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的朋友”
小蜘蛛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大大取悦到了地狱的君主,黑发青年满目担忧,起身朝彼得的方向靠, 试图越过他徒劳阻挡的手臂去看发生了什么。
“啊, 别”
彼得还来不及阻挡,黑发青年已经轻轻摁住他的手臂, 关切地瞟了几眼发出莹莹蓝光的小方块。
“啊, 是我们。”
小蜘蛛听见还没有被现代文明社会荼毒过的该隐愉快道,“这真是个奇怪的角度,有谁偷偷拍了照片吗”
“是的。”
彼得一边默默在内心流泪,一边不忘回答, “现代社会这样的事情会经常存在,即使是我也没办法阻止每个人的偷拍。他们还会经常让我和他们打个招呼什么的我是说,有的时候确实很好,但也有的时候会给我带来麻烦我是不是又说得太多了”
随着他这样叙述, 黑发青年脸上原本好奇的笑容消失了, 看上去有些严肃。
“我的朋友, 你似乎并不喜欢人们进行这样的拍摄。我说得对吗”
“倒也不至于不喜欢,就是会让我陷入各种麻烦我是说有时候。”
黑发青年盯着他, 也不说话, 彼得只好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确实不喜欢别人这样拍摄我, 戴着头罩的时间还好,不戴的时候会让我很不舒服。但我们又不知道是谁拍的照, 三明治店里有太多人了。”
“我可以让你知道。”
该隐突兀道。
他再次伸出手, 彼得都快对他的这个动作有心理阴影了。
“别”
在彼得跳将起来之前, 该隐这次只是轻轻地在手掌中一晃。
那是什么亮晶晶的东西,连小蜘蛛这样动态视力极强的人都没能看清具体。
“走吧,我的朋友,我们到这里的外面去。身在漩涡中的人总是更难看清周围的人群,在外面会让你感觉好一些。”
“好啊,”彼得在卡座里去摸书包,准备起身离开,“当然可以。”
“在那之前,稍稍等我一下,我的朋友,可以吗我需要去一趟盥洗室。”
该隐把一只手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感觉到他很放松的点了一下头,于是他起身离开卡座,背影不紧不慢。
彼得目送他的离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继续低头苦闷地玩起手机来。
纽约市民实在是太能八卦了,鸡叫的楼层到现在已经盖了几千。
“这帮人都不用上班的吗不用吃晚饭的吗”彼得又挠了挠头,在头发被自己抓成暴风鸡窝之前先停了手。
如果不是假期原因,就是小蜘蛛自己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学校。
他又刷了五分钟,这才想起自己打开手机的真正原因他是去搜索该隐的故事的。那个连离去的背影都要吸引一三明治店的人脉脉凝视的黑发青年。
与此同时,亚巴顿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立刻摘下了眼睛上硬糊弄上去的美瞳。
灯光明亮,打在他脸上,更加显得惨白的惨白,黝黑的黝黑,山羊角无法自控地从他的头颅处生长出来,弯弯绕绕,裹着流下来的血液。
地狱的君主把自己反锁进隔间里,下一秒,他便出现在酒店顶楼,希斯莉的卧房里。
这里现在已经空无一莉,只有一条项链在空中平缓地悬浮着。
正常人看见了要大叫着有鬼,而亚巴顿却视若无睹,甚至把周围的窗帘拉得更紧了一些。
电话铃刚响到第二声,他已经弯腰低头,拿起了手机,滑动解锁。
“喂”他柔声说,“是爸爸吗”
任何人在这里都会被眼前的这一幕惊讶。亚巴顿的嘴唇几乎没有挪动,但希斯莉本体的声音被极为清晰地发出了。
布鲁斯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有些失真,因此显得更加冷沉。
“希斯莉,是我。”
亚巴顿手握着薄薄的手机,已经开始起身走动。
“爸爸,纽约好好玩我点了好好吃的怀石料理,还在这里看见了夜景,斯塔克先生人真的很好,他还去接了我和肯。接下来我想去野餐,如果天气再暖和一点的话爸爸喜欢野餐吗”
答录机上,希斯莉本体叽叽喳喳,无忧无虑,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而一只小鸟的啁啾,足够驱散任何不快。
“你玩得开心就好。”
布鲁斯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只交代了两句,让希斯莉尽快回来,就挂了电话。
但亚巴顿的耳朵足够灵敏,能听出他的声音比接电话之前要舒缓很多。
等挂了电话,布鲁斯停止了对比音频的分析仪,确认那边的定位和人都没有出错,这才再次开始工作。
亚巴顿也伸出手,轻慢地勾了一下,示意那条钻石手链再度自己飞回到床头柜上。
阴影包裹着那条钻石手链,隔十几分钟就会动一下,完美模拟了希斯莉平时的作息。
地狱的君主身材高挑,异瞳长发,面容只剩下纯粹的邪恶,作出这样的动作时,完全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为了捕食无辜少女的灵魂才选择降临。
然而下一秒,亚巴顿的山羊角和异瞳突然飞速褪去,长发也瞬间缩水,先是变成大学校园里那个受害者的模样,然后又渐渐稳定在“该隐”的形象上。
卧室的镜子倒映出他的脸,轮廓柔和,充满古典美。
该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什么”他轻声问。
谎言契约5
还没有人真正被他哄骗着签下任何东西,然而亚巴顿塑造出的该隐形象似乎过于成功,比如彼得帕克就已经完全相信了谎言。
但在谎言契约不受控制地令亚巴顿开口时,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曾经迷惑过。
为什么是该隐
如果真的会控制不住说出谎言,希斯莉自以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挑出该隐这个名字。
而控制她这样向下说的,并不是任何人,而是谎言契约本契,那张古老得即将腐朽的羊皮纸。
“你给我用的都是已经被用过的东西”亚巴顿忽然对着虚空问。
系统心虚到寂静。
比起希斯莉本体和游戏系统贴来贴去,亚巴顿显得更加冷淡,几乎漠然。
“隐藏任务,还是我去除不掉的麻烦”
请你成为该隐。
系统嘀哩嘀哩叫了两声,文字在光屏上无声滚动,展开了一张空白的地图。
“我现在已经是该隐了。”亚巴顿凝望着那张地图,脸上扭曲出一个让人胆寒的微笑,“你在说什么呢”
请你成为该隐。
系统坚持道。
亚巴顿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你画的地图是沙漠”他问,“不会是沙漠宝藏之类的东西吧,统统。”
系统并不说话,但在亚巴顿这里,沉默就等于默认。
“真有意思。”他缓声说,“有意思极了。”
“失礼了,抱歉。”
当彼得帕克点开第三个维基百科时,他的面前多了一团阴影。
黑发青年站在他面前,正在用纸巾擦手。柠檬的香气和他很搭,柔和地漂浮在他周围。
“我们走吧”黑发青年这样询问道,而彼得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张氛围gay爆的照片足够让彼得心有戚戚焉,他总疑心继续留在这里,又有人要拍他低头玩手机的照片,然后配文他被甩了。
在他们并排走出去时,彼得在风声中听见了该隐的低语。黑发青年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明显的感激。
“谢谢你,我的朋友,谢谢你对我承诺下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将会一个人迷失在这个世界上,再花很长时间找到我想去往的地方。”
“没什么可谢的。”彼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说得对。”
黑发青年从善如流道,他的唇边带着一丝彼得捉摸不透的微笑。
傍晚的纽约街头依旧有一种瑰丽的美丽,夕阳在每一块玻璃窗上闪闪发光,彼得和该隐漫步在街头,忍不住为这一天的奇妙经历感到高兴。
“你要给我看的是什么”
走过一群兴奋得不停发出尖叫的女孩子、两个街头卖艺的嬉皮士,彼得终于开口问道。
黑发青年则指了指一条空旷的巷子,示意彼得走进去。
“血液是很奇妙的一种东西。”
在彼得堪称惊恐的目光里,该隐咬破了手指尖。
红艳艳的鲜血滴落在地,渗透进了平平无奇的小巷砖块,而黑发青年用这根手指在地上连续写了几个符号。
火焰刹那间燃烧起来,小巷外经过的人却对这幅奇景视若无睹。
小蜘蛛目瞪口呆gif
小蜘蛛缓缓裂开
“等等,那是什么”
彼得承认,他对魔法侧接触的确实不多,因此他一下就被该隐的手段给迷住了。
“一点小伎俩,以我的体格能力,这样在世界范围旅行,总要会一些其他人所不能做到的东西。”
该隐好脾气地告诉他,还给他展示了一下那几个符号的书写顺序。
“这样可以防止别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因为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黑发青年用那只流血的手去掏口袋,即使他穿的是白色的灯笼袖衬衫,可等他把手指从口袋里再次拿出来后,那血液和伤口也不见了。
他朝已经完全目瞪口呆的小蜘蛛笑着伸出一只手,而此时他的掌心正躺着那样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一粒绿色的、类似于翡翠的硬糖质地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彼得忍不住惊叹着问,“这简直像宝石一样美。”
“很遗憾,它并不是昂贵的天然宝石,它也并不属于宝石这个类别,而是人类炼制而成的药丸。”亚巴顿笑道。
药丸会是这个颜色
彼得觉得内心大受震动,并忍不住怀疑新认识的朋友是想用三分钟毒死他。
他到底还是接过了药丸,拿在手里看了一圈,决定把它吃掉。
“它的功效是什么看上去好神奇,和真正的宝石也没什么区别。”
“它可以帮助你找到那个偷偷拍了照片的人。”黑发青年一脸纯良地微笑道。
“这里面有鼠尾草,月亮花,铃兰,杜鹃花和白玉兰”附加几十种彼得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草本植物萃取,直把可怜的小蜘蛛绕得头昏脑胀,仿佛无情的背菜谱机器。
“我吞下它”彼得最后问。
“不用。”
黑发青年宽慰地看了他一眼,“放在舌底即可,十二小时一颗。”
“好吧。”
彼得一狠心,张口把药丸压在舌下。
一入口,这颗绿色如同宝石的丸药立刻爆发出清苦的野薄荷气息,而这味道在三四秒后便消失不见,让彼得只来得及扭曲一下表情,后调就像普通的薄荷糖那样清爽柔和了。
“这”
是的,我的朋友,这就是作用。
他看见黑发青年含笑的脸,那张漂亮的唇却没有一张一合,而是紧闭着。
小蜘蛛瞳孔地震
小蜘蛛什
恰逢此时,两个挽着手的小姑娘从巷子门口经过。
该隐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一粒丸药,同样放在自己的舌根下,听着那两个姑娘的心音。
一个在想“对不起,但我和你男朋友的爸爸恋爱了”,一个在想“上周你爱马仕包里的蓝纹芝士正是我放的”,好一场年度大戏。
等那两个姑娘走出巷口,彼得也不再能听清刚刚那段驴头不对马嘴,雷得他当场外焦里嫩的对话。
“这是”他忍不住转过头,紧紧盯着黑发青年俊秀的脸庞,内心大受震动。
“这只是一个小玩意。”
黑发青年对他纵容地微笑,“去吧,我的朋友,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再在这里陪着我了,作为一个已经这个年纪了的老人,我还要对这座城市进行一番探索,才能不再这么迷失呢。”
“那我明天还在三明治店找你吗”彼得问。
他看着该隐走过去,踩掉了门口的火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浇在地面上,清除了他血液的痕迹。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该隐点了点头,把小瓶子放回口袋。他转过头,对小蜘蛛行了一个礼,对方慌忙跳开一步,以同样的姿势笨拙地行礼。
“明天见”
小蜘蛛奶声奶气的叫喊直到黑发青年走后还是传出很远。
他目送着该隐的身影消失在高楼之间,自己则重新踏入三明治店内。
希斯莉又在群聊里发了一条消息,收到了系统自动的感叹号。
“时空裂缝一直像这样不能发消息出去吗”她百无聊赖地敲敲系统。
在一些联结比较弱的地方,越大的副本越这样。系统同情地回复她。
“哎,早点打完早点出去吧。”
希斯莉年纪轻轻,已经露出了社畜人的感叹。
她一边迅速关闭光屏聊天,一边回过头,给身后的所有人一个警告。
“不要掉队。”
钢铁侠
黑寡妇
美国队长
他们一起看向希斯莉那两条穿皮靴的细细的小短腿,陷入深思。
希斯莉本体自觉配上新马甲应该足够吓人,奈何利维娅的身高还不到美国队长胸口。
小小一只配合甜美的长相和华丽的珠宝,不像是特工种,倒更像是敲破了橱窗玻璃从展览柜上跳下来的陶瓷娃娃。
在她旁边,伊芙显得顺服又柔和,两个小女孩凑在一起,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一二岁,显得像是姐妹两个。
这一路从玫瑰花墙那边的建筑走过来,复仇者联盟又干掉了几只漏网之鱼。
按照067的说法,时空裂缝是真实存在过的时空,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这里的文明曾经在某一个时刻永久停止,不再发展,也没有人类幸存。
像这样已经成为了垃圾的文明本来应该直接消失,无奈有些时候,世界就是充满意外。
伪装成良好情况的时空与文明有极强的黏着与腐蚀性,一旦在真正的鲜活文明身上扎根,就会开始试图从里世界降落到表世界,直到永久性和表世界化为一体。
比如,如果猛鬼街弗莱迪的世界一不小心在表世界着床,那么孩子们就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睡眠了。
而那几只漏网之鱼,正是曾经生活过,后来才全员死亡的人类。
他们口中又相当一部分不错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王国的历史。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个世界上的王室与其说是有足够多的权利,不如说是他们的权利都是由圣女给予的。
圣女在暗处,王室则在明处,成为人民愤怒的活靶子。
067要扮演的就是小公主的角色,娜塔莎则是王后,班纳博士是王后的随行,伊芙也是小公主的随行,鹰眼是王后表哥的随从,钢铁侠则是王后的表哥,美国队长的身份更加难以猜测,不过翻出披风角,推测一下金线绣的名字和图案纹样也就明白了。
他是王后的表哥的家族朋友。
“我们要到了。”
前方那个小小的红发女孩忽然提醒道。
美国队长几步就赶上了她,轻轻一摁她的肩膀。小女孩惊诧回头,金发蓝眼的男人已经先她一步,向前走去。
过了几秒钟,对方放大了正常音量,招呼他们过去。
“这边没有危险。”
他说。
在这片空间里,只剩下大片的玫瑰花墙作为阻隔,周围则是大片的空地。
巨大的棋盘在所有人面前展开,五颜六色的棋子从高处傲慢地给每个人送上一瞥。
在棋盘的最旁边坐落着一个纯金的骰子,其巨大沉重的程度连浩克都无法保证推动。
“这是什么,飞行棋吗”钢铁侠问。
“我也不认识。”娜塔莎摇摇头。
轮到美国队长,他无言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三个没有任何类似娱乐生活的大人看向其他两个,班纳博士和鹰眼也只是摇头,鹰眼说他见过类似的,当时他在和他家小孩一起玩,但他已经不记得具体要怎么玩了。
于是五个大人再把目光投向两个小孩。
伊芙
伊芙歪了歪头。
希斯莉本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不影响她顶着马甲飙戏。
“那里。”女孩子冷冷往美国队长头顶一瞥,“你把那张卷轴拽下来。”
“那是什么”
美国队长依言做了,卷轴在的地方很高,连他都要费劲力气才能摸到底部。
他本以为自己会把纸张撕破,没想到卷轴轻轻一碰就自动展开了。
“任务栏。”
红发的女孩子走到他身边,眯着眼去看卷轴上的文字。
“失礼了。”史蒂夫看了看她的个头,忽然说。
希斯莉
下一秒,她便整个人腾空,坐在美国队长结实的臂弯上。
男人的肌肉温热有弹性,像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超级人体工程学椅子。
美国队长稳稳托着手臂里一小只的小女孩,觉得自己像是在托着一小盒披萨实在是没什么显著的重量。
半空中的小女孩看上去更不高兴了。
“你猜她会不会直接扇我们队长一巴掌”钢铁侠和娜塔莎悄悄说话。
“明显不会。”
娜塔莎给他翻了个白眼,扶好自己的王冠,不去理他了。
被美国队长高高托起来的小女孩拽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抿紧嘴唇,但是没有发脾气,而是抓紧时间专注地读完了卷轴上面的字。
等读完了,她不客气地瞪了一眼金发蓝眼的男人。
“放我下来”
“就好了。”
美国队长很好脾气地给她放回地上,听见女孩十分不满的一声低哼。
她的长裙在这个过程中又散开了,于是小女孩开始给长裙编马尾辫,试图捆在腰间,整个动作看上去滑稽又可爱。
“要我来帮忙吗”娜塔莎就觉得好笑,她弯下腰去柔声哄皱着脸的小女孩。
“不要”小女孩立刻反驳。
娜塔莎故意演出一脸怔愣。
她内心没觉得有什么,表面却一句话不说,默默退回自己的队伍里,压住拼命上扬的嘴角。
在她这样做的时候娜塔莎发誓她感觉到了来自小女孩的相当不安地一瞥。
像是一只咬人咬狠了的小野兽,在发现对方伤心之后又不知所措起来,想补偿但不知道怎么做。
总之就是十分可爱。
小女孩整理好裙子,这才大声说道。
“这个时空裂缝里,是由三消游戏作为主宰的。”
“三消游戏是指”
美国队长插话询问道。
“九十开心消消乐那样的游戏,相同方块在一行凑够三个才可以消除。”
小女孩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大概就是“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而美国队长苦笑着接受了这样的审视。
她轻轻嗓子,继续说道。
“旁边是三消游戏,而完成三消游戏就相当于完成了当日任务,可以获得一定点数。”
“而点数是作用于”钢铁侠出声提问。
“看见那边的赛道了吗”小女孩问,“一会我们都要到那个赛道上去,跑到终点就相当于胜利。但每个点数只能让你去到一定范围的赛道上,所以要尽可能地多增加点数。”
与此同时,希斯莉也在心里想。
怪不得这是一个十人副本。
地图实在是太大了,那边的赛道仿佛要远出天际,有一半已经在远方的雾气中变成了灰色,是希斯莉视野范围内都看不见的部分。
更关键的是,系统刚刚在脑子里给她讲了这条赛道的规则。
这些是幸运方块。系统凝重道,要小心。幸运方块虽然听名字起来很幸运,但每个方块都有一定点数, 1可以开出绝对好运,0则是好运厄运都有可能,1则是不同程度的厄运。
“可以举个例子吗统统”希斯莉瑟瑟发抖,“厄运听起来就像是我的东西。”
比如你可能会开到爆炸的炸弹,易燃物品,可能是喷溅出来的毒药,或者是花园里那样的活死人。
“幸运呢”希斯莉不死心地问。
幸运物品可能是那种碰一下敌人就会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终极武器,装备,回血药水,宝石和黄金之类,还有buff。
系统肯定道,副本里不会留下完全的思路,但幸运这个东西
“我不觉得他们会有,也不觉得我自己会有,说实话。”希斯莉坦诚道。
世界上也许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但希斯莉本人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运。
单说被关在实验室里二十年这种事情,就已经是人类不幸程度史上相当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别提美国队长这种失去了挚友还被关在冰块下七十年,走哪哪塌走哪哪有事故的其余超英,每个人都有相当苦情的故事和相当差的运气。
比如黑寡妇黑暗的训练岁月,她在西伯利亚的风雪里失去的一切,家庭、爱情、亲情,再比如鹰眼无数次的缺席,比如班纳博士的躲躲藏藏,痛苦难言,比如钢铁侠坎坷曲折的一生,失去父母后又险些命悬一线,这些故事在希斯莉不知道他们真实存在前就已经有了相当强大的力量,更别提他们现在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这造成的震动让希斯莉自己有时候都惊讶于她的共情程度。
因为能够成为超级英雄的人都是在巨大痛苦下依旧选择拯救他人的人,超级反派则是顶不住压力彻底黑化的那一批。
而希斯莉对此深表理解。
她深沉地站在原地望着棋盘,黑寡妇和浩克已经走去那边的三消去尝试了,而只有美国队长朝她的方向十分不读空气地走了过来。
“另外两条赛道是空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067”
他还是很礼貌的,至少记住了希斯莉不喜欢那个名字。
她一边拼命忍笑,一边瞬间披上利维娅冷冷淡淡的马甲。
“答案对你来说还不够显而易见吗”
和他的腰一边高的小姑娘和他混熟了一些,回答的句子也明显比以前要多。
她细小的手指点了点空气,“他们被困在这里的某处,还没来得及参赛,仅此而已。”
“我们还有机会救下他们吗”美国队长对自己得到的这个答案并不高兴。
他直起身,忧虑地眺望了一圈鲜艳高耸的玫瑰花墙,想象着有人倒在里面该是怎样一番不妙的情形。
他们活得挺好的。
希斯莉对此颇为无语,又看了一眼地图上的几个标签。
聚在她周围的几个都是明亮的绿色,那两个离她越来越远的也还亮着标签,也没有血量过低之类的提示,甚至之前那个黄标签还转成了摇摆的绿标签,在浅黄和浅绿之间疯狂闪烁,仿佛萤火虫一只。
“这是”希斯莉悄声问系统。
系统也同样悄声回她。
玫瑰花香具有致幻作用,而产生的幻觉本身也很大程度上,会从过去的记忆里翻找出来。
惨,冬日战士,惨。
太惨了,一路追到这里,结果人没有杀成,自己倒是晕倒在玫瑰花墙那边,希斯莉开了小地图就能看到,冬日战士整个人被玫瑰花藤卷进黑暗的土地下面,像蚕宝宝一样卷成厚卷,一动都不能动,连希斯莉都忍不住替他鞠一把同情泪。
“如果你和你的同伴商议好,并对此没有异议的话,我更没有反驳你的必要。但不参赛也是一件好事,你不觉得吗”
红发小姑娘把被风吹散的发丝拢回耳后,冷淡道。
“你的意思是”美国队长问。
“拜托,你该不会真的觉得这是一条幸运赛道吧。”
每个人都有先去托盘里抓一把初始点数的机会,而五点可以踩动一次格子。
希斯莉刚刚就伸手下去抓了一把,她的手心里已经有了一把五彩斑斓的小玻璃珠,粗略看上去能踩三四个。
“068的运气一直比我好一些,而你们应该跟我差不多。”
“那你是要”
“我给你们做次演示你们就知道了。”
美国队长阻拦不及,他也确实无法阻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赛道,不跑完全程就无法离开这里。
即使他再不想让一个孩子陷入危险,也不得不放任她站上自己的赛道,让命运被虚无缥缈的运气主宰。
“好了,开始了。”
希斯莉自言自语道。
五颗小玻璃珠从她的手上消失,一个黄澄澄的方块从天而降,砸落到红发小姑娘面前。
她不为所动,完全屏蔽了耳边呼唤她赶紧离开那里的声音,三下两下就拆开了立方体。
有一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下一秒,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口许愿井,烟花漫天齐飞,窜出刺耳的声音与耀眼的白光,而小姑娘弯下腰,在地板上摸出一颗金粒,径直朝井内丢了进去。
硕大的字幕也窜了出来,橙色橘红色刺目地映入希斯莉眼帘。
“请做出你的选择请做出你的选择你要选择绕过吗,还是选择为此一搏”
在远处,还有各种喊她快点下去的声音,希斯莉一概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这种幸运井可能出现什么”一片混乱中,她忽然问系统。
可能是从井中喷发出的钻石、绿宝石、黄金和纯铁,系统回复道,也有可能是岩浆监牢,炸药爆炸,一屋子蝙蝠和你关在一起,之类的。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希斯莉深吸一口气。
“或者是,现在就知道了。”
灼热至极的温度出现在了她的头顶,十米高处,有灿红冒泡的液体在一点一点垂落,离她越来越近,仿佛是死神戏弄着她。
岩浆在利维娅的头顶缓慢倒灌,而她必须抢在之前拆下铁栏杆。
希斯莉草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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