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舒亦安凝眉。
她并不是很清楚原主以前的事,而面前站着的这位妖艳女人又满心都在嘲讽她,还真是不知道她原主究竟是输了什么。
难道是钢琴?
舒亦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苏吻曾经提过的原主擅长钢琴一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此刻倒真要比这个嚣张女人低上那么一头。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动不动就打脸的事情。
至少钢琴就完全不是舒亦安的强项,她压根儿一点没学过,对此一窍不通,根本不可能帮原主扳回一局。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才能灭了对方威风长自己志气,而又并不显得这话太过荒诞呢?
舒亦安正在思考中……
主要是她对原主的特长以及这位女人的优缺点一概不知,连拿自己长处去比较的机会都没有。
张娇对于舒亦安这半年来的丢人举动还是有所听闻,在她的意料中,舒亦安听见这番话,兴许都应该急得跳脚,开始如跳梁小丑一般和她争论了。
但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站在她面前的舒亦安,此刻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仿佛只是一个看戏的路人,被当事人问起了观后感,正在绞尽脑汁的交答卷。
张娇全程没感受到她身上有一丝沮丧。
就算她之前听闻的事是谣言,可不该连以前那种正常反应都没有吧?
舒亦安是个钢琴天才,这点毋庸置疑,她拿过大大小小的不少奖,如果她一直坚持走这条路,以后也一定是站在顶峰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天才,放着自己的康庄大道不走,却偏要另辟他处,去珠宝设计掺一脚。
舒亦安兴许确实是个有才的,在设计上也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是,每一次设定主题的重要比赛,评考设计师临场发挥的时候,她却总是会因为某种原因而设计不出来,或者说,设计出来的东西比平常的水准一落千丈。
张娇平常总会被她压上一头,但在关键时刻,却永远会赢过她。
寻常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参加高考,哪怕你次次年级第一,但要是在关键时刻卡壳,发挥失常,那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以前的辉煌,也只能随着一句“可惜”烟消云散。
也正是因为这种失误,导致了舒亦安在珠宝设计圈一直没熬出头,她永远都能凭本事获得参赛资格,也永远都会在入围赛就被淘汰。
蒙了尘的珍珠,没了光芒,是不会被人所知晓的,即便它也曾光芒四射过,可是她的光芒,没展露到对的时候。
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会被报导,才会接受瞩目,所以即便她确实参加过比赛,但永远都是提不起名字的那个。
她在初选就败了,连闪光灯的舞台都走不过去。
看热闹的外人不知道她,而看门道的圈内人,对她也只剩下了惋惜。
没人会把机会一而再再而三浪费在一个水准时好时坏的人身上,所以,她渐渐连参赛资格都没了,渐渐彻底消失在了珠宝设计圈。
所以,张娇嘲讽她。
张娇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平常次次输给舒亦安,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大的怨气,即便现在成功的是她,她也仍旧是有怨念的。
对自己不自信,心底卑微的人,一朝得势,总要做点什么,去将以前的失败都消抹掉,总要做点什么,来炫耀此刻的成就,总要耀武扬威的去装作自己高高在上。
舒亦安从张娇零碎的回忆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原本还有些焦灼的心情此刻顿时轻松下来。
原来是指珠宝设计啊……
那倒无所谓了。
她撇了撇嘴,故作不知地问:“手下败将?你是指钢琴吗?”
她不会傻到拿原主输过的东西和这女人比,便将原主擅长的东西掏出来,虽然她并不会弹,但就这位女士的心声里,貌似这个人也不会弹钢琴,即便自己再怎么菜,可始终名声在外,她就不信这女人敢当场比试。
反正无论怎么说,还是先杀杀这女人锐气呗,不然老是她被冷嘲热讽,那多委屈。
舒亦安向来受不得委屈。
果然,张娇一听这话就瞬间变了脸。
“舒亦安,你也别在这儿和我装了,钢琴弹得好有什么用?自己喜欢的事业,还不是照样一事无成?”
“嗯?”舒亦安眼神亮如宝石,一副天真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扎进张娇心里。
“我有说过我不喜欢钢琴吗?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弹的那么优秀呢?珠宝设计不过是闲暇时期的爱好罢了,就图个打发时间,我都没当真,你还当真呢?”
张娇瞧着她不痛不痒的说出这些话,仿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她没让舒亦安难堪,倒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为难看,努力给自己找回颜面:“舒亦安,你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吗?你以前输了比赛不是很难过吗?你喜欢珠宝设计不喜欢钢琴不也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你不用在这儿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我对你的事情,一清二楚。”
“哦?”舒亦安低眉浅笑,“所以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我要是说,我以前那句话,都是看你事业不顺,所以才放低姿态来安慰你,你信么?”
她唇角闪过一抹讥诮,目露不屑,掌心轻轻拍了拍张娇肩膀,语气极淡,却又像铁锤一般,重重砸进人心里,能将人气吐血,“你要知道,真正的强者,可从来不喜欢吹嘘什么,我们都很低调的,也十分善解人意的去体谅弱者的情绪。”
“你好好做你的设计,我好好弹我的钢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虽说我确实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但万一哪天要是霉运退散,我的设计水平你又不是不了解,到时候正常发挥一次,一不小心把你的名次给抢了,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哦。”
“还有啊,就算我玩票的珠宝设计没做好,可我后路还挺多,你现在虽然在珠宝设计圈是有一定名气,但要是被人翘了,怕是后路会有些狼狈吧?”
“所以?”舒亦安抿唇笑,眼神却如刀锋一般瞥向她,“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挑衅我?”
她食指在张娇肩膀上敲了敲,有种下不为例的警告意味,没等张娇回答,似乎也根本不屑关心这个答案似的,径直扬长而去。
张娇看着舒亦安的飒飒背影,觉得额上有些湿润,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出了冷汗。
她确实没有这个胆子,即便是对以前那个看起来温婉恬静的舒亦安,也没有胆子。
但现在,不是背后有人撑腰,又听闻她性情大变疯了吗?所以她才在来公司报道的第一天,借着这个机会想给舒亦安一个下马威,顺便讨好讨好那个人。
可现在看来,倒是她失策了。
舒亦安确实性情大变,只不过是变得十分不好惹,而且一点都不疯。
刚给自己出了口气的舒亦安嘴里哼着歌,心情大好的朝办公室走,经此一事,估计那女人以后也不会在她这儿来自讨没趣了。
她在这里呆不长,但也不希望被人找事,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这段十倍工资的愉快岁月。
只不过,当她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原本脸上绽开的笑意却瞬间收敛,变得一脸嫌弃。
“你怎么在这儿?”她看向靠在拐角处的苏吻,心中微有疑虑。
看这样子,苏吻也该在这儿靠了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话,可是不应该啊,她怎么就没听见苏吻的心声呢……
舒亦安知道要是隔得太远,她是听不见别人所思所想的,她目测了自己刚才和张娇聊天处到这里的距离,明明也不是很远,结果还是没让她发现苏吻的存在。
这读心术的距离到底是多少米截止啊?改天她得找个机会测测去。
一旁的周雨冲她疯狂比心,眨巴眨巴眼睛,生怕舒亦安不能体会到苏吻的良苦用心。
【苏总其实还是在乎舒小姐的,不然为什么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找她呢?】
【嗯,我明白了,苏总大概是爱在心口难开不会表达吧……】
她不能当着苏吻的面说什么,所以只能以手势示意舒亦安,告诉她苏吻对她的一片真情。
舒亦安瞄了一眼,直接扭头无视了。
苏吻要是对她有真情,那估计是被鬼上身,不然没这种可能性。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苏吻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舒亦安的问题。
【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估计也是以为舒亦安知难而退逃走了,所以才来确定一下吧。】
不然她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一直没看见舒亦安她会特意跑出来看一眼。
苏吻最终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话锋一转,淡然道:“你刚才很有气势啊?”
这话一出,舒亦安就知道自己和那女人的对话苏吻全都听见了,“怎么?我自己的私事你也有意见?”
苏吻双手环胸,以随意的姿态靠在墙角,目光含笑:“没意见,只是正好过两天有个宴会需要你陪同,到时候弹钢琴助兴的事……”
双手落下,微微撑墙,苏吻瞬间借力拉近了与舒亦安的距离,唇瓣附在她耳畔道:“就交给你这位优秀的钢琴家了。”
【又不是没见过你弹钢琴,知道你名声都是吹出来的,刚才狐假虎威的姿态做的不错,希望你下次还能唬住宴会上的众人。】
舒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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