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心眼还没睁开, 伸手在床上摸了摸,被子还温着。
难得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胡煜却不见了,他有点不开心地哼唧了一声:“胡煜……”
没过几秒钟, 他就被一双手抱起来了。
“助听器呢?”贺冰心揉了揉眼睛,眼睛略略睁开一条缝。
太阳都偏西了,橙色的日光从落地窗里洒进来,暖融融的。
胡煜揉着他的头发,轻声笑了, 在他左耳后贴了一个微凉的小东西, 四周的声音在顷刻间灌入贺冰心的耳内。
和助听器带来的听觉不一样, 那是一种非常陌生的体验, 或者说,贺冰心想起了很多年前不用助听器的遥远时光。
他一下就清醒了,惊喜地看向胡煜:“这是什么?”
胡煜摊开手心,里头躺着薄薄一张金属圆片, 银白色,闪着微光, 像是一轮最小的的月亮。
“新的助听装置,”胡煜一边解释一边把手里的金属片贴在他右耳后, “你听不见是因为过度稀疏的毛细胞连接,这个微阵直接借助磁场增强神经电传递效率,不需要放在耳道里,比你以前用的那种方便点。”
贺冰心稀罕地一直摸耳朵后面, 又开心又担心:“感觉很贵啊,会不会很容易丢?”
“不会,而且丢了我可以给你做新的。”胡煜倾身凑近他,“宝贝喜欢吗?”
“喜欢!”贺冰心把小圆片从耳朵后面揪下来,又摊在手心里仔细看,“哇,之前你在做的不是一个黑色的很小的圆的一闪一闪的那个吗?”
胡煜被他一大串的形容词逗笑了:“那个只是半成品,本来想做成耳钉式的,”他揉了揉贺冰心的耳垂,“但是到底是累赘,这个地方我还要留着亲呢。”
贺冰心很怀疑他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脸红了,盯着手里的小圆片没动。
“怎么?”胡煜像是恶作剧一样又往他身前凑了凑,“连点奖励都没有?”
贺冰心伸手搂他的脖子,害羞了。
胡煜揽住他的腰,抱孩子一样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一路走到衣帽间:“晚上想穿什么出去?”
今天和薛凤几个人说好了,一起出来吃顿饭,都是熟人。
贺冰心靠着胡煜的肩膀,都不睁眼看衣柜,嘟嘟囔囔地说:“想穿舒服的。”
“又困了?”胡煜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我们看看给宝贝穿什么舒服呢?”
现在贺冰心不光饭来张口,甚至衣来都不用伸手,只要乖乖坐好,胡煜就给他穿好了。
等胡煜给他换好衣服,离着约好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贺冰心现在还在养胃,不能随便吃东西,顿顿吃不多,还饿不得,一天八顿地喂一点不夸张。
上车的时候,胡煜给了他一只巴掌大的可颂,吃了没两口又还给胡煜了,还挺懂事:“等会儿吃饭了,现在少吃点儿。”
胡煜知道他是忌口时间长了想吃点新鲜的,又心疼又想笑,两三口把那只小可颂吃完了,笑着问他:“这个不好吃吗?”
贺冰心有点惆怅地看窗外,说了实话:“都没有奶油……”
胡煜笑了笑,没说什么。
为了照顾贺冰心的胃口,几个人约在一家相对清淡的粤菜馆。
贺冰心一看见饭店招牌嘴就嘟起来了:“又喝汤啊……天天喝汤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胡煜微微一皱眉:“不想喝汤可以,但是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贺冰心在国外待得时间长,虽然普通话说得没问题,但是一些俗语他都不大会。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胡煜从来没听过他说一句粗话。
贺冰心心虚了,半天都没说话,像条乖乖的小尾巴似的跟着胡煜进了包间。
“啊!贺老师来了!”薛凤坐在秦晋旁边,开心地跟贺冰心打招呼,“等你点菜呢,快看看想吃……”说到一半他接收到了来自胡煜的敌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错什么了?”
胡煜挑了一个远离薛凤的座位让贺冰心坐下了,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嫌弃:“你以后少教他乱七八糟的。”
秦晋一乐,主动替薛凤解围,把平板递给贺冰心:“来,嫂子,这家特色菜都不错,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贺冰心看了一圈:“张旭呢?”
“他说有点事儿,今天不过来了。”薛凤说完,秦晋的眼睛就暗了暗。
贺冰心“哦”了一声翻开菜谱。
现在的饭馆不管是主打什么,多少得有几样川菜。
贺冰心这俩月天天不是鸡汤就是砂锅粥,虽然偶尔会有小蛋糕,但实在是过于偶尔,偶尔得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鱼香肉丝和辣子鸡这类很容易勾起食欲的菜品上。
他偷偷瞄了一眼胡煜,发现他正在给两个人收衣服,不动声色地点了几个香香的菜,准备先斩后奏,等菜上上来他就说是点给大家吃的自己不吃,然后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吃上两口。
计划得非常周全。
点完心仪的菜,贺冰心又装模作样地点了汤和典型的粤式白灼,试图把那几个红色的菜压在下面。
结果他想多了,胡煜根本没管他点了什么菜,直接让服务员下了单。
贺冰心心里美滋滋的,特别乖巧地等上菜。
“咱们科室这半年真的大换血,”薛凤嚼着桌上的妙脆角小食,“你看不光李旗徐志远退了,连王浩都被连坐,不过话说贺老师,你为啥把行政岗拒了啊?”
王浩下任后,科室里呼声最高的继任就是贺冰心,但是贺冰心直接拒绝了这次升职机会。
贺冰心心里都是鱼香肉丝,手撑着桌子懒洋洋地回答:“行政多累啊,我在我现在的位置上做研究更轻松些。”
薛凤一耸肩:“也是,升不升职对你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不过把那些假货撸出去可是真爽。”
像是李旗徐志远一流,对于贺冰心来说不过是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解决了就算过去了,并不想对他们深究,此时此刻还是鱼香肉丝最重要。
他耸了耸肩,频频看房间的送菜口。
“麻烦催下菜。”胡煜转头对服务员说,又把手搭在贺冰心后背上轻轻拍了拍,话却是对薛凤说的:“冰心在科室的这段时间一直有劳你和张旭帮我照顾了,以后可能也有很多地方麻烦你们,希望你们多担待。”
薛凤没听过胡煜说过这种姿态的话,不由有些受宠若惊:“不会不会,这都是我们分内的,要是没有贺老师,我也不可能今年有机会申副主任医师的。”
秦晋轻轻笑了一声:“听话得听重点,这是让你们多帮他照顾嫂子呢。”
薛凤笑着答应了:“那肯定啊,还用说嘛!”
贺冰心的注意力一直在送菜口,看见汤和水煮菜上来了,又兴奋又心虚,暗搓搓地等着上别的。
国际惯例,胡煜先给贺冰心盛了汤,看着他蜻蜓点水似的吃了几口就停了,伸手护住他的上腹轻轻揉:“不是饿了吗,怎么又吃不下了?”
贺冰心不敢说自己不想吃这些淡菜了,只是说:“慢慢吃嘛。”
秦晋有一阵子没见到贺冰心了,不由关心道:“嫂子的胃好点儿了吗?”
“好多啦!”贺冰心试图表现得进步很大,骄傲地说,“不会经常难受了。”
薛凤小声拆他的台:“你哪顿饭不用胡教授伺候了?”
贺冰心假装听不见,又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汤。
这时候胡煜的电话响起来,他一起身贺冰心的目光就跟着他转。
他安抚了贺冰心一句:“几分钟,马上就回来。”
贺冰心不喜欢胡煜在吃饭的时候留下他自己。
好在这个时候鱼香肉丝上来了,一股诱人的鲜香冲散了贺冰心内心的失落。
贺冰心摩拳擦掌地拾起筷子正准备对肉丝下手,就被薛凤一筷子挡开了:“这个你可不能吃。”
“我怎么不能吃!”贺冰心怕胡煜就要回来了,赶紧绕开他,“我能吃。”
“你能吃什么能吃,这里头放辣椒了。”薛凤把盘子从他跟前拖开,贺冰心的筷子用得也一般,肉丝立刻就滑了出去。
“我能吃我能吃!”贺冰心一下就急了,站起来要去够。
秦晋看着不落忍,跟薛凤说:“你给他吃一点吧,他不是好多了吗?”
“你听他瞎扯,胡教授一点辛辣刺激不敢让他碰,”薛凤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把那盘鱼香肉丝彻底拖离了贺冰心的攻击范围,“要是让他吃坏了,胡教授肯定让咱俩以死谢罪,你活够了我还没有呢!”
秦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胡煜的行事方式,不无怜悯地看向贺冰心:“喝汤吧,真吃坏了煜哥得急死。”
双方正僵持,胡煜进来了,看着猴急猴急的贺冰心,问道:“怎么了?”
贺冰心老实了,坐回座位上,细声细气地回答:“没事儿。”
他刚说完,服务员就把辣子鸡端上来了。
胡煜看了看那盘红通通的菜,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只是伸手碰了碰贺冰心面前的汤碗,跟服务员说:“麻烦帮我们把汤温一下。”
贺冰心一下就被愧疚埋没了,忍不住地自责:你怎么这么馋?胡煜为了你这个破胃操碎了心,你就不能忍忍?
还是秦晋会活跃气氛,专捡着那几个辣菜吃:“这几个菜挺好吃的,我们俩吃着正合适,嫂子有眼光。”
薛凤符合道:“对对对,给我们点的。”
这么一岔开,贺冰心心里就轻松多了。
薛凤和秦晋都能说,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
虽然说不上多亲密,但是有几个能吃饭说话,对于贺冰心而言已经非常难得了。
被人爱、被人关心,是他在一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现在不仅有胡煜,还有了朋友。
贺冰心感觉自己非常富有。
回家之后,贺冰心刚洗完澡就被胡煜抱着往外走。
虽然没有鱼香肉丝,但是他这一一晚上已经很开心了,忍不住地笑着问胡煜:“还不睡觉吗?”
胡煜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贺冰心才发现院子里架着一张不小的吊床,上面有一只点着蜡烛的奶油小蛋糕,正在春日的熏风中微微地摇晃。
那蛋糕小极了,比一个瓶盖大不了多少,却用草莓酱勾出一行精致的“爱你,我的冰心”。
“生日快乐,宝贝。”胡煜把他抱到吊床上,亲了亲他的耳垂。
“我,你怎么知道……”贺冰心惊讶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所有的档案上生日都写在夏天,但那不是冯为了纪念领养日修改过的。
“我还有很多不知道,”胡煜亲着他的眼尾,“你得一样一样告诉我。”
贺冰心顾不上管那个小蛋糕,紧紧搂住胡煜的脖子,像是等待采撷的娇花,努力地迎那些饱含深情的吻。
胡煜顺着他的下颌、喉结,一路向下。
温度却反行其道,慢慢向上烧出一种难言的灼热。
贺冰心有些怕,但是他又舍不得躲,在羞怯中努力地容纳。
吊床一摇一摇的,把浪潮摇上来。
贺冰心一次次被抛上风口浪尖,那些细碎的星光,分不清是在天边还是在眼前。
他的哽咽逐渐变为哀求,但是胡煜一旦放松,他又忍不住地向上迎,让那种摩擦带来的快/感激荡全身。
最后贺冰心筋疲力尽地伏在胡煜怀里,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呜呜咽咽地说:“一开始是怎么说的……形式婚姻?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胡煜轻笑着把他扶起来,贴近他的耳畔:“你知道晚上那个电话是干什么的吗?”
贺冰心无力地摇摇头,下意识地蹭了蹭胡煜的脸。
“那是确定认购星星命名权的电话。”胡煜指了指满天的璀璨星光,“过去的每一年我都会买一颗星星送给你,每一天我都会跟那些属于你的星星说晚安,所以我从来没骗过你。”
贺冰心伸手搂紧了胡煜的脖子:“那现在它们替我回答了,你听见了吗?”
胡煜轻声问:“它们回答什么了?”
“它们说,我也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写完了!!冰山狐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之前说过写这篇文是为了学习一种讲故事的方式,一开始说写十几万字,然后pia叽就奔20w了hhhh真的带给我很大收获~也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希望日后可以给大家带来更好的故事!!
然后番外的话应该会有崽崽~然后副cp要看情况,如果能写我就写~
不喜欢番外的小朋友一定要记得关掉订阅哇~我们可以直接下本见2333
来,再来康康下本写什么~欢迎收藏!
嫁给杀器后我变欧了[穿书]
徐伊甸最近看了一本豪门风云文,里面的总裁男主蔺珣简直就是个帅比大杀器,无情无欲,所向披靡。
徐伊甸超超超喜欢这种凶残如反派一般的男主,只是这本书有两个地方让徐伊甸愤愤不平:
一、蔺珣这么牛啤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举呢?
二、杀器有个炮灰小丈夫,人傻心坏,出场十章,不得好死,居然也叫徐伊甸!!
徐伊甸很气。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徐伊甸穿成了书里的同名炮灰。
看着蔺珣散发着杀气的头发丝儿,又想到炮灰原主的凄惨下场,徐伊甸决定本本分分做人,熬过十章剧情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但是事情它逐渐就脱离了控制,首先蔺珣他好像和书里描述得有一丁丁不一样,其次就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徐伊甸买盲盒必中隐藏,买股票必涨停板,买验孕棒必……
徐伊甸看着手里的两道红杠无语凝噎:“呜。”
神踏马不举。
蔺珣依旧眉毛丝儿都渗着寒气,动作却轻柔又小心:“乖,不许跑。”
没事怂怂遇事拼命·老实巴交·穿书欧皇受 X 心狠手辣·凶残禁欲(不包括占有欲)攻
【小剧场】
蔺珣抱着徐伊甸,轻轻替他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宝贝,喜欢哪只股?”
徐伊甸随便看了一眼平板:“这个名字好听。”
蔺珣把他往怀里抱了抱:“先买一亿股。”
徐伊甸不高兴地嘟嘟囔囔:“我算看透了,你就是看中了我会赚钱。”
“是,”蔺珣一翻身把他虚压在了床上,“赚回来只给宝贝花,好不好?”
这本就是正经生崽文辽!!
感谢在2020-04-15 23:40:29~2020-04-16 22:4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单眼皮迷妹、有风就能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风就能飞 20瓶;此已非常身。、江海难渡 10瓶;Adele卡皇 2瓶;silivar、夙漓、翘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