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把玛莎拉蒂停在别墅的院子里, 轻手轻脚地摸上楼,看到贺冰心趴在胡煜怀里,吓了一跳。
贺冰心脸色白得吓人,一只手上还扎着输液针, 两个眼睛紧闭着,红红的,像是哭过。
“怎么了这是?”秦晋把带过来的病号饭轻轻放在床头,皱着眉头,“怎么几天不见, 瘦了这么多?”
胡煜一只手抵着贺冰心的胃轻轻按揉着, 一手护着他的后背把人往怀里揽了揽:“闹胃了, 昨天晚上累着了。”
秦晋一下就想岔了, 瞪着眼睛说:“你把人弄成这样……也太禽兽了吧!”
贺冰心有点被吵醒了,不舒服地往胡煜怀里钻。
胡煜捋着他的后背,轻声哄:“没事儿,秦晋过来了, 我们把助听器摘了好不好?”
贺冰心低低“嗯”了一声,又揪着胡煜的睡衣哼哼:“疼……”
胡煜低头亲他的眼睛:“揉揉不疼了啊, 宝贝睡吧,我们揉揉。”
等着贺冰心皱着的眉毛松开了, 胡煜才把他的助听器小心地拿下来。
秦晋拖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了,看了看输液的瓶子:“不可能真是你弄的吧?你怎么舍得啊?”
“我有责任。”哄着贺冰心睡着,胡煜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我听说冰心从现在的项目里退出来了, 你收到消息了吗?”
“什么?”秦晋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那群老王八蛋偷偷换了我的被资助方,还想从我兜里拿钱?他们凉了,速冻。”说完他就从兜里拿出来手机,简单点了几个字出去,关机了。
放下手机,秦晋又觉着不对劲:“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生病又退项目的?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在医院提他和冯的旧事了。”胡煜小心地给贺冰心揉着胃,贺冰心还是疼,睡着都忍不住地哼哼。
秦晋光是看看都心疼得受不了:“这药行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怎么难受成这样了?”
“他不愿意动,”胡煜轻轻叹了一口气,“酒精刺激的,去了医院也没什么用,这瓶输个差不多应该能好点。”
“因为冯的事儿?”秦晋不由倒抽气,“那个事儿过去那么久了,谁刨出来的查到了吗?”
胡煜皱着眉想了想:“当时的摄像都没拍到,还在查。”
秦晋看着贺冰心苍白的脸色,又问胡煜:“那他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胡煜抬头看他,目光很锐利。
秦晋嘬了一下牙根:“你真不打算告诉他了?十三年的暗恋史啊!我当时看见你那个小破本的时候,我都心动了。千辛万苦把人弄回来了,你干嘛不跟他说啊?”
“别再提你乱动我东西的事,不然以后你就不能再出现在贺冰心面前了。”胡煜的声音又冷了一度,秦晋立刻做出投降的手势:“不说就不说,不要灭口!”
“这些人真操/蛋,”秦晋闷闷不乐地说,“这种事儿也能刨出来,说他们属狗都糟蹋狗。”
胡煜沉默着,表情很平和,却看得秦晋浑身发凉,他看了看表:“行了,饭给你送到了,我最近都在锦州,有什么吩咐别客气,天天送饭都行。”
胡煜抬着下巴点了点门口:“出去把门带上,有风。”
秦晋“哎哎”地答应着,又说了一句:“碗都是保温的,你让他多睡会儿再起来吃。”
胡煜“嗯”了一声,看着他出门了。
昨天半夜胡煜就退烧了,但是贺冰心老是不放心,一会儿就要起来摸摸看看。胡煜说没事儿他也不信,早上的时候就趴在胡煜身上动不了了。
贺冰心其实是怕疼的,尤其心里也难受身上也难受,蜷着身子喊疼的样子真是快把胡煜的心都碾碎了。
叫了私护把液输上,人稍微舒服一点,抱着胡煜的腰犯迷糊,但是胃疼是一阵一阵的,快睡着的时候一阵疼上来,就忍不住抓着胡煜哼。
现在两瓶药输了差不多,贺冰心渐渐在他怀里睡沉了,只有苍白的手指还不安地抓着他。
胡煜等着药输到底,替贺冰心把针拔了。
可能稍微有点疼,贺冰心哼唧着想躲,胡煜低头亲了亲他,不乱动了。
贺冰心睡了一半,手开始到处摸,胡煜攥他的手他还着急,气呼呼地要甩开:“……助听器……”
胡煜把助听器给他戴上了,连拍带亲地哄:“怎么了宝贝?”
“想听见你。”药能缓解胃疼,但是身上那种磨人的酸软却久久不散。
胡煜轻轻揉他的头发:“睡不着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贺冰心把脸往他怀里埋:“没劲儿,不想吃。”
“我喂你,行不行?”胡煜看他实在是不爱动,手搭在他的上腹揉了揉,“我也没吃饭呢,我饿了,哥不陪着我吃?”
贺冰心这才不情不愿地露出一只眼睛,依依不舍地说:“你要去做饭吗?”
“不去,哪儿也不去,”胡煜抱着他,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保温碗,“秦晋给你带小米粥了,我们喝一点好不好?”
等贺冰心点了头,胡煜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喂他,喂了小半碗他就又躲起来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胡煜自己吃了一勺,甜的,他特地叮嘱秦晋给加了糖。
“不舒服。”贺冰心这辈子没这么任性过,他的每一点不舒服都想给胡煜知道。
胡煜放下碗,仔细给他顺胃:“宝贝好点儿没有?”
贺冰心点点头:“还想要揉揉。”
胡煜不逼着他吃,护着他揉胃,看他脸色好一些了才又问他:“还想吃点儿吗?”
贺冰心摇头:“你吃吧,你还没吃呢。”
胡煜听他的,拿了一个甜包子在手里,刚咬了一口,怀里的贺冰心就开始咽口水。
“想吃这个?”胡煜不由笑了,把他抱得高了一些。
“嗯。”贺冰心靠在他怀里点头。
因为不知道贺冰心能不能消化,胡煜每吃一个包子,就从上面撕一点下来,喂小鸟似的喂给贺冰心,两个人吃得还挺热闹。
最后哄着贺冰心又喝了两口粥,胡煜看他脸色好多了,直接抱起来揉揉脸:“愿意起床了吗?老躺着头晕不头晕?”
贺冰心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条寿司:“不。”
他这几天瘦了不少,胡煜原先养起来的一点肉又掉没了,尖尖的下巴看着都戳人心。
唯一让胡煜有点欣慰的就是过了昨天那一晚上,贺冰心会黏他了,知道喊疼了。
别的他也急不来。
“不就不吧,”胡煜无奈地笑了笑,“躺好,别乱动了。”
贺冰心一扭一扭地股涌到胡煜身边,枕住他的大/腿:“你真好。”
胡煜把他草窝似的头发拢开,笑着逗他:“那你可得对我好点儿。”
贺冰心认认真真地点了头,看见桌子上被胡煜重新装好的草莓秧,有点愧疚:“摔掉了好几片叶子吧?肯定好长时间不能长草莓了。”
“没事儿,养养就能养好了。”胡煜拍着贺冰心的背安慰他。
“说到这个,”贺冰心抬着头看他,“你知道什么是‘种草莓’吗?”
胡煜微微抬起一边的眉毛:“你觉得还有别的意思?”
贺冰心略有些困惑,秀气的眉毛挤在中间:“听说草莓可以种在人身上。”
胡煜笑着捋他的眉骨,抚平他眉间的皱褶:“谁跟你说的?”
“薛凤啊,”贺冰心一副深表怀疑的样子,“他说只要在身上使劲嘬,就能种草莓。”
胡煜一面在心里给薛凤的名字画了个叉,一面严肃地看着贺冰心:“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那不就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吗?”贺冰心不解地看胡煜,“这不和拿嘴拔罐子一样吗?而且如果发生在重要的血管,引起血栓多不好。”
胡煜努力绷着脸,痛心疾首地点头:“是挺不好的。”
眼巴巴地把胡煜看了一会儿,贺冰心的声音又小下去:“但是我现在又有点在意了。”
“你在意什么?”胡煜一点不敢笑,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薛凤给我看了小吴给他种的草莓,他说是因为小吴喜欢他。”贺冰心的目光落在草莓秧上,有些低落,“你也说你喜欢我,可是别人有,我没有。”
“我舍不得,”胡煜不忍心了,把他从床上抱到腿上,“你想要吗?”
“薛凤说不能随便给人看见,”贺冰心懂得还挺多,美滋滋地把手腕抬起来亮给胡煜,“种在这儿吧,戴上手表就看不见了。”
他的手腕关节有些突出,小臂白皙且匀称,像是一柄嫩竹,绷着薄薄的苍白皮肤,能看见下面淡蓝色的血管。
胡煜握着他的手,微凉的嘴唇贴住他的皮肤,轻柔地吮吸。
那种感觉很奇怪,酥麻酥麻的,还有些痒。
贺冰心期待地等着胡煜抬头,手腕上果然有一个浅红色的痕迹,好像一枚独特的印章。
他挑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突然起了攀比之心,有些不满意:“没有薛凤的红。”
要是让胡煜来真的,怕是好像咬汤圆,一口就把他嘬破了。
可是就像胡煜自己说的,他舍不得。
身体里的火越拱越高,但他知道贺冰心现在的状态根本碰不得,就没再搭理他,把他拿被子卷吧卷吧放在床上:“不许闹了,休息一会儿,”
贺冰心委屈地床角上缩好,盯着手腕上的小草莓:“胡煜。”
“嗯?”胡煜在床上躺下,又把他从角落里捞出来抱好,“怎么了?”
“你说我还能当一个好医生吗?”贺冰心把脸埋进他怀里,问出了这两天压在他心头的话。
“你上医学院的时候成绩怎么样?”胡煜揽着他,护住他的腹部,轻揉着安抚。
“一直是第一。”贺冰心失落地回答。
“你的毕业年限记录有被超越过吗?”医学生的学习周期比其他专业长,而贺冰心的超短记录一直是校内的一段传奇。
贺冰心摇摇头:“可是……”
胡煜打断他:“医院里现在有比你手术成功率高或者总台数超过你的医生吗?”
“没有,但是……”贺冰心想争辩。
胡煜根本不给他机会:“那你扪心自问,做过任何对不起患者的事情吗?”
贺冰心坚定地摇头,不吭声了。
胡煜低头凝视着他:“那还有谁比你更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贺冰心抬头迎着他的注视,眼睛里渐渐有了光。
胡煜轻吻他的额心:“宝贝,勇敢点儿,你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发现胡煜叫哥的规律了吗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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