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越来越低,圆月高挂, 渐渐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在夜空里, 万籁寂静。
“下雪了”
车站后面的小商店也熄灯了,售货员小姑娘揉着肩膀出门, 拉下防盗铁门,锁好,拿着电动车钥匙去骑车, 转头猝不及防看见了一对绿眼睛,差点没惊叫出了声, 后头想想动物们的眼睛晚上会聚光, 又长呼了口气, 拉紧身上的羽绒服, 慢慢走过去看看。
“原来是一只小狗呀。”
小狗抱着个奶瓶趴在椅子下面, 听到动静也没叫, 只是直起了脑袋。
公交车站台上有一个外挑檐, 可以遮住雪花雨水, 但左右和前面三边都敞着,冷风呼呼地吹, 雪花打在脸上, 冻得人直打哆嗦。
小姑娘扯了扯围巾裹住脑袋, 只露出一双眼睛, 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能挡风的位置, 想把小狗先放到店里, 想想店是老板的, 又打住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跑回去开门找了个结实完好的纸箱,找了个背风的口放好,用破布包着小狗,从后边抱起小狗,放到了纸箱里,“啊,小狗你还挺重的这么胖的吗。”
小狗脖子上挂着个奶瓶,还是热的,可能是哪个好心人给灌的,满满当当,这样也好,小狗不会饿肚子,还可以抱着奶瓶暖一暖身体。
“汪”
小狗挺乖的,爪子都没伸,声音也软软的。
小姑娘抿唇笑,脸上有浅浅的酒窝,“哈哈,你听懂了吗,我没说胖不好,你还是胖点好,胖了好过冬,今天太晚了,你乖乖待在纸箱里别乱跑,好好睡一觉,明天清晨一早我送你去动物救助站,去了救助站,有吃有住,知道了吗,小狗。”
小狗弯着腿,头伸出来又缩回去,小姑娘看雪越下越大,指不定雪花会被风吹到纸箱里,又找了块油布给箱子裹了一圈,做完拍拍手,“大功告成,好啦,晚安啦,小狗。”
“汪汪”
这声汪汪很低,好像也在跟她说晚安似的,小姑娘笑笑,摆摆手,跑到人行道上,骑了电动车,回家了。
周围重新陷入了沉寂,小老虎抱着奶瓶安安静静窝在纸箱里,缩在不远处的小猫咪远远对着纸箱喵了一声。
小老虎探出脑袋,和停在远处的小猫咪对望了一会儿,身体往左边挪了挪。
寒风吹过,小猫咪瑟瑟发抖,挪两步停一停,慢慢爬到纸箱里,转了个方向窝下来,起先还僵硬地不敢动,后头也不发抖了,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挪,紧紧靠着小老虎,小脑袋埋在爪子里,喉咙里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真的睡着了。
外头寒风凛冽,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簌簌娑娑,不到三个小时,地面盖起了厚厚的一层,大地银装素裹,雪夜亮如白昼。
小老虎缓缓探出脑袋,雪花落进了它的毛发里。
脑袋,鼻尖,一片接着一片落下来,各种形状模样都有,小老虎探出爪子摸了摸,呜呼了一声,一下从箱子里窜出来了。
它这一纵跳起来一米多高,砸到雪地里又爬起来,打滚,滑来滑去,专门捡着最干净洁白的雪地,这里踩踩,那里踩踩,撒欢了地跑,身上裹上一层雪,从坡上往坡下滚,滚出了个大雪球,又挣开钻出来,围着雪球打转,新奇欢乐得不行。
小老虎又跑回去对着箱子喵喵叫,里面的小猫咪脑袋探出来,被冷风一吹又缩了回去,小老虎接着自己玩。
厚到四五十公分的雪地,足够小老虎给自己刨出一个雪窝,藏进去探头探脑,或者从街头窜到街尾,钻到灌木丛里再钻出,雪花淋了一头一脸,呜呼呜呼地在雪地里撒欢狂奔,玩得气喘吁吁,才叼着一个雪球回了箱子边。
小老虎把雪球放在箱子外,抖干净身上的雪花,重新窝进了纸箱,冬夜的寒风被挡在了外面,小老虎两只前爪抱着奶瓶,趴在纸箱里看雪白的世界,直到车站边有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才稍稍往外探了探脑袋。
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身形佝偻,头发灰白,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在风雪里穿行,他走的是人行道,边走边往路两边看,看见商店就停下来,用力地敲商店的铁门,“开门开门买东西”
这家不开,他又去捶旁边一家,焦急的喊声彻底打破了雪夜的宁静,沿街商铺上面还有住户,没一会儿就有人开了灯,伸出头来大骂,“有病吗大晚上不睡觉”
旁边有人在劝,“算了算了,别说了,估计一会儿就好了,明天还做生意呢,睡吧,耳塞给你。”
灯亮了又熄,流浪汉着急,扶起地上的自行车,要去别的地方,大雪掩盖了道路,完全看不出障碍和阶梯,自行车摔在地上,龙头掉了,流浪汉从雪地里爬起来,四处张望,想要过马路,穿过公交车站台的时候看见椅子上放着一个纸箱,脚步一顿走过去,想翻翻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一只狗一只猫窝在里面,他手伸进去的时候全窜起来了。
流浪汉手背被猫抓出了血,但他却欣喜若狂,因为他看见了小狗脖子上挂着一个奶瓶,奶瓶里还有奶,看样子没泡好多长时间,因为奶瓶是热的
小狗冲着他低吼龇牙,流浪汉并没有注意它古怪的叫声,一把拽下奶瓶,用盒子和破布翻过来罩住小狗,转身就跑
小狗愤怒的低吼声被甩在了身后,流浪汉抓着奶瓶使劲往前跑,他没敢回头,也不去想自己身为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而且是一个年纪大的老人了,要欺负一只流浪狗,抢流浪狗的东西,这也许是对方最后一顿晚餐。
只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顺利,愤怒的吼声从远到近,流浪汉回头看了一眼,是那只小狗,它从箱子里爬出来,往这边追来了
“追过来干什么”
流浪汉把奶瓶揣在怀里紧紧捂住,拐过了几条街,停在了一个垃圾场面前,手忙脚乱地开了铁门进去,再把门锁紧。
垃圾场的铁门有三米多高,流浪汉料想小狗进不来,但也没有耽搁,辨认了方向,抓紧时间往自己的住处跑,他不信隔这么远,小狗还能找到他,他得快点回去
小老虎追到大门外,整只虎趴在铁栏上,想要从缝隙里往里挤,但缝隙太小,它脑袋挤不进去,又咬着栅栏杆往上爬。
铁杆很细,还有融化的雪水从上面成股往下流,整面墙壁和铁门都很光滑。
小老虎爬上去又掉下来,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气喘吁吁地对着垃圾场低吼,围着垃圾场转了几圈,在地上嗅着气息,边闻边在雪地里寻找,绕到了垃圾场后头,穿过两条狭窄的巷子,最后在一处洼地前停住了。
小老虎鼻尖轻嗅着,呜呼了一声,往洼地里的铁皮房冲过去
废弃的工地里到处堆的都是黄土,枯草被雪花压弯,洼地中间有一间活动板房,板房歪歪斜斜,外皮锈迹斑驳,微弱的烛光从窗户缝里透出来,里头人影晃动。
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是深夜里最大的噪音发生器,只不过这周围都是荒地,也就谈不上扰民不扰民了。
老汉刚进屋,一边喘气一边把捂在怀里的奶瓶拿出来,“宝儿别哭了,不哭了,不哭了,爷爷找奶来了,有奶喝了,喝了就不饿了。”
一两个月大的小孩裹在一堆破布里,小脸挣得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汉用手给小孩捂了捂脸,冷的,哈着气给他暖,“这该死的鬼天气,为什么要有冬天啊,不哭了不哭了,爷爷给你喝奶,喝了就暖和了。”
小老虎冲上去挠门,愤怒让它声音变得更大,不断抓挠着铁门,咬铁门的把手,想进去
老汉一听就知道小狗是追来抢奶瓶的,哆嗦着起身,伸出脑袋朝小狗说,“快走,你是只狗,这个瓶子对你来说根本没用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叫了”
说完老汉又飞快地关上了门,拉上锁,接着去哄哭得更厉害的小婴儿。
奶瓶的盖子很奇特,一抬就起来了,老汉用毛巾和纸擦了擦奶嘴,给小婴儿喂奶,“谢天谢地幸亏还是热的,谢谢老天爷”
小宝宝含着奶嘴,喝到奶都忘了哭了,揪心的哭声越来越小,饮泣一会儿后就安静了下来,只含着奶嘴大口大口的,都喝出了嘬嘬声。
小孩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天真又不懂世间的忧愁,吃得欢了,刚刚张开指头的小手臂轻轻扑腾着,笑起来时嘴边凹下去两个浅浅的小坑,多乖的孩子啊。
老汉腾出手抹了下眼睛,在今晚这种时候,这个奶瓶对他来说跟救命一样了。
小宝宝喝完奶就伸着手够着要奶瓶,老汉一摸发现瓶身还是暖的,不烫,但是在寒冷的夜里像一个暖宝宝一样,惊奇地拿着看了看,听到宝宝咿咿呀呀的声音,又忙把奶瓶捂在了小宝的怀里。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小狗又开始抓咬,甚至开始撞玻璃想从窗户冲进来,一直朝他叫,越叫越凶,好像不拿回它的东西决不罢休一样,非常的凶恶。
老汉从没见过这么凶这么执着的狗子,望了望那个一直挤在玻璃上的脑袋,知道自己不应该,想着明天把废品卖了可以想办法买一个,把奶瓶拿起来,打算还给小狗。
只是夜里太冷了,他一拿走瓶子小宝就够着手要瓶子,撕心裂肺地哭,老汉站在屋里犹豫挣扎,没法,又把瓶子塞回小宝怀里了,瓶子里都没喝的了,这个瓶子给小狗也没用了,买个奶瓶也要好几十块钱,他还得买奶粉,省一笔算一笔吧
因为瓶子是暖和的,小宝宝一摸到就慢慢停止了抽噎,它还没有牙,但一直咬奶瓶,扑腾着小手想抱奶瓶,脸也一直贴着,开心地咿咿呀呀。
小老虎前爪扒拉着窗台,脑袋贴着玻璃一直看着里面,吼叫声越来越小,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小老虎跳下窗台,又立起来,再往里面看,又跳下去,走一截,又回来,看了很久,最后轻轻踩着雪,出了洼地,跃上了路基。
老汉当然看到了趴在窗台上的脑袋,但他已经不打算把奶瓶还回去了,因为他不一定常常能要到热水,没有别的奶瓶,也没有钱给孩子买暖宝宝,有了这个奶瓶,能省去他很多钱,也可以让宝宝更安全地渡过这一个大雪天。
这是孩子来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冬天,遇到的第一场大雪。
只是看着贴在窗户上的小狗下去,又上来,又下去,再上来,最后离开时,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这可能是小狗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是某个它很重要的人送给它的,所以才会一直带着,起身开了门,看着小狗站在路基上正在往回看,嘴巴张了几次,喊道,“小狗你也没有家了吗你来,老头我养你你和宝宝一起用奶瓶,可以吗”
小狗冲他呜喵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它跑得飞快,甚至比追他的时候还快,一下就消失在雪地里了。
老汉嘴唇蠕动,站在板房外看着小狗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动,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才又折回了铁皮房里,关上门,又用碎布料把门缝隙堵起来,把寒风阻隔到了外面。
小老虎回到了公交车站台下,纸箱还在椅子上,小猫探出脑袋来喵喵,身体像之前小老虎做的那样,往旁边让了让。
小老虎抖干净身上的雪花,重新钻进了纸箱里,安安静静地趴着,脑袋在爪子里埋了埋,又直起来,漂亮清透的眼睛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等车来,等天明。
221早晨第一班发车时间是5:30,天冷,这样的天气很少会有客人,正好可以载小狗一截,王东特意和老陈换了班。
妻子准备早餐的时候,王东多要了两个馒头,冰天雪地的拿出去怕馒头冻成石头,还专门要了个保温盒子,盒子大,王东想着可能还会有别的猫猫狗狗饿肚子,索性装了十来个,妻子还笑话他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王东只说天太冷了,大家都很不容易,而且那只小狗非常有灵性,他有点喜欢这只可爱的小狗了。
妻子平常也会喂一些流浪猫,给拿了一瓶1装的牛奶,“馒头太干了,这鲜奶还有几个小时就过期了,拿给小狗喝吧。”
过期一天两天的他们自己也在喝,没什么问题,王东说了声好嘞,把牛奶装上了。
王东笃定了小狗肯定会等车,但当他真的在公交车站台上看见那只小狗时,心里还是非常的震动。
并且它总是能在很远的地方就认出这一辆车,大概是通过气息,听说动物的鼻子很灵,能记住不同人不同事物的气息。
到站了王东立马停下车,开了车门,招呼小狗上来,“快上来。”
小狗抖干净身上的雪花,又在雪地里打滚,蹭掉了爪子上的泥,王东看懂了,笑道,“不需要,今天估计不太会有客人了,有客人我也会好好跟他们解释的,等下到终点站,我再打扫消毒就好了,你快上来,给你馒头吃。”
小狗听话地跳上车,王东发现小狗脖子上的奶瓶没有了,诧异问,“你的奶瓶呢,我还给你带了牛奶。”
小狗呜喵了一声,王东只好找了个方便面桶,把牛奶倒进去让小狗喝,等它喝完,才把馒头放在纸上,自己发动车子。
小狗趴在地上抱着馒头吃完,跳上椅子,立在窗户边,一直望着外面。
王东嘱咐,“哎,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你要是看见熟悉的景色,就叫一叫,我停车放你下去。”
车开了一路,小狗都是安安静静的,到了终点站,他让小狗下车,小狗呆呆地站在路边,左边跑跑,右边跑跑又回来,很茫然陌生的样子。
王东打扫了车厢,看老陈来了,顺便问问他,“我看着它应该是以前坐过这辆车,想回家,但是我完全记不得了,你呢,有没有映像。”
老陈昨天就碰到这只想坐车的小狗了,听王东这么说,蹲下来仔细看小狗的模样,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带上帽子,“应该没有,一般是不太有人带狗上车的,这个狗长得有点特别,要是见过,我肯定记得的,看它也没几个月大的样子。”
王东也是头大,刚想说是不是坐反了,让小狗上车带它回去另外一头,就见小狗一下就站起来了,跑到老前面停着的一张车旁边,围着转了几圈,又跑回来,来回好几次,望望这边,又看看那边,那模样就像考试时碰上选择题,模棱两可翻来覆去不知道选谁一样。
你以为正确答案可能在ab之间,但很可能最后c才是。
王东被自己联想到的比喻逗笑了,想招呼小狗上车,小狗朝他呜喵了一声,往南边那张车跑了。
隔得太远了,王东和老刘都看不清楚是哪一路,不过这里是公交车车场,在这里集散的车开往上京城四面八方,去哪里的都有,老陈让王东别管了,“可能就是单纯的喜欢追着公交车跑,或者天太冷了,想在车上蹭暖气,车上备着点吃的,下次放在公交车站台吧。”
王东还要把车开回去,卡着点看小狗没来,摇摇头不再多想,发动车子走了。
z21是一张回转车,就围着青州影视基地转,影视城有旺季淡季,司机的工作量也跟着有紧有松,最近是松的时候,这么早也没人,李爱国正靠着方向盘打盹,见跳上来一只小狗,倒是逗趣道,“好呀,等了一天,等来了个狗乘客,你要坐车吗,上车请投币。”
小狗蹲在踏板上,懵懵懂懂的,李爱国从兜里掏出个硬币,往上抛着,逗小狗,“硬币,这个,有吗”
听说有些小狗特别聪明,只要好好教,就能做好多事。
李爱国纯粹是闲得长蘑菇,又不想看媳妇儿硬塞给他的历史书,示范着把硬币往投币箱里丢了四五次,见小狗一直看着,就来了兴致,“怎么样,小狗,看懂了吗”
小狗望着他手里的硬币,嗷呜着,转身跳下了车。
李爱国忙伸手唤它,“哎,哎,别走别走啊,不逗你了,你再陪我玩一会儿啊”
“狗子小白狗”
小狗跑没影了,李爱国唉声叹气,又接着看雪发呆,作为一个北方人,这个雪看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了,催眠效果极佳,李爱国很快就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昏昏沉沉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最后被一声轻汪声吵醒了。
李爱国支起脑袋,见是小狗,惊喜地嘿笑了一声,“啊,你又回来了”
“汪”
小狗嘴巴里叼着个东西,立起来,吐到硬币箱里了,东西落在铁皮箱里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李爱国都没反应过来要阻止,“哎,哎,你往里面扔的是什么,我逗你玩的”总不能真的是个硬币吧
李爱国蹲下来开了箱子,等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啤酒瓶盖,再看看正用一双漂亮眼睛望着他的小狗,拿着啤酒瓶盖没忍住哈哈笑起来,“哎,说你聪明呢你又有点笨,说你笨呢你好像又很聪明”
李爱国说着倒是心里一动,抱起小狗仔细看它的模样。
狗子浑身沾满了泥,有点脏,但皮毛其实是雪白色,洁白得没有一点瑕疵,再加上一双清汪汪水润纯澈的眼睛,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具体是什么李爱国说不上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灵性吧。
李爱国抱着狗子颠了颠,“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小狗倒是也乖,只是到了影视城大门口,嗷呜了一声就挣扎着跳了下去,扑到了门口的显示屏前,爪子扒拉在上面,一直叫个不停。
电子屏里放着一只呆萌小老虎的宣传视频,说是一只虎崽丢了,正发动全国人民的力量寻找小老虎,是这两天比较轰动的新闻了。
里面的小老虎嗷呜一声,狗子也跟着嗷呜了一声,除了声线不同,其它语调简直一模一样,惟妙惟肖的。
李爱国觉得这也是小狗的一个闪光点,拿手机拍了个视频存档,看小狗还扒在那看小老虎,上前把它抱起来了,唉唉笑道,“这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山大王,宝贝着呢,别看了别看了,越看越心酸,咱们爱学习爱劳动,也能吃饱饭,你信我。”
李爱国说着举着狗子颠了颠,哈哈笑得爽朗,“小狗小狗,你可要加把油啊,好好表现,让赵欢行看上你,从此就能当狗上狗,再也不用流浪街头了。”
李爱国带着狗子进了影视基地,硕大的显示屏里依然还播报着小老虎的信息,因为公众都很关心这只小老虎,新闻主播也大致说了一下虎崽案的工作进展。
沈丰州已经快一个月没睡过囫囵觉了,鉴证科的工作人员在当初搜到断手的那片土壤里,采集到了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分局这边查不出是什么东西,往上京科研院申请技术支持,国安那边临时组建了科研小组,才有了眉目。
是一种特殊的分解液,能打断大部分细胞蛋白链,甚至是血红素,如果一只老鼠掉进这种溶液里,会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最后只留下水,和细微的矿物质。
因为极度稀有,所以这种新元素非常珍贵,刘光是法医,都只听说过没见过,“起初是研发出来处理垃圾用的,它能吃掉大部分生活垃圾,但因为成本过高,材料稀有,所以一直没有得到推广毕竟这是从其它星球带回来的新元素。”
“境内这种新元素都在自己人手里,不可能流在外面,排除了九洲,整个蓝星拥有这东西的机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如果从分解液来源上查,下周内就能有结果。”
这种东西出现在九洲,原本就应该引起高度重视,周寻涛面色沉凝,“看来是因为之前留下了dna,这次连dna也一起毁了。”
周爱党点头,嘱咐沈丰州,“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们估测的断臂人,可能有第三人在场,事成灭口,对方在上京肯定有接应,不是查到一批形迹可疑的人么,先全部暗中监控起来。”
迷雾一层盖着一层,抽丝剥茧,但就是还差那么一步,周寻涛有些憋气,也不知道小老虎怎么样了,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慢,将近一个月,小老虎应该已经醒了,不知道那群疯子会不会虐待它。
周寻涛一想到那些可能,心脏就跟搁在油锅里翻炒一样,正想着是不是出去大街上碰碰运气,门被叩响了,王学方拿着通讯器进来报告,语气难掩激动,“报告周队,谢顾问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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