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咲初小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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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有空档!
“下盘不够稳!
“起跳太早——”
随着卡卡西语声调整每一次动作的女孩闻言扬起个堪称甜蜜的笑容,她左手抓住卡卡西向她挥来的手臂向下一压,借力疾速做出空翻,脚尖堪堪点地的瞬间她猛然探身,向对方腰间一掌拍去。卡卡西微微挑眉,面罩下的唇角扬了扬:“很敏捷,不过——”
他抓住七海的手腕,侧身向后一甩:“不够快!”
女孩被顺着她发力的方向扔出去,接着扑在柔软的草地上,顺势一个前滚翻再站起身——原该如此,然而卡卡西松开手指后,女孩的手腕并没有立刻脱离他的掌心。
查克拉吸附!
他的大脑在震惊中晃过答案,女孩却早已借助那极轻极短的拉力在空中旋身——
对查克拉的掌控堪称天才,应变亦可称作机巧,然而战术却显得稚嫩,在她落地之前会给敌人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届时空中无处着力的她只会成为靶——
想法只到一半,映在卡卡西眼底的是女孩双手结成的“寅”之印。
分.身——不,是影分.身!
比他思绪更快的是应印而生的影分.身,乍然出现的红发女孩弯下腰,弓起的后背霎时形成稳当的支点,七海本体在上面一按、借助翻身之势以一个迅疾的回旋踢袭向卡卡西。
——被她得手了啊。
卡卡西暗自感慨着,右臂举起去挡她来势汹汹的飞踢,左手不得不从背后拿出来,去握住她影分.身挥来的拳头。
影分.身悄然消散,七海本体落地,弯着眼睛绽开明媚的笑颜。
“我犯规了~”她笑嘻嘻地抢先开口。
“嘛……的确,规则是‘用体术逼我用上双手’,影分.身之术已经超出范围了。”卡卡西点头,说完却又笑了,“不过确实是十分漂亮的作战,对影分.身的运用很灵活,结印速度非常快——之前在红家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有在偷偷练?”
“有啦有啦~”七海跑过来抱住卡卡西的腰,仰起小脸眨了眨她一双澄澈的蓝眼睛,“只要旁边没人我就会找个角落练习呢!”
明明原来只要被抓到“偷偷练习”都会不好意思地认错,现在竟然反以为荣了?这种心态的转变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而且连练习结印都知道要避开人,只怕当时她听到“不准悄悄学习”的禁令时发散思考得比他预想中还要远。
然而毕竟时过境迁,卡卡西叹了口气,摸摸七海的头:“查克拉的控制也很不错……进步相当快,手腕并不是释放查克拉的常用部位,你能用那里进行黏着很了不起。”
“其实那一瞬间就已经是极限了哦!而且多亏了自来也大人教我的方法呢!”
卡卡西一愣:“自来也大人?”
“嗯,自来也大人说我可以在练习写术式的时候带上查克拉,能一举两得。”
“……是吗。”卡卡西低低地应了一声,顿了顿,他再次露出一个微笑,“自来也大人见多识广,得到他的指点当然会获益匪浅。”
“嘻嘻,那就是我叨光啦!”
只不过从前以为是沾了哥哥的光,现在才明白是沾了爸爸的光。
爸爸的老师……
不知不觉便垂下了眼帘的女孩扯了扯唇角,在卡卡西觉出不对前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退后两步,摆出了进攻前的架势。
“之前不算,我们再来一次吧,哥哥!”
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
卡卡西背过左手,右手向前一探,做出个邀请的姿势:“来。”
女孩应声送他个利落的后旋踢。
尽管放水如泄洪,上忍和小朋友的差距还是过于遥远,除了出其不意违规使用影分.身术的一次,七海在卡卡西手下一点便宜也占不来,上忍仅凭一只手足以挡下小朋友的所有攻击——
偏偏小朋友一点也没有气馁和不耐烦。
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卡卡西扔出去,到后来已经能熟练地以优美且高效的方式站稳、免于扑倒在地的命运了。
——这一次,七海单手撑地,腰部用力一拧,用近似侧手翻的姿势轻盈落地,她连瞬息也不肯停顿,即刻又向卡卡西冲过去。
卡卡西唇齿间溢出一丝轻笑,抬起右手准备接招,却在七海离他尚有半米距离时陡然神情一肃,他踏步上前,稍许弯腰,避过七海带起风声的一掌,将她拦腰抱起。
“……诶?”
女孩正迷茫地发出疑惑的声音,卡卡西的手指已经把她的长发细细捋顺,去给她擦沾上浮尘的脸颊——一边擦还一边离开空地向树林走去。
没走多远,一名暗部落在了两人面前。
“队长,”来者向卡卡西欠了欠身,“有传令。”
这人戴着一张似猫又似犬的面具,说话时头一动不动,像是目不斜视、根本没看见七海一般。七海收回悄悄打量他的余光,扭过头去把下巴搁在卡卡西肩膀上。
难怪哥哥会突然中断练习……原来是察觉到有人过来了。
好像从一开始,哥哥就不希望我有任何在学习的情景被别人看到。普通知识的书籍也好,封印术的卷轴也好,二代火影的资料也好,感知也好体术也好……从懵懵懂懂的从前到确定身世的现在,哥哥都不愿意将我的进度暴露人前。
为什么?
因为我在被人注视着吗?
“你很特殊,所以一直都被暗中保护”——乌黑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里,七海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抱歉,七海。”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卡卡西却以为是他即将出任务的缘故,他摸了摸七海的后脑勺,“不过不是耗时很久的任务,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天就能回来。”
……什么?
七海回过神,这才发现那个暗部已经不见了。她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完全没起到作用的感知能力,抱着卡卡西的脖颈在他脸上蹭了蹭:“才不会出意外呢~时间长短都没关系啦,哥哥要平安回来哦!”
“嗯。”
“虽然我知道哥哥一定不会受伤啦……但是万一的万一的万一,哥哥受伤了的话,不许瞒着我哦!”
“……嗯。”
“唔,哥哥,你回答得好犹豫呢。”
“……没有。”卡卡西看着那双写满了不信服的湛蓝双眸,像是噎了一下,旋即他妥协似的补了一句,“不瞒着你。”
七海这才双眸一弯,大发慈悲地笑了,她向卡卡西伸出小指:“忍者要说话算话!”
卡卡西瞪着那根小葱根似的纤细指节,半晌,有点无奈地跟她勾了勾:“算话……”
“哥哥可要给我做一个好榜样哦。”极近的距离里,那双宛如天空的眼眸中透出的温柔神色熟悉得令他几欲恍惚,“哥哥在我这里的信用可不太好——前科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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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前科可不算少啊,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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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青年靠着窗框坐在窗台上,一边在摊于大腿的卷轴上运笔如飞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话,御神袍火红的袍角轻轻点在地面。
“我——”
“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哦~”青年总算停住笔尖,扭头施舍给他一个眉眼弯弯的慈祥微笑,“鉴于你的种种前科,信用实在糟糕极了——这回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到建议日期,不准提前出院。”
“可——”
“你要是再偷偷跑出去修行,我可就告诉玖辛奈了。”
在这样惨无人道的威胁下,卡卡西总算闭上了妄图给自己求情的嘴。
眼见学生变身蔫掉的小白菜,水门叹了口气,他收起文件走过去揉了揉少年支棱的银发:“你才多大,学着点爱惜自己的身体吧——活着虽然不易,但总要好好地活下去,才不辜负你自己,不辜负那些不得不离去的人。
“别再苛待自己了,卡卡西。”
说完大概是嫌气氛有点沉重,他又展开明朗的笑脸。
“实在不喜欢医院的话,以后少受点伤就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年轻的火影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陪学生一会,此时也该回去了。他以这句话收了尾,拿卷轴杆轻轻点了点卡卡西的额头,飞雷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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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敢忘却也不敢记起的回忆,如今总是会被不经意地翻出来。就像重新包扎时解开绷带而重见天日的伤口,狰狞而疼痛,却……
女孩温热的气息贴在颈边,绯红的长发暄暖如夜间点燃在身旁的火焰。
他抱紧七海。
——狰狞而疼痛,却在竭尽所能地好转。
卡卡西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他用指尖点了点七海的额头,稍稍拖长的腔调因而染上了点柔软的无奈:“说什么‘前科’……刚学会点新词就迫不及待地用了?”
“实践强化记忆,我这叫‘学以致用’~”
“你总有理。”
七海昂首挺胸,作骄傲状:“我聪明呢!”
“是、是,你最聪明。”卡卡西摇着头叹了口气,“我一会就要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嗯……”七海被卡卡西抱着,看他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微妙的俯视的角度。那只天青色的眼睛溺在被睫毛加深的林翳里,恍惚浮泛着令人心头发堵的伤感和落寞。
她思索一下,有点调皮地轻轻拽了拽卡卡西的鬓角,在卡卡西奇怪地抬头望去时,她回想着曾经看过的漫画,学着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要去茗茶街吃盐烧秋刀鱼!”
“……”卡卡西扶了下额头。
“这是对我不留在村子里陪你的惩罚吗?”他问。
“不是哦!是‘我来帮吃不到的哥哥吃他最喜欢的东西’的贴心呢!”
“……您太贴心了,七海大人。”
“谢谢夸奖,卡卡西上忍桑~”女孩眉眼弯弯地对答,忽然低头亲了卡卡西的头顶一下。
卡卡西头疼地去给她擦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
浅笑低语声随着两个人的背影远去,树林里渐归幽静。过了一会,忽地有风不知从何处钻来,一时间光影叠跃,落木萧萧——
秋意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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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来得仓促,卡卡西走得很快,七海在家门口与他分别,心里清楚此时自己的“安全”大抵又被暗部接手了。她没有真如对卡卡西说的那样去吃盐烧秋刀鱼,却也真的去了茗茶街——那里离花店很近,才是她要去的原因。
山中花店在正常营业,可店里却摆了满地的花盆,只留了一条狭窄的通路从门口七扭八歪地拐进去,连通收银台和后门的同时向整片“花海”里辐射出细细的几个分岔。收银台前已经排了一位彪形大汉,七海不欲去挤,她搜索到鸢尾花的领地,打算在那位先生离开之前先自己去瞧一瞧。
没想到先生离开得倒快,她才在“干道”上走了一半便与对方狭路相逢,这人怀抱巨大一束的红玫瑰,视野下半部分被挡了个密不透风。七海心知占了人家的视线死角,看到两步开外就有个堪可容人的岔路,她连忙大步迈开,飞快地跨到岔路上去。
可人是避开了,但侧身与那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因为她的不察,一个花盆发出轻弱的“叮啷”一声——被她的鞋带倒了。
“啊,对不起——”
七海下意识先出声道歉时,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
“啊呀抱歉抱歉~我们店内今天在整理,摆了满地,很碍事吧!”
一同靠近的还有什么人小跑过来的脚步声。七海抬头看去,跑来的女孩一头浅金色的短发,眉目同她的声音一样清朗又干净。
“呜啊——还好没有弄脏你的鞋子!”短发女孩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不……那不要紧。”七海也对她笑了下,蹲下去扶那个被她碰倒的花盆,“这盆花才是……”
“没关系哦!”短发女孩把花盆从七海手上接过去,举在两人中间利落地转了一圈,“看,连片叶子也没掉下来,完——全——不要紧。”她用手轻轻拨了下花枝,“虽然大家总是‘娇花’‘娇花’地说,但其实很多花都一点也不娇弱,坚强得很。”
“……是啊。”七海笑笑,“不过是别人想要看到的样子而已。”
短发女孩有点讶异地看了七海一眼,而后她双手把花盆摆回去,站起来向七海伸出手:“我是山中井野,这家花店未来的老板~”
七海握住井野的手,没有借力自己站了起来:“很高兴认识你,井野,我叫波风七海。”
“我知道你!”井野扬眉一笑,“我妈妈经常提起,有个可爱的红发女孩是店里的常客,一定就是你!”
“有井野这样的女儿还能夸奖别人可爱,山中夫人真是宽容呀~别的形容虽然不好自认,不过红头发的话,一定是我了。”
井野笑逐颜开,轻柔地拉起一缕七海的长发:“真是很美丽的颜色啊——看到刚才那个人拿的红玫瑰了吗?你头发的颜色就像它们在清早盛开还沾着露珠时的模样。”
“我第一次知道它们原来这样漂亮呢,谢谢你~不过说到这个……我从进店开始就没见到山中夫人呢,刚才那么大的一束花,是井野扎的吗?那也太厉害了吧——光是下面那捆就比我的腰还粗呢。”
“当然——不是我扎的啦!那束玫瑰是预订的,我妈妈早就把它扎好了,她刚才突然有事,把我自己按在这看店——哦对,干正事、正事……小七要买什么花?”
“我想买一束白色的鸢尾,井野可以帮忙吗?”
“你还真是喜欢鸢尾啊。”不知道那些鸢尾将来去向的井野如此感慨,七海跟在去找切花的井野身后,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唔,只要鸢尾吗?”井野一边拿花一边皱起了眉头,“虽然白色的鸢尾花是很好看没错,但这样一大片白色连在一起果然还是有点单调。”她说着,突然转身一笑,“对了,如果有像刚才那盆花的颜色点缀在周围就很好。”
“是我碰倒的那盆吗?说来那盆花真的很好看呢,非常深邃的紫色,仔细看好像还有点泛蓝的样子……像是看久了就会被吸进去似的。那是什么花?”
“它啊,叫做‘紫露草’。”井野把准备给七海扎起来的花放在台子上,走过去抱那盆她们谈话的主角,“虽然花瓣小小的、一副很柔弱可爱的样子,其实生命力很顽强,是一种不可以小看的花——就算在野外也不难遇见,成片开放的话一定会很美。”
“诶——原来你这么了不起啊。”七海赞叹着用指尖去轻戳花瓣,秀美而坚强的花细细晃了一下。
井野托着脸颊趴在柜台上看着她们。
“不过它的花期虽然满长的,但是每朵花开放的时间却很短哦。”
“诶?”七海有点不太理解地歪头眨了眨眼。
井野笑了一下,凑近她:“你看这朵,花瓣已经有一点蜷曲了对不对?”见七海点头,她又继续道,“它们就是这样,天还没亮时盛开,然后白天就开始像这样一点点地向里卷,要不了多久就会闭合,花期一日,朝生暮死——所以才会叫做‘露草’。”
“这样啊……”你究竟是为了这易逝的美丽而努力生存,还是即便努力生存也只能短暂地盛开呢?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那双比晴空更澄净温柔的眼眸像是落在了湖水里,变成天空虚幻的倒影。
井野把那盆紫露草往两人中间挪了挪。
“不过紫露草还有一个别称哦!”见那双蓝眼睛看向自己,井野扬扬下巴,“它有个名字,叫做‘咲初小藤’。为什么呢?”她指了指花株,“就算只开一天就会凋谢,却还是会准备很多很多的花蕾——它们一天接着一天地开放,一直一直都会有明天的花蕾——‘为了小小的明天做准备’,这就是咲初小藤的来历啦!所以我说,它们是很坚强的花嘛!”
七海瞪大眼睛,少顷,蓦然笑了。
“是啊。”她轻声说,“真的是非常坚强呢——井野懂得好多呀!”
“那当然,我可是未来的店长!”井野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赞美,去给七海扎起她的鸢尾,“哎,紫露草配鸢尾真的很合适呢,你看它们长得还有那么点像——可惜露草不适合做切花,花期这么短完全没办法观赏。”
七海应和:“是有点可惜。”
“是吧?不过我给你配点别的花也可以哦!”
“不了……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看了。”
“那我用紫色的纸吧——”井野征求过意见,很快便把花扎成完美的一束,心灵手巧,毫不生疏。
“难怪山中夫人会让井野来帮忙看店呢,真是太可靠了啊,不愧是未来的店长大人呀~”
井野接过钱塞进抽屉里,闻言笑着敲了敲紫露草的青白花盆:“怪不得我妈妈总是对你念念不忘的,为什么会有小七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存在呢!这盆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的花,就送给你吧——不过作为交换,你要经常来找我玩哦!以后我在店里实习的日子可长着呢……来花店就能找到我,不在的话,你去山中一族找我也完全没问题。”
“明明是自然凋谢,怎么就成了抬不起头啦,小露草可冤枉得很~”七海接过她的玩笑,又认真地回答另一个问题,“就算不把花送给我,我也一定会常来叨扰的。”说完,她又有点忧心,“但我从没养过花,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它呢……”
“不用担心啦,是坚强的花不是吗?很好养活的!而且遇到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不懂还可以去问妈妈,完全有保障的嘛。唔,比起这个,你一个人能不能拿得了这两样东西才更值得担心……”
七海抱起花盆:“这反而不值得担心呢,我绝对可以。”
“哇啊厉害!”井野对她比了个拇指,跑去给她开门,“说好了哦,要来找我玩哦!”
七海连连保证才被放走了。她走出半条街,回过头还能看见井野对她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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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入口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火焰形雕塑,在一片沉静的绿树碧草中间红得耀眼无比。
七海站在雕塑尚且没有延伸出多长的影子里仰头望它,发觉自己和它比起来实在是渺小极了。
火影。
她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向四代火影夫妇的墓碑走去。
她跪在墓碑前,先把紫露草的花盆放在一边,才双手把鸢尾花摆在了墓前。
“爸爸,妈妈。”
她轻声问候。
“井野说,只有白色鸢尾的花束太素淡了,爸爸和妈妈认为呢?我认识的花其实不多,就连鸢尾还是之前在花店跟哥哥买百合的时候看到铭牌才认识的,我觉得它很好看——不过好看的花确实太多了,下次换一种也好。
“井野是我刚刚才交到的朋友,是山中一族的人——为什么那么厉害的忍者一族会有人来开花店,还开得这么风生水起呢?大概要很热爱生活、很热爱这些花朵才行吧——我觉得井野也是这样的人呢。”
她点了点紫露草的花盆。
“这个不是送给你们的哦~这是井野送给我的花,据说野外也常见呢,爸爸和妈妈说不定认得它——除了紫露草这个名字,它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叫做‘咲初小藤’,井野说是‘为了小小的明天做准备’的意思。我觉得很了不起。
“我答应了井野会经常去找她玩,不过——”她低垂着眉眼勾了勾唇角,笑容有点模糊,“如果算上……他的话,井野是我交到的第三个朋友,前两个的后续说不上太好,也不知道这份友谊能存在多久。
“但是我会珍惜她的。”
还有宁次和鸣人……我不会随随便便就接受这样的结局。
我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人想要给我的结局。
那一天,就在这里,那位我至今也不知姓名的老人对我说的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吧?那些话很有意思。按照哥哥的说法,他应该是顾问团的长老之一——“从三代火影就任时就开始辅佐火影”的人,他给了我一把通往火影私库的钥匙,告诉我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约定的日期是明晩,今天哥哥就被派去执行需要三四天才能归来的任务。真是为我费心了。
爸爸是自来也大人的学生,自来也大人又是三代火影的学生,根据历史书上的说法,这叫“一个派系”。可大蛇丸大人也是三代火影的学生,按照这个逻辑,和三代火影大人也应当是“一个派系”。但当上火影的人不是大蛇丸大人,甚至不知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他现在都不在村子里。因此这个划分派系的逻辑有问题。
火影才是做决定的人——那令我和鸣人不得相见的决定,是三代火影做下的吗?自来也大人给我的卷轴,经过三代火影的同意吗?隐瞒鸣人的身份,真的是为他好吗?
如果是的话……那又为什么,我却叫波风七海?
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总觉得,我应当知道的事情比我想知道的还要更多。
闯进火影私库,这大概不是个正确的做法,也不怎么磊落,更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但——
“我决定去看。”
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无法理解你们离去的意义。村子的意义是什么,火影的意义是什么,和平的意义是什么,牺牲的意义是什么,力量的意义是什么,我存在于此的意义又是什么……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理解。
所以我决定亲眼去看。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爸爸妈妈,就连你们,我也无法相信。“你们做出的决定是对的”,“为村子牺牲是对的”,“村民一无所知是对的”,“我和鸣人的境遇是对的”……我无法相信这些。
向前走实在是太难了,我甚至连第一步的朝向也无法确定,但我还是决定迈开脚步。就算是走了多余的路也好、错误的路也好、完全相反的路也好——我会给自己积蓄折返的力量。
我的名字是波风七海,我的红发是漩涡一族血统的证明——我已经明白它们会给我带来多少危险,但我知道,它们也会成为我向前行走的力量。
无论是多么艰难的道路,无论迎接我的是怎样的荆棘,我已经决定前行。
我要亲眼去看、亲耳去听、亲自去判断。
执棋不怨,落棋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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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MOREBI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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