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护短, 任何一个福灵书院的学生听到这种对书院的诋毁,怕都受不了,就更不用说张泽轩、张尧他们这种可以说从小在福灵书院长大,对福灵书院有很深感情的了。
当即,张泽轩、张尧就冷了脸色。
那几个却跟没看到一样,旁若无人的说的开心。甚至一开始开口那人,还冲张泽轩他们甩了一个挑衅的得意眼神。
“你”十几岁的少年, 正是情绪波动极大一点火就上头的年纪,对方这般挑事, 张尧如何忍得了,当下就要动手, 被张泽轩死死压住了。
不过, 张泽轩也不是好欺负的,直接冲着旁边站着的几个明显也是邻水书院的人方向瞟了一眼扬声道,“阿尧, 我们现在是在人家家里做客, 人家的狗吠,咱们做客人的,可不好越俎代庖替主人训狗”
不都说文人骂人就是能不吐一个脏字, 也把人骂的狗血淋头吗张泽轩之前没机会尝试, 今天正好有机会倒不介意试试。
“呸,臭小子, 你骂谁狗呢”
“谁应骂谁。哦, 这里好像只有你应了”
“你”
“好了, 刘玉”旁边一个刚刚一直没出声的少年突然冷声开口,“你榜单还没看完吗”
“看,看完了”
“看完了,还不走”
那个被叫刘玉的明显有点怕冷冷的少年,被少年不轻不重的训了一句,也不敢反驳,回头恨恨的瞪了张泽轩、张尧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刘玉离开后,刚刚跟刘玉一唱一和的也,也没多待,转眼,周围就空了一片。
张泽轩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正好看过来,双方的视线也空中对上,很快又分开。
“阿尧,爹,我们也走吧”
“好好”张大有在刚刚闹起来的时候就想离开了,这会儿听张泽轩说要离开,连连点头。
张尧当是并没说什么。只是出了人群,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张泽轩,“阿轩,这次院试,你一定要好好考”
“什么”
“我说院试,府试的成绩基本上已经定了,已然无力改变,但是院试,我们一定要压过他们”三年前福灵书院就以微薄的优势压了邻水书院一头,他们这一届比上一届综合成绩还好,他们一定也可以。
张泽轩想了想,认真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张泽轩都在为尽全力这三个字而努力。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高考前的那一段
充实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似乎只转眼间院试开考的日子就到眼前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张泽轩想着放松一下心情,就拉着张尧出去转了转,结果两人刚出巷子口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在喊人压盘口。
“怎么个压法”两辈子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张泽轩好奇的上前问了一句。
“可以压最后谁中案首,也可以压院试前五名、前十名邻水书院会占几个名额。现在压得最多的中案首的是刘长生,不过这个赔率比较低。”
“压张泽轩中案首赔率多少”
“张泽轩张泽轩的赔率是一比五,不过这个压得可不多,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或者换王悦,他也是邻水书院的,上次府试第二”
“不用”张泽轩笑着摇头,“我就压张泽轩,压半两银子。”
“我也压张泽轩中案首,压一两银子”张尧笑着跟上,“你刚刚说还可以压前十名邻水书院占几个名额”
“对”
“那我再压半两银子,压前十名邻水书院一个都没有。”
张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加上他拍银子的动作,弄得周边一静。
好半晌,赌坊的小二才带着歉意笑笑,“客官,咱们这没这个盘口,您看,要不给您改成邻水书院前十占三个名额以下”
“不能再开一个前十名邻水书院一个名额都没有的”
小二摇头。
“那好吧,就压这个吧。”虽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能性不大,张尧还是赌气的压了,连赔付比率都没问。
次日,院试正式开考。
已经有了前面几次相似的经历,张泽轩全程都很淡定,排队时遇上邻水书院的人,对方报以恶意的目光,张泽轩也只当没看到。院试比县试、府试严格的多,学政大人可就在旁边站着呢,这种时候跟对方起冲突,他除非脑子进水了。
“张泽轩哪里人”
“福山县人。”
学政大人亲自拿着点名簿一一询问张泽轩籍贯、年龄、3代履历,又细细查看张泽轩的面容特征是否相符,然后由认保的廪生确认确实是本人,再交由衙役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张泽轩全身上下以及携带的行李物品确定都没有问题,张泽轩才被允许进去。
“第一排第三号舍”
算是略中间一点的位置,没有特别靠里面,有风的话,能稍微蹭点风,以现在五月天这个气温来看,这个位置算是中上,张泽轩还算满意。找到号舍,张泽轩左右看看,点点头。
“少爷,这里,这里,您的号舍在这里。”
陌生声音传来,张泽轩无意识的朝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一身长衫的刘长生啥都没拿,一身轻松的跟在满头大汗身上背满东西的小厮身后悠悠哉哉的进门。
下人竟然也可以进来的吗张泽轩愣了一下,手上下意识一顿。还没等他细想,紧跟在刘长生后面,就又进来一位,这位更夸张,带进来的东西莫不是有上百斤吧直接把跟进来那小厮的腰都给压弯了
难道是带的东西实在太多,拿不动,才允许人送进来张泽轩蹙眉。然后,很快,他之前的想法就被打破了,因为那两个跟进来的小厮竟然在替刘长生跟那位后进来的考生钉考帘。
哦,还不止,钉完考帘,又帮着收拾东西,打水擦拭考板,甚至最后热茶都给烧好了,两人才在衙役的招呼下离开
张泽轩
他现在有一脑门的问号,可惜这会儿无人能够替他解答。
甩甩脑袋,将疑惑压在心底,张泽轩拢了拢身上特意带上的厚衣服,蜷缩在考板上睡觉。
院试考两场,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为复试,每场考三天。
学政大人依然采用的是把题目黏在考板上,由差役举着考板在巷道里来回走动,使考生自己看题目的方法。
只是这次有个意外,他们这一排的考生里竟然有一个近视眼,然后考官不得不将题目高声宣读了几遍。
宣读完,全场静默,只能听到众人沙沙的动笔声。
跟前面几场一样,张泽轩并没有急于动笔,而是细细思量考题,等心下已经有了腹稿,才写到草稿纸上,然后一遍一遍修改,最后定稿再誊写到正卷上。
如此反复。
转眼,三日已过,院试正场考试结束。
进来时,一个个都收拾的人模人样的;出去时,一个个已经被的没法看了,尤其是那一身味道,考生们在一起时,大家身上都那个味还不觉得,到了考场外面,直接能把人熏晕。
张泽轩原本想避着他爹一点,可惜身体不给力,走路轻飘飘,跟走在云端上似的,看在张大有眼里,那就是整个人扭来扭去的,像是喝醉了酒下一刻就要摔倒。
张尧更夸张,刚出考场大门,直接就眼睛一闭歪小厮身上了,差点把小厮吓死。
还好张大有考虑的周到,怕他们两个照顾不过来,也怕这几天张泽轩、张尧在里面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特意提前去雇了一辆牛车,并请了个大夫在外面等着。
“大夫,他们两怎么样”
“没事,问题都不大,这位小公子就是精神不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这位,精神不济外加有些轻微的风寒症状,我这里给开两副药,喝上一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张大有二人连连点头。
“唔”第二天,张泽轩的意识被一阵饥饿唤醒,睁开眼,外面太阳已经到了中天了。
“芝麻醒了”
“嗯”张泽轩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出门去觅食。“爹,有吃的吗”他饿了。
“有有有,锅里一直热着呢。你先洗把脸,爹给你盛。”
话音刚落,正好旁边屋里张尧也醒了,张大有便一起给端了过来。
“怎么还有一碗药啊这个不是我的吧”
上次喝药把张泽轩给喝伤了,现在张泽轩看到这东西就怕。
张大有也知道,笑着摇头,“不是,是阿尧的。”
“什么我的”很明显,张尧也有点怵得慌,当下脸上就有点不好看。“我好好的,就不用喝药了吧”
“还是喝两副吧大夫说你有点轻微的伤寒症状,万一今天晚上到考场里再发就不好了。”到时候再想找大夫都找不到。
科举考试有严格的规定,仪门一旦关闭,除非考试结束,是绝对不允许开启的,就是考生真的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死在里面,也不行。往年可是不乏考生生病亦或是被蛇、蜈蚣等毒物咬死在号舍里的情况。
六月六,院试放榜
一大早,考院对面的吉祥酒楼里就坐满了等候结果的考生。
张泽轩、张尧亦不能免俗,跟他们围坐在一起的则是一起来的几个福灵书院的同窗。
只是如今时间尚早,大家虽然心下焦急,面上却不好太表露自己焦急的心情,只能随口聊点其他的。
一开始,话题还在这次考试上,比如这次考试的难易程度如何,大家在考试过程中有哪些遭遇、遇到什么问题之类的,后面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歪了,转到邻水书院对他们福灵书院莫名其妙的敌视,以及考前盘口下注上去了。
“你们都下注了吗赌的什么”
“当然下了”,谁让邻水书院那么嚣张“赌的阿轩是案首,邻水书院这次前十名只有三个人以下,本来我想赌邻水书院前十名一个都没有的,可惜他们没有这个盘口”
“哈哈好巧,我也是”一个同窗嘿嘿笑。
另一个同窗跟着附和,“我也”
然后所有人,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嘿嘿直乐。
“不过话说回来,阿轩,考完了只顾着到处逛给家里人买东西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这次有把握没啊”那点银子输了就输了,倒是没所谓,但是他们书院被人看不起,他心里憋屈啊。
“对啊对啊,有把握吗”
张泽轩笑笑,正待说点什么,只听duangduang铜锣声响起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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