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宿舍里的几人都是满课,舒幼虞三人早早吃了午饭,回来抓紧时间睡午觉。
一点半左右,丁芙蹑手蹑脚的回了宿舍,刚关上门,谷清青就打着呵欠坐了起来,见她回来,小声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直接去教室,让小鱼给你带书去不就好了。”
“他下午也有课,宿舍里的人和他都不是一个专业。”
“那有点惨…”
这个时候,郭甜的闹铃也响了起来,床上的三人干脆就起身了。
三人从床上爬下来换衣服,丁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对了,那个血梅花的事,他也有听过诶,还跟我说了一些细节,你们听不听?”
谷清青的杯子刚抵上嘴边,“你不是挺怕这个吗?怎么又去打听?”
“聊天的时候顺口就聊上了…”
郭甜之前没听到血梅花,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不过还是笑着说,“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又害怕,好奇心又重,小心又像上回那样吓得睡不着觉。”
丁芙被人揭短,也只能装傻,“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舒幼虞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顺手拿个小梳子梳理额角留下的碎发,“你男朋友说了什么?我记得他住在桂园吧?”
谷清青说:“桂园不就在竹园隔壁吗?”
“还是隔了挺远吧?”郭甜也加入讨论,“竹园的位置挺神奇的,其他几个宿舍区虽然隔得不多近,但好歹都在这一片,就竹园隔着一个湖,后面就是后山,被圈里面像个半岛似的。”
谷清青说,“刚进学校的时候,咱不是还羡慕过吗,靠近湖边的那几栋还是湖景房呢。”
丁芙摇摇头,“现在我可不敢羡慕了,高宇行说,血梅花的事情传开以后,他室友里面有两个胆子大的,特意挑大晚上的跑竹园去看热闹。”
这一下就调起了三人的好奇心,“然后呢?”
“一开始他们当然什么都没看到,那颗血梅花在出事之后就被学校处理了,据说那个挖走树桩后留下的坑都种上了新树。”
“但是那两个人没看到血梅花就很不甘心,特别作死的在那儿守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才回去。”
“至于嘛…”郭甜觉得这种行为简直难以理解。
谷清青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她催促说,“回宿舍怎么了,你别卖关子啊。”
“我这不在讲吗,”丁芙喝了一口早上剩的枸杞茶,“那两个人凌晨三四点回的宿舍,好像丢了魂一样,回来就瘫在椅子上,问他们看到了啥,就说树自己倒了。”
“有一棵树突然就在他们身边倒下,差点砸在他们身上。”
“那两个人胆子也真的巨大,本来也是吓到了,结果这样了还不赶紧跑,反而打开电筒去看。”
“结果就看到那个断掉的树桩子像喷泉似的往外淌水,颜色就像血一样,一下就把地面染红了。”
郭甜说,“不说那些神神叨叨的,哪怕是大白天我走在路上,突然一棵树倒下来,我也得吓死了吧…”
舒幼虞也说,“是挺吓人的。”
谷清青问,“那个到底是不是血啊?”
“应该不是血,”丁芙摇头,“血不是该有血腥味吗?没有那种味道,据说当时就是一股非常浓郁的清香味,他们说有点像学校修剪草坪的时候闻到的那种味道。”
“这样一说,又不觉得怕了,”谷清青说,“也就是大半夜突然倒下来那里有点吓人,断掉的那个树是梅花吗?”
“应该是,跟照片上一样,那棵树倒在地上,树上也是开满了花,没有一片叶子。”
“会不会是一种病变?针对梅树的,”郭甜说,“农学院和药学院的应该高兴坏了吧,这材料新鲜得很。”
“诶,”丁芙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就算真是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落到那帮人手里,估计也会哭着喊着要逃跑吧。”
谷清青说,“这转折太突然了,简直破坏气氛。”
“那我也来破坏一下气氛,”舒幼虞在一边,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们再不收拾,一会儿要撒丫子跑了。”
三人转头一看,就见舒幼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抱着两本书靠在衣柜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
郭甜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收拾好的,也太快了吧。”
丁芙也赶紧回头找书,又忍不住说,“小鱼你每次都玩这一套,自己暗搓搓的收拾,也不提醒我们一下。”
舒幼虞眨眨眼,“也不能怪我,谁叫你们讨论得这么认真,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你还跟我们搭话呢。”
“我也提醒你们了。”
“哼,不管,下次怎么说也要扳回一局。”
舒幼虞点点头,“嗯,我等着。”
舒幼虞提醒得还算及时,四人的时间比较充裕,不需要撒丫子狂奔。郭甜和谷清青两人同班,教室与舒幼虞两个不在同一栋,四人在半路就分开了。
剩下丁芙和舒幼虞一起,她有些神秘的拉了拉舒幼虞,“你知不知道,高宇行就是隔壁y城的人。”
“嗯?”舒幼虞意识到丁芙想要说什么,“这么巧?”
丁芙说,“是啊,还真挺巧的。我问了他那个很有名的素食餐厅,他说的确挺有名的,我就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结果他说,那素食餐厅除了味道比较好以外,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当地人提起那个素食餐厅,首先想到的却是位于素食餐厅对面的…看守所。”
她小声问,“是不是…”
舒幼虞摊摊手,“我什么也没说。”
“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说的,”丁芙赶紧说,“高宇行我都没说,我只是跟他说听到这样一家餐厅。”
“跟那个…素食餐厅扯上关系…如果她男朋友真在素食餐厅对面,林学姐想要分手我也挺理解的,她还说她男朋友找了人来威胁她,她不会真的有危险吧,还有什么血光之灾…”
舒幼虞原本不想多说,但看丁芙这样焦急,就多说了几句,“那位学姐的事,没这么简单。危险的也不是她那位男朋友,而是另外的人,这其中的原因…跟她家里也有些关系,她男朋友只是□□。”
“总之挺复杂,外人也插不了手,我也只能提醒她不要出昏招。她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能平安度过,要事做了什么不恰当的…”
“当然也不用太担心,真有特别严重的事情,我还能这么淡定?血光之灾说得可怕,你削个苹果都能遇到。”
丁芙忍不住看了看手指头,“也对。”
两人说着,也到了教室。
早几步到的同学在后排和两边占了座,两人就坐在了中间。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门外走廊里传来鞋跟砸地的声音,哒哒哒的非常有规律。
丁芙对舒幼虞说,“这熟悉的声音,周昔来了吧?”
舒幼虞点点头,“嗯。”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银灰色套装的身影走进了教室,她脚踩一双恨天高,但因为先天条件,整个人仍是娇娇小小的。
周昔看起来很年轻,本身年纪也不很大,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身上有一种温婉可人的气息,总叫人不自觉与她亲近。
她把怀里的书、肩上的挎包放在讲台上,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看到舒幼虞后双眼一亮,向她招了招手,“小鱼来,给老师帮帮忙。”
不论是丁芙还是舒幼虞本人,都习惯了周昔的使唤,舒幼虞走上讲台,熟门熟路的拿钥匙打开讲台上的柜子,将里面的器械支起进行调试。
周昔也不跟她客气,自己捏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起来。
丁芙坐在座位上冲舒幼虞挤眉弄眼,刚进教室的几人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样子,为首那个忍不住“嗤”了一声。
专业课的教室不大,里面的人也不多,这一声就叫人听得特别清楚。
左、右、后方的位置被人占了,刚进教室的一行人不得不坐在了丁芙两人的前面那一排。
杜红润刚路过丁芙的前排,就听丁芙意有所指的小声说,“某些人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这也哼哼,那也哼哼,也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也没见半路死气啊?”
“切,”杜红润估计是与丁芙争吵惯了,也没被她的话气得跳脚,小声说,“某些人天天拍老师马屁,另某些人拍那个拍马屁的人的马屁,也不知道谁比谁更贱。”
她一句话骂了三个人,丁芙也不生气,“某些人想拍马屁还拍不上呢。”
“说起来这个机会好像也是某人给的,就问她气不气吧?”
“你以为谁稀罕?”
“是啊,不稀罕,”丁芙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笔,“不稀罕某些人上课别举手答题啊,别妄想吸引老师注意力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指望老师发小红花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杜红润的注意力放在身后的丁芙身上,准备反驳的时候,周昔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她们身边,丁芙心里藏着些幸灾乐祸,杜红润眼里露出一丝懊恼,转过身的时候又变了一副面孔。
她看起来非常乖巧,“我们在说…今天中午,五食堂出了一道新菜,特别好吃。”
“真的吗?晚上我也去试试。”
这时舒幼虞也回来了,她看丁芙脸上有些不屑,前面的杜红润又和周昔聊得火热,坐在丁芙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还不是我前面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说你是马屁精,结果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又是什么鬼。”
“也不晓得谁才是真香怪、柠檬精。”
“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就是嘴上叭叭。”
“她老是来招惹,也挺烦的,你又不欠她什么。当初要不是她…”
“当初她也没错,”舒幼虞倒觉得无所谓,“而且现在也挺好的,要不是那一回,我也不会搬来现在这个宿舍和你们认识。”
丁芙有些恨铁不成钢,“性格太好就容易被人欺负,你知道不?”
舒幼虞并不放在心上,意有所指的说,“谁能欺负我,你让她来试试?”
“诶,我差点忘了,你…”丁芙突然有些兴奋,正当她想要问一些比较“黑暗”的问题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那些早早占座的同学踩着点冲进教室。
她有些遗憾的闭上嘴,舒幼虞只假装没有看到。
和杜红润的“恩怨”,已经是大一时候的事了,其实也算不上恩怨,只能算一点小纠结而已。
那时刚开学,舒幼虞被分到了六人间,和杜红润刚好是上下铺,舒幼虞在上铺,杜红润在下铺。
舒幼虞很不幸在开学第一天,就在宿舍大门口摔断了腿,第一次进宿舍都是打着石膏的。
她晚了一步进宿舍,那时宿舍里的舍友们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辅导员见她这样上床下床不方便,就找下铺的杜红润商量,希望在舒幼虞脚伤好之前,暂时换一换铺位。
不过,杜红润拒绝了。
那时同学之间都不认识,宿舍里其他在下铺的同学也不太愿意交换,人之常情,何况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腿,又不是别人的错,舒幼虞也没有强求。
舒妈妈心疼女儿,就和辅导员商量了一下,希望她在脚伤好之前,住一个比较方便的地方。
后来经辅导员联系,那段时间,舒幼虞就住在了周昔的教师宿舍里,所以和周昔非常熟悉。
未免舒幼虞腿伤好后与舍友相见尴尬,舒妈妈特意拜托辅导员为她调换宿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丁芙她们那个四人间里,有一位同学主动联系,愿意与舒幼虞调换宿舍。
比六人间多两百块的住宿费也不算什么,腿伤好后,舒幼虞就搬进了现在的宿舍,一住就到了大三。
舒幼虞自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杜红润对于与周昔相熟的舒幼虞很看不过眼,她又莫名不敢招惹舒幼虞,就经常拐着弯借丁芙讽刺舒幼虞。
丁芙替舒幼虞抱不平,一来二去,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舒幼虞觉得无奈,可也没办法阻止,她总不能让丁芙吃亏。事到如今,丁芙和杜红润互相看不过眼,她这个□□,反而还置身事外了。
课间的时候,舒幼虞又忍不住给她的网友小姐姐发了一条消息。
顾良宜从老宅出来就看到了手机上的新消息:
“花儿,你对c大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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