”
“呵呵~”屈鸣鸣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小女的娘乃是英亲王妃,继父乃是英亲王,说起来,就连陛下也是小女的伯父,不若长公主诸一个给小女看看?”
长公主脸色变了变,她不想在一个小女孩儿面前退步,可屈鸣鸣似滚刀肉一般天不怕地不怕,手中又有玉凌做人质,一时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屈鸣鸣见此眸色一暗,手中匕首再度用力,乔玉凌又是一声惨叫,脖子上的血霎时染红了衣襟,他吓得抖若筛糠,若不是屈鸣鸣在身后制着他,只怕这会儿已经软倒在地。
“长公主殿下,听说您已经把我父亲凌虐得只剩一口气了,想必再耽搁下去,他也活不了多久,那不如小女就杀了小世子为我父亲陪葬,您再杀了我,然后,等小女继父来了……再杀了您?呵呵~杀来杀去的,多好玩儿,您说是不是?”
长公主神色阴沉:“你以为管宗麟会为了你们父女杀了本宫?”
屈鸣鸣将乔玉凌的脸掰开,渗血的脖子便清晰落入长公主眼里,屈鸣鸣拿匕首在那伤口上来回比划着,嘴里却悠悠然道:“王爷会不会杀您小女不知,您却可以赌一赌小女敢不敢杀了小世子。小女只数三个数——”
说着笑得毫无温度的眼直直盯着长公主,淡粉的唇轻启:“一。”
“娘啊——”乔玉凌痛哭流涕,长公主神色阴鹜。
“二。”屈鸣鸣的刀锋向下,只要一用力就能划破乔玉凌的脖子,长公主的唇抿得死紧。
屈鸣鸣挑眉,淡淡开口:“三……”话出口,手肘抬起,手腕用力往下压。
“慢着——”长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往后挥手:“去吧驸马带过来!”
下人们大松了口气,管家忙叫上几个小厮往后院跑。
片刻屈文霍就被背了出来,人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身上衣裳看着倒是干净整洁,只不过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屈鸣鸣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吩咐身后侍卫:“把我父亲带过来。”两侍卫领命走了过去。
“慢着。”长公主指向乔玉凌:“先放了玉凌。”
屈鸣鸣笑:“您当小女是傻子?”说着也不理会她,那两侍卫上前接过屈文霍,将人背了过来。长公主看着冷怒异常,却毫无办法。
屈鸣鸣带着乔玉凌往后退,长公主带着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见此冷笑:“你以为,你能走得了?”
“那便不用长公主操心了。”屈鸣鸣道。
一行人走到公主府的大门,长公主抬头一看,管长乐带着一队英亲王府的亲卫正等在不远处,见他们出来,管长乐似是没看到眼前的对峙一般,对屈鸣鸣道:“王妃身体有些不适,父王让你赶紧回去。”
又对长公主行了一礼:“姑姑,鸣鸣在您府上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屈鸣鸣笑看了长公主一眼,拍了拍乔玉凌的肩膀,收了匕首被秋雨等人护着出了公主府,然后抬着屈文霍上了马车,英亲王府的亲卫骑马围在四周,一行人很快离开。
长公主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却什么也做不了,一时恨得牙根痒痒。
毕竟一个屈鸣鸣倒好对付,可管长乐已出现,若她再出手,那便是和英亲王府彻底对上,到时,她一个小小公主府如何与英亲王的铁血士兵相抗衡?此番,她只能认栽。
她一把拉过乔玉凌,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捂着他的脖子,一边急声吩咐人去请太医。
然而乔玉凌突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众人都懵了。
都以为他是不是被吓傻了的时候,乔玉凌拿下帕子,又从脖子下的衣襟里拿出一个染血的皮囊,对长公主笑嘻嘻道:“娘,您别担心,我没受伤,我们只是闹着玩儿呢。”
长公主愣了一瞬,霎时眉头狂跳,气得手指颤抖,指着他怒道:“你竟联合外人来欺骗你娘我?你是不是要气死本宫啊?”
见她生气,乔玉凌脸上的笑没了,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大喊道:“谁叫你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的!”
长公主气笑了:“本宫什么时候只喜欢姐姐不喜欢你了?”
“那为什么姐姐能天天看到你我只能隔几天才看到?为什么姐姐能和你住一起我不能?你就是只喜欢姐姐!”乔玉凌的眼泪说来就来,瘪着嘴控诉地看着她。
长公主一时又心疼了,忙道:“那是因为你是世子,往后是武安侯,所以要住在乔家。而且当初本宫是要接你回公主府的,可你祖父祖母不允,还闹到了你皇伯父跟前,本宫也是没办法啊……”
“那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住在乔家?你就是不喜欢我!”乔玉凌本就有些蛮横,顿时将胡搅蛮缠发挥到了极致。
长公主头疼,又气道:“那你也不能因此就和那小贱人一起骗本宫吧?你知不知道刚刚娘有多担心?”
“哼!是我让屈姐姐帮我试一试你的,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结果呢?你还犹豫了那么久!如果我真的被人劫持了,今天我脖子上就真的有口子了!你不要狡辩了,你就是不喜欢我!”说着一扭身,大哭着就跑了。
长公主忙大喊着追了上去,哪还有心思去管屈鸣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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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管长乐下马钻进了马车。
幸好这马车够宽敞,躺了一个屈文霍,旁边还能坐好几个人。
一进里面就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屈文霍一张脸看着没什么问题,只瘦了许多。但露出来的手臂和胸口却有很多新旧混合在一起的鞭伤,也不知被衣裳挡住的其他地方是个什么模样。
屈鸣鸣神色冷沉,面无表情。
管长乐安慰道:“人救出来就好了,等会儿看了太医,慢慢养着,总会恢复的。”
屈鸣鸣点点头没说话,说起来父亲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这样的后果谁也怪不了,他只能自己慢慢受着。
管长乐见她脸还肿着,让白霜拿来药,自己用棉布沾了,轻轻给她上药。
看着微微泛紫的手指印,管长乐眉头皱得死紧,冷声道:“等送了屈驸马回去,你就和我回家,往后再不要去屈家了。”
屈鸣鸣终于露了点笑模样,道:“我得先在屈家住两日。一来,至少得看着父亲醒来。二么,我这幅样子回去,娘看见了一定会着急,她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这时白霜忧愁道:“小姐,若是长公主再上屈家把老爷带走了怎么办?”
屈鸣鸣笑了笑:“今儿哥哥带着王爷的亲卫出现了,她就不敢再随便动手。”
“可老爷毕竟还是驸马,长公主总能找到理由做些什么,您和王府总不能回回插手吧?”所以还是得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屈鸣鸣眉眼清淡:“有了这回的教训,父亲和屈家总会长记性,到时定会自己想法子。我作为女儿的,能帮一回,难道还能永远帮着他们不成。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得自己善后。”
别说什么她冷血不孝的话,她屈鸣鸣上辈子就是从血水里淌出来的,身体里还热的血只剩一小捧,也只会留给值得的人。
白霜便不好再说什么,管长乐给她上完了药,摸了摸她没受伤的另一边脸颊,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回到屈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见自己儿子当真被打的只剩半条命,屈老夫人几次哭昏过去。
大夫是早就请好了等在府里的,他替屈文霍看过后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皇家的亲家难做,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鞭伤,有些早期的伤口甚至已经化了脓。
不过虽然伤得虽然重,但都是皮外伤,清理好伤口后,养些日子也能慢慢恢复。
府里的人都去照看屈文霍,管长乐将人送来后,还是想带屈鸣鸣回去,却被她摇头拒绝,他只好叮嘱秋雨等人好好照顾,过两日他再来接人。
送走了管长乐,屈鸣鸣去看了眼父亲,见他已经上了药,人还在昏睡着,便又出来了。
外面屈老夫人屈老爷都守着,见了她屈老爷感慨地说了声辛苦,屈鸣鸣摇了摇头。
屈老夫人冷笑:“她辛苦什么?没看见英亲王府的大公子带了好些人去吗?若不是他们,霍儿能回来?说什么不求人,还不是要依靠人家,假清高什么!”
屈老爷顿时拉下脸:“你行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消停些!就算鸣鸣是求了人的,那也是为了你儿子,你做这幅阴阳怪气的模样给谁看?”
白霜在一旁也气得不行,这死老太婆只会嘴上厉害,她哪里知道今儿小姐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带回老爷!如今得不到一点感激不说还要受她编排,若她不是小姐的长辈,她真想上去扇她两个大耳刮子!
屈鸣鸣却充耳不闻,和屈老爷行了一礼便告退,屈老夫人被屈老爷当众落脸,脸色很不好看,见她走的方向不是出府的,便又道:“不是说再与我们屈家不相干了?你这又是去哪儿?大门在另一边呢!”
“你住嘴!”屈老爷蹭地站起来一声厉喝,屈老夫人正想吵回去,屈鸣鸣却停下脚步,转头似笑非笑道:“这个地方我的确一刻也待不下去,不若我若顶着这样的脸回了王府,您觉得我娘会不会再拿剑上门来与您老人家要个说法?”
屈老夫人想起几个月前姜丛凤上门逼问下药一事,所有的话便都哽在了喉咙里,一张脸红红白白霎是好看。
屈老爷叹了口气:“鸣鸣啊,你祖母就是这个德行,别理会她。你如今虽住在王府,可你毕竟姓屈,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谁都撵不走你,啊!”
白霜到底是气不过,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早知道老夫人这么不待见我们小姐,之前王爷说要将您的户籍转到王爷名下时您就不该拒绝,还说要为您求一个郡主的爵位,若您那时答应了,谁还敢随意打您耳光!随意辱骂您!”
“好了,过去的事便过不去了,还拿出来说什么。”屈鸣鸣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也不再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转身走了。
屈老爷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屈老夫人:“你啊你……文霍受了这番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往后说不得还要靠鸣鸣才能保住命,你这张嘴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些呢!”
屈老夫人心中忐忑,却嘴硬道:“霍儿已经回家了,谁都伤害不了他!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不过是攀了高枝罢了,就你说得这么能?”
“你,糊涂!”屈老爷气得脸色涨红:“他回来又如何?回来他也是驸马!说不定哪天公主就上门把他带走,那时你能做什么?你能阻止吗?”
屈老夫人脸色一变,想到长公主霸道,心中一慌,嘴里嗫嚅着,却再说不出狠话。
姜丛凤并不知道屈家的事,管长乐把事情和英亲王说了,却谁都没有告诉她。三天后屈鸣鸣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她问了两句,屈鸣鸣也都挑好的话说,这事儿便也过去了。
没过两天,京城的第一场大雪便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各处都白茫茫一片,景致倒是好看,但冷得很,这个时候姜丛凤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她又怕冷,便不再出门,顶多穿得厚厚的到廊下看一看雪景。
正是猫冬的时候,恰这时郊外出了庄大案,贤王世子手头又正好有案件,于是英亲王便得亲自出门去一趟。
姜丛凤有些奇怪:“您身为大理寺卿,手下也不少吧,怎就需要您亲自出马?”
英亲王笑了:“有些案情过大过于复杂的,便需要上官亲自去的。”
“好吧。”姜丛凤虽不愿他大冷天的出门,但也知道此乃公务,没办法,只好为他准备行囊,又殷切叮嘱他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英亲王握紧了她的手,沉默片刻,突然道:“身为武将受伤甚至出意外都是常事,若是在北疆那会儿,只要和鞑靼对战一回,本王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伤。”
“所以,若哪天本王又负伤了,你不可太过激动,别忘了你的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明白吗?”
姜丛凤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叮嘱,但他的身体上的伤口她是知道的,见他这样说,便道:“您这回是不是有些危险?”
英亲王竟没否认:“这回很可能是一伙穷凶极恶的罪犯,危险自然是有,所以如果有什么万一……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宝宝。”
姜丛凤眼睛都红了,却还是点头应下:“您放心,妾身一定保重自己和宝宝。但是您也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否则妾身一定会心疼死的。”
英亲王弯唇,亲了亲她:“本王就怕万一吓到你,所以提前和你说一说罢了。而且你可是姜家的女儿,向来比别人坚韧,本王自然相信你。”
哪知姜丛凤摇头:“不,妾身一点不坚韧,您可是长在妾身心里的,那地方全是血肉,没有骨头,您想一想就知道受点伤就会很疼很疼,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
英亲王险些被她的话给融化了,忍不住抱紧她亲了又亲,叹息着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英亲王便出发了,姜丛凤不顾风雪坚持将他从到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天地中,不知为何竟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好在没过两天学里都休假了,孩子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梧桐苑陪着她说说话,或者烤些栗子吃,倒也不觉孤单。
只是想到英亲王走前的嘱咐,难免有些不安。
这天,从早上起来天色便阴沉沉的,用过早膳没多久,大片大片的雪花又落下来,接在手里能看清每片雪花的棱角,厚厚的雪片和阴沉的天空一起压下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王爷什么时候才回来。
姜丛凤想着,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出神。
也就在这时,雪地里突然传来咯吱咯吱脚踩过的声音,十分急促。
姜丛凤一愣,忙抬起头来看向门帘,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
果然过了片刻,就有人掀开厚厚的帘子进来了,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而是青虹。
姜丛凤失望了叹了口气,却见她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地看着她。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姜丛凤慢慢坐起,问道:“怎么了?”
青虹顿了片刻,方道:“主子,刚刚王爷的亲卫送来消息,说王爷在城外遇刺,人已经重伤昏迷了。”
“啊……”姜丛凤茫然的发出一个音节,呆呆地看着青虹,仿佛没明白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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