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朝阳灿烂,雾霾较轻。
阮蔚原本计划的安排是和江渺一起去学校, 等她上完课, 两人再去护国寺吃东西,吃完东西就顺便可以去看香山深秋之季的红枫。天黑时, 就去长安街逛一圈。然而,计划之外的人彻底打乱了她的安排。
阮蔚坐在学校外的奶茶店里,看着朋克打扮的姜兰, 摆手无所谓地道:“你管我来北京干什么呢?我想来就来咯,要你批准吗?”
她说完,睨一眼对方面前的同款奶茶——这家店最贵的奶茶,行,对方也是喝得起30块钱一杯奶茶的人,果然比钱, 对方并不输她。
姜兰不知道阮蔚在看什么,以为对方是在打量她的模样和穿着,便自信地挺起背脊。
她目测, 仅就目测, 对方只有B罩杯, 还不会化妆。而她, 不仅比对方大, 还比对方会化妆。
两人眯着眼互相盯着,嘴角挂着渗人的笑意。
半晌,不知道是谁先拍桌, 惊落了墙上不知道哪位高中生贴的表白便利贴。店员吓了一跳,要赶过来帮忙,又被两人一瞪,畏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吧,”是阮蔚先开的口,她竖着食指,虽然今天没有化妆,但眼神同样深邃得骇人,“我会跳舞、唱歌、画画、弹吉他、弹钢琴、弹贝斯、拉小提琴……所有艺术相关的我不是会,就是一学就会。”
姜兰单手撑在桌上,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对方要放什么狠话呢,没想到说的是这个,于是摆摆手淡然开口:“不好意思,我也会。”
她说,睨了对方一眼:“我不仅会你说的那些,还会做数学题。呃……分也不高吧,150的卷子也就随便考个140不是问题。”
“……”牛批。
阮蔚默默地佩服了两个字,又瞬间掐了自己一把,这他妈有什么牛的,不就是数学吗:“我英语可以考满分,语文可以冲140,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有够偏科的啊。
姜兰想,然而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数学140和70的差距,可比语文140和120的差距大多了:“那又如何,排名算总分呢,谁看单科。”
好像也是。
阮蔚盯着姜兰,低头用劲儿地喝了口奶茶:“哦,我会跆拳道和合气道你会吗?”她笑起来,这个总不是所有女生都会了,对面那人看着就没什么力气。
姜兰想,这个她的确不会。不过不会归不会,她抬起头看阮蔚,挑眉嗤一声:“我又不跟人打架,在乎这个干什么?听说你上次在学校打架被找家长了?”
“……”这事是谁他妈的传出去的。
阮蔚又吸一口奶茶,幽幽瞪一眼对方,不是一般的货色,段位很高,非常高。
“还有什么要比的吗?”姜兰摇着奶茶看她,啧了一声,“怎么不比你爸爸和妈妈吗?比这个我肯定输了,没你爸官大,也没你妈豪门。”
“靠,比这个做什么,”阮蔚顿时抬眼瞪一眼对方,“我跟你比,不跟你爸妈比。”
“哦,是吗?”姜兰挑眉,“那这样看来,你就输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输!”阮蔚切一声,把奶茶放到桌子中间,仿佛压赌注似的,“你说,还比什么,赢不了你我就不姓阮!”
江渺从学校出来进到奶茶店两人桌旁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豪言壮语。她看着姜兰笑着站起来,从她身边走过,拍了下她的肩:“江渺,我可没逼她,只是你这次交的朋友真的太蠢了。”
江渺看着阮蔚见她,惊喜地站起来,去柜台给她点奶茶,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她没觉得阮蔚蠢……
额,但是偶尔还是有一点点的。
王府井某火锅店,三人坐在三方位置上,江渺坐在最上席,面前放着的是清淡的菌汤锅。
另一边,红油翻滚着的据说是本店最变态辣的牛油火锅,越煮越辣,辣到怀疑人生。
除了火锅和一系列毛肚、牛肉、羊肉等配菜,桌上最显眼的是呈三角形摆放的二十四罐啤酒。
江渺本来很冷静,觉得吃辣不算什么,喝啤酒也不算什么,但看两人的架势,她就觉得有什么了。
“你们,是有病吗?”于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阮蔚看一眼江渺,在翻滚的牛油下,心中翻腾起无比雄伟的志气:“没有,江渺,你不觉得这个吃起来很爽吗?”
江渺笑一声,瞥到了对面那桌辣哭的女生。
“还行吧,我妈重庆的,我从小就吃这玩意不带怕的。”姜兰说完,就被江渺瞪了一眼。
阮蔚知道对方提议来吃这个,大概就是想和她比吃辣的,这有什么,简直就是侮辱人,以为她A市人就吃不了辣吗,她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姜兰:“我也是,我奶奶重庆的。”
“……”江渺当场就觉得很智熄,她敲了敲桌子,在阮蔚下筷子前问道,“我说阮蔚,你为什么要跟姜兰比?这个吃坏肚子了是你不舒服,不是她。她吃辣的很厉害,你不要跟她比。”
江渺本来以为阮蔚会稍稍听话,没想到阮蔚听到这话更叛逆了:“我吃辣的也很厉害!”
末了还补充一句:“真的!”
“对嘛,不就是吃辣嘛。”姜兰煽风点火。
江渺抿了下唇,不说话了,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随便吧,关她什么事。姜兰,如果对方不在感情这事上碰她,她一向不好多说什么,这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也看得精明,她尚不想在对方面前过多暴露自己。
至于阮蔚,这个猪,说了也不听。
她看待会儿不止是吃辣和喝啤酒,姜兰很有可能在其他方面诓阮蔚。
又热又辣的牛肉和着啤酒落进肚子里。江渺看着服务员来加汤、加菜和端盘子,坐在边上的两人你一勺、我一勺的往自己味碟放肉,低着头,谁也不说辣,但是江渺就看着她们脱掉外套,拿纸擤鼻涕和开了两罐啤酒,咕嘟咕嘟地往喉咙里咽。
“你俩差不多够了。”江渺好意提醒,真不懂这两人是在比什么,吃个东西有什么好比的。怎么就那么看不顺眼对方呢。
“江渺,帮忙拿张纸。”姜兰见手边的面巾纸没有了,便喊了一声江渺,江渺手边还有一盒。
阮蔚往味碟里泡了一勺牛油汤,见状当场啧了一声,洋洋得意:“咦,好像用的比我多了,我还一盒没用完呢。”
见鬼。姜兰瞪阮蔚一眼,还是让江渺拿过来,这姓阮的,说的果然不是吹的,真的很能吃辣,不仅能吃辣,还泡汤浸着,牛,实在是牛。
不过吃辣不在话下,不代表喝酒也不在话下,她用啤酒罐子撞了撞对方的啤酒罐子:“诶,这啤酒不带劲,咱去拿几瓶老白干来。”
“疯了?”江渺早就吃完了,她看着桌上的空罐子,被憋在里面,真觉得两个人疯了,或者不是疯了,就是已经喝醉了还不自知,又喝酒又吃辣,仗着年轻不怕胃穿孔吗?
“阮蔚!”她拦住打算把味碟一口闷的阮蔚,看着她熏红的脸,伸手轻轻拍了她两巴掌,“别喝了,清醒点,回去。”
“江渺!”姜兰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拍桌吼了一声。
这一声落下,四下的人都望过来,服务员也赶忙跑过来,问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扶过去休息。江渺说没事,她有事再喊,她把手从阮蔚身上拿开,又走到姜兰身边去,皱眉道:“你今天怎么了,干什么和阮蔚比这个,她幼稚你也幼稚?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姜兰这回没拍桌了,拍得是自己的大腿。她眼角一圈虽然熏红,眼睛瞧着却像清明,但开口说的话,又让人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装醉了。
“你吼江渺干什么!”听到姜兰吼江渺,阮蔚瞬间也不开心了,“她不喜欢别人吼她!”
“你又知道?”姜兰瞪她。
阮蔚点头:“昂,我知道,上次我吼了她,她差点哭了,我……”
“你居然吼她!”阮蔚没说完,姜兰又吼回去。
江渺想,所以这两人是因为她才在这儿比来比去的吗?那她如果甩脸走人,这两家伙应该会跟她出来吧。
“喂,你们两个,我走了。”江渺敲了敲桌子,却看两人低着头继续吃她们的,根本不看她。
“……再说一遍,我要走了。”江渺又道,觉得自己才是最傻的一个,居然同意两人来这儿。
“你走吧。”阮蔚和姜兰红着脸同时大声开口。
江渺很想当场原地石化。
行呗,她又自作多情了。
她拎着书包,让阮蔚滚开,而后从对方腿前挤出去,走出火锅店,喘着气现站在王府井大街。最后在火锅店门口的石阶上坐下来,仰头看这店前挂的大红灯笼。
那两个人居然真的不追出来???
江渺揉了一把脸,在掌心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明天过后,自己一定要跟这两个人绝交。
说好的带她玩,结果自己喝酒。
她起身、转头、又往楼上去。
楼上的两人,在江渺走后,火速地抬起头来。
两个人沉默着,一口干尽了各自手中最后一罐啤酒,24罐全部解决,数量上没输,就看谁醉了谁没醉。
两人喝酒都上脸,白皙的面颊早已晕成红色,阮蔚更甚一点,耳根子都是红的。
“你醉了。”她说。
姜兰摇头,她没有。
阮蔚笑一声,揉着晕乎乎的太阳穴:“我问你,你,喜欢江渺,是不是?”
“嗯。”姜兰说没醉,可是开口时却盯着阮蔚说了真心话。
阮蔚脑袋荡了一下:“那,我赢了,我没醉,你以后就,就别把你喜欢她,告诉她,”她觉得自己自己舌头有点大了,“不然,不然,她拒绝完你,又难过,你,你自己,也难过。”
“不好。”姜兰说。
“为什么?”阮蔚问。
姜兰靠着沙发,热气还盘旋在她的周身,头顶是明灿灿的灯光:“不,不甘心。”
“甘心的话,就,就不和你,比了。可,江渺对你,更特别。”
阮蔚靠着沙发,胸膛在沉重的呼吸中一上一下地起伏。这回却是没回话。
姜兰是醉了,她没醉。
“所以,你,你也喜欢江渺吗?”姜兰问。
还是没等到回答。
江渺上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两个人各自靠着沙发躺着的样子。服务员在一旁守着,不敢打扰,也不敢乱动,看到同行的伙伴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姜兰看到江渺回来,咧着嘴笑了下,然后站起来跑到卫生间去吐,江渺让服务员看着下阮蔚,赶忙跟上去。
吐也就是那一下,酒量不错的人吐干净了也就清醒多了。其实被套话时,未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借着酒,说出来就没那么不好意思。
只是,她没要到对方的回答,对方居然真是个能喝酒的。
江渺帮她顺了下背,又帮她拿了瓶矿泉水漱口,才看着她,叹了口气,这回却是没说别的责备的,也没记让她离开的仇,只是轻轻道:“走吧。”
记醉酒的人的仇有什么好记的。
大概是心情不好,才喝的吧。之前说好一起玩,她却一直忙,也没问对方怎么样了。今天好不容易空下来,又带了阮蔚。姜兰看不惯和迁怒,是用理智思考后也很正常的事。
只是,江渺看着抓着自己衣服躺在沙发上的阮蔚,对清明大半的姜兰说:“你别记她的仇了,她对人很好的,就是有时候可能太娇气了点。”
姜兰看着江渺把阮蔚扶起来,她想,能吹十二瓶啤酒眼睛都不眨的,应该也不会很娇气。
但事实却是,阮蔚这种喝完酒过一阵子才会上头的人,的确是醉了。
走在大街上,晕晕晃晃的,指着人家店门口的石狮子就说是马,要骑马。
“骑你大爷。”江渺把阮蔚拽回来,在忍无可忍后,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阮蔚紧紧抓着江渺手臂,脑袋挨着对方的脑袋,根本不知道对方在骂她,反而用手捂着江渺的嘴巴,眨着乌黑迷蒙的双眼,说话十分孩子气:“大,大爷,江渺,说脏话,打嘴巴。”
“打你自己吧,喝这么多,发给晴晴阿姨,你死定了。”江渺嫌弃地拍开阮蔚的手,阮蔚又凑上来,用指头扒着她胸前的衣服,说话更像孩子的撒娇,“别打,江渺听话,我,我乖,下次,不,不喝了。”
江渺拍开对方乱放的爪子。
姜兰抱着手,在悠长的夜里瞥一眼,长叹一声:“我说真醉装醉啊,阮蔚,刚刚不是那么清醒吗?”
转出这条街,打车才比较方便。阮蔚像是听到自己名字,在江渺身侧嘤咛一声。
江渺便忘了自己刚刚还嫌弃这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后颈,看向姜兰,敏感地问:“你们是说了什么?”
姜兰想,果然江渺是聪明的,所以怎么会被阮蔚撒娇装可怜的小把戏骗呢。
“你猜猜看?”姜兰忽然说。
江渺摇头,她不猜。
姜兰便哀怨地哼一声,没意思,要是她现在会像阮蔚那样撒娇,说“猜猜嘛”,或许江渺就猜了。然而她不是阮蔚,对方不猜,她就只有说或者不说,非常无趣,正是两人的相处方式。
“我问她喜不喜欢你?”姜兰说,说出来时,突然比刚刚还不甘心。
江渺听完,当场摆了摆手:“好了,别告诉我答案,我不信醉酒的人说的话。”
“她说不喜欢。”姜兰说。
江渺放在阮蔚腰间的手便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住。
“骗你的,”姜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舒了口气,轻轻笑道,“她什么都没说。”
没说喜欢你,也没说不喜欢。
反而把我的话诓了一箩筐。
江渺垂下眸,扯着嘴角笑了下,什么都没说。
姜兰也没再说什么,每个人喜欢别人的时候都会臆想对方的某种行为是不是也暗示着喜欢自己,可事实却是,如果对方不亲口承认,这种自我暗示永远都是自作多情。
她不能肯定阮蔚喜欢江渺,但肯定不是不喜欢。至少,阮蔚会怕江渺难过,也记得不要吼她。
“江渺,几点了?”被挽着走的人沉默了半天,忽然又开口,撒开江渺的手,想躺在地上,“我要,睡觉觉。”
江渺看着对方坐到路边上,忙上去拉,又开始了,她真是上辈子欠这人的吗?
“起来了,回家睡?”吼喝醉的人没什么用,吼着看着对方红通通的眼睛也心疼,江渺抓着对方的手,她可抱不动这人,只能轻声道,“乖,回家睡好不好?把这条街走出头,我们就回家了。”
“嗷!回家!”
江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阮蔚风一般地站起来,拽着她往这条长街尽头奔。
在星光晦暗的夜里,风从耳边刮过,江渺突然觉得这有一种私奔的感觉。
姜兰哎一声,从后面追上来。
三人喘着气,在人群前停住了脚步。
“操你大爷的,阮蔚你真醉还是装醉,有本事再跑快一点啊!”姜兰气得大骂。
前面的人群热热闹闹,灯光明亮,围绕着的是一群小男孩,他们在中间跳着舞,音响里放着歌,不知道是哪家还未正式出道的小团体在进行路演。围观的人举着手机,叫着好,格外热闹。
“唱的什么歌啊?”阮蔚晕乎乎地问。
“啊,凤凰传奇的,在你的心上……”江渺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
“骗人,英文歌,”阮蔚踢着步子,像个多动症儿童,哼着歌,声音沙哑,跟着唱,“love you , love……”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别碰我!”人群后面,突然有人叫救命。众人纷纷回头,看着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拖在地上,往一处车上拽。
“她是我老婆,我跟她吵架了,我让她回家,她不回去,没事的,大家别在意。”男人慌忙说,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巷子,大概是没想到这女人能跑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蹲下来,比刚才温柔许多,“老婆,老婆你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女人喊,抓着地面。
阮蔚点着脑袋看着,她真的醉了,看人都有重影了,指着女人道:“江渺,你怎么,在那里啊。”
“有人,欺负你。”
“我在这儿。”江渺拉住阮蔚,站在一些大人后面,那个女人跟她一样穿着黑色外套。
没有人敢出手,而是拿着手机报警,这年头好多帮助了教训了男的,又被女的打说“欺负我老公干什么”的事情。
江渺还没听清,阮蔚便从缝隙里挤出去,踉踉跄跄地指着男的:“不,不许欺负她。别,别打她。”
“哪里的醉鬼,我带我老婆回家关你什么事!”男人恶狠狠地说。
江渺看着对方在衣服里掏东西,吓得赶忙和姜兰冲上去,拽着对方往后拖:“回来,你干什么。”
可醉酒的人太重了,根本拖不动。
男人啐一口,抓着女人就往车上拖:“妈的警察来了老子也不怕,这本来就是我媳妇!”
边上的人就更不知道怎么出手了。
阮蔚被抱着腰,走不动,索性一脚伸出踹在男人的腰上:“是你,你媳妇,也不能欺负。”
男人踉跄一下趴在地上,爬起来气得火冒三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就往阮蔚扎去,阮蔚瞬间推开抱着她腰的两人,抬起脚一记横踢,踢落对方手中的刀,而后又快速抬脚,踹到对方肚子上,让对方往后一扬,屁股墩坐到地上。
人群中这才有男的冲了上来,各压着一半,喊着警察来了没。
阮蔚看了眼边上坐着还在哭的女人,又看到站在另一边的江渺,晃了晃脑袋,朝江渺走去。
江渺发抖着一把扶住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眼泪彻底地流出来:“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啊!多危险啊!警察不会来吗!”
阮蔚靠着江渺,江渺用手遮着对方的脸,不让别人拍她,听到阮蔚笑着说,十分自豪的样子:“我爸,也是警察,嘿嘿,表扬我,我厉害。”
“表扬你大爷。”江渺紧紧抓着她,恨死她这个脾气了,有什么好表扬的。
“江渺。”阮蔚被拽着往后面去,轻轻哼着人的名字。
“干什么!别喊我!”江渺吼。
“别,别怕,叫我的,我的名字,我不让人,欺负,欺负你。”阮蔚伸手摸了摸江渺的头发,手滑下来,又捏了捏对方的耳垂,说得结结巴巴含含糊糊。她当时脑子有点乱,想得是冯怡瑶最开始给她看的那篇报道,说居委会立奇功那个。什么内容她忘了,看到江渺脏兮兮地在地上就很难过。
江渺没有回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喉咙哽咽地让姜兰帮忙把人扶进车子后座。姜兰说好,等两人在后座坐好,关上门,才坐到前排。她没回头往后望,但她知道阮蔚躺在江渺腿上,听到江渺骂阮蔚——笨、蠢,左右不过是这两个字。最后声音又弱下来,轻轻地说了声“乖,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截白天写的就比较沙雕,后半截上完课了晚上写就莫名有点严肃呢orz
遇到最后这种情况,建议诸位不要像蔚蔚同学学习,一定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哦
以及我最近更新的时间好不准啊,那以后干脆就21-24点之间吧。大家可以隔一天看∩_∩感谢在2020-03-22 00:06:46~2020-03-23 00:4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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