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转眼,裴青慈已经进组四个月了。
期间,余白又来探了两次班,只不过她十分低调,没有声张,戴着墨镜和帽子,全副武装地在休息室等着裴青慈下戏。
裴青慈有种两人在偷|情的错觉。
后来她一想,可不就是偷|情吗?毕竟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面。
又过了两个月,进入深秋,天气渐凉,剧组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金枝》的拍摄到了后期,整个剧组高度紧张,江导甚至急出了满嘴泡。
终于,随着江导最后一声“卡”,电视剧《金枝》完美杀青。
裴青慈混在欢呼的人群中,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助理小何灵活地挤开众人,给她披上大衣。
小何是公司派来的新助理,脸圆圆的,岁数不大,平时却意外的机灵。她朝裴青慈挤眉弄眼,掩不住满脸喜气,“裴姐,恭喜杀青!”
裴青慈裹紧了外套,眼神晶亮,盛满星光,“是啊,终于结束了。”
杀青宴安排在盛廷酒店七层的宴会大厅。
裴青慈这才从同事口中得知,自己住的盛廷居然是余白家的产业。想起财大气粗的余金主,裴青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果然,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宴会厅很大,好在剧组人多,气氛倒也热闹。江导挺着啤酒肚,笑得皱纹都深了几分,他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朝众人敬了一杯酒,“这半年多,大家都辛苦了,我老|江敬各位一杯!”
“江导才是辛苦了。”
“哈哈哈我们都习惯了三天一熬夜!”
“江导牛|批!”
剧组众人一阵欢呼,不知谁喊了一句“祝《金枝》大爆!”,就开始了推杯接盏的畅饮模式。
裴青慈跟着晕晕乎乎地喝了好几杯。
于是,守了半夜的余白,等来的是一只可怜兮兮的醉猫。
余白面色黑沉,一把搂过半趴在小何身上的裴青慈,语气不愉:“怎么回事?”
小何觑着自家老板冰冷的脸色,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道:“裴姐开心,多喝了几口酒。”
“几口?”余白看着面色泛红,扒着她不放的裴青慈,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小何急得快哭出来了,“裴姐人缘好,敬酒的人多,我拦都拦不住!”
余白皱了皱眉,声音里像是含了冰:“你先出去。”
小何如蒙大赦,连忙闪身而出,并且焊死了酒店房间的门。
“裴青慈,”余白目光沉沉,盯着怀里的小醉猫,“听得到我说话吗?”
“唔……”裴青慈瞪圆了眼,愣愣地看向面前眉目清冷的女人,良久,“两个余白?”
余白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怀中的少女看到是她,立即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试图推开余白,“坏人!余白大混蛋!放开我!”
余白将她抱得更紧,“你喝醉了。”
“没喝醉!”裴青慈斩钉截铁,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余白颈间。
余白的身子顿时僵住,眸色深了几分。
1313适时提醒:“宿主,可以倒一点浓茶或者蜂蜜水给她醒醒酒,不然明天会头疼。我检测过了,左边那个黑色行李箱里有一罐蜂蜜。”
余白沉下眼中的翻滚,动作温柔地把裴青慈搂到床边,“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裴青慈一下倒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听。”
余白的视线落到她后脑勺上,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好摸。她捏了捏手指,须臾,转身默默地翻找着行李。
等余白泡好蜂蜜水过来,就看到裴青慈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条白生生的年糕。
“裴青慈,起来喝水。”
“不喝。”被子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女声。
余白把水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上前,将白年糕捞到自己这边,“乖。”
裴青慈露出憋得通红的脸蛋,气势汹汹:“不乖!不喝大混蛋的水!”
“真的不喝?”余白盯着少女有些凌乱的衣衫,眼神幽暗又危险。
裴青慈拒不配合,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余白伸手扣着她的腰,目光意味不明地滑过她的唇,声音低沉:“不听话就亲你。”
听到女人凉凉的威胁,裴青慈的酒劲儿顿时就上来了。她在余白怀里扭来扭去,两只脚用力地蹬着床铺,嘴里恨恨骂着:“大混蛋!大变|态!大色|胚!”
一波素质三连。
余白猝不及防,差点让她挣脱。
1313看着余白阴晴不定的脸,躲在一边瑟瑟发抖。虽然它也觉得宿主是个变|态,但怎么能说实话呢?
“别动!”余白死死将她锁住,半晌,看着裴青慈倔强的脸,又尽量放柔语气,“听话,青慈。”
“你好凶啊!”裴青慈不满地嚷嚷道。
余白红唇紧抿,鲜有的露出愁绪。她缓缓放开禁锢着裴青慈的手,轻言轻语:“我不碰你,你自己喝。”
裴青慈睁着迷蒙的眼,“真的?”
余白点点头,盯着她把蜂蜜水喝掉,之后又哄着她洗漱、换衣服,等裴青慈沉沉睡去,都已经折腾到了凌晨两点。
“宿主,你早点休息吧。”1313十分贴心地建议。
余白沉默,垂眸注视着熟睡中的少女。床头小灯昏黄柔和,暖融融的,称得裴青慈的脸愈发宁静美好。
这个人每一寸都长在她的心上。
余白的指尖颤了颤,“知道了。”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
水汽氤氲,余白抬起头,温水洒在脸上,复杂且躁动的心绪渐渐平复。她扯过一条浴巾将自己裹住,走到洗漱池前,伸手擦去半身镜上朦胧的水雾。
镜子里映出女人的好皮囊,她发丝沾湿,紧贴在脸庞,眼睫泛着沐浴后的湿润,然而那双棕色的眸子不见半分脆弱,满是沉静,如同一汪深不可测的泉水。
余白换上纯白的浴袍,缓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
“唔……”裴青慈翻了个身,刚好撞入一个带着清爽香气的怀抱。
余白看着投怀送抱的某人,嘴角微微掀起,沉冷的眼中划过一丝柔情。她低下头,在少女眼角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晚安。”
床头小灯熄灭,女人环住少女温软馨香的身体。
共渡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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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裴青慈觉得浑身沉重,她垂着脑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双眼迷茫地盯着软塌塌的被子。
“你醒了。”头顶上传来女人清淡的声音。
“余白!”裴青慈蓦地抬头,猫眼瞪圆,随时要炸毛的样子。
余白微微颔首,默不作声地扫过少女因为大动作而露出的白嫰肌肤。
裴青慈飞快地拉紧衣领,裹上小被子,“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看到少女的举动,余白有点不高兴,她眼眸一沉,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我昨晚就到了。”
又走近床边,抬手将裴青慈头顶的呆毛捋顺,“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
顿了顿,她补充道:“除非我在你身边。”
昨晚?喝酒?
一瞬间,各种零星的记忆窜入脑海。
众所周知,只有严重醉酒才会出现断片的情况。裴青慈最多是酒后行为失控,第二天反应迟钝,完全不到会失忆的程度。
记忆渐渐回笼,热意从耳后传递到裴青慈的脸颊。杀青宴上喝得迷迷糊糊,回到房间后,似乎是余白一直在照顾她。而她——
十分嚣张地凶了余白?
裴青慈看余白的眼光顿时有些心虚。
女人面上还是淡淡的,丝毫不见怒意,她看了一眼手表,发号施令:“去洗漱,小何给我们订了下午四点半的飞机回沪市。”
裴青慈特别听话地点头。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视线不自觉落在自己穿着的卡通睡衣上。
昨晚,喝醉酒之后意识混乱,余白把她抱进浴室,裴青慈恍惚之间,听着余白的轻哄,也只是半推半就地哼唧了两声,便任由她摆|弄。
又被看光了!
对方还帮她洗了澡!
裴青慈心里一阵羞耻,把通红的脸蛋埋进被面中。
余白自然注意到了少女装鸵鸟的行为,她眸中微闪,轻声询问:“裴青慈?”
裴青慈瞬间捂住了发烫的耳朵,洗澡的时候余白就是用这种微微上扬的语气来询问她“烫吗?”、“困了?”,而自己当时在做什么!
只是哼哼唧唧地任她搓|揉。
即使两人早已发生过更加亲密的关系,裴青慈对余白给她洗澡这件事依旧感觉非常害羞。因为这实在是太像破廉耻的play了!
裴青慈想要一个人平复下心情。
她从被子中抬头,只露出一双灵动诱人的眼睛,声线又细又软:“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余白暗自捏紧了手指,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她的双目。
少女的眼神略带羞窘,水盈盈的,宛如一方清澈的湖水。而自己曾作春风,让湖水泛起涟漪。
余白心猿意马。
她想看裴青慈更多动人的样子。
她想独占这份美丽。
这样想着,余白的目光愈发幽暗。沉浸在羞涩中的裴青慈浑然不觉,见余白沉默,又添了一把火,她轻声求道:“余白,求求你嘛。”
不自觉的撒娇,带着少女的天真和娇媚。
余白觉得一片酥麻,像是被软软的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又像是轻盈美丽的蝴蝶,颤颤悠悠地飞进了她的心底。
她启唇,声音异常沙哑:“裴青慈,不要这样看着我。”
裴青慈眨了眨眼,满是疑惑,“嗯?”
“不对。”余白定定地注视少女,眼中是藏不住的滚烫欲|望。
“你只能这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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