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结月许久没有做梦了,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 她很久没有再做这样子的梦了。
梦里是久违的黑夜, 见不到多少星辰, 只是费力的去找约摸着能够找到一两颗极为黯淡,就可以忽略掉的。
至于月亮就更加不用说了,根本就见不着半丝的光亮,只有屋子里面隐约透出微弱的烛光。
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面,还能闻到些许鲜花的香气,是玉兰混了梅花的香气, 淡淡的,颇有几分风雅的味道。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黑暗,即使没有多少光芒,看不见前方的东西,也能轻车熟路的避开院子里面那些弯弯绕绕, 走到屋子的前方。
天道结月踏上了木制的缘廊,大概是由于年代久远的关系,随着走动偶尔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走得很慢,不长不短的距离花了很长的一时间,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来,看向从没有完全合实的门缝里透出来成了线的微光, 抬手把那扇门给拉了开。
混着花香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天道结月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副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腥气的样子, 借着烛火晃动着的光芒看着室内的一切。
在房间的最中央五角各自摆放了一支蜡烛, 用血液混合着捣入了鲜花的墨汁在地板上绘画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法阵,法阵上写满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文字,从四周向中央蔓延。
在法阵的最中间,是一个蜷缩着看不清面貌的女孩子,棕色的长发像是衣服一样遮掩了大半个身体不至于赤裸,不过暴露在外面的肤色白得吓人。
女孩子的双手手腕上有刀子割出的痕迹,显然,屋子里面的那些气味都是属于她的。
天道结月的视线从她在发丝间露出的右耳耳尖上那粒并不显眼的红痣掠过,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从远处有一阵沉稳又快速的脚步声向这边接近,天道结月才抬起了眼看向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自己关上了的扇门。
穿着黑色描金绘花纹长袍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也亮起了刺目的亮光,来自于地上的那些怪异的符文纹路,还有他身上金色的力量光芒。
紧闭着双眼不知多久,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女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碧绿的颜色就如同是上好的祖母绿宝石,只可惜那里面除了映入在其中的景物之外,就什么都没有。
天道结月睁开了眼,入目的是公寓已经看熟悉了的白色吊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间。
身上轻薄的睡裙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身上其实不怎么舒服,她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愣愣地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一直到眼睛瞪得有点酸涩了,天道结月才眨了眨眼,伸手到床头的柜子上把终端给摸了过来。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0:30,并不早,可是硬要说的话,也不算是晚的。
她这个时候好似才回过了神,手上一松让终端掉落在身边又抬起了手,用小臂掩住了双眼,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才终于缓缓地爬起了身来。
不只是睡衣而已,棕色细软的鬓发也早已经被黏在了脸上,汗水干去之后,拧成了一股一股的。
天道结月抬手拨了拨发丝,掀开了被子滑下床,进到了浴室将一身睡出来的汗意给清洗了干净。
等带着湿气重新回到了卧室,看到被布置得清新干净以暖色和纯白作为主色调的房间,她才真真正正的从刚才的那场梦中走出来。
那是她在小时候就经常梦到的,后来随着时间久了也没有再有,后来也慢慢就遗忘了。
只不过最近又开始一点点的想起来,当真是让她觉得不怎么愉快。
房间响起来的悠扬铃声让她抬起了脑袋,把头上顶着的毛巾扯下来,顺手拿过了终端接起电话。
号码显示是向日岳人打来的,声音却是芥川慈郎,大概是又一回家吃了饭就睡过去了,所以终端也没有来得及充电的关系。
天道结月听着他在那边说的话一一的应了,等总算挂断了电话,又看到兔子发来的消息,说是阿加莎到横滨去了。
阿加莎是英国官方异能机构钟塔侍从的骑士长,她到横滨去估计就是拜访拜访异能特务科,顺便瞧瞧武装侦探社,或者说和曾经有过合作的菲茨杰拉德叙叙旧。
基本上她的行动都在非时院的掌控之中,所以天道结月并不怎么担心。
她放下终端用毛巾掸着头发上的水,视线刚好落在了被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支花簪上面,眸光微微地闪动了一下。
下午一些的时候,已经暂时接手异能特务科管理工作的坂口安吾发来信息,向天道结月大概报告了一下阿加莎今天的来访情况。
英国是一个异能强国没有错,可就算这样子,他们也没有办法忽视掉王权者带来的威胁。
迦具都陨坑的出现是给予全世界的警告要知道那是牺牲了上一代青之氏族sceter4和灰之氏族cathedra才换来的最小的损失。
如果当时不是力量代表秩序的青之王羽张迅和他的氏族,以及司掌了守护拥有守护之力的灰之王和他的氏族在场,当初的赤之王迦具都玄示所引发的灾难绝对不只他们现在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王权者的破坏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不去招惹,是大部分的异能者不约而同达成的共识。
当初国常路大觉在的时候基本都是放任的政策,所以他们在这个国家的行动也要肆意很多,如今已经换了一个黄金之王,要打听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一边看着终端上的消息,一边用咖啡匙在杯子里轻轻地搅动,时不时会发出了杯壁碰撞的声音。
这个声音倒是不怎么奇怪,只是听在了一些人的耳中,总觉得格外的心惊。
安室透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曾经被自己猜测过怀疑过的少女的真实身份是王权者,而且还是掌管着这个国家的黄金之王。
他自然不会没有眼力的问上一任的御前的情况,只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去设想,如今的御前竟然会是一名这般年轻的少女。
就算再有吠舞罗的那位小公主最终为王的消息做安慰剂,两位王权者之间在社会机关上面的地位差别也还是太大,安室透本人在回去之后是消化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其中当然也有琴酒竟然会是黄金氏族,更准确的来说,他已经加入到非时院的这件事情的缘由。
安室透是知晓天道结月那番话的正确性的,只是理性上面能够接受,和感性上面是否能接受完全是两件事情。
只要一想到一同进入组织,最后却惨死的诸伏景光,他就觉得一股血气从胸口涌上来。
等会
只要一想到琴酒是黄金氏族,再想一想平日里和天道结月有来往的那群人,安室透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恍然之间,安室透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立刻就回过了神来。
天道结月绽出了温和的笑容“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安室先生”
“当然不是。”他已经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现在波洛咖啡厅里面的人并不多,她选择坐在吧台,看上去就像是客人与店员之间有下没下的在聊天,两个人倒是能很好的对话。
“我只是在猜想,御前您究竟安排了多少人”
“你猜一猜怎么样”天道结月向他眨了眨眼,并没有要说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要逗他玩的。
这样子也让安室透的心情更加复杂,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哦呀哦呀”
男人似笑非笑的腔调在从两人的旁边穿了过来,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按在了吧台上面,俯视起了坐在位置上的少女“让我看看,我见到了谁”
“骸。”
天道结月抬起了眼,喝咖啡的动作没有停下,抿了一口把瓷杯放回桌上才缓缓开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碰巧路过看到你,就进来打个招呼。”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天道结月身边空着的位置,手臂随着往椅背上一搭“你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啊”
“托你福,没有你半夜的骚扰,我睡得很好。”
天道结月让安室透上一份辣味咖喱,成功让讨厌辛辣的六道骸皱了一下眉,然后又“kufufu”地笑出来“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是很好的。”
他笑得怪异,让背过身准备咖喱的安室透留了心,天道结月却不以为然,嗤笑了声“得了吧,你要是这么的好心,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侧身而坐的六道骸也笑得更盛,就算是用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的形容词去形容也不为过,把店里少数在用餐的女性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换来了天道结月的一个白眼。
“你要是打算找麻烦的话,我建议你出门右转,我可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折腾。”
她毫不客气地开口,六道骸也耸了耸肩膀,倒也不再触她的霉头。
反正就像是他所说的,只是路过来向天道结月打声招呼,等安室透把辣味咖喱端上来,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安室透当然是知道六道骸的身份的。
天道结月接过他递来的勺子,舀了一勺拌了饭的咖喱,淡淡道“谁知道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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