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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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见面，卡卡西倒没说有关中忍考试的事，七班三人以为自己刚刚毕业不能参加，竟也没多问，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指导上忍卡卡西刚接的牧场任务上——
去牧场的路上，有、温、泉、啊！！！
卡卡西——或者说七海果然没令他们失望，总之卡卡西老师宣布大家下午开拔，明日一早抵达牧场帮忙，如此一来明日傍晚便能回到木叶了，路上自然就需要住宿。
“看在你们最近执行任务认真努力的份上，老师决定请你们去泡个温泉放松一下~有没有很感动啊？”弯起的眼睛如同晴夜的微月，稍有上扬的声线轻快而……欠揍。自知本来就总是在琐碎任务中袖手旁观已经引发众怒、又让他们“真面目大作战”几次泡汤更使怨声载道的卡卡西，对学生们眼中明晃晃的鄙视视而不见：“要带什么东西自己回去收拾，下午两点集合。没问题就散了吧——”
捧场大声回答没有的是鸣人，小樱只是摇摇头，佐助双手插着兜，嘴角似乎比平时上扬了几分。
七海见他们干劲十足的样子也不由笑了笑：“祝你们温泉之行愉快~”
七班三人一怔，鸣人当即开口：“小七你不——”
“你也去。”佐助的祈使句打断鸣人的问话。卡卡西目光向这边一扫，看见也想让七海同行但又不爽佐助对她发号施令的鸣人正在举手赞成与暴跳如雷间摇摆不定；小樱脸上没有意外的神色，反而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思，让卡卡西有些无奈；脸上闪过惊讶的七海和佐助对视了几秒，在鸣人终于决定好如何反应之前，她一笑：“好。”
见她答应，鸣人喜形于色，但作出提议的佐助却只是淡淡地撇开了头。
几人分头回家收拾行囊，卡卡西注视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偏头看向七海：“怎么又打算不去了？”
七海对他吐出个舌尖。
“原本是想一起去，但我昨天因为看见传令鹰早退了，所以答应了井野今天下午还去找她，没想到哥哥今天就要陪他们玩了。”
“正好委托清单里有个牧场我认得，路上有一处不错的温泉，想考试前让他们放松一下，所以……”卡卡西叹了口气，“其实木叶就有座不错的浴场，你师父他老人家每回必去——原本我想倘若这次你不一起，下次带你去那边也好。没想到你倒是答应了佐助。”
七海流露出一丝没办法似的神情：“怪我之前非要躲在一边看你们生存演习……当时没能发现我好像让他耿耿于怀。想必在这次面罩作战中获得了灵感……几次跟踪我不成，现在开始光明正大地留人了。”
“宇智波一族的事……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七海沉默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卡卡西看着这张脸上熟悉的神色，知道她显然还有心思不想宣之于口——从前水门老师心存疑虑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卡卡西状若未觉，伸手捏住七海的后领向前拽了拽：“中午就在外面吃？然后再回家收拾东西——对了，井野那边你怎么办？”
“只能让影分.身去啦~”
他失笑：“也就是仗着你的影分.身毫无破绽……”连最易暴露的“维持时间”问题在她的查克拉量面前也不值一提——
七海愣一下，笑了：“不是啦，我得告诉井野是影分.身才行，不然就变成骗她了。”
卡卡西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的确这才是七海会做的事。只是……
“不会让她生气吗？”
“不会，井野可温柔了~”她从包里摸出根彩色漩涡棒棒糖，拆开包装，“我们去‘青枫’吃秋刀鱼吧，哥哥！”
卡卡西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拽出被她撕开的包装纸，叠成八折的小正方形向远处的垃圾桶一丢。糖纸块砸进垃圾桶时，卡卡西的声音也和他与七海的背影渐隐在街道上。
“你到底怎么发现的这些深巷里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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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里的店”不仅有木叶最好吃的盐烧秋刀鱼，还有美味的特调汽水。虽然午饭被排在午休之前，但下午几人集合时，七班三个学生还是收到了两杯“青枫”的特调汽水和一杯冰抹茶。
橙色和樱粉色的汽水还在咕噜噜地冒着气泡，抹茶上浮着的冰块仍然四四方方，在已见燥热的晌午毫无融化的迹象。鸣人才喝了一口汽水就追问起“青枫”在哪里；小樱道了谢，目光却停在正盯着冰抹茶出神的佐助身上。
至于和七海一起来的卡卡西，他竟没有迟到的事实似乎没得到任何关心。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太缺乏尊师重道的精神了……卡卡西站在木叶水绿色的大门旁眺望远方，几秒钟后，转脸和同样刚收回视线的七海相视一笑。
在这样乱糟糟的气氛里，一行人的路赶得轻松愉快。到达今晚目的地时天色还早，纵向不长但横向不短的富态老板娘带着三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站在门口热烈欢迎，与木质小楼上硕大的“富屋”相映成趣。
卡卡西对几位女士微笑，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不远处的腌菜木桶上掠过。
虽然订了一桌不算便宜的筵席，但见到和室中堪称豪华的一大桌海鲜盛宴之后卡卡西还是有点意外，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七海，就见她扬唇一笑：“还真是下了血本呐~”
卡卡西未做反应，倒是三个大怀心事的学生在内心点头，誓要不辜负这顿美食，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一窥老师的真容。
但最后不仅真容没窥到，连美食也辜负了——为了让卡卡西老师摘面罩，鸣人提起手边的水壶就向他招呼，卡卡西条件反射般地一掀桌，有效掩蔽了自己——桌上的菜肴们溘然坠地，盘毁菜亡时那阵稀里哗啦的脆响，不正是七班小朋友们心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鸣人你这个笨蛋！！！”
“诶，诶——！怪我吗？！”
“啊哈哈，抱歉抱歉——”
“……可恶。”
一番互相推诿指责与大眼瞪小眼之后，五个人灰溜溜地拾掇了满地狼藉，最终将好好的“温泉地大餐”变成了“作训简餐”。
惨。
即便他们此行本来就将重点放在了温泉上，失去一顿近在眼前的美餐还是让三个学生怏怏不乐了一阵，直到向温泉行进时才重整旗鼓，振奋地——分头了。
小樱内心抓狂，只有男浴能看见卡卡西老师的脸也太不公平了！我也好想看——啊！挨着男浴那边的隔板上有个缝！
但是……
小樱看着旁边刚刚将大半张脸都缩进温泉里、只留下弯弯眉眼的少女，实在不好意思在别人妹妹在场时大大咧咧地偷窥人家哥哥……虽然我只是正直地想看脸而已！
没想到正纠结着，七海突然睁开眼睛，把小樱吓了一跳，让她差点以为她把想法不小心说出口了。还好七海只是将自己拔高了一点，用露出的嘴巴说：“唔，险些忘记了，泡温泉怎么能少了饮料呢？我现在去拿——西瓜汁可以吗，小樱？”
小樱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别说是西瓜汁，就算七海现在要去给她端一杯苦瓜汁她都会喜笑颜开地说“太好了谢谢你”。
她盯着七海消失在拉门后，立刻蹚水跑到了木墙处趴在缝隙边缘努力分辨，然而视野过于受限、温泉里又云雾缭绕，根本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着那边若隐若现的声音干着急。
到底发生什么了，好在意！
直到七海把西瓜汁端回来她也没能观察出一二三，不过鉴于一边泡温泉一边喝冰镇西瓜汁实在是太爽了，小樱倒也并没有特别气馁。
同样不气馁的还有屡败屡战的鸣人，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这么对卡卡西老师认输，回到更衣室看见三套不知打哪来的忍者装束立刻计上心头。佐助正满心嫌弃——也不知道是嫌弃自己还在玩幼稚游戏还是嫌弃连幼稚游戏都没玩赢——等他发觉鸣人把外村忍者的衣服偷回来之后都已经回到卧室了。
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把衣服偷来，很可能会惹来麻烦，佐助虽然心底有一丝丝觉得“变装是个好主意”，但仍然恼火鸣人不考虑后果的做法，想让他趁对方还未发觉赶紧把衣服还回去。鸣人自然不干，两个男孩争执着就动起手来，幼稚的打架模式从扯头发推脸拳打脚踢逐渐升级成互相扔东西——
路过门口的七海拉着小樱往旁边一躲，愣是被掷出炮弹气势的枕头便被卡卡西轻描淡写地截进手里。
他单手掂掂枕头，右眉一扬：“怎么，用枕头大战消耗你们过剩的精力呢？”
“枕头大战”四个字，给予了在场同学们深刻的启迪。四个孩子眉来眼去，两秒内完成作战协商，大战即刻拉开序幕。
影分.身们粉墨登场，近战远攻桴鼓相应，一时间枕头与外套齐飞、羽毛共温泉馒头一色，锣鼓喧天，乱七八糟。
原本还记着要趁乱取下卡卡西老师面罩的少年们，在不知道被谁飞来的枕头捶了脑袋之后胡乱反击，混战中根本顾不上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了，众人在满天飞的羽毛中瘫倒在地、影分.身逐个消失之后才发现枕头全都破了、被子七扭八歪地堆着，至于卡卡西老师，他虽然顶着一头东倒西歪的银发，但面罩还好好地挂在脸上。
……上哪儿说理去啊！
“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卡卡西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把你们的屋子收拾好再睡觉啊，我回房间了，拜拜……”
……原来你是单独的房间吗！！！
壁橱里的枕头全都被拿出来丢来甩去，满地羽毛虽说收拾起来很麻烦，但更麻烦的还是在清点之后发现一个完好的枕头也没了。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满心疲惫，欲哭无泪。
忽地一阵风刮过，窗外枝叶簌簌，更显室内萧瑟。
“噗……”七海笑起来。
看见她的笑脸，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飘浮上来，鸣人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开；佐助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但当他看见向来一副持重模样的少女红发之上被糊了满头白毛，连领口都斜插了跟羽毛的狼狈样，笑意便从他眼中透了出来；小樱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也笑了。
七海站起身，把枕头全都捡回，她将枕头缺口对缺口地套住，让几个枕头里剩下的羽毛挤进一处，再把缺口两侧的部用力系了个死结，总算抢救出来一个。
她一边把枕头拍鼓，一边征求意见：“给小樱吧？”
“……诶？！”
在几人的惊讶和小樱的推拒中，枕头最终还是归了小樱。满屋的羽毛被整理好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七海从壁橱里拖出多余的被子折了几折，变成一个长长的枕头给佐助和鸣人一起枕，自己用外衣包住那些空空如也的枕套凑合着用了一晚。
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几个孩子连闲聊的力气都没了，才盖上被子就纷纷睡熟。
七海听着他们的呼吸，翻了个身，用她的临时枕头垫起下颌，目光投在被月色拓出的婆娑树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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