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的话让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傻了眼,从未吃饱过?还不是因为没东西吃,而是这肚子是无底洞?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存在?
尤其是许公公,他觉得燕妃这就是想故意在皇上面前表现,估摸着是之前因为剑走偏锋这么一张鬼画符的脸让皇上反而看上,这就打算用这样搏得皇上的特别注意?
毕竟猎奇的东西自古以来都是让人新奇的,加上许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见惯了后宫的妃子或者宫女为了上位不折手段花样百出,可他这辈子见过这么多,就没见过燕妃这样的,明明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得肯定要被嫌弃时,偏偏下一刻就会被皇上另眼相看。
许公公默默跪在那里,觉得,要么这个燕妃是个手段高深的;要么,就真的是个运气好的傻憨憨,误打误撞凑巧就怎么都讨得皇上的心头好。
这要是前面那个可能性还好,心机深总有被揭穿的一天,那以后指不定何时就被拉下马;可这要是后者……他日后一定要小心侍奉着,毕竟,老天能赏饭吃,这是天运给的这份恩宠,谁都抢不走也没这个福气。
就在许公公想七想八的时候,阮晟眼睁睁瞧着谢宴吃得极香得把剩下的膳食开始清盘,途中大概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不好,终于让了让他这个饲主,等确定阮晟是真的已经吃过,也没客气,继续。
阮晟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他之前在丞相府被关着的三年后半年遇到谢宴开始,被他强行喂食,他虽然不必吃东西,被强逼着吃食也不悦,可这些都建立在谢宴并不知他不用吃东西也是为他好的前提下,加上当时谢宴闯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误打误撞把月光给泄进来,也让他那半年能养精蓄锐逃出来,一举反败为胜。
他其实是感激谢宴的,否则也不会在知道谢宴跑了之后并未让人去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两人还会再次重逢,甚至还被强行喂了一次,他回来之后想着对方在冷宫只能吃饼子,想着让他调出冷宫过点好日子,可没想到他竟然是楚国送来的燕皇子。
他就忍不住蠢蠢谷欠动想让谢宴也体会一把被强行喂食的感觉,可此刻望着谢宴吃得极香的模样,像是从未吃过这种好东西,他的心态再次被当初的救命之恩占了上风。
尤其是压下之前那个念头之后,瞧着谢宴,再想到他刚刚的话,他能吃,并且从未吃饱过;可阮晟并不需要吃食,可为了防止被人怀疑,他不得不每日装模作样吃一些那些并不想入口的东西。
可如果……每次用膳把这位带在身边,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于是,就在谢宴吃得一脸满足却还警惕着四周突然抬头就对上阮帝瞧着他带着诡笑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抖了抖,顿时觉得嘴里的鸭腿不香了:这厮,不会是打着饱暖思淫谷欠,先让他吃得饱饱的,等下再吃他吧?
谢宴默默咽下最后一口鸭腿,扫了一眼膳桌上的吃食,只剩下三道还算完整的没动,他低咳一声,见好就收,今个儿稍稍开个胃口,毕竟万一真的吓到对方,以后就不能继续蹭御膳了。
还是给阮帝准备的御膳香,香得他都想天天去蹭饭了。
“怎么不吃了?”阮晟仔细观察,确定谢宴的确是并没吃撑的感觉,可他却主动停了下来,这很奇怪。
谢宴低咳一声,“差不多了,吃个几分饱就行了,这剩下的就赏给许公公他们吧,陪着吃了这么久也挺累的。哦对了,再给我留两个鸡腿,用油纸包包起来。”
阮晟挑眉看过去,“爱妃这是要?”
谢宴哪里能说他吃饱喝足想起来没头脑了,怕是没头脑也没吃过这么香的鸡腿,他跟没头脑难兄难兽的,怎么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得让没头脑蹭两个腿子吃。
可这话不能直白说,于是,谢宴朝着阮晟依偎过去,故意把爪子上的油捏在他的龙袍上意图让阮晟嫌弃了他,等两个油印子摁在上头的时候,他果然瞧见阮晟的嘴角扯了扯,身上也僵了下,虽然很快缓和下来,可等望着他这张脸时,却是爱屋及乌隐忍下来。
谢宴没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吗?他只能先把鸡腿的事过去,“臣夜里容易饿,就想留两个鸡腿当夜宵的。”
许公公本来已经在阮晟抬手的功夫明白是可以起了,结果刚起一半,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下去,燕妃啊,你吃了十几盘就算了,你吃完还打包要当夜宵?你难道还打算带着两个鸡腿侍寝?你就不怕侍着侍着摸出两个鸡腿,边啃边……
不行不行,他不能继续往下想,想到那个画面,许公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再配着燕妃如今这张脸,太油腻了,油腻得他觉得都白瞎了皇上这张俊脸,皇上诶,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这么早就眼神不好了呢?就这么看上燕妃?这、这下得去口吗?
阮晟却是望着谢宴没动,他可不信谢宴这有热乎的能啃得动到时候夜里凉了的两个鸡腿,除非……并不是他吃。
可不是他吃,还能是谁吃?
阮晟想到某个可能性,嘴角抽了抽,这别是……给他准备的吧?
等阮晟回过神的时候,许公公不敢再得罪人立刻让人找来两个荷叶包给小心翼翼包裹起来,谢宴没客气,直接塞进怀里,随后,就朝着阮晟看过去,“皇上今晚上……”他又在他身上捏了两个油印子,快拒绝快拒绝。
阮晟望着谢宴,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在他怀里鼓起来的起伏,想着里头两个鸡腿,他本来只是打算过来走一趟看看小太监有没有被分来的决定改了:“许安,今晚上留在华阳殿。”
谢宴:???不是,阮帝你要不要这么重口?你就对着一个一顿吃了十几道菜的小娘炮动手动脚的,你不怕你阮家列祖列宗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
再说了,他还要去找没头脑,万一今晚上没头脑也去找他找不到去别处了,他还能上哪儿去找没头脑?
阮晟瞧着谢宴捂着怀里护犊子似的两个鸡腿,本来是头脑一热想着不能让他去喂,可看他明显记得眼睛都瞪红的模样,想着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于是,阮晟头一次推翻了上一句话:“算了,爱妃今晚上吃得过多怕是还要消食,朕……明日再过来。”
许公公差点被皇上这大喘气给吓死了,皇上今晚上要是真的留下,明个儿这燕妃怕是都能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毕竟,这可是皇上头一次留宿后妃殿里啊。
谢宴直到阮帝真的走了,才差点没激动跳起来,可面上还是要装伤心,瞅着几个小太监,“皇上咋就走了,我这吃得不多不用消食啊……”
几个小太监却丝毫不敢再怠慢,皇上可说了,明个儿还来!这可是后宫头一份!
谢宴装完就以要歇息为由把小太监都给赶走了,他先去沐浴洗漱一番,之后换上小太监服侍,等夜深人静之后,按照地形图开始往后宫摸去。
因为对从华阳殿到冷宫不熟,他到冷宫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抹黑先去了昨晚遇到没头脑的地方,结果扑了个空,他继续小心翼翼一寸寸寻找。
而另一边,阮晟躺在龙榻上却丝毫没睡意,睁着眼静静望着头顶上方的明黄色,整个寝殿静得出奇,因为他不喜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服侍所以许公公等人都在殿外,他躺了许久,最后还是坐起身,面无表情脱了衣服,变回兽形,从密道去了冷宫。
谢宴把整个冷宫都摸了一遍,找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找到没头脑,揣着两个鸡腿都觉得不香了,没头脑别是……再也不来了吧?
等他皱着眉头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往昨晚遇到没头脑的假山后坐在地上,叹息一声。
结果,就在这时,右手边突然有细微的动静传来,谢宴一愣,先是警惕一下,可等猛地一扭头对上两只兽眸时,瞳仁骤然亮了起来。
谢宴强压下心底的狂喜,直接一下子扑了过来,大力把兽抱在怀里开始使劲儿蹂.躏,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明显又惊又喜,“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没头脑你也舍不得我,你是专门来等我的是不是?呜呜呜刚刚看不到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等不到我跑了呢?昨晚上你去哪儿了?我回来就没找到你!没头脑你不知道,我这一晚上过得太心惊胆战了,我跟你说,出大事了!我被一个变态惦记上了,你怕是也想不到,那变态竟然是个不正经的臭流氓,喜好特别奇葩,他就喜欢我这种的,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不怀好意,一双眼滴溜溜色眯眯的,像是要把我扒了一样,嘤,没头脑你不知道,我今晚上差点就遭了那变态荼毒差点就不能来见你了……”
谢宴太激动了,以至于没发现他絮叨小声吐槽的时候,他怀里的兽僵硬着兽身难以置信睁着兽眸瞅着他:???他变态?他臭流氓?他不怀好意?他惦记他?他还色眯眯想扒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这个本人怎么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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