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妖异

    匆匆来又匆匆去,连续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与众人说过话的聂晓,再次沮丧的由温言‘护送’回到了那间清静的客房。

    温晁还是如前日那般安排了侍女来伺候她的饮食起居,想来,也并未因着白日里的争执与聂晓生怨,只是思及那人提及的两家联姻,聂晓便又觉得头大起来。

    事关不净世的名誉与立场,她自然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你今日怎么突然跑去听训?”

    彼时温情早已经等在了房里,见聂晓垂头丧气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蔫儿啦吧唧的模样,清冷的女子只淡淡的瞥了聂晓一眼便又转身回去捣鼓手中的瓶瓶罐罐!

    又顺势的,将一碗依旧冒着白烟的药汁推到了她的面前却半分没有催促的意图。

    “我不去,我二哥会怀疑的!”

    苦笑垂眸,浅啜了口苦到让她生无可恋的药汁,聂晓忍不住想到了会替自己准备蜜饯果子的魏无羡,不知道他用了温情给的药伤情好点儿没有?

    “现在看到人放心了?”

    摆弄药瓶的动作微滞,须臾的静默后温情坐在聂晓身边清冷开口,聂晓浅笑勾唇还未回应,温情却似是终不甘心般冷声又问道,“你为了他们这么做,值得吗?”

    “我做什么了,温姐姐的话良辰不太懂!”

    垂眸盯着手中药碗自顾喝药,那难以下咽的苦涩味道逼得聂晓眉峰紧蹙。

    她现在着实念极了孟瑶,自小到大聂晓身体就很不健壮,吃药什么的可谓是家常便饭频繁的紧,但往往那时,孟瑶都会贴心的提前替她准备好一切,什么蜜饯果子、糖葫芦,更甚至是她随口一提却并不应季的瓜果,那温柔的少年人都会竭力为她弄来,只为在她吃药时能辅喂二三减轻些苦涩的口感。

    孟大哥,真的是你吗?

    “你那条腰封灵力强大又护主的很,而且就算你没了灵力,单凭着多年习武的身手,也是能轻易躲开王灵娇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被她烫伤?”

    “我都说了,以为看到熟人一时走了神!”

    “那你走神走的还真是时候!”温情轻哼一声,见聂晓喝个药比吞毒还痛苦,当下一脸嫌弃的夺过她手里的白瓷碗微微蹙眉,“喝不下别喝,反正你的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这丫头的体质特殊不似常人,内伤自己养养也能痊愈!

    “衣服脱了,换药!”

    被温情毫不温柔的拽了推上床趴好,聂晓无奈苦笑间,温情又将专治温氏符火烫伤的膏药翻出来,一股脑的往她右后肩上抹去。

    冰凉细腻的药膏触及依旧灼烫隐痛的肌肤,倏然激起聂晓浑身的鸡皮疙瘩,头皮更是随之发麻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右后肩背原本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此刻俨然是血肉焦糊,隐隐的,还能看见个温氏太阳纹的烙痕!

    温情的目光再次黯淡,面上的冷傲亦是化作了凝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聂家丫头竟然固执如厮,竟然会为了不相干的旁人牺牲至此!

    不过十五岁的小丫头一个,换在别家,少不得是被众星拱月、呵护周到的,哪儿能吃得这般苦楚?

    她秉承着自己的原则不参与照顾聂晓之外的任何事,这丫头,竟然想到放任王灵娇在她身上烙下烫伤而后找她求药,却又不肯上药要将之留给受伤的魏无羡和蓝忘机!

    如此,药虽然是自己给聂晓的,却是遵从温晁的吩咐照顾她的伤势而送出,便是被温晁察觉他也断是没办法明目张胆怪责到自己的身上!

    温情不会为此受到牵连,聂晓却也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个人……这个人简直是……

    蓦然间,温情又想起了当日在大梵山族人失控时,自己一脸怆然的告诉眼前的少女她的命便是如此,没有选择与还转,药王一族与岐山温氏终究只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可就是这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她却是一脸坚毅的告诉温情,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绝路!

    那之后,他们去除掉了枭鸟,解除了阴铁对她族人的控制!

    如今,温情亦是夹在忠义两端左右为难,这丫头为了成全她又不愿负金兰之谊,竟会傻到自我牺牲至此!

    这个人……

    当真蠢的无药可救,那蓝忘机和魏无羡到底,凭什么要这聂良辰为他们付出至此!

    分明如今,她自己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一个!

    温情满腹的疑惑还未来得及理清楚,却发现趴在床上的小姑娘竟就着那不甚舒坦的姿势睡了过去。可即便是在睡梦中,她苍白的眉宇间亦是聚着浓浓的忧虑!

    没了金丹与修为,还要在兄长和魏无羡那一帮人面前强颜欢笑,如今又为了不为难她弄伤自己替别人求药。

    这样的人,怕是丢出聂家无人庇护的话,很快就会被撕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吧?果真是千金小姐不识人间疾苦,想来,这聂良辰终究是会有悔不当初的一天的!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现实总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对,总有那么一天的……

    温情一夜辗转,沉睡中的聂晓亦是并不好过,后肩背的灼痛让她整夜都难以畅眠,直到晨曦微露时便才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

    这日聂晓到达前庭时温晁还没出现,想着终于有机会和蓝忘机说上两句将药瓶交给他时,却听男女嬉笑的声音从高阶上方传来。

    众家子弟连忙罗列站队不敢再出声,温晁却是反常的看都不看台下众人一眼。

    他和王灵娇在高台之上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台下众人便是被逼着诵读《温门菁华录》一遍又一遍,也不管他们诵读的是有气无力,还是激昂奔放,总归温晁都似是根本没看到大家般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

    “啧,那个女人怎么又来了?”

    “你不知道啊?听说昨儿个晚上温晁又去王灵娇那儿了,那屋子里一晚上都嗯嗯啊啊没停过,那女人的叫声都快飘出教化司外了……”

    有人抬手掩面满腔鄙夷,或是见温晁并不似寻常那般随时挑刺找茬,他们的胆子便也悄然的大了起来。

    “咦……那温晁也不怕腿软,真恶心……”

    “可不是吗,简直是不要脸的很,当咱们都是死人啊?”

    身后有人窃窃私语,聂怀桑闻言微微蹙眉,而后便又听那人几许对王灵娇评头论足,“不过一个爬床的侍女,竟然也敢在世家子弟面前耀武扬威,当真是世风日下!”

    周遭众人皆是无奈摇头,立于聂怀桑身旁本埋头看着《温门菁华录》的聂晓却是倏然抬头喃喃低语,“什么是爬床?”

    聂怀桑面上一滞,他完全没料到这种时候妹妹会如此淡然的问出这种话来。

    “哥,什么是爬床?”

    以为自家兄长没有听清,聂晓便又更加靠近了聂怀桑侧目望着他,音调微扬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她大半天了,今日温晁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这让担心那所谓联姻夜不成寐的聂晓莫名松了口气!

    而后,她便听到身后别家子弟一直在讨论那位因爬床当上温少夫人的女子出生,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交头接耳,到现在的肆无忌惮的低声品评,让聂晓想要忽视那些闲言碎语都有点儿难度。

    原来那位少夫人是家仆出生?

    而且祖上三代都是温家签了契约的仆从,直到了小半个月前才成了温晁的妾,让他们家族在仙门百家中有了方寸的地位。

    说起来,倒似是和魏无羡差不多,都是和主人家的孩子关系好方才得到特别的待遇吧?

    “妹妹……这个,咱以后再说好吧?”

    聂怀桑尴尬的看了眼身侧伸长脖子瞥眼瞅过来的好事者,恨不得立刻拉着妹妹飞奔离开这污言秽语甚多的地方。

    再多听几句乌七八糟的话,他单纯的妹子怕是要被带坏的好吧!

    “温晁的床榻很高吗,上去还得用爬的?”

    娶道侣不应该是八抬大轿迎回家的么,何时又需要先爬床成功才能缔结道侣?爬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这个不是高矮的问题……”

    “那是规矩的问题?可是温家的规矩里面,好像没有上床得用爬着的姿势啊?”疑惑的将手中的卷轴翻来倒去的找了两圈,聂晓眉宇间的狐疑更加浓重,“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的床要别人去爬,而且要爬床成功才能成为他的夫人?如果失败了呢,会被毁了婚约么,像江姐姐和金家公子那样吗?”

    这温家非但家规奇怪只载先人功绩不载礼仪教条,连带着结契的规矩也显得与别家不同、独秀一枝!

    “这个……妹妹,咱们不要讨论这种复杂的话题好不好?哥哥、哥哥其实也不太懂……那个,就当他们温家人的毛病多吧……你要知道,不是谁家都像我们聂氏一样直截了当的。”

    聂怀桑白净的脸皮已经快要冒烟儿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妹妹敏而好学的良好品德。

    赶明儿回去了,一定得把族中七大姑八大姨都请到不净世来坐坐,否则妹妹很可能真的会被人轻易骗走的喂……

    “公子!”

    就在聂怀桑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时候,众人便见一名年轻的红衣修士奔到了正在秀恩爱的温晁和王灵娇面前,聂怀桑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人,正是当日来此告诉温晁他大哥抓回妹妹,后来又一而再阻止妹妹与他们单独相处的温言。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个冰块脸?

    如此看来,这人定然是温晁的心腹属下了。

    果然温言只在温晁耳边嘀咕了片刻,温晁的面色便猛然沉了下来,他拉开仍旧坐在自己身上的王灵娇单手轻抚太阳穴微微沉吟了片刻,须臾后,方才拧眉沉声开口。

    “看来,要我亲自出马解决了”

    素来冷面从容的温言稀奇的变了脸色,他瞥了眼被温晁推到一旁神情不渝的王灵娇,见她双眸喷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少人人眸底鄙夷闪过,再转向温晁却又满目担忧的低声开口。

    “可是公子,那地方邪的很,要不要先回禀仙督?”

    “不用,这点小事还用麻烦我父亲嘛!有这么多肉盾为我开路,还怕不能全身而退?”

    温晁的目光掠过台下埋头诵读的众家子弟,偏生那一抹单薄却耀眼的火红扎的他倏然眼晕的很。微微拧眉,他冲温言招了招手,少年便立刻恭顺上前付过耳去……

    众人猜不透温晁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归他们早在来到岐山教化司之后,便已经习惯了被温晁当做人肉靶子撵出去和邪祟肉搏。

    所以当再一次被温家修士呼呼喝喝着集中往山外赶时,众人便也大概知道接下来的行程了。

    聂晓本是被温言传话说不用去,虽说温晁本人就在几步之外的马背上,聂晓却也很有礼貌的请那面无表情的少年转告他们家二公子,说自己身体已无大碍不需要休息,还说一家人自然是要荣辱与共,所以她定然是会跟自己的兄长一路同行!

    而后不等那随时奔到几步之外的温晁面前转达,温晁便毅然冷了脸愤愤甩袖,搂着面色得意的王灵娇转身跨马走了!

    此次夜猎的目的地叫做暮溪山,是位处于岐山教化司以南五十里以外的一处林木环抱的苍翠大山,也不知是因为风水极佳亦或灵脉充裕,总归据说百十年来都没什么妖兽邪祟出没。

    所以听温晁说要去暮溪山夜猎时,众家子弟都纷纷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暗喜好在这温晁纨绔没见识,让他们白走一趟观山赏景也好过拿性命去拼杀轻松多了!

    “什么共同夜猎?我看我们是来给他开道送死的,我们的佩剑都被他缴了,若是真遇到什么妖灵精怪狂暴猛兽,我们拿什么自保?”

    “你快别说了,万一被听到怎么办?”

    一行人被催促着往前走,不时的,便会有愤懑的抱怨声在密林中飘荡徘徊。

    “哪里听得到,你没看见温晁正和他家‘夫人’在卿卿我我没空理会咱?”

    “哈哈哈,夫人……真是笑死人了,一个恃宠而骄的蛮横仆从,竟被当做夫人来讨好巴结,这温家的门风实在是哈哈哈……”

    众家子弟男男女女数百人步行于前,温晁怀抱美人坐在马背上悠悠走在人群后,随行的还有伺候、保护他们的温家修士数十个,皆是披甲执锐严阵以待精神抖擞的模样!

    以及,聂晓曾在岐山清谈会与之有过一面之缘,被温晁叫做温逐流的木然青年。

    那人约摸三十上下的年纪,眸光锐利却又莫名带着几分高阶修士本不该有的温吞,聂晓听兄长说,这个温逐流该是温晁父亲派在他身边的贴身护卫,专职负责温晁的人身安全。

    聂晓又听魏无羡说,前些日子温晁也曾经这样拉着他们做开路的肉盾去夜猎,那些持枪携刀的修士却不过是为了撑场面,大家当真和妖兽邪祟搏杀时,温家的修士却只是冷眼旁观从不插手,全程活似街头杂耍班子里训猴子的手艺人,将百家子弟当做野猴子戏耍羞辱,看他们狼狈拼杀于邪祟面前。

    只是与平素不同的,这回的队伍里非但多了个王灵娇,甚至连冷面医女温情也不知为何一并在列!

    温情自打出现便沉默的走在温晁的坐骑旁,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聂晓一眼更遑论与她说话,知道她处境不便,聂晓便也只乖乖跟在自家兄长身边,尽量不予温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一行数百人弯弯绕绕走了小半日,途中魏无羡曾好几次凑到孤身独行的蓝忘机身边想要与他说话,蓝忘机却始终板着脸孔将魏无羡视作空气般不予理会。

    魏无羡是何许人也,从小在莲花坞被江夫人虞紫鸢讽刺、责骂惯了,哪里是蓝忘机冷漠视之就能轻易撵走的?一路的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几乎惹得那清冷的少年与他翻了脸,魏无羡这才颇觉无奈的转身回到了江澄身边接受自家师弟的冷嘲。

    此时距离蓝忘机被打断腿已经将近过了十日,若非从小修行习惯了隐忍,他怕是早就撑不住倒下了。

    可饶是意志再坚定忍耐力再强,却也是血肉之躯扛不住身体的本能。此番前往夜猎场的途中,蓝忘机走的分明极其勉强,却是倔强的拖了伤重的右腿一步一步走在众家子弟间并不示弱。

    聂晓攥了掌心的药瓶匆匆几步追上魏无羡和江澄,聂怀桑本就不同于别人那般修行了得,长途跋涉下来早已经累得精疲力竭走不动道,可也担心妹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他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前去。

    “晚吟哥,无羡哥!”

    “聂小妹你怎么也跟着来了,温晁每次让我们出来当诱饵都不好过,你就该留在教化司休息的!”江澄看了眼弱不禁风的聂怀桑,又看了聂晓白皙额角被汗渍沾染的碎发,这才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毕竟聂晓‘金丹滞塞’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我没事,温晁对我还是比较友好的,应该不会撵我去吸引妖兽!”聂晓攥了魏无羡不安分就欲捏上自己脸颊的爪子轻笑摇头,“无羡哥你身上的伤怎样了,有没有好转?”

    “当然没问题啦,有好妹妹关心羡哥哥,羡哥哥立马就满血复活了,来来小可爱,要是还担心就捏捏,看看羡哥哥的肌肉结实不!”

    魏无羡笑眯眯的撸了袖子就要她摸,江澄白眼一翻还不及开口怼他,聂怀桑的拳头便已经挥了过去!

    “别闹了无羡哥,你这几日能和蓝二公子说上话,那他的腿伤如何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问,小可爱你不是和蓝湛一起回姑苏了吗?云深不知处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听说藏书阁被烧,泽芜君失踪,连蓝湛他父亲也……”

    魏无羡收敛了不正经微微拧眉,他转头去看走在身后不远处的蓝忘机复又压低了嗓音,“我昨儿个好不容易跟小古板说上话,可他还是老样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若非温晁在我面前炫耀他们已经得到了蓝氏那块阴铁碎片,我也不知道温旭打断他腿竟然是真的!当日温家从你们不净世救走了薛洋,却没有从他身上拿到阴铁,所以就认定是我们藏起来了,这群丧尽天良的家伙为了块儿破铁竟然……刚才你该也是看到了,那个小古板简直太不顾情面了,好歹兄弟一场他居然还不理我!”

    “这些先不说,温姐姐给了我一瓶治疗蓝二公子腿伤的膏药,可是我没机会接近他,无羡哥你有没有办法?”

    聂晓打断魏无羡的愤慨之词将手中的药瓶送到他面前,几人微微一愣,魏无羡还没有开口却见聂怀桑疑惑拧眉眸底虑色渐浓。

    “妹妹,我昨日便想问你了,那温姑娘生性淡漠、冷若冰霜并不是个喜欢滥发善心的人,先前听训她从不过问,昨日却毫无理由的出现在前庭广场!我总觉得,她昨天出现在那里原本是替你送药给魏兄和蓝二公子,你是怎么求动她出手相帮的?”

    虽说与温情接触不深,但聂怀桑便是认为那温家女修不是个好相处的女人。当日在大梵山虽说温情也算帮过他们,可究其根本,温情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自己的族人而已。

    所以聂怀桑一点儿都不相信,只是因为当年在云深不知处的浅薄交情,温情便会看在妹妹的情面上,将那么多的丹药赠给魏无羡和蓝忘机!

    要知道现在的温家是根本不将九州仙门放在眼中的,他们这些名为听训实则被扣押的仙门质子在温晁的眼中,想来也比蝼蚁强不了几分。魏无羡又是个刺儿头总是惹温晁不快,加之他俩因为自家妹妹的缘故,此刻怕也是对彼此心生了怨念,这种情况下温情还出手帮魏无羡和蓝忘机,无疑是在和温晁对着干!

    如此,对于视族人如命的温情来说,得罪温晁绝对是一件损己亏本的事儿,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做这笔没有利益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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