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控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或多或少吸收了点儿那蓝家弟子体内的阴气,导致自己体内气血逆流阴寒难疏,日落之后聂晓便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不过对于自小到大都是如此过来的她来说,这种状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需一壶烈酒也就足以。

    只可惜云深不知处不比不净世,家里人大都知道聂晓那么点儿并不算隐秘的隐疾,所以每每见她脸色有异都会主动找来御寒的玩意儿双手奉上。什么丹药皮裘、烈酒汤浴,基本上只需要须臾的功夫就能准备好。不过如今来了别人家,别说那些繁琐的东西了,聂晓愣是寻了大半个云深不自处竟也搜不出一坛子清酒来。

    五脏间寒气翻腾,聂晓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眉间似是已经浮上了层层冰碴。

    二哥和孟大哥去准备明日一早的拜师礼了,白日里不顾二哥劝阻执意救人,聂晓这会儿也不太好意思去找自家兄长,更何况距离上次服药也不过七日有余,家里医师千叮万嘱过那东西吃的太勤也不好她也就打消了那些无用的念头。

    只是医师断然不曾料到,这次自己和二哥前来姑苏听学的途中竟然会遇上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事,和白日山门口那个蓝家外门弟子的状况极为相似被摄魂的普通修士,却一时间查不出来攻击他们的邪祟为何?

    万般无奈之下聂晓决定趁此间月色尚明偷偷下山一趟,总归她的身手还不错方向感素来也很棒,即便是走在只有月光照射的山间小路上也是如履平地。如此,一来一回的时间也该是不太容易叫人察觉才对。

    翻出蓝氏三丈高的院墙时聂晓习惯性的头晕了瞬间,她本能伸手去拽了自墙垣外探进院子的松枝凝神片刻,眼前方才清明了几分。

    “诶呀!”

    一声轻呼从对面传来,聂晓本能拧眉伸手便揪住了那个从院外翻越而上的人,借着月光照映,还没等聂晓开口那人已经满腔惊喜的凑了过来。

    “聂家小可爱,这么巧你也出来晒月亮啊?”

    “无羡哥?”聂晓小脸一木,还没等她再问魏无羡已经拉着她的胳膊飞跃上对面的房顶。

    “你这小东西大半夜的不呆在精舍睡觉跑出来翻墙做什么,不怕你二哥打断你的腿?”魏无羡笑眯眯的揉揉聂晓的脑袋,她便极不好意思的弯了唇角。

    “那个,我找遍了云深不知处都没有找到酒,想着时辰还不算晚,就打算……”同魏无羡大眼瞪小眼间,瞥见对方手里的酒埕聂晓原本有些恍惚的眸子倏然晶亮了许多!

    而后,魏无羡当下心照不宣的笑出声来。

    “你想喝酒啊?你二哥不骂你?”魏无羡满目惊奇,而后顺手将拎在剑梢的两壶天子笑递到聂晓面前,“你也别到处找了,我这儿有现成的,姑苏特产天子笑据说这可是一绝呢!来来,一个人喝也是无趣,小可爱陪羡哥哥喝一壶!”

    白瓷酒壶精致小巧,便是隔着酒埕也能叫人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没有一般米酒的浓烈却端端醉人心脾。

    聂晓眸眼泛光连连点头,刚伸过手去要接住那一双酒壶,却见身侧魏无羡表情忽而怪异了起来。

    “呵呵……”魏无羡似是受了惊吓般不正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冲聂晓眨了眨眼,这才扭头望向身侧阁楼廊檐下,那道白衣出尘冷然翩跹的清冷身影,“吓我一跳,原来是蓝二公子啊,没想到这大晚上睡不着的不止我和聂家小可爱,你也如此清闲,要不要一起晒月亮?”

    蓝忘机半隐在夜色中一动不动,整个人安静的如同一尊俊美无双的雕像般。

    聂晓轻甩了脑袋有些头疼,她感觉自己的脏腑已经开始结冰,阴寒之气丝丝缕缕自四肢蔓延至她的心脉。

    诶……要不说魏无羡怎会在仙门百家口中那么出名呢,毕竟他是真的皮啊!

    说起聂晓与眼前这活泼少年的结缘,还要归功于她家那位除了修为与学识样样皆通的二哥怀桑。聂怀桑与江家这师兄弟俩相识于多年前,聂晓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长兄少年继位繁事诸多,她便只能成天跟着二哥怀桑插科打诨。

    一来二去,便和云梦江氏的少家主江澄、江厌离姐弟,以及他们一起长大的师兄魏无羡,那个在世家公子排行榜上位居第四的翩翩少年郎越加熟悉了起来。她跟在几个少年身后与之一起偷过酒,更是一起爬过房顶上过梁,只不过那时聂怀桑也只说她是自家宗族里的小弟而已。

    毕竟年岁尚小不容易被人分出雌雄,加之她自小便是一身爽利的男儿装扮,因此数度结伴出游竟一直未曾让江家姐弟三人看出什么异端来。

    “破坏结界,触犯蓝氏家规!夜归着不过卯时不得入内,触犯蓝氏家规!带酒入内,触犯蓝氏家规!”没有丝毫感情起伏,就仿佛是课堂上刻板木讷的教书先生那般一一细数者魏无羡所犯下的过错,蓝忘机就那么岿然不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房顶上的两人。

    虽说是谦谦君子、泽世明珠,但聂晓这会儿便是觉得这相貌出众名声远播的世家公子很烦人就是了,她不耐烦的伸手去拿魏无羡挂在剑梢上的天子笑,却被他不经意的挑剑将酒扬到了另一边让聂晓夺了个空。

    聂晓澄澈的眸眼微暗,整个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很不好看了。

    “那个蓝二公子啊,你看我们这不是第一次到你们家来吗,许多规矩肯定是不会知道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那什么……嗯,蓝氏家规,你就放我一码呗!”

    说话间,魏无羡猛然起身似是想跑,聂晓第二次伸过去的手又抓了个空,她白净纤细的手指不动声色的纂拢成拳,略显苍白的唇瓣亦是无意识的咬紧。

    嗯,好像更冷了!

    “呃……”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便被猝然越到自己面前的蓝忘机长剑挡下去路的魏无羡再次赔笑,“要不然,天子笑,分给你一坛,就当没有看见我们成不成?”

    没注意到身旁聂家那个小可爱再再次伸过来的手,魏无羡讨好的拽起拴在一起的两瓶天子笑递到蓝忘机面前。

    “欲买通执法者,罪加一等!”

    夜风微凉,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头顶想起时,聂晓悬在虚空中的手指不自主的抖了又抖。

    特么的……

    现在去找孟大哥,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发现,还有个人蹲在你们中间快要变冰雕了?

    双臂抱膝蜷缩在蓝忘机和魏无羡中间的屋脊上,聂晓只觉得浑身僵硬寒气四溢,她秀气的眉峰终是忍不住死死的蹙拢,深深呼吸间似乎都快要用尽了力气。

    那边一个嬉皮笑脸一个软硬不吃,终究是谈崩的蓝忘机和魏无羡索性以男人的方式解决起今夜的纠纷起来。

    穿着云纹嫡系家袍的蓝忘机,和穿着门生学子服的魏无羡本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过起招来就如一场美轮美奂的表演般精彩炫目,实力原本相当,自然也就不可能那般快就分出胜负。

    只可惜唯一的观众此刻并没有凑热闹的心情,抱着身子抖个不停的聂晓哆嗦着已经几近惨白的唇瓣抬头往下从左边房顶打到下方庭院,而后又转眼挪了战场上了墙头的两个人终是低咒了一声:

    擦——

    “诶诶诶……”

    庭院中魏无羡一声惨叫,眼见方才还在自己剑鞘上跳舞的天子笑竟倾斜晃动摇摇欲坠,看样子是要保不住了。

    兀自惋惜间,却有一道青色人影以风卷残云之势自夜色中呼啸袭来,青影速度太快来的也太过突兀,魏无羡一时不察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再回神时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对面散步开外的地方,聂家那平日里乖巧唯诺的小可爱正单手指壶眉头紧蹙,整个人以一种绝对灵活刁钻的姿态斜靠在庭院西南方一座两人高的假山旁。

    “哟,不错嘛小东西,看不出来身手这么敏捷,比你那个二哥可强多了!”

    魏无羡大笑赞叹,蓝忘机却是眸色一凛见她伸手去扒拉木塞似是眼下就要喝酒,当下举剑朝聂晓袭了过去。

    “蓝忘机,你别那么不近人情啊!人家白日才帮过你们,不过一壶酒怎么这么小气!”魏无羡笑容骤敛,看着提了酒壶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凭着本能躲闪避尘剑气的聂家小可爱对蓝忘机喊道,“你别欺负小朋友啊!”

    “云深不知处,禁酒!”

    辗转腾挪间,又听蓝忘机那道毫无波澜的声线幽幽想起,魏无羡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仍旧只躲不攻的聂晓招了招手,“算了算了,小可爱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不在这院子里喝不就不算破禁了,来跟羡哥哥咦咦咦——”

    魏无羡的尾音变了调调,蓝忘机素来云淡风轻、山崩不动的脸上也倏尔染上了些许的诧异。

    月华之下,避尘剑尖灵光逡巡流转,此剑剑风一如它主人气质般清冷孤傲又凌厉无双,若是被这剑刺中的人怕是会非死即伤不得轻松。

    可是这一瞬,那柄令天下修士闻名胆寒的名剑剑尖,却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冻结在了虚空再不能前进丝毫。

    魏无羡满目错愕,因为这突然制住含光君佩剑的只不过是两根手指,两根纤细白净,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姑娘般秀美的青葱玉指。

    蓝忘机眸底流光暗涌,他本能的加重了力道将剑再往前,果然那手指的主人往后退了几步。

    只是钳制着避尘剑刃的力道却半分未曾松开,那人两指夹着他的剑,而后被他逼迫着退到了规训石壁前重重的撞上了石壁。

    “蓝湛够了吧,他还是个孩子不过喝点儿酒,你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魏无羡扬手挥动剑鞘想要分开两人,却不想蓝忘机非但不苟言笑更是个死心眼儿的,那聂家小东西似乎也挺固执半分不松手。

    而后,魏无羡和蓝忘机便见那青衣少年缓缓抬头看向两人,白日里还晶亮剔透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隐隐的透出点儿灿金色的流光,配着那人此刻半扯唇角的笑容,竟恍惚显得有些诡异的斜肆。

    不不不,不是恍惚,是真的有点儿邪气。

    邪气的少年冲蓝忘机微微歪了脑袋,苍白的唇齿间更是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左手死死夹住避尘不放,右手拇指利落干脆的弹开酒塞,聂晓满目都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她甚至凌空冲蓝忘机扬了扬手中的天子笑似是在敬他,而后仰起脖颈将壶中美酒一滴不剩的吞进了肚子。

    愕然之后便是忍不住的憋笑,魏无羡当即收剑抬手,趁着蓝忘机还没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解决了剩下的一壶天子笑。

    蓝忘机怕是当真被这两人给气的狠了,他额角青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突突跳起,当下手中力道更甚,却不料对面青衣少年竟猝然松了手。

    虽说蓝忘机反应敏捷速度够快,但挥出去的剑气却是没办法收回来的,左肩肩头挨了一道剑风的聂晓当即皱了眉头缓缓蹲了下去,却并非是因为蓝忘机的误伤至此。

    酒入肚腹,方才还几乎冻成冰块的脏腑,似是沸油入水悉数炸开了锅,抱着双臂靠着规训石壁滑坐下去的聂晓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也终究没能将那声闷哼给别回肚子里。

    魏无羡敛下怒意三两步跨到聂晓面前蹲下,“小可爱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就泄气了,你……你怎么在发抖?”

    探过去扶了聂晓胳膊的手触摸到一片润湿,魏无羡当即整个人都方了,明明先前这小东西还好好的,怎么就须臾的功夫他便是全身湿透连带着脸色也变得如此苍白?

    他伸手摸上了聂晓冰冷的额头,魏无羡的眼神越加的暗沉了起来,“你在发烧?不对,怎么又冷又热的,我带你去找你二哥!”

    “无羡哥!”

    颤抖的攥紧倏然起身的魏无羡的衣摆,聂晓哆嗦了半天方才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冲他有些艰难的笑了笑,“我没事,老毛病了,别跟我二哥说他会着急的!我……喝过酒,一会儿就、就好……”

    魏无羡剑眉拧紧,他瞥了眼身侧不远处已经收了剑静静立在一旁的蓝忘机,叹了口气后方才再次蹲下去不放心的看着聂晓,“真的没事?真是喝了酒就好?怪不得你大半夜的满世界找酒,原来是不舒服?这什么毛病喝了酒就好了,真的不需要找医师看看?”

    一连串的‘真的假的’倏然逗乐了方才还难受的紧的聂晓,她轻笑一声任由魏无羡将自己扶起来,因着酒劲儿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气色的脸上不由挂上了素日里的腼腆,“酒瘾,自然要酒来解!”

    “啊?”

    “呵,骗你的,无羡哥你这样子好笨!”

    “哟,刚缓过劲儿来就知道调侃哥哥了……”抬手一个爆栗子敲在聂晓额头,魏无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满目忧心。

    虽说事出有因,但明目张胆当着值夜的蓝忘机,背靠蓝家规训石壁喝酒便是犯了蓝家家训没得抵赖。

    所以和夜归翻墙,院内喝酒还跟值夜弟子打架数罪并罚的魏无羡一样被拎到蓝启仁和蓝曦臣面前的聂晓,此刻正乖乖巧巧的跪在两人面前。

    比起一路上叽叽喳喳自我辩解无果被冷面蓝忘机直接禁言的魏无羡,聂晓的待遇着实是好的太多了。

    至少,她不必紧紧绷着嘴角有口难言!

    作为与清河宗主聂明玦多年好友的蓝家家主蓝曦臣自是认识聂晓的,对于她的情况也比在场其他人了解许多,所以在看见那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埋头不语的模样时,蓝曦臣已经忍不住摇了摇头。

    让自家弟弟为魏无羡解开禁言术,趁他满脸不甘的与叔父辩解时蓝曦臣去将那小姑娘扶了起来。他冲聂晓微微一笑示意她去一旁站着,聂晓这才乖乖的点了点头站到了离魏无羡、蓝忘机较远的角落里。

    魏无羡素来辩才无双,可是遇到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蓝忘机似乎也没了用武之地,所以到了最后,因着今夜的连番过错,魏无羡得到了抄写蓝氏家规三百遍的惩罚。

    连带着强硬喝酒的聂晓,虽说认错态度良好也不得不意思性的抄写一遍共计三千五百条的蓝氏家训以儆效尤,这也都是在蓝曦臣和蓝启仁走到一边咬了半刻耳朵后最大的让步。

    好在魏无羡不是个计较的人,又忧心聂家这小东西瘦巴巴的若一夜抄家训不睡,指不定就影响发育长不高大了,所以也没有在意同样是院中喝酒自己的惩罚却比聂家小可爱重那么多的现实。

    就在魏无羡为了惩罚量和蓝忘机斗嘴时,聂晓似是听到身后帷幔里发出了什么怪异的响动,她好奇回头,便陡然对上了一双满是眼白的瞳仁。

    “啊——”

    黑暗之中猝不及防的坐起来这么个没有黑瞳,还满脸裂痕肤色惨白的东西,任是谁看到都会被吓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吧!

    所以当其他人急急奔过来时,聂晓的嗓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不已。

    “诶?泽芜君,他已经死了吗?”拍了拍聂晓的肩膀魏无羡疑惑的开口,一旁蓝曦臣和蓝启仁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方才转向他。

    “魏公子此话何意?”

    “不是吗,今天在山门口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啊?”魏无羡有些疑惑,而后又转向从惊吓中恢复平静的聂晓,“是不是小可爱,今儿你不是救了他吗?”

    “不是他!”聂晓摇了摇头,语气笃定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是我和二哥离开清河后遇到的第四个,那时候,前面三个已经救了,这个二哥不同意我再碰,就没有救……他,还是死掉了吗?”

    “第四个?”魏无羡又是一惊,“你说你遇到了四个?”

    蓝启仁又看了眼蓝曦臣,后者却只是摇头没有开口追问。

    “加上白天山门口,一共七个,这次陪二哥来听学,路上就遇上不少奇怪的事情。都是这样,似乎是被火灼烧却又血气全无,没有结痂的伤痕……”白皙的食指指了那‘人’脸上斑驳的伤痕,聂晓嗓音低哑的解释道,“前三个有两人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是在哪里被什么样的邪祟袭击,第三个灵识只剩少部分成了活死人,被他的宗门带走了。这是第四个,二哥不准我再碰了,所以……”

    聂晓有些难过,如果自己能再强大一点儿,这个人指不定就还能活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难过,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像是死了,但还是受到了灵力波动的影响,就像你白日里说的那样成了个受人操控的活傀……与其要你一个个的救,不如究其根本把将他们变成这样的邪祟找出来除掉!”魏无羡安慰着聂晓,而后话锋一变转向蓝曦臣,“泽芜君可知,有什么邪祟能够碎裂修士的灵识?”

    “我看过不净世现有的藏书,暂时没有线索!”不等蓝曦臣回答,聂晓便已经摇头接了话,“一路打听,也不曾听说有谁见过能碎人灵识的妖邪之物。而且以火系术法闻名的妖邪,并不多见,便是有其能力也不足以对这么多的修士一击必杀!”

    一路来她已经仔细观察过了,那些个修士该都不是修为极低的阶层,若是遇上邪祟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

    “你连他们伤于火术都观察到了,怪不得明玦兄总是赞你聪慧谨慎!”蓝曦臣赞许的点头微笑,“你说的倒也不差,火系术法并能嚼碎人灵识的邪祟,目前除了姑获鸟外当真不多见,只是姑获鸟数量稀少且一般很少主动袭击人类,更何况是如此大规模的突袭。”

    “所以,不一定的邪祟作怪,或许是有人练了什么邪门歪道,比如……”魏无羡食指托着下巴垂眸沉思,绕着那一动不动的活傀来回打量口里呢喃。

    “摄灵!”

    “摄魂?”

    异口同声,虽不尽相同,表达的却明显是同一个意思。

    蓝忘机微微转眸看了眼聂晓略显苍白的巴掌小脸,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一旁蓝曦臣看了眼自家弟弟,又看了凑上前指着那具活傀与魏无羡说着些什么的聂晓,微微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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