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笑了笑:“既然是王爷给的, 我自然是要,不知道是什么珍贵的头面,我可要好好欣赏一下。”
黑鹫把盒子放下就跑, 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兰雪嘀咕了一句, 把盒子拿进了房间,在苏芙面前打开。
盒子打开的时候,苏芙的眼睛被晃了一下, 这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亮堂堂的, 一看就是不同寻常的宝贝。
兰雪支支吾吾道:“这……这玉啊什么的, 奴婢不认得,不过这个应该是玻璃种, 相当好的成色,这水头就是宫里也怕出不来五件, 这两套光是看下来就觉得价值连城,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苏芙对那套玻璃种的翡翠头面爱不释手, 她把玩着碎玉流苏,玻璃种的翡翠晶莹剔透,颜色纯正, 这玉不像水晶那样透彻, 而是里面带着烟雾般的纹路,好像封印着某种神秘的东西似的,十分好看。
没有女人能抗拒首饰的吸引,苏芙也不例外。
她翻来覆去看着耳坠子和钿子, 那润滑透亮的玉石带着天青色,她喜欢得不得了。
另外一套是红翡的血美人,也是极其珍贵的品种,是拿纯金做的底座,配套的是金闪闪的牡丹花,这一套她也喜欢,只不过看起来要沉重死板些,不大适合她这个年纪。
兰雪在旁边兴高采烈地腾位置来放着新的两套头面,苏芙起先还是笑着翻看头面,看着看着,她心里冒出了一丝不对劲。
正在这时,兰雪笑着说了一句:“起先王爷送来湖光锦的时候,奴婢就知道,王爷心里是有娘娘的。”
苏芙浑身一震,没错,之前苏锦嘲笑她衣服款式过时,君玥立马就送了上好的绸缎过来,前几日苏锦又讽刺她没有一套像样的头面,君玥今儿又派人送来了这般珍贵的珠宝。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君玥是如何知道的?他一个痴傻之人,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苏芙自认熟读原著,只当是自己疑心病犯了。
“说起来,我记着我嫁妆里有不少头面的,如今怎么只看到这几套?”苏芙问道。
兰雪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不自然地笑了笑:“娘娘,您忘了?您刚进府的时候,有天手里银子不够用了,就把带来的头面几乎全拿去典当了,现在这几套还是日后赎回来的,当时这件事在京都贵族圈子里传开了,那时候奴婢还没有入王府,还在刺史家当佣人的时候,就有耳闻了呢。”
苏芙嘴唇抖了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背过身去,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小声道:“啊西吧!真的是一点好事都不给我留啊!人家穿越还有个金手指可以绝地反击呢,我穿越怎么什么破事儿都堆头上了。”
书房里生着青烟,君玥拿着一本书闲散地坐在罗汉床上,黑鹫落在窗外,轻轻敲了敲窗台。
“怎么样?她什么反应?”君玥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
黑鹫沉声道:“属下在暗处观察,侧妃娘娘很是开心。”
“果不出我所料。”君玥嘴角微微勾起,又很快放下。
“主子,之前那个仙鹤,青玉楼那边有点头绪了。”黑鹫道。
君玥放下书,拖长声音道:“哦?”
“那天入茶馆的是个蓝衣的剑客,带着金色剑鞘的长剑,据说是近几个月才出现在京都的,属下派人去查了查,他住在城西的一间僻静的小宅子里,平日都不怎么出门,前几天那宅子后门停了抬轿子,没有装饰,但是从轿子上下来的,好像是郭府的管家。”黑鹫道。
“郭府啊,我记得他们家以前有个家徽,刚好就是仙鹤与菊花。”君玥面无表情地一拍手掌,“哦呀,这不就对上了吗?”
“还有燕逸那边,属下记着他来进行每日的禀报的时候,也说了,侧妃提到了仙鹤与菊花,还问了郭家的一些事情。”黑鹫道,“之前因为消息不确定,不知道侧妃是否受人蒙蔽,这件事一直没有拿出来说,今日查到那蓝衣剑客和郭家有关系,才是真正证实了。”
君玥冷冷地勾起嘴角:“这些贵族,总是想方设法地往自己东西上留下印记,在器件留下刻痕,在书画上留下印章,在仆人身上留下烙印,在家臣的袖子上留下家徽,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东西是他们的一样,跟条狗似的,到处标记,宣誓自己领地的主权,都不知道是该说他们狂妄呢,还是说他们愚蠢。”
君玥站起来,轻轻挥了挥衣袖:“继续查,我倒要看看,郭家为何要对五啖楼出手。”
黑鹫恭敬应下。
君玥往书房内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背对着黑鹫道:“还有,你去给燕逸提个醒,叫他不要忘记了,谁才是他的主子。”
“是!王爷!”
临近太后寿辰,五啖楼忙着准备食材,苏芙几乎是每日一大早就出门去五啖楼忙活,一直到深夜才回逍遥王府。
五啖楼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因为前些日子得了第一,还是太后寿辰的主办方,本来就红火的生意更加火爆了。
“先确定这几个菜,特别注意一下,寿宴上往来的都是权贵,十分注意形象,但凡是食用过后会在嘴里留下刺激性味道的,都不要选用。”苏芙一边走一边道,“其实这样的宴席不适合由我们楼举办,宴席上限制太多,我们楼主打的是味道和新意,宴席上的菜肴上之前是用蒸笼保存的,这样一来,许多菜的味道都要变,这点也需要注意。”
王掌柜连连点头,苏芙走到楼下,从拥挤的人群中走过。
苏芙站在门口,望了望对面,对面的茶楼门上挂着牌子,里面一片漆黑,和灯火通明的五啖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芙指着对面道:“说起来,我记得对面是间茶楼的,怎么不开了?”
“小姐,您有所不知。”王掌柜压低了声音道,“这家茶楼啊,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儿,他家掌柜不知道惹了哪条道上的人,一家四口带着两个仆人,全被杀了,家里到处都是血,京兆尹派人去查探过,没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苏芙皱眉道。
“嗨!我这也是官场上有几个在京兆尹下面做事的朋友,闲来喝酒,是他们告诉我的。”王掌柜摇了摇头,“对外说是一家人回了老家,这茶楼的生意他们不做了,可惜啊,可惜啊,这家茶楼的掌柜与我还有几分交情,没想到……唉!”
“六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京兆尹不仅不严查缉拿,还压下了消息?”苏芙抱着臂膀,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忿。
“小姐啊,这官场上弯弯道道多着呢,说不定凡事的人,是哪家的权贵,又或者是……”王掌柜说着,眼睛瞥向北面。
苏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黑压压的夜幕下,原处的宫墙高高立起,黄琉璃的瓦片在夜色中也泛着流光,守城的护卫提着灯笼,直立在城楼之上,他手里的灯笼在黑夜中忽明忽暗,闪着一点火光,那城楼像是一座灯塔,又像是深渊前的诱饵,它的身后是雕梁画栋人间仙境,也是吃人魔窟。
苏芙收回视线,她想起之前被人暗杀的闹事者。
“京都国家……五皇子吗?”苏芙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苏芙处理好事务后,坐马车回府,她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她整个人猛地往前一倾,差点扑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苏芙扬声道。
“娘娘,外面有辆马车拦下了我们的去路!”车夫在外面道。
苏芙不耐烦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马车停在了一座桥上,这是去王府的必经之路,桥是开国以来的老古董,这些年一直没有翻新过,桥面很窄,只有两架马车的宽度,要是两辆车稍微有些错开,若是不相让,很容易堵住。
苏芙放下窗帘,坐回位置上,闭上眼睛,懒散道:“让他们先过。”
车夫应了声,把马车赶到桥边,让对面那辆月白色的马车先过。
月白色的马车几乎是贴着苏芙的马车过的,待窗口相对时,那月白色的马车停了下来,从对面传来一声清丽的女声。
“马车里坐的,是阿姊吗?”
苏芙蓦然张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正对上一张素雅恬淡的脸。
苏锦掀着帘子,素白的手指挑着窗帘,她的指甲没有染寇丹,留了半寸长,保养得很好,晶莹水润,衬着窗帘上的水晶流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水晶和她的指甲哪个闪的光更明亮。
不知为何,苏芙看着她这张秀丽无辜的脸,心里就来气,苏芙嘴角往上扬了扬,平复了一下心情。
“二妹妹喊我何事?”苏芙耐着性子道。
“几日不见,阿姊谦逊了许多,今日也是赶巧,正遇上了阿姊,我正要给阿姊让路呢,没想到阿姊给我让了。”苏锦浅笑着。
苏芙忙了一天,现下困得厉害,却还要和苏锦在这里虚与委蛇,她咬了咬牙,第一次对苏锦不客气道:“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让了。”
苏锦稍稍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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