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躺着无数个男人,抱着手哀哀惨叫,再无半点嚣张之气。
叶阑墨慢条斯理的将撩起的衣袖放下,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好像刚才冷酷打折所有人胳膊的人不是他。
安忆情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他,哇,叶哥哥的身手真好,一打几十都不落下风。
叶阑墨微微抬眸,嘴角微扬,“还满意吗?”
安忆情用力点头,笑颜如花,“满意,太满意了,叶哥哥,你和小白比,谁更厉害?”
叶家的孩子都接受过特训,一个比一个能打。
叶阑墨捏捏她的小脸,“你说呢?”
唔,手感还是那么好。
安忆情冲他讨好的笑,“当然是叶哥哥,小白哪能跟您比呢?”
叶阑墨这才满意的收手。
经理小心翼翼的开口,“小老板,这些人怎么处理?”
倒在地上的男人们狠狠瞪了一眼,他们都被打断了手,还想怎么样?
当然,报复是万万不敢的。
他们就是为了抢一单生意打起来,跟这店家无缘无仇的。
这男人一看就是狠角色,身手太好了,下手又狠又准,一招就将人打趴下。
安忆情想了想,“算算损失多少,双倍让他们赔偿,如果不肯赔,丢进海里喂鱼吃。”
她是笑着说的,但眉眼含煞,要是反抗,不介意拿这些人立威。
男人们惊呆了,我却,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更凶残。
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见没人吭声,安忆情淡淡的瞥了一眼,“谁有意见?站出来,我顺手帮你们把腿给打折了。”
妈呀,这才是终极**oss。
这日子没办法过了,赶紧交了钱闪人。
安忆情将一半的钱补上亏空,一半就当作员工的医药费和员工福利。
“对了,给每个包厢送份水果盘当赔礼。”
她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该强硬时绝不手软,该怀柔时极为大方的撒钱。
果然是皆大欢喜。
经理敬畏的看着这位小老板,深知她的手段,从不敢有半点怠慢。
安家五个子女,也只有安忆情被称为小老板,其他都是大少二少三少四少,可见其中的差别。
别看她娇弱无害,容貌标致,是个软萌妹子,其实,她是扮猪吃老虎的个中高手。
一个包厢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年轻男人,含笑打招呼。
“安五小姐,幸会,多谢你的水果盘。”
安忆情应酬了几句,“客气了,以后还请继续赏光。”
年轻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梳了一个大背头,像是生意人。
他自我介绍,他叫马运,是邻省做生意的,开了一个大酒楼,每年都要在这里批很多海鲜。
安忆情面带微笑,耐心的应付,不急不燥,气质绝佳,风华无双。
马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如此佳人,实属罕见。
“安五小姐,我这里有一桩大买卖,正想找人合作,我觉得安五小姐有手腕又大气,是个很好合作人选。”
安忆情对钱没有太大的执念,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吃肉,但现在衣食无忧,名下产业不少,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
这就够了。
“谢谢夸奖,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马运愣了一下,很意外,“听听又何妨?说不定你感兴趣呢。”
盛情难却,安忆情笑着应了,“那行吧。”
她一动,叶阑墨跟着也动。
马运看了叶阑墨一眼,眉头微敛,“安五小姐,我只想跟你单独谈。”
叶阑墨眼神冷了冷,看了他好几眼。
安忆情神色如常,浅笑盈盈,“他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不能听的,当然,实在不方便的话我们就不听了。”
马运犹豫再三,“那真是遗憾。”
……
两人回去的路上,安忆情看了身边的男人几眼,“有那么开心吗?”
叶阑墨向来是自持内敛的,但这会儿的笑容太过灿烂。
“当然开心,小五为了我拒绝别人呢。”
这是飘了,安忆情哭笑不得,“那是个陌生人。”
叶阑墨心里美滋滋的,“小五为了我失去了赚钱的机会,还一点都不后悔。”
瞧瞧这高兴的样子,居然有点孩子气。
安忆情很少看到他这一面,有些惊讶,也有点雀跃。
“说不定我早就后悔了。”
叶阑墨挑了挑眉,“那要回去吗?”
安忆情傲娇的扬了扬小脸,“好女不走回头路。”
“噗嗤。”叶阑墨更开心了,“我家小五真可爱。”
安忆情的小脸红了,“叶哥哥,你不要学小白说话呀,好别扭。”
小白就是无脑吹,至于叶哥哥平时也会夸她,但没有这么夸张。
这会儿听着,感觉就不一样了。
耳根子莫名的发烫,心也在乱跳。
叶阑墨一把拉起她的手,还晃了晃,“谁学他?那是我发自内心的话。”
安忆情挣了挣没有挣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心里有十分,嘴上只露一分。”
这般喜形于色,真不像他。
叶阑墨怔了怔,心底柔情缱绻,“你果然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很高兴。”
不远处,安北海看到他们了,冲他们直招手,“你们跑哪里去了?赶紧跟我回去,爸妈在找了。”
这个时候该见的人都见了,招呼也打了,还能有什么事?“怎么了?”
安北海兴奋的眼睛闪闪发亮,“让你回去分钱。”
安忆情奇怪极了,“这不年不节的分什么钱?”
“村里又要分钱了。”安北海可高兴了,他也有份额。
他伸手拉着妹妹往回跑,安忆情跟着跑了几步,“不是每年过年分红吗?”
怎么破例了?
安北海乐滋滋的,“说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沾沾喜气。”
行吧,分钱是好事。
村办厂的领导一字排开着,两个负责对账,一个负责分钱,还有一个负责维持次序。
村民们是习惯了这种场合,但外村人是第一次见,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热闹。
村长先上台讲话,回顾了一下这九年的办厂历程,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兴旺繁华,大家都是出了力的。
前三年是草创期,比较艰苦,每年年底只分一点生活费,把码头建起来了,海鲜交易市场搞定,商业街也初步打造好。
后三年是稳定发展期,赚了钱就做基础设施建设,排管子通水通煤气,大力推动商业配套,建酒店建饭馆超市。打造成一个繁华的海港,吸引了无数客商过来做生意。
最近三年是高速发展,给每家每户统一建了小别墅,居民休闲娱乐设施。
这些年,都在各种建设,发到每家人手里的并不多,顿顿吃肉吃大米饭,每年买几件新衣服是没问题。
但想要顿顿山珍海味,锦衣玉食,那不成。
今天不一样,就分红,将帐上一半的钱发下去。
他一说完话,大手一挥,一堆堆的钱整齐的摆在桌上,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以家为单位,纷纷上前领分红,每家的钱都是一样的,每家二千,这可把大家乐疯了,恨不得放鞭炮昭告天下。
大屿村的村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都是现金发放,太刺激人了。
隔壁的村民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为什么他们不是大屿村的人?
“接下去是安东海,来领分红吧。”
好家伙,安东海一个人就翻几番,把众人刺激的够呛。
“安东海,你这下子发财了,说说打算怎么花?”
“你一个人花不了那么多,要不,借给我们一点?”
大家酸溜溜的,恨不得上门打秋风。
安东海想了想,“我打算在申城开家五星百货的分店,这点钱估计不够。”
他是学金融的,先弄个分店做社会实践吧。
他就算毕业了,也不想马上回家继承家业,先在外面闯荡几年,积累些经验。
安忆情懒洋洋的举手,“大哥,我的分红你拿去开店吧。”
她钱还没有到手,一句话就推出去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的也拿去投资。”
南海几兄弟纷纷响应,多开分店好啊。
向阳岛不大,开两家已经是极限,申城人流量多,完全可以多开几家。
好多想跟他们借钱的人算盘落空了,郁闷的不行。
安忆情喝着香蕉奶昔,吃着小点心,舒服的靠坐在院子的葡萄树下。
真舒服啊。
大门开着,外面人声鼎沸,晚上还有一顿酒宴。
流水宴,就是从早吃到晚,一连三天都这么吃。
安忆情是受不了这样的海吃胡塞,偷偷躲懒。
门口传来动静,安忆情看了过去,是安春梅,她怎么又来了?
安春梅被抓破的脸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留了疤。
她直直的走向安忆情,眼神闪烁,“安小五,听说你名下还有不少钱,我老公是做生意的,不如投资我老公的厂呀,我跟他打声招呼,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应该可以。”
安忆情惊呆了,这换了思路过来骗钱了?
有这个精力不如干点别的,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我跟你很熟吗?”
安春梅是外嫁女,没分到一毛钱,这心里啊,特别不平衡。“我们是堂姐妹,哪里不熟了?”
同样是安家的女儿,她是一分钱都没有,但安忆情随随便便能分到上万。
相差太大了。
安忆情只觉得可笑,“钱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声,进了你手里,那真是血本无归,我要投资有的是渠道,何必跟人品不过关的人合作?安春梅,这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安春梅脸色一沉,“你……”
以前她一心以为嫁了好人家,能稳稳的压安忆情一头。
她甚至做梦,梦到安忆情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压过安忆情。
她嫁的再好又如何?安忆情她自己有钱,不用跟任何人伸手讨要。
而且,她考上了名牌大学,以后两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安忆情觉得她的心态有问题,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作死。
“别惹我,我不高兴就想让所有人都不爽,比如,阻击你男人的生意,这点小事我都不用亲自动手,信不?”
她一拍脑门,“啊,我差点忘了,听说你跟那老头还没有领证?”
“他哪里老了?只比我大十二岁,我们很般配。”安春梅面色通红,是气的,“我们那边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先生儿子,再领证。”
这是什么鬼风俗?完全把女人物化了,当成生娃的工具。
安忆情凉凉的问,“万一生个女儿呢?不结了?换一个?”
安春梅气的直瞪眼,“你别咒我,我一定会生儿子的。”
有了儿子,她就能顺利的登堂入室,成为有钱人家的当家女主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把正事忘了,“你跟叶阑墨真的有一腿?”
安忆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已经查觉出她对叶阑墨的事情特别在意。
“关你什么事?”
安春梅冷笑一声,“你配不上他,别痴心妄想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小五,恶毒女配又上线了?”
安春梅闻声色变,不敢回头看,叶阑墨什么时候来的?
安忆情嫣然一笑,“对啊,我曾经说过,以拆散男女主为目的,不择手段的女配,像极了跳梁小丑。”
叶阑墨拿了一件长外套,披在安忆情身上,“傍晚有风,别着凉了。”
他温柔体贴的样子,让安春梅红了眼眶,嗖的跑掉了。
安忆情和叶阑墨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时间过的飞快,又到了回北京读书的时候,这一次多了李咏兰和安北海。
李咏兰既是送儿子去大学,也是想见见父亲,跟他谈谈大哥的事。
这一路上李咏兰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事。
安忆情看在眼里,跟妈妈聊了聊,但李咏兰只是让她专心学业,什么都不要管。
李咏兰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
一路上都是叶阑墨照应着,大家都过的不错,顿顿吃的不错,晚上有软铺可睡。
几天的旅程终于到了终点,叶阑墨招呼大家拿好行李,护在安忆情母女身边,护送她们下火车。
其实,最挤的就是上下车,艰难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好不容易挤下来,大家都挺狼狈的,头发乱了,衣服也乱糟糟的。
他们还算好,有的人鞋子都挤掉了。
李咏兰紧紧拉着女儿的手,艰难的挤出火车站,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扭头见女儿的头发乱乱的,忍不住帮她理了理。
“咏兰,是你吗?”一道震惊的男声猛的响起。
李咏兰的身体一僵,慢慢回头,一张饱受风霜的脸映入眼帘,熟悉而又陌生。
“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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