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颤抖着手解开女子脚踝上的锁链,手中的钥匙因为指尖的颤抖,尝试了几次才插/入了锁孔,沉重的锁链哗啦一声,似压在了他的心上。
庆帝这一生,除了幼年时的受了些磨难,成年之后人生百味、酸甜苦辣,对他来说‘苦’那一味,太少太少,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心痛的滋味。
一切的失控都开始于被刺杀而躲避的山洞,重伤高热似乎烧掉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坚硬的心脏似乎被她的热情融化。
她是爱着他的,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但他自信的以为,他有足够的理性来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再怎么靠近他,也不会让他失控,被欲/望支配,他相信他有足够的自制力来维持他和李云睿之间正常的感情。
但是,他失败了。
当中了春/药的少女,妖娆的从背后紧紧揽住他腰时,他放弃了所有抵抗。他知道理智已然失败了,朦胧中,他对着那双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当他终于找回所有理智的一瞬间,他看着少女懵懂而诱惑的容颜,甚至想就这么掐死她,或者溺死她,把这惊天的丑闻无声无息的淹没在这森森宫墙之内。
这件事儿稍有泄露,就是皇室巨大的丑闻,此刻他刚刚创立了属于自己势力,还未稳妥,有无数势力在暗中涌动,他不能给那些人任何机会。
所以他做了一件令他几乎后悔终生的事儿,他将林若甫这个书生,丢在了李云睿的床榻之上。
一步错步步错,后来,她竟然订婚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她再去睡在别的男人怀里,更接受不了,她去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不,他宁可掀翻这天地,也绝不允许她嫁给其他男人。
后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在想,是不是如果当初他不逃避,去努力求得她的原谅,至少从此后不会如此失落,不是滋味,心好像空了一块。
越是回忆俩人过去的片段,庆帝就越是苦涩。但胸膛翻涌着难言的酸涩苦楚,那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想当初,她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只要他愿意在她身上花点时间,她仿佛做什么都愿意。
可对于那时候的她,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鄙夷她的愚蠢。
可后来,她游走于侍卫中间,公主府内面首无数,甚至被他亲眼撞见跟别的男人亲吻。
她似乎完全把他放下了,而他却反而对她上了心,为此他处置了不少与李云睿稍显亲近的侍卫,尊严几近毁于一地。
从此李云睿收敛许多,庆帝想着,便只要是她一直在她身边,就不计较了吧??
可突然有一天,那个曾经姿态卑微地赖在他身边的女人,那个被他轻视、厌恶的女人……拒绝了他,她终于放弃了。
他太自信了,他高估了她对他的爱。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利刃扎在了他的胸口,他早就后悔了,其实他真的后悔了,她不理他,不愿意管他了,不唠叨了,他那个时候就后悔了。
庆帝停了动作,徒然坐倒在地上,他心里所有的希望破碎了,心脏位置,一抽一抽地疼着,其实,他没告诉她,他心里还是感激她救了他,再没有如此这般爱着他的人了。
望着昏迷中的少女,巨大的悲怆让他整个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此刻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补偿他。一行热泪顺着刀削斧刻的脸上滚落。
少女毫无血色的脸,安静地闭着眼睛。仿佛就是用这样安静的方式,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时候,有些人理所当然地照亮世界,直到失去了,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又冷又黑。
这个胸有沟壑的千古帝王,如今只是孤家寡人罢了。
围在病床旁的御医见陛下落下泪来,惊慌的连头都不敢抬。急急忙忙的为李云睿诊脉止血。
庆帝退了几步,被御医恭敬的请出了内殿。
隔壁范闲的病房里发出了几声惊呼,原来是范若若带着范闲的药丸将兄长救醒了,范闲忍着痛,指挥着范若若为他动起了手术,缝合了伤口。小范大人医术了得,救了自己一命。
被迷药的威力迷晕之前,小范大人拜托范若若将手中吊坠大小的微型治疗仪,经林婉儿的手,送回李云睿的身边。
另一边,庆帝刚刚离开,李云睿便醒了过来,这一刀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根本不严重,若不是故意为之,甚至连皮肤都不会破损,至于脉搏,那也是她的仿生身体模拟出来的,如果愿意,她甚至可以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李云睿命身边随侍的柳絮将御医送了出去。
仿生皮肤与普通皮肤的愈合时间差不多,只要等待皮肤长好,少女连个瘢痕都不会留下。
柳絮心疼的抱怨着殿下怎么能如此冲动,李云睿蹬了蹬一双笔直漂亮的双腿,漂亮的指肚圆圆的如同葡萄一般:“总要兄长自己心甘情愿的解开这锁呀。”
微型治疗仪对李云睿作用不大,所以这吊坠最后兜兜转转又挂回了小范大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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