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零星的帐篷,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零星的帐篷变成了许多帐篷,一眼望去跟游牧民族的村落一样。
苏芙坐在山坡上,手里玩着刚摘下来的野花,兰雪第一次出远门,很是兴奋,跪坐在苏芙身后编花环,说什么都要苏芙戴上。
苏芙原本是在发呆,被兰雪这样一闹,不得不戴上了花环,兰雪选的花都很艳丽,很配苏芙今天的红棕色骑装。
兰雪看着自己的作品,怎样看都看不厌,她觉得苏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听说今日二小姐也来了,是太后亲自下令带她来的,二小姐也穿了骑装,纯白色的,都说二小姐像仙女一样,可是奴婢觉得,还是娘娘您更好看一些。”
“你不要拍我马屁了,没糖吃的。”苏芙笑了一笑,站起身来,把手里的花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走了,差不多开饭了。”
兰雪把地上的毯子卷起来,抱着毯子笑嘻嘻地跟在苏芙身后,她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跟没看到她们似的,连目光都不往她们身上放。
痴傻王爷的无德妾室,虽然挂了个皇室的身份,但是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三品官家的嫡小姐,听说这位侧妃脾气不好,天天在王府里打骂下人,甚至还家暴王爷,就更没有人想和苏芙扯上关系了。
苏芙的帐篷紧挨着君玥的,在帐篷堆的最外围,从位置上来看就知道他们是此行的边沿人物,原本上面安排是说两人住一间,苏芙当即拿出了自己带的帐篷,表示谢谢组织的关心,她自给自足。
苏芙坐在榻上,看着兰雪忙前忙后,苏芙本来就是个有些懒散的人,虽然她不是好逸恶劳之人,但有人帮她收拾整理,何乐而不为呢?
“分下来的菜端过来了,您现在用些吗?”兰雪把食盒里的菜端上桌子,每拿一碟就报一个菜名,“蒸蛋,半只焖鸡,清炒白菜,酸菜,米饭。”
苏芙伸长脖子望了望,看了一下菜品的成色,没什么胃口,就是担心夏苗的菜不好吃,她今儿出门时早饭多吃了半碗,在马车上又吃了零嘴,现在她一点都不饿。
“你吃吧,我不饿的。”苏芙随意抽出一本话本,躺在床上翻开起来。
这不是苏芙第一次叫兰雪吃自己的菜了,兰雪还在长身体,容易饿,一听苏芙的话之后,就乐呵呵地坐下来吃饭。
“您要留多少?奴婢先分出来。”兰雪在吃之前请示苏芙道。
苏芙努力辨认着书上的字:“你都吃掉吧,吃不完的送回去,我带了点心,不会饿的。”
兰雪这才开始大快朵颐。
苏芙看的这个话本是时下流行的言情话本,才子佳人的戏码,用的话语比较通俗易懂,就连苏芙这个半文盲,都能看出个大概来。
这边帐篷里一派祥和,坐落在帐篷堆中央位置的五皇子的帐篷里,气氛截然不同。
五皇子君凌刚从苏锦那里吃瘪了回来,他不敢把气当着苏锦的面发出来,只能回了自己的帐篷后,打骂下人解气。
君凌扬着鞭子重重地打在伏趴在地的仆人背上,那仆人背上的衣服立马就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刺眼的鞭痕立马露了出来。
仆人吃痛,不敢吱声,怕君凌更加生气后打得更狠,这鞭子上带着铁的倒刺,两鞭子过后,仆人的背上出现了细小的伤口,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染红的衣服,还没有等血液停止浸染,君凌立马又是一鞭,随即鞭子如同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朝仆人抽去。
仆人呜咽着求饶:“殿下!殿下!求您饶了奴婢吧!殿下!”
君凌充耳不闻,手里的鞭子抽打地越发快速,眨眼间那仆人背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布片,衣服一条一条地耷拉下来,背上鞭痕交错。
在布条遮掩之下,鲜血蛇爬般弯弯曲曲地淌了下来,仆人的身下积了一滩血泊,君凌又是一鞭子,那仆人惨叫一声,直直昏死了过去,不再动弹。
君凌厌恶地一挥手,立马有侍卫上前来把挨打的仆人抬出去,两个侍女提着水桶进来,清洗被染红的地毯,脸上一片淡然,早已见怪不怪。
谁挨打都无所谓,只要不打到自己头上就行。
六皇子君逸从门外走进来,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地上忙着擦洗的两个侍女,随即他望向君凌,笑道:“五哥,谁惹你生气了?”
看到亲弟弟来,君凌面上柔和了许多,但眉间还是留着几分怒气,他摆摆手:“还不是苏二小姐身边的那个靖王世子!苏二小姐是个矜持的人,他就利用这一点,天天拦着我,我和苏二小姐说话的时候,他就千方百计地打扰!这下好了,苏二小姐也不和我说话了。”
“今日休整,明日围猎正式开始,五哥你今日就穿上了软甲,莫不是打算先去探查一番?”六皇子君逸是所有皇子中生得最秀气的一个,他先天体虚,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他身子羸弱,说话时总是细声细气的,连带着与他说话的人也不知不觉放轻声音。
君凌皱眉,把带血的鞭子往擦洗地毯的侍女面前一扔,侍女磕了一个头,把鞭子带出去清洗。
“原本我打算带苏二小姐去后山游玩,半路杀出个靖王世子,苏二小姐便拒绝了我。”君凌坐下来,倒了一杯茶。
君逸笑着跟着走过去,在君凌身边坐下:“苏二小姐真是得不偿失,五哥你是先皇之子,日后是要封王爷的,他季乐晟不过是个异性王爷的世子,怎么能跟你比?都说季乐晟是天之骄子,浊世公子,依我看,这都是那群没见识之人的肤浅之词明明五哥你比季乐晟好上许多,他们是瞎了眼。”
君凌被奉承得全身舒坦,嘴上还谦虚道:“季乐晟是李相的学生,也不要太贬低他了。我只是不忍心让苏二小姐就这样被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欺骗了而已。”
“五哥,你若是心情还是不好,我倒是有个法子。”君逸眼珠子一转,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神色里却有着成年人的狡诈圆滑,“三哥一个人在后山靶场转悠呢,后山那有片树林,里面的小溪可凉了,就算在这三伏天里,人进去泡一泡,也是要得风寒的。”
君凌立马就笑起来,他来了兴致,走得比谁都快,他大手一挥:“走,哥哥我带你找乐子去!”
君逸笑着,浅色的嘴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哥哥,玩归玩,可不要过分了。”
“你放心好了,泡个溪水而已,死不了人的。”
君凌翻身上马,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侍卫递上崭新的干净马鞭,君凌得意地一挥马鞭,破空声听得人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君凌收起马鞭,俯视着君逸,拍了拍马脖子:“六弟,你的马呢?”
“今日身体不适,就没有骑马。”君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脸上一片羞涩之情,“不过没事的,哥哥你骑马先行,我叫人抬轿子跟着你去,不碍事的。”
君凌爽朗一笑:“六弟啊六弟,你怎么娘们儿唧唧的?这么短的路,你走几步就到了还要人抬轿子过去吗?”
君逸羞愤道:“哥哥这是什么话!你不也是骑马嘛!”
“这可不一样,我是要先行一步,去把那傻子按在那里,别让他跑了不是?”君凌哈哈大笑,“是在靶场对吧?哥哥我去捉他,你可快点跟上来!”
语毕,不等君逸回答,他一扬马鞭便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君逸的下属走到君逸身边,耳语道:“逍遥王的确还在靶场,您的轿子已经备好了,您现在就出发吗?”
“不急。”君逸冷冷地看着君凌远去的背影,脸上早就没了方才温柔谦和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嘲讽,“过一盏茶的时间再去吧,去早了,我就是同谋了。”
皇帝住的帐篷内,幼帝坐在软榻上,底下太监宫女不断呈上稀奇的玩意儿给幼帝过目。
“陛下,您看,上好的东珠头冠,您看这里,是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据说是西洋那边传过来的,以前是那边某个皇帝的王冠。”太监谄媚地笑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幼帝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宝贝朕没有见过?下一个。”
“您看这个,西洋钟,到了点从这个小窗户里会弹出一个小玩偶,还会跳舞唱歌呢。”太监拿出一个精美的西洋钟,刚好到了整点,小木窗一打开,从里面弹出一个穿着粉红洋装的金发玩偶,打着洋伞,唱着西方流行的歌谣,非常灵巧可爱。
“西洋西洋,都是西洋的玩意儿,难道我大渊就没有稀奇的宝贝了吗?”幼帝不满道。
侍卫长连忙救场道:“陛下,我大渊的宝贝,倒有一物,就是从□□流传下来的龙腾弓,传说弓弦是拿龙筋打造的,足有二石的力道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拉开它。”
“难道我大渊就没有猛士了吗?”幼帝龙颜大怒,“朕可不信,传言下去,把龙腾弓放到靶场正中央,谁能拉开龙腾弓,并射中靶心者,朕赏他黄金百两,美人六位,良田百亩!”
侍卫得令而下,幼帝从软榻上站起身,烦闷地在帐篷里来回走动,太监迈着小碎步跟在幼帝身后,连声道:“哎哟,我的陛下啊,您可消消气,跟来夏苗的人众多,一定有符合陛下要求的勇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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