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确实是看不下去舒亦安的那本小说, 但鉴于作者本人是自己媳妇儿,苏吻还是点击了充值, 给她打赏了一笔金额。
她看着那本一言难尽的书名陷入沉思,最终又给严锦发了条消息。
“联系版权公司, 把那本《霸道女总裁她偏要爱我》买下来吧。”
拍剧是拍不了, 只有按照影视价格先收了,放一边沉箱去,她估计舒亦安写出这玩意儿, 也是缺钱了。
苏吻大概瞄了眼这本书的发表时间。
几个月前。
那时正是舒亦安身无分文,还问她要工资的时候。
不过……
苏吻视线落在小说的发表日期上。
她曾因为林歌对舒亦安太过执着而调查过两人之前是否有感情史, 得到的结论是两个人是在言如雪生日宴会上才第一次认识。
那么这个时间线就显得有些奇妙了,舒亦安之前并不认识林歌, 是在写完这本书之后才与林歌相识, 不仅如此,对于顾璃鸢也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说第一个名字的巧合是因为这名字比较大众化, 那么第二个相同的人物名,又该怎么解释?
苏吻耐着性子, 又翻阅起了舒亦安的小说内容。
如果刨除一开始的cp偏见, 以及完全忽略这本小说的逻辑性,其实读起来倒也还算不错, 甚至于她读到一半居然越来越期待后续内容。
她向来看书看的快,尤其是看这种没有营养的小说,基本一目十行,舒亦安那十来万字的内容, 被她不过短短四五个小时就阅读完。
要怎么说呢?
这本小说最有意思的点其实不在于剧情,而在于人物,林歌,顾璃鸢,还有前面以赵秘书简称的赵月,这些人物,都是在尚未出现之前就被舒亦安写进了小说里。
她现在对于舒亦安有两个疑惑。
第一个,自然是与书中的内容有关。
第二个,则是舒亦安的小说发表时间。
如果是一个有工作的人,白天下完班,晚上熬夜码字,这也算是件正常的事。
可是舒亦安不一样。
舒亦安白天分明什么都没做,她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去写她的小说,可是为什么非要等到半夜呢?
她以前虽说偶尔也会熬夜,但最晚不会超过凌晨十二点,结果现在却是每天凌晨四五点才睡,白天也基本不见她补觉,这样身子还能熬得住?
一件事情可以从各方面去解释,且结果还能完全不一样。
倘若刚才舒亦安给她的怪异感,是因为苏吻以为她在和自己闹脾气,那么现在换个角度,她便又觉得舒亦安本就怪异。
该不会?其实舒亦安一到晚上就会切换成其她人格吧?且那个人格可能对未来即将出现的人物还有预知力?
此事有些太过荒谬,但苏吻现在又确实想不出该怎么串联起这两件事,并给出合理解释。
天色已经明亮,不知不觉便到了早上,舒亦安的小说又连着更新了最新两章,看样子是和她一样一宿没睡。
苏吻揉了揉太阳穴,起床洗漱了一番,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舒亦安房门。
貌似是刚睡下。
“小安。”苏吻犹豫着喊了她一声。
舒亦安翻了个身,眼睛困得不行,早起的声音带着几分奶气,“干嘛啊~”
第一次听见她这种语调,苏吻心里不觉欢喜了几分,就像是一个恋人在她面前喃喃地撒着娇。
这是只有舒亦安在无意识情况下才会干的事。
她一语未发地下了楼,从餐桌上端了碗银耳羹上去,又将舒亦安扶起来,使她靠在靠枕上。
“先吃点早饭,一会儿再睡。”苏吻舀起一小勺银耳羹,吹到合适的温度后递到她嘴边。
舒亦安没被人这么照顾过,瞌睡一激灵便没了。
“苏吻,我还没刷牙……”
“没关系,先吃吧。”苏吻混不介意。
舒亦安一时更是不自在了几分,“你不是要上班吗?我自己来就好。”
“你是在害羞么?”苏吻偏头笑她。
舒亦安立刻满脸通红,“哪有……”
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愣了半晌,才想好说辞,“就是你这样,搞得我跟个残疾人似的,我又不是没手。”
“谁说一定是残疾人才能被人伺候?”苏吻这次偏不依着她,“公主也是该被人照顾的。”
舒亦安掩下内心的欢愉睨了她一眼,“就你油腔滑调。”
手上的银耳羹已经凉了,苏吻又重新舀了一勺,吹温递在她嘴边,“只对你油腔滑调。”
舒亦安:“……”
这人变脸还真是比川剧还快。
以前不愿意承认喜欢她的时候,无论嘴上还是心里,都在抗拒对她有任何一丁点的好感。
现在倒好,一旦愿意承认喜欢她,张口闭口都是情话,还一点不害臊。
她在苏吻的投喂下,用完了一顿幸福的早餐,苏吻去上班,舒亦安本来还想再补个觉的,但约莫是心情太过愉悦,躺在床上眼皮子有些困,但愣是怎么都睡不着。
没办法,舒亦安只能起床办事。
她昨天已经找好了侦探社,今天主要就是去找人调查和林歌在一起的那女生的具体信息。
这事儿交给苏吻来办,按理说会更简单,但舒亦安却总是不想太过麻烦她。
不是什么好事情,烦闷的事,一个人受着就好,没必要再去拉下一个人。
舒亦安换好衣服,按照网上搜索到的地址到达目的地。
侦探社开在一家偏僻的巷子里,黑白色的牌匾上写有“寻秘”两个字,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躺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翘上桌,戴着棕色爵士帽,身穿棕色风衣,眼睛上还戴了副太阳镜,看不清是睁眼还是闭眼,一股中世纪风的打扮。
桌上有一台电脑,一个小本子,一个保温杯,工作室有一台泛了黄,稍显破旧的沙发。
旁边还配置了一桶饮水机。
舒亦安反复确认地址和上面的牌匾。
这家侦探社是她在诸多侦探社里面,挑选出口碑最好的一家,怎么会是这么贫穷的样子?
和电视剧里那种高大上的环境有点不一样啊……
不过虽有疑惑,但舒亦安还是老实走了进去,嘴上礼貌招呼道:“您好。”
中年男人抬起眼镜看了她一眼,态度冷淡。
“沙发在你左边,自己坐,渴了自己接水喝,留下你要调查的照片,本子上登记内容,就可以走了。”
舒亦安:“……”
“不用给钱吗?”
中年男人这才把腿放下,坐直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价目表,上面还附有二维码,扔给舒亦安,“先付订金,事成之后付尾款。”
“哦……”舒亦安拿出手机,听说有本事的人态度都不好,她倒也不介意。
“大哥,我今天走得急,忘记洗照片了,劳您看一看我手机上的相片呗。”
这工作室说小也不算小,还有很多空着的地方,可说大也不大,之所以看着空旷的唯一原因,还是因为里面摆件太少了,连个打印照片的机器都没有。
舒亦安还以为这玩意儿侦探社会自备呢,毕竟大多数顾客都是手机里才有照片啊……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接过手机,看了眼照片,又取下墨镜,认真观察了几眼,随后视线打量舒亦安,问:“调查什么?”
舒亦安如实回答:“帮我查一查她的身份。”
中年男人仿佛不可置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调查什么?”
“调查她的身份。”
男人将手机往桌上一放,“小姑娘,你逗我开心呢?她的身份,你们年轻小女生不是最清楚吗?”
舒亦安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见她仿佛真是不知情,中年男人才耐着性子回答她,不过也免不了损她几句,“平常久居深山,看不了新闻吗?木辞忧,赫赫有名的整容师,被广大女性誉为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是你想要成为的模样,她都能给你整出来,且从未出过差错。”
他把手机推回舒亦安身边,又重新恢复成懒散模样,“拿走吧,这次就不收你钱了,年轻人还是多看点娱乐八卦,社会时事,别显得自己太无知。”
舒亦安:“……”
“谢谢……”
难不成,这就是林歌想要隐瞒木辞忧的原因,她也找她整过容?
舒亦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离开侦探社后,打了辆车回舒家。
小说里并未提到林歌有整容啊……
说起来,她今天好像还没有看过最新更新的章节内容呢。
舒亦安打开小说软件,五分钟后,原本娱乐阅读的心态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原因无它,自然是因为书中有了木辞忧的身份。
这人从小身世坎坷,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便改了嫁,她跟着母亲到了新家,结果遇上了一个禽兽不如的继父,差点没把她强暴。
那时的木辞忧才刚刚十二岁。
要不是邻居阿姨恰巧来借东西,她便难逃一劫。
后来她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但母亲却为了生活,宁愿出卖她。
她这辈子都记得母亲对她说的话。
“咱们两母女,凡事都要依靠你爸爸,你以后早晚要嫁人,也早晚要做这种事,不如就当作是提前了,起码我们还能落几口饭吃。”
那一刻的木辞忧,不知道是该说她的母亲卑贱,还是无知。
她想要尝试原谅她,想要尝试告诉自己,母亲只是没读过书,不懂人情世故,可尝试终归是尝试,心里的那道坎,她没法过去。
爸爸?
她的爸爸早就死了,她不认这个男人。
妈妈?
她的妈妈也在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时,和已故的父亲一起离开了。
木辞忧不会忘记,她是怎么穿着破了洞的布鞋,因为没钱坐车,哭着求司机叔叔让她上车。
她彻底离开了她的家,在刚刚十二岁的稚嫩年纪,去过无数陌生的城市,捡过垃圾,睡过桥洞,最后,遇上了顾璃鸢。
那一年,她灰头土脸,衣服破烂,是个浑身都脏兮兮的小叫花。
那一年,她遇上了一生的白月光。
那是个体型微胖,穿着公主裙的女生,一点没嫌弃她,那女生牵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指着她说:“妈妈,她好可怜啊。”
后来,她就跟着顾璃鸢去到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城堡,她穿上了公主送给她的漂亮裙子,念了一所看上去就很高档的学校。
她谨记着顾家人对她的恩情,最重要的,也是顾璃鸢对她的恩情。
没有人知道,她最擅长的整容,其实只是因为顾璃鸢对身材容貌不自信,木辞忧才特意去学。
她可以为顾璃鸢付出所有,所以就算后来,顾璃鸢找到她,希望整容成苏吻的模样,她也没有拒绝。
整容成……
苏吻的模样?
舒亦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算世界线已经改变,可这仍旧是她害怕的事。
舒亦安在网上搜了木辞忧的工作地址,然后拜托了师傅先调换目的地。
她想要去见见那个人。
一下车,舒亦安便连忙奔向导诊处,“您好,请问一下,木辞忧医生今天有上班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清秀的小护士,“木医生已经辞职一段时间了,小姐如果想要整容的话,我们这里的其她医生也都很专业呢。”
“那请问,您知道木医生的家庭地址吗?我不整容,我就是找她有点事。”
与侦探大叔的态度截然不同,护士一直都是笑容和善地回答她,“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呢。”
“好的,谢谢。”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舒亦安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她重新打了辆出租车,还是打算先回舒家见见奶奶,不然又怕老人家像之前一样,一直在门口等着她。
“小安回来了。”不出所料,舒亦安的担忧成为了现实。
老人家坐在门口,旁边一个佣人一见舒亦安,便开口道:“小姐可算回来了,你说了早上回来,老夫人就一直要在门口等着您呢。”
舒亦安笑着点了点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走到奶奶身后,帮她推着轮椅,“奶奶,您以后不用在门口等我了。”
“你这孩子。”老人家一听不乐意了,“你是我孙女,我不等你,我等谁,这辈子,也就只跟你一个人亲了。”
舒亦安推着轮椅的脚步一顿。
这辈子,也就只跟你一个人亲了……
她刚才只顾着担心苏吻,倒是忘了一件事情。
木辞忧这辈子,可不就是只跟顾璃鸢一个人亲吗?那她为什么会对林歌做如此暧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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