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派呢”亚巴顿含笑问。
美貌仿佛雾中青松的男人弯下腰, 缓慢且毫不留情地揉搓希斯莉的脸蛋,希斯莉被搓得嘤嘤呜呜叫,直到亚巴顿认为她“检讨足够”才停了手。
待他站起身, 希斯莉乖乖坐在原地, 心虚地嘿嘿一笑。
梅菲斯特有一份, 肯也有一份, 全世界都有一份, 只有亚巴顿要和希斯莉分她的那一份。
惨得不是一点半点,仿佛不配拥有名字的路边小野花。
地狱的君主从盘子里拈起一块点心, 放进口中, 轻轻一咬, 酥皮和糖浆层层叠加, 酸甜而可口, 希斯莉烤到后面,已经一炉比一炉好吃。
为了避免浪费, 他将希斯莉抱在膝头,两个人边吃边味觉共享, 果然快乐的阀值向上增高了一倍。
尝过苹果派,肯停留在房间, 亚巴顿重新回到纽黑文,布鲁斯在书房继续工作, 阿尔弗雷德也在擦拭大厅的角角落落。
她被肯抱到盥洗室, 待洗漱干净, 两只热乎乎洗香香的希斯莉又钻回被窝里, 头抵着头相拥而眠。
但希斯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她是要想起来的, 奈何根本想不起来。
梅菲斯特在小黑屋里平静地打了个哈欠。
警卫们的声音撕破了深夜寂静的空气, 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间外面, 有开锁的声音,人类呼吸的声音,铁链的声音。
一丝久违的光随着大门被推开而漏下,警卫们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梅菲斯特则睁开眼睛,给了他们一个冰冷的眼神。
“好了,好了”警卫队队长警惕地站在前面,拽着她的手铐链让她起来。梅菲斯特沉默地随着他的动作,她比大多数男性都要高,猩红和漆黑交织着的眼睛微微转动,在她看向警卫们时,没人知道这个邪恶的怪物在想什么。
即使她脖颈上的纳米炸弹依旧散发着盈盈绿光。
等她回到牢房,小丑已经在她对面了。
他躺在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重复了一遍倾倒他的动作,把梅菲斯特关回她自己的牢房,甚至重新“提高”了梅菲斯特的待遇。
有一瞬间,小丑很确定自己从红丝带的眼睛里看到了怒火。
警卫们来来回回密集巡逻了三次才回归平常的时间表,在这期间,红丝带一直躺在水泥地上,不知道想什么。
人类才会拥有的怒火冲刷着这只怪物的心;这想法让小丑忍不住勾起嘴角,从喉咙里模模糊糊地大笑起来。
梅菲斯特和亚巴顿对接电波后
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我的苹果派呢震怒
梅菲斯特气气,梅菲斯特自闭了。
“嘿,小美人”小丑扒着他牢房的栏杆冲她喊话,“我的血好喝吗”
梅菲斯特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别生气啊小美人。”小丑继续嬉皮笑脸道,“你在等谁呢”
红丝带这次表现出了反应,她站起身来,直直望着他的方向,令人毛骨悚然地舔了舔嘴唇。
小丑感到一阵战栗袭上他的脊背,他忍不住兴奋地低哼了一声;也不计较红丝带在他身上留下的丰功伟绩,他摩挲着伤处残留的绷带,低声问道。
“和我合作吗小美人,我们两个,加上很多很多乐子。”
梅菲斯特虽然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想喝他的血,也不妨碍她确实是要借着小丑越狱的时机去找希斯莉的资料。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丑一点点抠破绷带下的伤处,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淌下来,像一条甜美而丰饶的河。
从小丑的视角来看,红丝带的眼神正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像一只被激光笔吸引的猫;然而在这层暂时乖巧的表象外,她唯一想做的只有咬穿他的大动脉。
哥谭市还是第一次有她这样的人,不为了他们所谓的正义、仇恨或者各种各样的情绪想要杀死他,而是因为他才想要杀死他。
这真是新奇又美妙的体验。
“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小丑努力把大笑声压下去,他做出一副专业驯兽师的模样,诱哄她道。
“过来,小美人乖乖,你想不想尝一口”
梅菲斯特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主动提这种要求,但不要白不要。
“哗啦”一声,猩红的身影以小丑几乎无法观测的速度撞破玻璃、栏杆、水泥墙,硬生生用丝带撕出一条血路。
警报声刺耳地尖叫着,警卫们的骂声和跑动的声音迅速从楼下冲到楼上,小丑又一次被梅菲斯特吊了起来,用丝带裹成木乃伊,专心致志嘬了好几口。
十二小时没见,小丑血液里流淌的毒汁又比之前甜蜜了不少,成了全新加浓20版本,梅菲斯特很喜欢。
在警卫到来之前,她最后重重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休克的小丑。
蝙蝠洞里,布鲁斯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拂开大腿上拆了一半的绷带,转而紧盯着显示屏,把红丝带的动作一帧帧慢放,用模型尽可能地分析她的数据。
她总是轻而易举打破超级电脑前一次计算出的极限,然后再下一次又循环往复。
“公平起见,确实是小丑先挑衅她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几秒内就被包成木乃伊、失去人型的小丑,淡声道。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待在阿卡姆。”布鲁斯又重看了一遍红丝带撕开水泥墙的动作,疲倦地揉揉眉心。
以她的力量,她可以轻而易举挣脱手铐,把一队警卫们都吊起来吸成干尸,再血洗整片阿卡姆地界,把魔鬼放出隔离带,赶向人间。然而她选择了乖乖的布鲁斯不得不用这个词被押进小黑屋。
要让蝙蝠侠相信她是守序善良阵营,还不如让他相信太阳是绕着地球旋转的。
“她在图谋什么。”布鲁斯下了定论。
“也许是小丑。”
阿尔弗雷德提醒他,“在阿卡姆的这几天,她只吸过小丑的血。”
“如果她吸的是人渣味的话,哥谭市确实没人比小丑更厉害。”
布鲁斯哼笑一声,把分析好的模型调出来,在屏幕上放大。
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屏幕上爬满,他谨慎地读着关键字样,时不时出手保存一些。有一套装甲也许有一套可以制衡她
“您想好要怎么告诉希斯莉小小姐了吗”老管家忽然问道,打断了蝙蝠侠翻腾的思绪,也让蝙蝠侠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一次让他后怕的晚餐。
希斯莉是那么柔嫩和娇弱,红丝带一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提姆都不会来得及阻止。
即便是现在,在红丝带手撕电栏杆、把小丑快吸成真正木乃伊的时候,他的小女儿依然傻乎乎的,要给远在阿卡姆的怪物烤苹果派。
而且,她们之间过于亲密了。
就像和肯一样,希斯莉根本不明白“友情”的界限是什么。她懵懵懂懂地被牵着手,被安排坐下,被投食,甚至被红丝带“教导”着,认为红丝带只是她的朋友。
红丝带偷摘了花园里开得正艳的花,还炫耀似的把它别在胸口。
老父亲的怒火淹没了蝙蝠洞。
亚巴顿看着梅菲斯特发来的“我回小黑屋了”,若有若无笑了一下,收回手机,推门而出。
他换了一身衣服,同时收起头上的角;清俊又美貌的黑发青年漫步过清晨人数寥寥无几的图书馆,阴天冷而明亮的光照清了他低垂的眉眼,也照清了他忧郁的紧抿的薄唇。
学生们看他看得完全呆住,同时拼命回想他的名字,试图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大学里还有这号美人。
然而他们越回想越觉得记忆模糊不清,亚巴顿汉德伍克这个人名却在脑中越变越清晰,成了他们唯一记得的一份凭证。
亚巴顿确实是这里的新生,他只是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他们如出一辙地想,一边用目光呆呆的凝望着他推开图书馆大门的背影,望着他的衬衫领口如何被风吹起,甚至嫉妒起那里过于幸运的风。
亚巴顿漫步在校园积满火红枫叶的鹅卵石道上,手在口袋里摩挲了一遍他的合法凭证。地狱的君主要得到什么,时空就会改变什么,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他是亚巴顿,亚巴顿汉德伍克,一个新生。
身份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凭着新生身份,他就获得了踏入这片土地和校园的资格,可以顺理成章的
找到那份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恶的味道。
枫叶在他脚下嘎吱作响,亚巴顿看似在清晨的校园里漫不经心散着步,实则却在辨认恶的来源和浓度。他走过喷泉、草坪、广场和小树林,开始朝着学校主楼后面的一栋小楼走去。
恶的腥臭气在这里浓得难闻。
小楼立在阴恹而明亮的天光里,看上去洁净又整齐。
亚巴顿轻轻喟叹一声,走到门廊下,摁了摁门铃。校医院的牌子在清晨的雾气里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没有伸手去抹,而是垂着眼帘,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忧郁姿态。
“请进,门没锁。”门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地狱的君主推开门,走了进去。诊室也是洁净的,一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对着亚巴顿露出一个关切的微笑。
“我是莱克特医生,”男人介绍自己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这一刻,恶的腥臭全盘爆发。
亚巴顿站在原地,却能听见莱克特医生背后尖叫的冤魂,源源不断的黑气从他的身上、从这间诊室、从小楼外冒出,飘散到空气里,自我凝聚成监视与恶的眼睛。
而亚巴顿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医生,你好。”
黑发青年抬起眼,露出忧郁又无助的眼神,像山林间被浓雾包裹住的青松。
汉尼拔莱克特身体前倾,听见这位陌生的来客轻声道。
“我做了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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