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英亲王回来了。
他见着屋内情况, 浓眉紧皱:“这是怎么了?”
姜丛凤忙擦了擦眼泪,强笑道:“没事, 就是宝珠犯错了,我说了她几句把她给说哭了, 无虞在这儿求情呢。好了, 你父王回来了,这事儿我便不计较了,你们先下去吧。”
她是知道英亲王有多醋宝珠黏无虞的, 若是叫他知道无虞现在就说往后娶宝珠,说不得真得打断他的腿。她想着自己先私下慢慢和他说, 不能急在一时。
英亲王看她:“宝珠犯错?”还把人说哭了?可能吗?宝珠这些年哭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何况她从小乖巧, 又犯过什么错。
英亲王明显不信, 姜丛凤有些着急,无虞正要说话, 却听早在后面偷听了半晌的宝凛突然道:“父王, 是娘要给无虞哥哥找嫂嫂, 但是姐姐不让,无虞哥哥也不要,他想娶姐姐当嫂嫂。”
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丛凤脸色大变, 转头狠狠瞪了宝凛一眼, 吓得小子忙缩回了头。
英亲王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人到中年积威愈盛,他往椅子上大马金刀的一坐, 便吓得姜丛凤再不敢多说什么。
宝珠见他冷冷盯着无虞,正要说话,英亲王却道:“宝珠和宝凛先出去。”
“爹爹……”宝珠大急。
英亲王这回却没软下心肠,看她一眼:“是你出去,还是本王现在就砍掉他的腿扔出去?”
无虞道:“宝珠,听话。”
于是宝珠红着眼睛瘪着嘴,祈求地看了英亲王好一会儿才带着弟弟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英亲王给气了个好歹!
好嘛,小小年纪屁事不懂就知道护着别的男人了,胳膊肘往外拐也没这么早的!
于是看无虞的神情愈发冷硬。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好一会儿没说话,目光又冷又淡,气势吓人。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吓得腿发软头冒汗,哪还能像无虞一样没事人似的跪得很规矩。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姜丛凤在一旁又难免着急起来,忙道:“王爷,有话好好说便是,无虞也还小……”
“还小?”英亲王看她:“你不是都在给他相看媳妇了这还小?还小能做出拐带我闺女的事?”
姜丛凤垭口,这两个脾气都硬,她只是怕到最后真动起手来。
无虞突然道:“王爷,我并不打算将宝珠带走,往后我们还要住王府,给您和王妃尽孝的。”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呵。”英亲王却冷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不仅想拐带本王的女儿,还想侵占本王的家产?想当上门女婿?你也得问问本王答不答应。”
无虞想了想:“若您不想我们住在王府,那到时我便在王府旁边再起一座宅子就是。”
我们,我们,英亲王觉得这个我们真是刺耳极了,他一指无虞,冷笑道:“你是你,宝珠是宝珠,本王便是养她一辈子都愿意,你哪儿远给本王滚哪儿去!”
无虞摇头:“无论我去哪儿,都要带着宝珠,因为她是我的。”
英亲王给气笑,甚至粗话冲口而出:“放屁!她是本王的!”
“可是您没法陪她一辈子,我可以。”
“你……”
英亲王一僵,他的确陪不了女儿一辈子,论这一点他就输给了这个臭小子,可他英亲王会这么快就认输的人吗?
他收回怒气,神色淡然:“但本王不答应,你便一辈子也别想娶宝珠。”
“那您如何才答应?”
英亲王淡淡道:“本王可以保护宝珠不被任何人伤害,你能吗?”
无虞沉默片刻:“我会努力成为像您这样厉害的人。”
“你?”英亲王嗤笑:“就凭你现在一个小小的千户就想成为本王?倒不是本王看不起你,就算你当上你们羽林卫的指挥使,那也才正三品,你头上多得是比你官大职权高本事大的人,随便哪个文臣武将都能收拾了你,更别说满朝的皇亲国戚,说不得出事了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你又如何保我宝珠?”
无虞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沉郁。
英亲王又道:“还是你以为凭你那手自以为了不起的箭术就能天下无敌?你再是厉害,以一敌百,难道还能以一敌千以一敌万吗?不自量力。”
无虞垂下眼皮,沉思良久没说话,英亲王不由冷笑。
姜丛凤在一旁叹气,虽说之前两个孩子胆大妄为的话将她吓得不轻,可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接受不了宝珠小小年纪就要说嫁人娶妻这话,但也看不得英亲王将无虞贬低得一无是处,在她看来,家中的孩子个个都好。
可这会儿心疼她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关系到两个孩子的未来,她相信王爷不会马虎,便作壁上观。
英亲王静静等着,他倒想看看无虞还能如何反驳。
然后就见无虞又抬起头来,看着他道:“王爷,除非尚公主,否则我是成不了皇亲国戚,也达不到您现在的成就和地位,但我不会娶宝珠之外的人,那我只能想到一条路可走。”
还能想到可走的路:“什么?”
无虞道:“谋朝篡位。”
“到时我自己当皇帝,这天下就没人敢伤害宝珠一丝一毫了。”
姜丛凤倒吸了口凉气,颤抖的手指着无虞说不出话来,脸色都吓白了。
英亲王也在一瞬间沉了脸色,他先是安抚地拍拍姜丛凤的手,对无虞冷声道:“简直狂妄!就凭你还想谋朝篡位?简直异想天开。”
无虞点点头:“目前的确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不过这样做的话,就得与您为敌,而且短时间内恐怕没法成功。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倒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英亲王连连冷笑:“你想得倒是很美,不管成功与否,至少要二三十年,至多你这辈子都达不成。难道还想让宝珠就一直这么耗着等着你不成?那时她早嫁人了,说不得等她子孙满堂了你还在生死间挣扎呢,试一试,还真敢说出口。”
无虞的气势变了,狭长的眼尾微沉,唇瓣抿紧,身上有丝丝寒意冒出来,他说:“不管我这辈子做什么,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宝珠都只能是我的!就算您将她嫁给了别人,就算她有了儿孙,到时我也会杀了她的丈夫,屠了她的儿孙将她抢过来!”
“你……”姜丛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色剧变。这孩子,竟是疯魔了不成,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王妃,无论您和王爷想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做,我可以为她反了这天下,我也可以为她付出我的性命,但她只能是我的,我活着,她就得陪着我,我死了,她也要守着我。”
“你疯了……”姜丛凤险些拿不住手里的帕子,她缓缓摇头,看着他的目光极为陌生,似是头一次认识无虞。
无虞已经对宝珠生了执念了,这执念可以使他成佛,亦能让他入魔。
姜丛凤惶然地看向英亲王,她此时心乱如麻,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英亲王捏紧了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他看着无虞,无虞也看着他,一大一小,看进对方的眼里时,都只看到黝黑的漩涡,无尽的深渊。
英亲王突然笑了,道:“谋朝篡位你是别想了,你真敢做得出来,到时要么本王亲手斩杀了你,或者用你的箭杀了本王,但无论哪一种,相信你都明白,你和宝珠,这辈子就都不可能了。”
“不过其他的……本王倒想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去吧,等你有一天能让本王也开始忌惮了,本王便再不阻止你娶宝珠。”
无虞没有激动,他平静颔首,给他和姜丛凤恭敬的磕了头,道:“多谢王爷,王妃。”
姜丛凤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就落了下来,苦笑自责:“都是我们的错,将宝珠那样小的时候就交给无虞,只怕他压根儿不知什么是情爱,只当宝珠是他的所有物,不许任何人染指。都是我们的错……”
英亲王却道:“你应该庆幸宝珠也离不开他,否则,只怕那时才会是一场祸事。”
无虞死士出身,在他的观念里,只要确定了一个目标,不论代价不计生死也要拿下。
若只是无虞单方面放不开宝珠,而宝珠根本没有想法,只怕等宝珠再大些,他们这个家里迟早会出事,而那时受伤的人,也只会更多。
姜丛凤不知无虞的来历,但她也是把无虞当儿子养,又怎会不了解他的脾性,听英亲王说了便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眼泪一串串流下来:“如今,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英亲王笑了笑,眸光幽深,却未再说话。
下晌屈鸣鸣到梧桐苑的时候,姜丛凤把这事儿和她说了,姜丛凤忧心不已,屈鸣鸣劝道:“娘,您也想太多了,宝珠和无虞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这有什么不好?难道您想等宝珠长大了再给他找一个不了解的女婿?那时宝珠嫁去别家,受了欺负您都不知道。”
“无虞知根知底的,又孝敬您,对宝珠又好,他说出当上门女婿这话,不就是为了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想着方便照顾您吗?您与其计较那些不好的,不如多看看此事带来的好处。”
姜丛凤瞪她:“叫你来是想着给出出主意的,怎反而劝上我了?”
“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觉得这事儿没什么不好。而且您别看宝珠小,但她可比女儿还有主意,这事儿,您要想一心反对到底,您看着吧,到时候不管您使了什么手段,最后还得点头答应,您是拗不过她的。”
“是是,你们个个都有主意,就娘瞎操心,你也不想想你妹妹才多大?才九岁!若叫人知道她小小年纪就说什么离不开一个男人,别人会怎么说她?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屈鸣鸣嗤笑:“有父王在谁敢笑话妹妹?再者您只想到别人的话不好听,怎不想想妹妹的意愿?您要实在想要个说法,民间不是有童养媳?那到时候就告诉别人,无虞是宝珠的童养夫不就得了。想必无虞一定不会拒绝。”
姜丛凤给气得脸都白了:“滚滚!我看你就是诚心来气我的!赶紧滚!”
屈鸣鸣当真滚了,出了梧桐苑就找到无虞,那会儿他正躺在屋顶沉默的想着心事。
屈鸣鸣问了他事情的详细,无虞说了,屈鸣鸣给气笑了:“谋朝篡位?你还真想得出来。”
无虞道:“但是能压过王爷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如今北疆安宁,南边有些水匪小打小闹,但我去了也没法建功立业,闯不出不世功勋。”
屈鸣鸣沉默,突然就响起了前两日管长乐和她说起的事。
元盛帝年纪大了,又因早年太子被害的缘故,这些年行事愈发宽宥。但也养得朝臣世家们野心勃勃。
太子主理户部,这两年户部的仓库却越来越空,各地上缴的税赋一年比一年少。但最近几年风调雨顺,也没发生过什么大的灾害,按理说皇帝的钱袋子应该越来越鼓才是,如今反而瘪了下去。
只有一个理由,有人出来为祸了。
若是长此以往,几乎可以想见等太子接过皇位时,留给他的是一个怎样外强中瘠的烫手江山。
太子最近为此发愁,召集心腹们商议出一个预防的解决之道。
便有人提出建立一个检查衙门,暗中收集情报,且这个衙门只对陛下负责,到时臣子们私下做了什么皇帝心知肚明,再搜集罪证,按律处置,岂不是一打一个准儿?
而且还能起到威慑他人的作用,自然可以预防一些大臣贪赃枉法。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但太子好似对此很感兴趣,已经在打算筹备。
但谁人负责这衙门,却是个大难题。因为一般人压不住满朝文武,而有些本事的自有大好前途,也不愿轻易得罪人。
太子很想找到一个胆大心细且不怕事的人来培养,等到他登上大宝时,这衙门便会成为他的一柄利剑。
屈鸣鸣当时一听就明白,这便是上辈子锦衣卫的雏形了。
上辈子锦衣卫的首位指挥使是管长乐,屈鸣鸣就是死在他的手下,可这辈子已经变了。
管长乐在北疆打磨三年回来后就成为了太子的亲卫队长,左膀右臂,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也不需要像上辈子一样依靠锦衣卫让自己站稳脚跟。
现在人们还看不出锦衣卫的威力和对整个明国的震慑,而领导锦衣卫的指挥使除了胆大心细不怕得罪人之外,还得心狠手辣。
这一切,无虞都适合。
可无虞从前就是以杀人为生,她不知道再让他手染鲜血,是否合适。
晚上她把这事和管长乐说了。
管长乐正抱着三岁的儿子哄他睡觉,闻言想了想,轻声道:“太子殿下极为痛恨那些不知满足还要向老百姓们吸血的彘虫,不管有没有无虞,这衙门都是势在必行,只不过若无虞去了,以他的手段和心性,这衙门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便不是我们能想象得了。”
屈鸣鸣道:“他本就心性冷漠,我就是担心他手上再沾血腥,到时……成了个只会杀人的机器,那我们举荐他去,就是害了他。”
管长乐却笑了:“我看,只要有妹妹在,你的担心不会发生。”
屈鸣鸣一想,也是,虽看着是无虞处处照顾宝珠,但实则宝珠也牵绊着无虞,只要有宝珠在,无虞心口的那团热气便不会散。
她道:“既如此,我明日把此事和他一说,且看他如何选择吧。”
第二日她便和无虞说了,无虞没想多久,当下就让管长乐举荐着去了太子府上。
太子自是知道他的,听说他想当监察衙门(这时还不叫锦衣卫)的一把手,挑眉笑道:“若是本宫没记错,你今年才十五吧,小小年纪,媳妇儿都没找呢,你能做什么?”
无虞道:“若您愿意让我当,那往后您便是我唯一的主子,我就是您的利剑,您指哪儿我杀哪儿,到时,便是英亲王也得靠后。”
太子的脸色慢慢就变了,细细打量他半晌,见他眉眼不动任自己打量,不由笑了笑:“皇叔也得靠后?假如某天本宫与皇叔成了敌人,你又如何做?”
无虞道:“首先,王爷不会成为您的敌人,因为他现在的牵挂太多,且年纪也不小了。其次,若真有那天,我会杀了王爷,再自杀谢罪。”
“哦?这又是为何?”
“我忠心与您,是您的刀剑,自然您说杀了谁就杀了谁。但王爷和王妃是我的再造父母,我得还他们的恩情,因此,我拿自己的命去还。”
太子摩挲着手上扳指,幽深的眸光含着淡淡笑意,道:“好,冲你记得忠义二字,本宫便信你一回。”
无虞恭敬跪下,五体投地:“属下见过主子。”
英亲王得知此事后,面对众人时神色沉吟,一字未说。
背后却笑了:“倒也不笨。”
他和太子目前看着是好,但君心难测,他从不认为两人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
无虞相当于他的义子,此次他认了太子做主子,且往后只认他一人,这在别人看来,相当于送了个挟制自己的把柄到了太子手上,往后他会忌惮,但同时,太子也会对他更放心。
如今就看,无虞能将太子这新建的监察衙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此后无虞便从英亲王府搬了出去,住到了太子为他置办的宅子里。
宝珠得知此事,开始时心慌得不行,以为是父王将他撵了出去,无虞告诉他是要为了未来两人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才会暂时离开,她便擦掉眼泪,坚定的点点头:“你走后我肯定肯定会想你,但我会乖乖的,不会像以前一样偷跑出去了,我等你来找我。”
无虞摸摸她泛红的眼尾,无波无澜的面容柔和下来:“别担心,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找你。”
因为,离你太远,我也无法安眠。
“好。”宝珠乖乖点头,抱了抱他后,目送着他离开。
无虞走后姜丛凤有些担心宝珠,但叫丫头们仔细盯了几日,也没见她哭过闹过,不觉稀奇的同时,也放心了些。
然而宝珠又怎会没哭过呢。
以往到了晚上一抬头就能看到无虞躺在房梁上,她看着他微微摇摆的衣襟便能很快睡过去。可现在那里已经没人了,她看着看着眼泪便从眼角流出来。
她知道娘娘和爹爹会担心,所以哭时是无声的,在外间守夜的丫头们根本不知道。
无虞五日后才在一个夜里回了英亲王府。
五日不见,他的气息好似就变了些,他走过的地方,微风拂过,便留下些浅淡到几不可闻的血腥味儿。而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也好似渐渐染上了寒凉。
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宝珠的房间,发现她竟侧身朝里睡着。
一时有些惊讶,毕竟往日她都是平躺着,方便她看他,也方便他看她。
他走近床边正要坐下,突然一阵细弱的抽噎声传入耳朵,他顿了顿,上前一步坐在了她身边。
察觉到有人靠近,宝珠猛的转过身,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在看到他时愣了一愣,然后猛地掀开被子扑进他怀里,眼泪扑簌簌地流,片刻就打湿了无虞的衣襟。
他沉默的抱紧了她,摸摸她身上的肉就察觉她瘦了,微白的唇瓣便抿紧了些。
宝珠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无虞将她抱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让她靠在胸前,边擦着她的眼泪边道:“哭够了吗?”
宝珠点头,可眼泪又流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轻声抽噎:“无虞,你从没离开我这么久,我晚上睡不着觉,可是我听话没去找你,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哭,我太想你了,想得这里都微微的疼。”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知道。”
第一眼他就看出她瘦了,往日最是清透的眼儿里竟浮现了血丝。
他将她搂进怀里,这几日空荡荡的心口,也终于踏实了。
“我知道很难过,但你不睡觉总是哭对身体不好。往后若再想,便给我写信,写好了就攒起来,等我下回来时读给我听,可好?”
他的怀抱就是宝珠的摇篮和港湾,她安心地靠在他胸前,乖乖点头:“好,我会好好睡觉,乖乖吃饭,也尽量少哭,等你回来。”
无虞摸摸她细软的发,柔声夸赞:“乖。”
宝珠好几日不曾睡个好觉,这会儿一到了他怀里就犯困,可她不敢闭上眼睛,摸到腿上正想掐自己一把,就被他早有预料似的抓住了手:“不掐,你乖乖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过几日我会再来。”
她有些不愿意,眼睛挣得大大地看着他,无虞也看着她,手像小时哄她睡觉那般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不过片刻,她的眼皮就垂下去,唰地一下又睁开,见他还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然后没过多久,又垂了下去,嘴里嘟囔着:“无虞……”
“我在。”
她便彻底睡了过去。
他的眼里便染了柔光,轻柔地替她打理发丝,摸摸她瘦了些的小脸儿,亲亲她的额头,然后就这样抱了快一个时辰,才起身,将她放到了床上。
他俯身又看了她好一会儿,轻声道:“你乖乖的。”
她粉嫩的唇翘了翘,好似在回应他的话。
无虞便也跟着勾了勾唇,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对不住大家,宝珠的故事依旧没写完……
大纲也才两百字,结果写着写着就……
我保证,明儿一定完结这两个的故事~~~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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