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峰贞义,阪良城城主,曾有小妹一名,病逝,乃是莫召奴的未婚妻。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病死的是真·良峰贞义,为了阪良城不至于无主而乱,城主的小妹良峰秀泷从此改穿男装,并获得‘阪良城的恶魔’荣誉称号,一路混到从一位的太政大臣。
至于莫召奴,昔年跟鬼祭将军对着干,偷了文诏跑路去中原,虽然后来岩堂势力取鬼祭而代之,但莫召奴还是跟人家对着干,所以通缉令这么多年压根就没解除过。
甚至,当初岩堂将军曾向良峰贞义施压,要他斩杀莫召奴以表对东瀛的忠心。
伪·良峰贞义·真·良峰秀泷稍微有点舍不得,虽然为了阪良城子民舍弃了婚约与剑道,但到底人家是东瀛剑圣的得意弟子,一刀捅死不能表现其技艺之精,一刀半死这才是高手之境。
不过现在,良峰秀泷觉得还不如当初一刀给他死透呢……
她顶着压力扛着全阪良城的人头帮莫召奴欺上瞒下,让他渡海避难。当初想着从此天各一方江湖不见,还小小的伤春悲秋了一下。
结!果!呢?!!
你他妈不好好跟着神无月游山玩水!!跑到东瀛边上来跳大神传播邪教?!!还混到小头目?!生怕故乡的人不知道你还活着吗?!
可以啊你莫召奴!!!
在中原搞事是觉得距离东瀛还不够近是吧?!没存在感是吧?!跑到示流岛上跳大神搞邪教本事了啊你!!怎么不直接回东瀛来搞事啊!!
阪良城的恶魔不发一语,只是气息骤然冷沉,侧耳细听,仿若有百鬼凄号之声,就连和室内的灯火也随之明灭,在忽暗忽亮的光线中,阪良城主·太政大臣,似乎已经彻底魔解,宛若地狱重生。
分明是端正的跪坐之姿,周身都燃起了熊熊的恶鬼之焰呢。
真田龙政:……
太宰大人默默的折扇掩面,无声平移了三尺开外。
君姑娘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扭过头虚心向真田太宰求教:“我看过许多你们东瀛的传说话本,良峰太政是具有什么大妖怪的血脉吗?”
真田龙政一本正经的摇着头道:“这个吾也不清楚,大概是修罗夜叉恶鬼之类的吧。”
眼见着太政大臣阁下一脚踏入修罗恶鬼道短时间无法回归人世,人鬼混血的君姑娘对此表示理解。她悄无声息的飘到真田太宰一侧,再度发问:“你带回了什么消息让他变成这样?”
真田龙政干咳两声,刷的一声合起折扇,捏着扇尾,用扇尖儿轻轻戳了戳良峰贞义的肩头:“咳咳,良峰太政?”
良峰贞义不动如松,只一双眼珠缓缓地、森森地,斜睨过来。
真田太宰麻利儿的缩回了扇子:“这位姬君在问你话呢。”
良峰贞义:“……”
明明问的是你吧?!=皿=
良峰城主纵有阪良城恶魔之称,却万万比不上真田太宰的脸皮厚度,他收敛了一下恶鬼之怒,又冷又硬的道:“探子回报,在示流岛上发现了一名东瀛重犯的踪迹,可能与示流岛上的异常变化有所关联。”
真田龙政看完茶盏看折扇,实在无物可看就盯着自己衣服上的纹样潜心钻研,势必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都直接管莫召奴叫重犯了,显然是不留情面的意思……盛怒的女人啊,那可是连百鬼也要辟易的可怕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真田龙政多少可以理解同僚此时的心情。
从当初花座召奴逃离东瀛开始,这一位通身上下都标着个‘坑’字——尤其是对于‘良峰贞义’来说。
昔年花座召奴盗取鬼祭文诏远逃,致使鬼祭将军暴怒,阪良城作为花座召奴的婚约对象,一度岌岌可危。当年尚且只是‘阪良城主’的这一位也是毫不知情,只能紧急周旋,为保阪良城安稳转而与岩堂将军合作,干掉了鬼祭才保下阪良城平安。
虽然着实让良峰城主措手不及很是麻烦,但当时事态紧急,想想也算找得到谅解的理由。可数年后花座召奴却重回东瀛,再次参合到政权之乱当中。
当初他搞的是鬼祭,后来他搞的是岩堂,反正都是位高权重可以将良峰城主拎过去用阪良城全城性命威胁的角色。
因为这个,良峰贞义再一次被拎着全阪良城上下性命做威胁,上头要他取花座召奴项上人头表忠心,良峰城主欺上瞒下的帮花座召奴假死,送他与军神源武藏一同出海才算揭过。
现在可好,花座召奴又又又回来搞事了……
完全可以预见,假如天皇陛下得知莫召奴还活着这件事,良峰城主大概要第三次猝不及防毫无心理准备的被请去喝茶,并且第三次被拎着全阪良城上下的脑袋要他表态。
光是想想,真田龙政都能感受到同僚的心塞。
这哪是婚约对象呦,根本是四处惹事的熊孩子,良峰城主就是负责善后擦屁股到处跟人点头哈腰装孙子的那位。
再一再二勉强给你忍下去,但再三……这样不好吧?
…………
“方才公子提到我家老爷,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别墅内院,席断虹的一句提问,成功的让家住隔壁擅长爬墙的王公子把注意力从她羞答答的儿子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这跟她说了啥无关,君老王对任何护犊子的娘都会直线增加好感,席断虹也不例外。
君老王便将本觉禅林的事说了,关于迎佛殿内的古怪魔刀,还有受命于人顾守魔刀的恨吾峰。金剪刀完美应验何为好奇心害死猫,好好一个财主,偏做的三只手行当,因为这一层因素在,贴心的君老王并未将得到的结果声张。
席断虹闻言沉思:“王公子言下之意,恨吾峰背后另有暗手?嗯……方才公子说,与那名刀客有所恩怨,也是因此结下的吗?”
对护犊子的娘无条件好感的君老王:“这倒不是,虽然吾是个主张邻里互助的好邻居,但寻至本觉禅林,则是为了其它的事情。”
席断虹:“哦?”
君老王:“吾有一名义妹,那段时间下落不明,听闻有形貌相似的姑娘出现在本觉禅林附近,所以吾才去调查,碰到恨吾峰……只能说是他运气太差。”
席断虹:……
逻辑居然是觉得对方运气差吗?这位王公子当真好自信。→_→
平时见到这位邻居总是风光霁月无忧无虑的德行,想不到期间竟有义妹失踪这等事。人人背后都有不为人知故事,这样的感知令人颇为慨叹,席断虹也低叹了声问道:“那么公子的义妹的下落……可找到了?”
“算是吧。”君老王留下这样语焉不详的说法,话头很是刻意的一转:“说起来,原来夫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席断虹,真是让人吓了一跳呢。”
邃无端立马警惕起来,虽是儒门顶尖的剑术天才,但个性使然,警戒起来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战战兢兢的小动物模样,再次成功吸引了君老王的注意力。
哎呦~幼崽这种东西,就是充满了让人想要欺负下去的特质嘛~●v●
席断虹眼神一个来回,轻咳两声道:“无端,关于金老爷之死,母亲还有些事需要与王公子问询,你……”
邃无端是席断虹与邃渊所生,金剪刀名义上是邃无端后爹——虽然他与席断虹并无夫妻之实。
金剪刀的原配夫人对席断虹有恩,那位夫人临死前将金家托付给席断虹照顾,如今金剪刀身亡,调查与处理与席断虹相关,却是与邃无端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很傻很天真的小朋友进屋睡觉去,大人之间的谈话少儿不宜。
邃无端茫然又担忧,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逻辑上没啥毛病的样子,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邃无端昔时被人诬为单锋罪者,又遭几番算计,险些殒命。如今是全赖儒门圣司多年来坚持不懈的调查,才为他洗脱污名。其中漫长过程邃无端已经向他娘亲复述……
包括老王跟封剑主曾经同行,自封剑塔名录查得席断虹斩年之名。
还包括老王路遇单锋罪者,从此开启圣剑断了又断之路,导致玉离经主事留下严重心理阴影。
席断虹有理由相信,巧合若是太过,背后定有人为痕迹。便趁着上回儒门圣司护送邃无端来认亲,私底下向墨倾池问询。
儒门圣司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老王身上巧合太多,但就拿他买房子这件事来说吧,当初他是征求了墨倾池的意见才选的金别墅隔壁,儒门圣司纵然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怪透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半分头绪都无。
席断虹自认不擅长智计,也就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只知道一件事——当初天可明鉴第一次被断,那一路上她的斩获都活跳跳的。
可也唯有那一次的特例。
初时无人对单锋罪者有所了解,并不以为奇。后来才知,斩获的贯体之伤融合了异术,是以人身养剑,以肉躯作为圣剑之鞘。
若是天可明鉴离身,作为剑鞘之人别说如常行动了,就连性命也会堪忧。
现如今那位单锋罪者,也即是剑咫尺,本名斩获的那一位,已被幕后主使收回了天可明鉴,正挺尸金别墅内间人事不知中。
前脚席断虹才将剑咫尺留下来,后脚恨吾峰逼杀便来,稍微想一想也猜得出这里面必有关联。
待邃无端彻底进了屋瞧不见影儿,席断虹才长叹了一声,弯腰深躬了下去。
“席断虹恳请公子救吾儿性命。”
君老王忙侧身避开这一拜:“怎么?吾看邃无端不是活蹦乱跳的?”
席断虹再叹:“吾恳请公子救治的,是吾与斩年所生之子,吾的获儿……”她顿了顿,复长吐一口气息,“其实公子是清楚的,对吧。”
君老王:“嗯?”
席断虹幽幽的道:“吾儿无端都猜得吾之身份,王公子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君老王:……
真不愧是亲妈……夫人你这个比较方式,邃无端哭给你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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