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在肚子里长到五个月大的时候,江岁晚依然不显怀, 除了原本就婴儿肥的脸更加圆润了一些之外, 连四肢都没有长肉, 只要穿上宽松的上衣,完全看不出孕相。
吃过晚餐后,等太阳彻底下山了,怕热的江岁晚才与韩凛一起带着豆沙酥去了植物园散步。
豆沙酥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江岁晚低下身, 摸了摸豆沙酥的毛脑袋:“你要是不好好散步, 明天开始就只能吃猫粮了。”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豆沙酥勉强振奋了一些,又冲着他“喵喵喵”。
然而,他并不知道, 豆沙酥说的是:“我都瘦了,胖的明明是你。”
他一手牵着牵引绳, 一手牵着韩凛。
走到僻静处, 他被韩凛压在了一株梧桐树上接吻。
他伸手勾住了韩凛的后颈, 松开唇齿,任由韩凛轻轻扫过。
他很喜欢与韩凛接吻, 怀上宝宝之后, 他变得更喜欢与韩凛接吻了。
被这样亲吻着, 他便觉得整个人将要融化了。
韩凛结束了这个吻,继而从裤袋里拿出了湿巾来,帮江岁晚将脸上、脖颈上的汗水都拭去了。
江岁晚抱着韩凛不肯松手, 倏然听见韩凛道:“想回家了么?”
他领会了韩凛的暗示,却明知故问地道:“回家后你想对我做什么?”
韩凛含笑道:“对做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江岁晚害羞地垂下了双眼:“再散一会儿步吧,有助于顺产。”
韩凛摸了摸江岁晚的肚子,这肚子热乎乎的,他不禁又担忧了起来:“一定能顺产的。”
——剖腹产的恢复速度远远没有顺产快,最好能顺产。
又散了一会儿步,回到家后,江岁晚立即被韩凛抱到了床上。
为了避免压迫到宝宝,由江岁晚在上面。
江岁晚的肚子被扯去布料后,彻底地暴露了出来,稍稍凸起了。
韩凛抬手抚摸着江岁晚的肚子,柔声道:“还好么?”
“嗯……”伴随着一声低吟,江岁晚倒在了韩凛怀里,浑身湿透,沉迷地闻着韩凛的信息素。
韩凛让江岁晚休息了一刻钟,才将被装满的薄膜丢进了垃圾桶里,并抱着江岁晚去洗澡。
江岁晚懒懒地靠在韩凛怀里,用手指玩着加了入浴剂后,乍看之下,恍若银河的浴水。
他喜欢与韩凛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但刚才并不尽兴。
他回过头去,咬了一口韩凛的唇瓣:“我喜欢你留在里面。”
韩凛安抚地摩挲着江岁晚的面颊道:“我知道,等你生下宝宝后,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好吧。”江岁晚瘪了瘪嘴,又问道,“你想好宝宝的名字了么?”
看到韩凛露出一脸难色,他亲了亲韩凛,便放任自己在韩凛怀里睡了过去。
宝宝在肚子里长到五个半月大的时候,江岁晚正歪在沙发看书,肚子却陡然被踢了一下。
他登时怔住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朝着韩凛道:“我感受到胎动了。”
韩凛正在为江岁晚煮牛奶,听到这话,将火一关,当即到了江岁晚面前,接着,蹲下了身去,将右耳贴在了江岁晚的肚子上。
他能隐约听到宝宝的动静,听了片刻,又满眼紧张地望向江岁晚:“难受么?”
江岁晚摇了摇头:“不难受。”
韩凛缓了口气:“不难受就好。”
宝宝在肚子里长到九个月大的时候,江岁晚才显怀,手脚全部微微发肿了,行动变得非常笨拙。
他不再上班,而是在家里待产。
在他的肚子还没有大起来的时候,所有婴儿用品都买齐了。
由于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宝宝的爬衣、围兜、袜子、外套等等都买了鹅黄色的。
为了他,韩凛开始尽量在家里办公,而在韩凛必须去公司的时候,他会在已经装修好的婴儿房里待着,摸摸宝宝的各种用品。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他更加能体会母亲的心情了。
母亲当年千辛万苦地生下他,是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是想让他被宠爱,是想让他顺遂地过一生。
预产期前一个星期,韩凛担心江岁晚会早产,即使江岁晚一切正常,仍是带着江岁晚住进了医院。
他每时每刻都陪着江岁晚,不再去公司,而豆沙酥则交给了程秘书喂养。
预产期前一天,从来没有对生产感到紧张的江岁晚控制不住地紧张了起来。
自从住进医院后,韩凛终日坐立不安。
江岁晚窝在韩凛怀里,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再给韩凛增加负担了。
他亲吻着韩凛的唇瓣,用以排遣自己的紧张情绪。
被韩凛亲吻得双颊滚烫后,他又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想好……想……好宝……宝宝要叫……叫什么名字了么?”
韩凛想给宝宝取一个好名字,必须字形好看,寓意美好,读音顺口。
从江岁晚刚怀孕想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出答案。
被江岁晚这么一问,他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么?”
“没有。”江岁晚苦恼地道,“我觉得我想出来的所有名字都配不上宝宝。”
预产期当天,凌晨四点半,江岁晚的羊水破了,他自己还睡着,并没有觉察到,韩凛却是被惊醒了。
韩凛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又唤醒了江岁晚。
江岁晚掀开眼帘,看着手足无措的韩凛,摸了摸韩凛的头发,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
他当然想过自己可能会在生产的过程中出现意外,甚至做过噩梦,但并没有对韩凛提起过。
他一定要坚强,一定要顺利地将宝宝生下来。
被推入手术室前,他郑重地对韩凛承诺道:“我很快就会和宝宝一起出来的。”
韩凛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害怕得想冲进去。
他曾经向江岁晚提议过,让他陪着进手术室,但被江岁晚一口拒绝了。
他清楚江岁晚不想让他心疼,可是他现在连心脏都快停止了,他想守着江岁晚寸步不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他并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在他猝不及防间,手术室门被打开了,紧接着,江岁晚与宝宝被推了出来。
江岁晚看起来精神不错,对着他比了一个胜利手势:“用时九分二十七秒,快夸我,我创造了这家医院的记录。”
原来才过去了九分二十七秒,然而,对于他而言,几乎是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他不由双眼含泪,吻着江岁晚的额头道:“岁晚,谢谢你带着宝宝平安地回到了我身边。”
江岁晚用手指擦拭着韩凛的眼尾,这是他第二次看见韩凛流泪,第一次是他险些被江罗晔侵犯的时候。
宝宝被带去做全身检查了,被推到病房后,江岁晚困倦得直打哈欠,口齿含糊地道:“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韩凛点了点头,上了病床,小心翼翼地将江岁晚拥入了怀中,心疼地道:“是不是很疼?”
江岁晚凝视着韩凛道:“对,很疼,现在还有点疼,但我觉得很满足。”
韩凛不断地亲吻着江岁晚的发丝:“我也很满足,我希望我能替你疼。”
“我没事,别担心。”江岁晚在迷迷糊糊中,突然灵光一现,望着韩凛道,“宝宝正式的名字我还没有想好,宝宝的乳名叫‘小薄荷’好么?”
江岁晚的信息素是奶糖味的,而自己的信息素是凛冽的北风混合着冰川的气味。
江岁晚分化成Oga后,他们第一次信息素交融时的气味被江岁晚形容为薄荷奶糖,想必这就是“小薄荷”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因而,韩凛赞同地道:“就叫‘小薄荷’吧。”
小薄荷的检查结果不久便出来了,检查结果显示小薄荷很健康。
小薄荷被护士抱着,回到了他们身边,韩凛接过小薄荷,轻点着小薄荷的鼻尖道:“小薄荷,你好,我是爸爸。”
江岁晚则握着小薄荷的手道:“小薄荷,你好,我也是爸爸。”
话音落地,他又道:“小薄荷会混乱的。”
于是,他改口道:“小薄荷,你好,我是爹地。”
小薄荷瞧瞧爸爸,又瞧瞧爹地,最后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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