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总算在剧院门口碰到了荷莉小姐的丈夫,也就是空条先生。男人并没有像承太郎那样高大的体魄,但穿着一身正装,还颇有些英姿飒爽,难怪能过五关斩六将娶到荷莉小姐这样的美人。他的五官和承太郎有几分相似,但在乔瑟夫的威压下,脸上只能露出几分有点窘迫的笑容——这让奥利维觉得新奇,因为他很难想象承太郎的那张脸露出同样的表情。
乔瑟夫有点不爽,他一向对自己的女婿看不顺眼,但大概是接下来需要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的原因,并没有过多的为难。
至于之前两个人经历了怎样的交涉,刚刚到的奥利维并不了解。
空条承太郎其实不怎么情愿让空条先生带走自己的妈妈,他在某种程度上跟乔瑟夫是一致的。就承太郎的角度来说,空条先生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热衷于自己的事业,就算是如今也很有些年轻气盛,对音乐充满热情。
但不可否认,当承太郎提出要让空条先生带着老妈别去音乐会的时候,这个已经逐渐步入中年的男人似乎仅在几秒钟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承太郎表现得相当坦然,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父亲,这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不像是个十五岁的男孩。
“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你和老妈不能去。”
承太郎没有直接回答,他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但奇异的,空条先生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觉得你能解决?”
“我们可以。”
于是这位搞爵士乐的男人,仍然怀着乘风破浪心情的男人,与这个已经在同龄人之中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少年人对视良久,然后露出了笑容,充满了信任与支持。就像承太郎并不是去处理穷凶极恶的敌人,而是去参加某个活动,进行一次比赛,一次探险。
“当然,你当然可以,承太郎。”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拥抱了他一下。承太郎觉得自己的肌肉都僵硬了,几个呼吸之后,他抱了回去。
“圣诞节我们一起过。”
“嗯,一起过。”
男人们的道别很快结束了,父子迅速又果决的达成共识。荷莉对此一无所觉,甚至被奥利维哄得笑了好几回,空条先生见到如此场景,只是把荷莉的肩膀一揽,将人抱在怀里。
“啊!你来啦,你们谈完了?唔哇,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谈话吗?承太郎跟爸爸有小秘密了,真好呀。”
荷莉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反而相当满意。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不够亲近,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这让她开心了许多。
“那么我们两个来过属于我们的圣诞节吧,我亲爱的荷莉宝贝。”
承太郎闻言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纠结表情,乔瑟夫更是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奥利维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笑出来,但现场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喜感了,让他成功的暂时性遗忘了那种压抑和紧张,放松下来。
空条先生大大方方的一把抱起荷莉,手揽住她的腰转了个圈,最后背对着年轻的意大利男人,自己的老丈人和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用自己的影子把妻子遮得密不透风,惹得荷莉咯咯笑。
“诶呀,好浪漫!那好呀,就我们两个,奥利维先生还有承太郎都玩的开心哦!爸爸也是!”
“我们先走啦!”
“我的荷莉……!”乔瑟夫死死的盯着空条先生的背,看起来恨不得当场把人给抓回来。
“虽然我已经听过好几百遍了,但是真没想到……”奥利维挪开几步,离乔瑟夫远了一点,然后胳膊搭在承太郎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贴在承太郎边上,一边用手遮住半张脸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乔瑟夫听到自己在吐槽他,“他肯定又要说空条先生抢走了他的宝贝女儿了……你觉得他等下会说多少遍?我赌五十遍。”
“八十遍,或者更多。”承太郎想象了一下乔瑟夫等会儿一边战斗一边骂自己老爸的样子,觉得那副场景还是挺好笑的,于是抿着嘴努力克制着不笑出声,一边带着奥利维往剧院里面走。乔瑟夫仍然停在门口,没有跟着一起来,因为一些原因,他还要跟SPW的员工沟通一下。
“不管他,等他自己说累了就不说了,幸好我们不需要忍太久。”
“可能老头子在某些方面很固执?嗯嗯,那估计承太郎你以后也会和乔瑟夫先生一样呢!”
承太郎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仿佛在说自己肯定没有乔瑟夫那么具有喜剧感。
奥利维三人的座位不在大堂,乔瑟夫特地让SPW帮忙准备了二楼的房间,为了隐蔽,没有选择视野最好的正对着舞台的,而是选的偏离中心轴右侧的包厢。
从上面往下看,奥利维能清楚的看到观众们不断从各个入口涌入,下面的座位从一开始空荡荡的整齐划一的红色变成一块块斑驳的色块,最终被填的满满当当,只空出几处特定的点用于架设摄像机。
跟之前空条先生提供的线索一模一样。
“等下我先出去,下到最下面,”乔瑟夫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他看着自己的手表,跟承太郎对了一下时间,然后看向舞台。乐团已经带着乐器和曲谱上台了,正在试音。
“我负责盯着松尾。”奥利维的鹰眼已经就位,头顶着红色标志的男人坐在最前面几排,但此外他又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除了舞台上的乐团以外,居然就没有别的红名了。
——虽然一整个乐团都是红名已经足够让人觉得很有压力了。
“然后就是,等承太郎处理完那些摄像机再来帮我,没问题吧?承太郎?”
“摄像机附近好像没看到敌人,很奇怪,你要小心点。”奥利维指了指下面,然后在空中用手指画了个圈,“这家伙的手下肯定不少,但是除了台上的乐团其他人我一个都没看到,太奇怪了。”
“我会的。”承太郎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手表收回来扣在手上,“等你们两个都离开我再去,对吧。”
“对,我估计松尾赤光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等乔瑟夫先生先离开和SPW的人汇合,之后看这家伙的反应,总之要等一段时间再行动。”
奥利维把阿泰尔铠甲的护胫和前臂护甲都套到了承太郎身上,他甩了甩手,意外的发现这没什么重量,腿上的护胫也是,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乔瑟夫则敲了敲自己身上的胸甲,虽然他上次就穿过了,但毕竟邮轮那回可没给他这样折腾的机会。
权限分享能够让两个人暂时性的拥有鹰眼的探查能力,虽然无法自主关闭,但好歹多了一份安全。
乔瑟夫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趁着刚入场,剧院还有些混乱的时机离开了。
略有些嘈杂的试音环节结束,指挥挥手让人安静下来,浪潮般的掌声由沸腾趋于平息,在万籁寂静,噪声全部消失的某一刻,悠扬的乐音便在指挥棒挥动的间隙盛开了。
即便承太郎并不怎么喜欢听古典乐,也不得不说乐团的水平很高。
“啊,他开始移动了。”
奥利维紧盯着画家的行动,注意到男人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出来,其他人毫无反应,就像没看到一样。
没有人下意识的分去眼神,他附近那些被邀请而来的他的同学也一点动作都没有。
这种怪异的反应让他稍觉不安。
画家闲庭信步的在过道上巡视周围的观众,他走路的样子配上现在的音乐,很有一点优雅感,背挺得笔直,显出他曾经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却不合时宜的让奥利维想到了屠宰场的屠夫。
而后,画家抬起头,精准地对上了奥利维的眼睛,露出一个平板又标准的笑容。
奥利维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看着松尾赤光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大堂,转头就准备去追。
“他发现了,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
承太郎追在奥利维的身后,这让奥利维迟疑了几秒,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二楼有放摄像机的包厢,跟我是一条路,我陪你一起处理掉这些应该能快一点,不过我找不到乔瑟夫先生的标志,可能离得太远了,我有点担心他们遇上麻烦。”
“老头子那边还有SPW的人,应该没问题。”
承太郎皱了下眉,几步越过奥利维,伸手推开了前面一个包厢的房间。里面没人,灯也没开,大堂的灯光斜着散落进这片空间,照亮了一半的地毯,笼罩住看起来有些笨拙的摄像机。机器滋滋的响着,咯嚓咯嚓的声音融进浑厚的音乐之中,而它的底部,几条蛇一样的接线顺着暗沉的绒毯滑入墙角。
接着他上前,带起一阵亮晶晶的灰尘。
一股怪异感霎时侵袭了他。就像是越过了某种屏障,筛网将他整个人都过滤了一遍,从脚底到头顶,内脏到指尖,微小又纤细的错位感转瞬即逝。
“等等,奥利维,有点不对。”
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手往边上一拦,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寂静将这房间一角割裂开,连一点呼吸的颤音都没留下。
“奥利维?”
承太郎回过头,发现门口的走廊只剩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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