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斯莉被一阵炸鱼的香气唤醒。
卧室未拉严的窗帘外透出纽约的傍晚, 残红缓缓融进靛蓝,仿佛被颜料覆盖掉的水痕。
在她的左手边, 亚巴顿依旧沉睡着。黑发青年规规矩矩躺在床上。
而在她的右手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偷偷溜上来的玫瑰味热源。
梅菲斯特几乎整个叠在她身上,女人美艳的头颅亲昵地搁进她的颈窝,手臂和双腿也在她身上环绕,像一条心满意足,正在吞噬猎物的蛇。
希斯莉。
希斯莉双目无神,手指揪紧床单。
梅菲斯特浅紫色的发丝散在她的脖子上, 每次呼吸,都要不轻不重的痒上两下。
“快起床。”
她最终忍不住说道,一巴掌糊到梅菲斯特脸上。
梅菲斯特
亚巴顿
肌肤相触,感官共享,两只披着皮的希斯莉同样惊跳起来, 睡意瞬间被抹除的同时,也被后知后觉的痒意抓得浑身不适。
其中亚巴顿纯属无辜被波及。
“快起床啦。”
希斯莉看见两只自己在床上面面相觑, 头发还乱着,忍不住心软道。
她的背后忽然多了一道阴影,下一秒,希斯莉就被一双手微微提起。
肯让她站在自己的脚面上, 男人的面具已经揭了, 此时此刻, 脸上露出了细微的冷峻神色。
穿鞋。他说。
希斯莉自知理亏, 对他讨好地一笑。
“那个香味是什么”
她坐在床边,看着肯蹲下来给她找拖鞋, 一边问他。
“是鱼。”梅菲斯特喉音沙哑, 代替肯回答她道。
玫瑰大美人穿着那身什么都遮不住的浴袍, 高傲地站起身,去把卧室窗帘打开,通风。
城市的灯火成了她美貌的背景墙,夕阳刹那间跃入房间,灿金色无遮无拦,烫在梅菲斯特每一寸肌肤上,配合她漠然的眼神,仿佛一条冷血、鳞片闪闪的蛇。
“”
希斯莉惊叹地看着放飞自我的另一个自己,摸了摸床单上梅菲斯特蜿蜒的影子。
“你好漂亮哦。”她喃喃道。
旁边的亚巴顿和肯同步点头,证明希斯莉所言非虚。
梅菲斯特冒花花
刚刚还在生闷气的梅菲斯特瞬间被讨好到。
大美人噗嗤一笑,走过来,捧起希斯莉的脸,和她顶了顶额头。
“是我捕的鱼,”梅菲斯特心情好了,就愿意多说上几句话,“还有螃蟹,你知道吗”
“我用魔法结冻了它们死去的那一刻。”
亚巴顿打着哈欠说。
亚巴顿也站了起来,走到穿衣镜前,整理他自己的衣着。
青年的脸上多了几条枕头压出的睡痕,在收回头上的羊角后,愈发显出青松一样正气清俊的容貌。
肯跟过去,站在他背后,替他捋了捋稍稍纠结在一起的长发,编了一条松松挽在背后的半扎法式辫。
“你能正常说话了”梅菲斯特喷香水的动作顿住,怀疑地问。
“相比于之前,好一些了。”
亚巴顿回应道。他转向梅菲斯特,眨了一下眼。
刹那间,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绿与黑色褪去,换成一双忧郁含雾的眼睛。
希斯莉
“你真是比天使还像天使。”她这样感叹道。
“感谢夸奖。”亚巴顿温柔一笑。
加布里埃尔啊啾
加布里埃尔
电子指针平滑地走过,时钟显示着下午五点四十分。
在晚餐之前,希斯莉给老父亲打了个视频电话。
“爸爸”刚一接通,她就笑着喊,“我遇到了新朋友”
布鲁斯的脸随即出现在显示屏里。
他穿着西装,领带松了,胸前的扣子开了一颗,此时正在客厅的灯光下略显疲倦地微笑,轻佻中充满年长的英俊,像个真正的花花公子那样。
“是吗,甜心。”他低声说,“爸爸是否有幸能见一见你的新朋友”
“当然。”
希斯莉持着手机,带他转了一圈客厅,肯正坐在沙发上,梅菲斯特则在他对面斜躺着。
布鲁斯韦恩
看到这两个危险人物处在一室,他先是肌肉微微一绷,之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你把你的新朋友带到酒店了”
老父亲不动声色地问。
“是呀。”
视频通话那头随即传来让他吐血的回答,希斯莉重新出现在镜头里,没心没肺地灿烂一笑,眉眼弯弯,像个神采飞扬的小太阳。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出神地望着女儿的脸庞。
她变得比几天前纤细一圈,却看上去更快乐了,镜头被带得有些抖,因此老父亲可以看见,酒店里充满生活气息的角落,还有希斯莉花似的裙摆。
淡蓝的布料飞扬着,像一片疏淡的云彩,飘浮在布鲁斯的思绪里。
在哥谭经历过的小丑绑架案似乎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阴影,她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被守护的十分健康。
相比于他,肯和梅菲斯特似乎更知道要怎么养孩子。
两头猛兽互相制衡,互相平衡,只有希斯莉对此一无所知。
“看”
他忽然听见他的小女儿叫道。
镜头剧烈地抖了一下,仿佛有人换了一只手拿。希斯莉端着镜头,对准了一袭华丽的衣衫。
他的小女儿忽然张口,吐露出了一串布鲁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布鲁斯
“我在问她可不可以拍。”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希斯莉贴心道。
镜头里,华丽衣衫的主人两手交叠,低低地应了一声。
布鲁斯
不,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他艰难地回忆着希斯莉刚刚说过的语言,试图在知识储存库中找到该语言的名称。
“爸爸”
希斯莉喊他。
“唔。”
布鲁斯下意识应了她一声,从而被打断了思绪。
“她答应啦。”希斯莉说,镜头被小心地上移了一点。
这一眼还不够布鲁斯打消全部的警惕,但已经足够他从“极度炸毛”转成“心有疑虑”。
在镜头里的,是一位和希斯莉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她带着一条头纱,遮住乌黑的发辫,眉心的红宝石隔着屏幕就能闪瞎布鲁斯的眼睛,更不要提她衣服上绣着的金线和铃铛。
优格尔
镜头外面,优格尔相当无语又宠溺地看着希斯莉,仿佛懂事隐忍的大狗勾任由小孩子在他身上扎小揪揪。
“她是莎丽”
希斯莉拼命忍着笑,高高兴兴地说,“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纽约,而且她语言不是很通,所以我想带她去看看酒店下面举办的酒会。”
“希斯莉。”
且不提社交圈里你蹭我的阶层我蹭你的金钱一类的潜规则,老父亲听得心焦,不由得直球出击。
“她你的朋友,你怎么会说她的语言”
“这不是很简单吗”
他的小女儿用一种相当惊讶的口吻反问他,“我就是知道,她说的是科普特语。”
老父亲心情十分复杂,他静了一下,伸手碰了一下内袋里的u盘。
“好啦,爸爸,我可以和她出去玩了吗”
见他不再出声,希斯莉重新出现在镜头里,柔声撒娇道。
“如果你带着肯和梅菲斯特的话。”
老父亲目不转睛地望着希斯莉的面部表情,钢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屏幕的幽光。
“可以。”
他最终答应道。
希斯莉傻乎乎地笑了两声,像一只突然被添了食盆的快乐猫猫。她漂亮的小脸忽然凑上来,“啵叽”了一口屏幕,消失了。
客厅里依旧静悄悄的。
“好啦。”希斯莉说,“你们可以出来了。”
仿佛雨后春笋冒头,沙发上,忽然从虚空中“长出”四条长腿,然后是躯干、衣着,最后是头颅。
地狱的君主和大天使并排坐着,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另一边的优格尔也无奈地咳了一声。
他依旧维持着莎丽的容貌,但说出口的声音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优格尔说,“很像我的父王。”
“是吗”
希斯莉被梅菲斯特拉着坐下,塞了一口炸鱼。
希斯莉嚼嚼
梅菲斯特意念嚼嚼
脆香酥嫩的面包糠过后,是鲜美诱人的鱼肉。
鱼段本身被肯切成了方便入口的大小,再加上味道不错的蘸酱和炸薯条,是酒会前相当不错的拼盘小食。
优格尔也凑过来,拿了炸薯条来吃。
“是的。”他叹息道,“我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又看到了父王的影子,他们一样有着鹰的眼睛,还有狼的耐性。”
“谢谢你的夸奖。”
希斯莉伸出手,和他小小击了个掌。
在她身后,梅菲斯特仿佛不经意般搭了一只手,从希斯莉礼裙上裸露的肩头滑落。
这下父亲会很忙了。
梅菲斯特低笑道。
这是希斯莉的回应。
他想要知道你身上的秘密。
梅菲斯特叙述道。
即使并不出于任何目的,但他也会再多忙碌那么一会。
在被挂断通话后,布鲁斯站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帮助他卸下这身西装,去除身上熏人欲吐的香水味。
沙发从他的身后被撤去,背景和打光板也是,直到任何还带着华美符号的东西都消失在门后,显露出真实幽暗的蝙蝠洞。
“那是一门死语言。”
达米安在他旁边冷声说。
科普特语,一门千年之前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语言。
“我知道。”
布鲁斯平静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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