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只恶毒女配

    徐家举家搬入新府邸, 第一件事自然是邀请徐宴的同窗好友同僚过府暖房。

    徐宴的至交好友不多, 大多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过徐宴自认至交不多, 旁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宴客,来客都是欣然前往的。一来京城里慧眼识珠的人不少, 自然都看得出徐宴此子前途远大。二来相识于微末的情分总是好的, 将来若有个什么事儿也好说话。

    邀了人暖房后,徐家算是正式在京城落户。

    一般人家便是要递请帖邀徐家人,也有了明确的地儿。且不说之后徐宴交友走动都方便许多, 丸子作为翰林夫人,很快打入了京城的贵妇圈。

    因着徐宴出息, 徐宴后院又只丸子这一个女主人。哪怕丸子童养媳的出身上不得台面,京城贵人都颇为识趣闭着眼当不知。

    不过有的人知情知趣,有的人就偏上赶着找茬。京城看好徐宴,想要趁此子未起势之前摘果子的人家不在少数。尤其家中有适龄庶女, 一早盯着进士榜上寒门子弟的,看到丸子是打心里糟心。其中以柳家为最。

    柳月姗是恨死了丸子, 她觉得与徐宴的亲事几经蹉跎都是丸子从中作梗。

    若非这女人挑唆, 徐公子又何至于对如斯貌美的她不假辞色

    柳月姗不认为有人能无视她的美貌,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

    在她看来, 美人儿无论在何时都是无往不利的。古往今来,倾城女子亡国的都有, 美貌便是女子的利器。自小到大的顺遂, 叫柳月姗对这份认知坚信不疑。她私心里认定, 便是徐宴面上对她冷漠无情, 定也会在心底肖想于她

    徐宴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决绝,是因他坚持操守,坚持糟糠之妻不下堂。

    想到此,柳月姗对徐宴的高洁品性又爱又恨。爱他的与众不同,又恨他的冷漠无情。本就牵肠挂肚无法割舍,又因柳崇的肯定,更加的撒不开手。

    她素来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柳月姗牵挂着徐宴,便总想找机会去见徐宴。

    若非柳崇一再告诫她,莫再对徐宴强硬逼迫。直说徐宴此人心性极傲,吃软不吃硬,逼急了可能要适得其反。柳月姗怕不是早就要假借救命之恩的名义,不顾礼法亲自去徐家登门拜访。她爹再三叮嘱,她若不想坏了这门亲事,必定要耐住性子。

    这桩亲事因一早榜下捉婿闹得太过,如今指望徐宴松口已然是不大可能。婚事的症结在童养媳身上,突破口自然也在童养媳。

    换言之,想要嫁给徐宴,就只能童养媳识趣儿自请下堂,将女主人位子空出来。

    女主人的位置一空出来,徐家没个长辈张罗,单凭徐宴一人决定。

    只要柳家趁这空当儿使点小计策叫徐宴小小地冒犯柳家,有错在前,柳家再假装大度不叫,顺势好好为之前的乌龙赔礼道歉。柳月姗两滴眼泪一掉,再温柔小意哄上一哄。徐宴一个大男人不大可能会计较,自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柳月姗一想也是这个理,听了柳崇的话按耐下来。

    可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柳月姗在看到丸子一个乡野泥腿子春风得意的场面当场破功。官夫人的威风都摆出来了,这贱婢如何可能会自请下堂怕是这辈子死也要耗死在徐宴正妻的位子上吧,一口汤都不给她留

    柳月姗的这口气儿就怎么都不顺,坐了一会儿便霍然起身。

    此次邀请丸子做客的是御使大夫钱大人府上。御史台与康王府私下里略有往来,自然是亲近早已暗中入康王门下的徐家人。御史夫人拉着丸子在给其他官夫人介绍,就看到柳月姗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还别说,柳月姗别看脾气火爆不好惹,相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整个宴席,放眼望去,就没哪个姑娘能比柳月姗更娇美动人。

    只见她一身火红的衣裙,仿佛是酷爱红色又或者红色最衬她,柳月姗到哪儿都是一身红。她昂着下巴婷婷立在丸子跟前,短短三年竟然高出丸子半个头去。丸子四周的官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这般瞧着丸子是何意,一时间都有些踟躇。

    “徐家婶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一模一样的称呼,一模一样的说话方式。三年过去,柳月姗丁点儿长进没有。

    丸子啼笑皆非。

    当着众人的面儿,丸子意有所指地笑道“柳家侄女儿实在太客气了。”

    柳月姗冷不丁一噎,漂亮的小脸立即就拉下来“谁是你侄女儿你这妇人真是有意思,别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难道不是婶子婶子的,可不就是侄女儿”

    柳月姗顿时气急。她唤丸子婶子,不过是想提醒丸子她的年岁大罢了。谁给她脸了还柳家侄女儿若是她是侄女儿,那徐宴成什么了,叔叔

    “你,你”柳月姗一只手指着丸子颤啊颤,差点脱口而出贱婢两个字。

    事实上,论口舌,她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丸子的。丸子真正吵起来,就是徐宴这等才思敏捷的人都争不过她。何况柳月姗一激就怒。柳月姗黑着脸,勿自憋气了半天才将这口恶气咽下去。若非这是在御史大夫府上,她必然要当众命人甩丸子巴掌

    “借一步说话,怎么不敢吗”

    丸子扭头看了看,其他妇人悻悻地收回八卦的眼神,偏头避开。丸子不回答反笑道“柳姑娘有什么话,在此说也是一样的。”

    柳月姗又气着了。这贱婢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故意奚落

    她死死瞪着一脸温良贤淑微笑的丸子,心里气得要命。她柳月姗长这么大,除了在徐宴身上吃过憋,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徐宴给她委屈受她能接受,但丸子这种她看一眼都嫌的下贱坯子凭什么叫她憋屈她算个什么东西

    心里不可置信,一时间,柳月姗似是跟丸子耗上了。挡在丸子的跟前,丸子去哪儿她便跟到哪儿,今日非要借一步说话。

    丸子本意就没务必与谁打好交际的。徐宴的人际关系从不需要她来笼络,她只要莫上赶着破坏就行。出来做客,就只是见见世面罢了。与人说得来便说,说不来就吃个酒席就走。所以即便柳月姗咄咄逼人,丸子都不为所动。

    柳月姗见她逼迫了许久,丸子根本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由更怒意高涨。

    这贱婢凭什么谁给她的胆子这么对她

    心里怒火滔天,却碍于宴上一直有人,丸子不配合的话说话丝毫不方便。找不着机会借一步说话,就更别提逼迫丸子自请下堂。柳月姗就这般与丸子耗到御史府宾客散场,徐家的马车来接人,才终于逮着机会将徐家的马车劫下来。

    两人坐在金满楼的包厢里,门前虎视眈眈的是柳家的家将。

    柳月姗端坐在座位上,憋了一天气的胸口就没顺过。她素来不是个忍耐的人,徐宴能叫她忍耐是因她恋慕于他。丸子可没这个福分,叫柳月姗忍耐。冲着这宴上受过的气,柳月姗张嘴就命柳家下人掌丸子的嘴儿。

    一声令下,包间里瞬间就是一静。

    柳月姗的丫鬟虽说跟着柳月姗肆意妄为许久,却没敢掌掴朝廷命官夫人的嘴儿。对面这位可不是柳家那些姨娘庶女,面上闪过犹豫,她们犹犹豫豫地上前。

    丸子却笑了,潋滟的桃花眼中露出威慑的神采“你今儿个掌掴一个试试。”

    柳月姗顿时就被激怒了“怎么我还打你不得贱婢”

    丸子的眼睛眯了起来“贱婢”

    “贱婢,怎么我还唤不得这称呼不成”柳月姗高高昂起下巴,漂亮的脸上全是轻蔑之色,“不过一个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奴婢罢了,以为生养了几个孩子就了不起了还是你以为,徐公子入朝为官,你便能跟着鸡犬升天我告诉你,一日为奴终生下贱”

    老实说,柳月姗确实有些本事。从来都是自己气别人的丸子,头一回被个无脑千金给激怒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神情也从微笑渐渐冷冽起来。

    眼看着柳家的家婢当真要冲过来掌掴她,丸子霍然站起来,一手掐住那家婢的手推出去。几步上前,反手就给了对面仿佛稳坐钓鱼台的柳月姗一巴掌。清晰的巴掌声音在包厢里响起,柳月姗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她偏过脸,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向丸子。

    丸子冷笑“嘴太脏,看来是没吃够教训,今日我便亲自给你点教训尝尝。”

    柳月姗反应过来,霍然站起身就要打丸子。

    那两个被推开的婢女吓一大跳,冲过来就要按住丸子。敏丫的这具身体虽说因被丸子修养保养了几年,没怎么做中火,但到底自幼是干农活干过来的。身量虽没有柳月姗高,但这屋里三个细皮嫩肉的姑娘根本就弄不过她。

    一时间,屋里三个人都被丸子堵上嘴按在地上打。尤其柳月姗,嘴巴太臭,不会说人话。丸子毫不客气地赏了她十几个嘴巴子,直把她脸颊都打肿。

    屋里尖叫声虽惊动了外头柳家的家将。但丸子自进屋起就哑着嗓子说话,外头听也只听到柳月姗叫嚣着要给丸子教训。屋里这啪啪的巴掌声,他们只当是柳月姗主仆三人在按着徐家娘子在一通教训,更是目不斜视地死死守着门。

    丸子打到手掌发麻,见门外两个门神一点反应没有,不由嗤笑“看来你往日干这种事不少,你们柳家可真是家风正的一家子。”

    丢下主仆三人,丸子也不从正门走了。她踢了一脚柳月姗,开窗看了眼楼层的高度。估摸着这屋子不高,从二楼跳下去也无碍。谁成想往旁边一瞥,这包厢的窗子一旁刚好还挨着个梯子。丸子笑了一声,柳月姗这一通巴掌挨得可真是时候。

    于是直接顺着梯子爬下去,从窗子就这么走了。

    且不提这一日后,柳月姗被柳家人发现挨了打,柳崇是如何的震怒。就说柳月姗自此是彻底地恨上了丸子。

    先前她虽想着嫁给徐宴,却没真正想过要丸子的命。她不过想着,丸子自请下堂,主动搬出徐家便可。如今挨了这通打,丸子是将填命进去都平息不了她心中的怒。

    柳月姗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打花脸的自己,桌子拍得砰砰响“我要她死爹我要那贱婢的命”

    柳崇本就疼柳月姗跟疼眼珠子似的,一看她伤成这样,心肝肉都在疼。

    “莫哭莫哭爹爹给你讨回公道”

    柳崇揽着宝贝女儿,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压抑的沉怒。徐家那个童养媳给脸不要脸,居然胆敢欺辱到他将军府的头上来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且等着,她是那只手伤你的,为父必然砍了她的手来给你消气”

    柳月姗埋在父亲怀中一通哭,得了柳崇满口的保证才终于舍得收了眼泪“爹,砍手不够我要她死你不是说只要她给我腾位置就让我嫁给徐宴么她死了不就清清静静地给我腾了位置我要她死”

    柳崇如何能不依她只要能平了柳月姗这口气,他自然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的宝贝哟,你莫哭了爹答应你,答应你了”

    答应是答应了,要一个朝廷命官正妻的命,不是随手掐死蚂蚁那般简单的。

    徐宴自从入仕后,进退有度,颇得圣心。就是朝中素来不掺和政务,万事中立的康王爷也几次三番地帮他。别看徐宴入仕才一年,朝中多数人与他交好。看似谁都不沾,却谁都愿意帮他说话。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将来必定位极人臣。

    柳崇心里盘算着,安抚住了女儿,才沉着脸走。

    这之后,柳家一点动静没有。据这几年,丸子对柳月姗和柳家家教的了解,柳家可不是那等宽宏大量的人家。柳月姗一直没个动静,或许是在憋着什么坏。虽然早早注定了必死的结局,但丸子想了想,还是将这桩事儿说给徐宴听了。

    徐宴听完,整张脸都黑了。别的话没听,就记得一句“她敢打你”

    丸子被他这态度逗笑。弯着眼睛勾了他一下,笑得颇为嘚瑟“没打成。我是那么容易被按住的人么柳家那姑娘反挨了我几巴掌。”

    说着,丸子正色起来“我当时怒极没顾得上考量。这般打完了一口气出了才想起这姑娘身份高,轻易打不得。宴哥,我观柳家一家子度量极小。柳将军不会由此暗恨在心,往后朝堂上给你小鞋穿吧”

    徐宴却冷笑起来,素来沉静的人此时一脸的狂傲“想打她就打呗,能如何”

    他放下擦拭头发的布巾子缓步走到丸子跟前,忽然将人抱进怀里。丸子被他抱个满怀,不知他这又是怎么了,于是斜了眼看他。

    徐宴亲昵又带有暗示意味地啄着丸子耳根,浅淡的气息扑在丸子的肩颈里。

    捏了丸子腰肢一会儿,他哑着嗓子才森然道“我想打那柳家一家子许久,奈何都没这个功夫。敏丫这般出一次手,委实解了我一点点心头之恨。”

    “哦才一点点”丸子扭过头,唇被他啄个正着,“不过,宴哥这般好脾气之人,竟然也有恨不得揍一顿的人”

    徐宴却笑了“我想揍的人多了去。”

    夫妻俩笑了一会儿,徐宴却抱着人往内室榻上去。

    丸子“真没事”

    “柳崇不过一个惯会装傻充愣的武夫罢了,圣上对他多有放任,却未必就是信任。”徐宴将人放到榻上,慢条斯理地解着腰带。清隽的眉眼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诱惑又冰冷,“他家不论闹什么事儿,圣上都当个笑话看。这般有利,自然也是有弊的。比如真受了什么委屈,圣上也不会为他讨公道。咱家多防备着便是。”

    丸子这就放心了“那我是不是该多买些家丁回来防着柳家人闹事”

    “买些也行。”徐宴将衣裳丢到屏风上,脱了鞋子便上榻,“我徐宴虽官微人清,但翰林家眷也不是他一介武夫想欺辱便能欺辱的。”

    丸子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咧开嘴就坏笑了起来

    帘子放下,又是一夜雨打梨花声声娇。

    转眼又是一个夏,眼看着丸子二十七岁生辰就要到了。

    柳家果然如徐宴所料,柳崇看似风光其实底子里都是虚的,不敢对徐家动手。

    丸子戒备了许久见没什么事发生,便将这件事搁下了。二十七岁生辰这日,徐宴想热热闹闹地办一场酒宴。丸子却没这个兴致给拒绝了“不值当。过一年大一岁,听着还挺膈应的。得哪日我认老了,你再给我办吧。”

    徐宴听她这么说,那兴致也就淡了。他拥着丸子,温存地宽慰“二十七也是双十出头,还年轻着呢。”

    丸子背对着他,闻言不由挑了挑眉。

    说来徐宴也不知怎么回事,旁人都是越来越蹉跎落拓,偏生他是越长越俊美。这两年多在朝堂,气势也越发的像那么回事儿。京城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更是有大胆些的,不顾他家中已有妻子,当面对他表明心迹。

    这些文人的风流事儿,丸子都私下里有听人说,不过徐宴在丸子跟前从没提过半句。

    他不提,丸子就当不知道。

    左右徐宴每日里除了朝堂,卷宗,大多时辰都在家中。偶尔同僚之间走动,还是用罢了午膳就回来。剩下时日不是腻在榻上,就是在为次子开蒙。

    小团子小五也从成天小嘴叭叭乱讲,长成了机灵古怪比徐乘风天分还高的小童。徐宴疼小五比疼徐乘风还甚,不知是丸子生产时遭了罪他愧疚还是怎么,他甚是宝贝这次子。丸子有时都觉得奇怪,按道理,男子不该都是偏疼长子

    某日丸子眼看着小五摇头晃脑地拽文给徐宴听,忽然提起来“是不是该寻个日子将乘风接来京城了”

    徐宴楞了一下,眨眨眼“乘风有老师亲自教导不是挺好”

    “老师教得再好,也不能一直留在老师家中。”丸子虽然对徐乘风不大喜欢得起来,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小五至今没见过兄长呢。”

    徐宴想了想,忽然开口“对乘风的心结,解了”

    丸子一愣,以为听错“什么”

    “乘风幼时确实被我教坏了。自私,又有些不孝。这几年,特地放在老师身边好好纠正一下性子。”徐宴低头翻看着小五的狗爬字,清凉的嗓音说话像透彻的山泉水,“正好家里也没稳定,叫他在锦州待着,晚些再接回来也无碍。”

    丸子“”特么这姓徐的眼睛这么毒的么

    一阵沉默之后,丸子自然是不可能承认“你若是不想接,过几年再接也是一样。宴哥是一家之主,我都是听宴哥的。”

    徐宴放下纸张,叹了口气“敏丫高兴就好。”

    丸子没说话,转身出了书房。

    在这后来的半年,柳家依旧没什么动静。丸子时常被各家邀请上门做客,偶尔碰到恨不得撕了她的柳月姗。但或许是那一次被丸子给打怕了,堵又堵不到徐家马车。当面她便是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再轻易凑上来。

    柳月姗对徐宴的心思,这一年多,被丸子撕开了脸皮的讥讽,已经人尽皆知。

    京城里对徐宴有心思的姑娘不止柳月姗一个,但大多没脸没皮的,都是些身份不入流的姑娘家。京城里爱看热闹的人多了去,尤其跟柳家不对付的人家,眼看着柳月姗这堂堂将军府嫡女自甘下贱上赶着被人奚落。这么大一个笑话,自然宣扬得满城风雨。

    丸子都不必多方造谣说些污蔑柳月姗的话,基本柳月姗往她跟前一凑,那些个谣言笑话就满天飞了。

    这般一晃儿又是半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找不到机会弄死丸子。眼看着丸子二十八,柳月姗也从十六岁鲜嫩的年纪熬成了十九岁难议亲的老姑娘。原本是被京城公子哥儿捧在手心里的柳月姗,这下子,一朝从高高在上挑花眼,沦落为只能作人家继室后娘的境地。

    柳月姗一个貌美惊人的将门贵女,亲事还没成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人家继室的

    心中一面惊怒交加,一面也为自己迟迟没有进展的婚姻,柳月姗急得整宿整宿哭。不过即便是到了这幅田地,她还是没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人是死了也要绑在徐宴的身上再死。不过现如今柳月姗对上徐宴,是丁点儿傲气都没了。一来徐宴越来越气势凛然,俊美逼人,二来她也被徐宴给磨光了所有锐气。

    如今只要徐宴能给她一个好脸色,便是叫她做妾,她私心里都是愿意的。

    且不说柳家一家子为了这糟心的闺女急得寝食难安,就说柳崇为了这嫁不出去的闺女,柳崇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甚至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柳崇,打心底地反省当初由着柳月姗的性子跟徐家人死耗,是不是做错了

    眼看着闺女病急乱投医,柳崇咬牙一狠心,下了个决定。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他家姑娘都二十了这徐家的童养媳,今年是必死不可,,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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