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听完后勃然大怒,好久都没有去见苏颜。虽然现在苏颜还是想不通罗瑾为何生气,表哥高中探花却自请去西南那偏僻之地为官,怎么想都是一番义举,罗瑾不该生气才是。
不过这回,苏颜学聪明了些,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罗瑾去西南平匪乱看似顺利,其实也遇到了很多危险,说是步步惊心也不为过。苏颜低头,鬓边的秀发从肩头滑落,衬托的小脸越发精致,苏颜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说:“妾身没什么想问的,就是忧心殿下的身体和安全。”
罗瑾身形一滞,这才回身去看苏颜,他万想不到苏颜会这般问,她几时这样贴心温顺过。罗瑾深邃的眼眸里,眼波晦暗不明。
她不问,不代表她不挂记。
此去西南,罗瑾见到了苏颜的表哥,本朝探花郎夏裴,夏裴腰间挂着一只不离身的香囊,正是苏颜亲手所做。
“纵然与君天各一方,却时时刻刻惦念着彼此。”这句话寄托相思的话,也是罗瑾亲耳听苏颜说的。
罗瑾呼吸沉重起来,他看着苏颜的眼睛,紧绷的面庞上隐忍着某种情绪,随后沉声道:“吾一切都好。”
说完罗瑾便走了。不一会儿安知匆匆的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红色绒边披风,她为苏颜披上:“方才殿下说夜深寒气重,责罚奴婢没有为娘娘添衣。”
苏颜由安知服侍着穿好披风,淡淡的嗯声:“我们回宴席上去吧。”
安知脚下一滞,有些为难:“殿下已向皇后娘娘说了,说娘娘吹了风,要赶紧回府洗个热水澡,吃些驱寒的药才是,不然病又会起来的。”
苏颜精致的眉眼间涌起疑惑,她一时之间有些摸不透罗瑾到底是真的关心她,还是觉得她在眼前碍眼。
“那就回未央殿吧。”苏颜叹气,还是依罗瑾的话回了寝殿。
回去以后她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耍小性子,到未央殿的时候,苏颜已经有些发热,太医就在殿里候着,隔着帐幔和一方巾帕为苏颜诊脉,开了方子叫小厨房去煎药。
药汁又涩又苦,苏颜饮了半碗就喝不下了,她把碗推开:“安知,我困了,要睡觉了。”
安知自知劝不动苏颜将药喝完,只好屏退宫人,熄了灯烛,只在外屋留了一盏琉璃灯,自己伺候着,随时听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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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瑾很晚才出光明大殿回东宫,他是太子,将来的皇帝,少不得和文武百官们周旋,一耽搁就是现在,皇帝留他在光明大殿留宿,可罗瑾放心不下,他知道苏颜身子弱,想知道她今夜有不有事情。
夜风很凉,罗瑾走在空旷无人的宫道上。
他生的相貌堂堂,十分有威仪,是那种及其英武俊朗的男人,有精壮的肌肉,有宽阔的胸膛和立体的五官,还有深邃的眼神,唯独没有夏裴身上那种儒雅到极致的书生气。
那种一阵风都能吹跑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罗瑾蹙眉,加快了步伐。
回到东宫,罗瑾走到了未央殿,在得知苏颜吃过药已经睡下以后,他才安了心。按照规矩,罗瑾离京三月,第一晚应该在太子妃的未央殿留宿,考虑到她晚上受了寒气刚睡下,不好折腾,罗瑾便回了泰和殿,堆积如山的奏疏摆满一桌,他处理了一个多时辰才睡去。
翌日清晨,太子妃被冷落的消息就已经在东宫的几个姬妾间流传了。
接下来的几天,罗瑾一直忙于军务,没有去未央殿。于是,太子妃失宠的传闻算进一步坐实了。
*
苏颜坐在房中翻话折子看,无聊的直打呵欠,眼看天又要黑了,罗瑾今夜还是不来么?苏颜记得清楚,上一世他从西南回来以后,足足冷落了自己数月,直到太后举行宫宴才再一次见面,难道今生还如前世一般么?那天她明明温柔可人,没有惹恼了他的。
苏颜心里有些烦躁,把话折子搁在一旁,伸出白嫩的手:“安知,陪我出去吹吹风。”
这回安心很谨慎,虽是五月的天,晚间还是有些凉意,她取了件藕荷色的小披肩为苏颜穿好,这才引着苏颜往院里去。
花园的花儿姹紫嫣红,只可惜天色暗了辨不清模样,倒是微风习习,卷着花香极为好嗅。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书房内,罗瑾由贴身侍卫服侍着卸去银甲,自己理着袖子往梨花木太师椅上坐。
隔着一盏水墨屏风,后头跪了一个姿色艳丽的女人,是太子府中的一个姬妾,名唤赵姬,也是这次八卦消息传出的源头。
罗瑾取了一份奏疏边看边问:“你编了什么故事,说给孤也听听。”
声音里夹着冷意,不带一丝感情。
赵姬打了个寒颤,殿下不喜欢去后院,这还是她半年来第一次单独见罗瑾,心里又怕又喜。喜的是这机会难得,说不定自己就得了太子垂青,怕的是自己嘴碎,已经惹得太子不悦了。
“不想说?”罗瑾拿着朱笔批阅奏疏,见屏风后默了半晌无人应答,声音已经藏了怒意,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般,令人脊背发寒。
赵姬这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的说:“妾说,说殿下龙精虎猛,是真男人,妾,妾念念不忘,日思夜想。”
罗瑾嗤笑一声,她连侍寝都没有侍过,就知道自己龙精虎猛了?还日思夜想,真真是不知羞耻。罗瑾眼里满是厌恶,他最讨厌这种搬弄是非满心欲望的女人。
“接着说。”罗瑾批完一本奏疏,又拿起另一本,眼皮也没有掀一下。
“妾还说,说太子妃娘娘徒有其表,其实……其实殿下一点也不喜欢她,她迟早要被弃掉。”赵姬越说声音越小,她听见屏风背后“啪”一声细响后,更是吓得哭着求饶。
罗瑾掷了朱笔在地,捏了捏眉心,唤侍卫上前将赵姬拖出去。他不大去后院,要不是偶然听见下人嚼舌根,竟不知道这些女人这般大胆,竟然敢背后编排主子。
罗瑾想起苏颜娇娇弱弱的样子,这个傻姑娘,就算受欺负了也不会同自己倾诉吧?倒是自己疏忽了,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福川。”罗瑾站起来招呼人:“去未央殿。”
前几日公务繁忙,今儿稍微空闲下来,是该去看看她了。走到半路,罗瑾忽然定住,问福川道:“那几块玉拿上没有?”
福川不觉莞尔:“放心把殿下,奴带着呢,殿下亲自挑选的,娘娘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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