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修】

    二十七这日。村里组织人手将养的三头猪宰了。一大半交公, 留下一小半大伙儿分。每家每户都得了新鲜的猪肉,高兴地不行。唯独周家, 啥也没有, 只能看着眼馋。

    中午,沈云霞和刘大花领着几个年轻媳妇做好了杀猪菜, 猪血猪肝猪肺等凑了六七盘,还有一大盆著名的猪肉炖粉条,小孩子看了, 口水都要流出来。

    自二十五后,运输队就放了假, 来年初六再上班, 可以说这个春节假期不短了。便是平时看着出车的时候多, 休息的时候却也一点不少。跑完一个长途回来,可以休三天。跑完一个短途,能休一天。

    这么算下来,其实一个月里真正忙的时候也就半个多月。再没有比这个更好更赚钱的工作了。

    杀猪宴上,沈煦跟刘金水等几个干部坐了一桌,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席间,不断有人过来敬酒,不但是敬刘金水等人的,更是敬沈煦的。

    周大海看在眼里,心情尤为复杂。他从前就觉得沈煦能干,那边几个孩子, 唯有他最是出息靠得住。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他没看错人。对这个曾经的侄儿,他是付出过真心的。如今瞧见他受全村人的拥戴,自该欢喜。

    他倒也并非全然不高兴,总还有几分欣慰的。可这欣慰里却夹杂着更多的遗憾。

    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就不是他弟弟周二江的亲骨肉呢倘或这是他们周家的血脉该有多好

    现在沈煦同那边关系如此恶劣,他在村里威望越高,那边就会过得越发艰难。

    父母去的早,周二江几乎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又当爹又当妈,一把手带大的。几个侄子侄女刚出生的时候,他更是当自己亲生的疼爱。更别说周二江死前拉着他的手,恳求他照顾。

    这些年,为了周二江的孤儿寡母,他费了不少心思。尤其最近几个月,一出出的事,闹得他心力交瘁。他也想过不管了。但每每一动念头,夜里就会梦到弟弟周二江。他便无法撒手。

    至得如今,为着这个,家里婆娘怨他,儿子怪他,女儿也不赞同他。

    周大海觉得心里苦,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沈煦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吃了杀猪宴,沈煦提着分到的东西回家。一块三斤重的五花肉,两根大筒骨,一个猪心,并一个猪肚。可说是村里独一份,比别家多了两倍不止就是这样,村里人也全没意见,沈煦推辞不肯收,还使劲往他手里塞。

    二十八。沈煦带着一根筒子骨,半块猪肉,又从空间里拿了两瓶好酒去了趟县城给白崇。

    “你媳妇刚出月子,该好好补补,家里头还有三个孩子呢。这些东西留着给他们吧我这不缺”

    “白叔,家里头还有呢我如今在运输队,福利好。过年单位发了不少东西,米油都有,还有一袋子从海边城市带过来的干货。只是你不大吃那玩意儿,吃了身上长疹子,就没给你拿。”

    白崇没再说什么,将东西收了,却给他回得更多。除了吃的以外,还塞了他一块红绸布。手心沉甸甸的,沈煦打开一看,竟是一个长命锁,分量还不轻。

    “白叔,你这是”

    “孩子满月我没去。当是我给孩子补的。”

    沈煦皱眉,刚想递回去,白崇已经强塞进他怀里,“让你收着就收着。”

    他态度强硬,沈煦也不好再拉扯。因着要过年了,家里头还有一堆的事要办,便没多留,告辞离开。心里却越发疑惑起来。

    这阵子白叔似乎对他越来越好了

    倒不是说白崇以前对他不好。如果说以前的好是十分,那么现在起码有十二分。总想各种办法给他塞东西,生怕他短了吃穿。明知他现今日子过得不错,用不着这般,还是坚持各种塞,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一样。

    沈煦满腹疑窦,白叔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直觉白崇有事。但白崇脾气坳,他不肯说,那必定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的。既然如此,沈煦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十九,沈煦和田松玉二人将土砖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三十。大年夜。

    周家大伯娘邀他们一起过年,沈煦婉拒了。一家人围在一起,虽人少了点,但有孩子在,也是热热闹闹。因着燕子和三娃年岁还小,不兴守岁,没过十二点就睡了。第二天初一清早,沈煦才将压岁钱给两人。

    两个红封,一人两毛。说好了他跟田松玉都不会收回去,让他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两孩子高兴地一跳三尺高。

    等到天光大亮,便到了村里挨家挨户串门拜年的时间。这是上水村的习俗。

    沈煦先去了周大海家。自从身世真相大白后,周大海对他便有些不复从前。好在除了有两回想让他开口帮帮向桂莲一家外,也没对他做什么。而那两次即便开了口,他不答应,周大海也便罢了,未曾有进一步动作。因此,沈煦心里虽有疙瘩,却还能压了下来。

    周家大伯娘倒是待他一如既往的热情。哦,不,应该说是比以往还热情一些。大约是他帮周明友得到一份好工作的原因。

    最欢喜的是刘萌,一见燕子和三娃就冲了上来。大人这边还没说上两句话呢,三个孩子已经亲亲热热地商量着出门挨家挨户去拜年讨糖吃了。

    周明友看得眼热,“我要是早两年结婚生孩子,我儿子现在也能跟着哥哥姐姐满地跑了。”

    沈煦嗤笑,“小斌都半岁了,也就是再等一年。明年过年,就能跑能跳,能串门要糖了。你着什么急”

    小斌全名周斌,是周明友的儿子。

    听了这话,周明友将周斌抱在怀里逗弄,“听到没有小家伙快点长大,明年去问三伯伯要糖吃”

    在周家呆了一会儿,沈煦便起身和周明友一起去各家拜年。全村走了一遭回来,家里桌上已经摆了好几样糖果。

    他去别家拜年,别家自然也会来给他拜年。只是这种拜年,一般揣一把糖果,一家发几颗。他家这个,似乎有点多。

    留在家里招待的田松玉失笑,“村里这么多户,这才来了还没三分之一呢等全来完,怕是咱们盘子都要装不下。”

    “要不,把这些糖果装我兜里,我在去村里逛一圈”

    田松玉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哪有人家送来的糖果又给人家送回去的道理今儿可是大年初一呢没你这么办事的”

    沈煦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见此便不再多嘴了。

    孩子们疯玩还没回来。沈煦刚喝了口水,又有拜年的上门。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是上水村的村民,而是知青点的知青闫志文。

    闫志文带了十几颗大白兔,对于上水村一般给个两三颗意思意思的习俗来说,已经很多了。但闫志文依旧觉得不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虽是城里人,家里条件却很一般,上头还有两个哥哥,父母负担重,能给他的实在不多。

    前两年还零星能寄点东西过来,到第三年,就什么也没有了。他唯有靠自己。可他即便很用心在学各种农务,在技巧和力气上还是比不过村里从小做到大的,挣的工分养活自己事没问题,但他还想给家里稍点,日子过得很是拮据。能拿出这十几颗大白兔,已经不容易了。

    “沈哥,孩子在不在这些糖留给孩子们吃。”话刚说完,便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各类糖果,跟他手里一模一样的大白兔,竟是有一堆,这伸出去的手顿时僵住,面色红起来,“我”

    似是看出他的窘迫,沈煦接过来,“我替两个孩子多谢你了”

    见他面上笑着,没有一丝一毫嫌弃的模样,闫志文松了口气。

    “不客气。应该的。说来,我还没谢过沈哥给我的工作。按理早该来谢你的。只是我虽然去了食品厂上班,时日却短,工资还没发,年前我们只干了十来天,今年的年货福利也没我们的份。我手里头实在没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等我发了工资,再正式来谢过。”

    沈煦不以为意,“工作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可不是我给的。你能得到这份工作,凭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必特意谢我。”

    闫志文摇头,“要的”

    他心里明白。知青都是外来户,像这样的好机会,不论放在哪个生产大队,都是紧着本村人的。知青想要跟村里人抢很难。就拿这回来说吧。四个名额,除了他之外,其他三人的工分排名都在前五。

    若求公正,直接给予工分排名前四的,或是在前五里头投票,别人照样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的工分在知青里头算是首屈一指,但放在全村,自是许多人都比不过的,堪堪排在第十,刚好够上入选的标准。

    若不是沈煦抬手把范围扩大到前十,他哪里来的机会

    沈煦“真的不必。”

    他在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虽有自己的私心,但是真没想过把名额给他的意思。若说另外三个,是他精心算计之内,那么闫志文却是在算计之外的。

    闫志文“真的要的”

    沈煦行吧。

    二人说话间,谁也没发现,就在土砖房外数米处,林青云远远望着这边,眼睫阴影遮蔽住眸内忽明忽灭的亮光。

    他素来骄傲,不论长相还是口才都是一等一的,不说与上水村村民比,便是在知青点,也是佼佼者。别的知青还在为乡下的生活发愁,他却能轻松利用自己的优势获得良好的资源。吃的喝的样样不缺,便是地里的活,他拖拖拉拉干个半天,做不完的,也会有人帮忙干。

    即便如此,林青云也不愿意呆在上水村。若是可以,地里的活别说干半天,他连半个小时,半分钟都不想干他想回城,再不济也要在这边找份工作,成为工人。

    可惜,他机关算尽全是一场空。反倒是整天嬉嬉笑笑,凡事都不往心上去的俞小绵得了新学校教师的岗位。再有闫志文,往日里他是最看不起的。下乡六年,这边公社也曾有过两回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却是一次都没赶上。

    多少机会,不想着对领导投其所好,拉拢关系,反倒是兢兢业业干着地里的活。还真把自己当泥腿子了吗有点闲暇时间,不想着跟村里条件好的姑娘家处好关系,反倒是捧着书本啃再不济就是教导教导村里的小孩子。

    怎么着,高考都停了这么多年了,以为还能恢复吗教导村里孩子有什么用教的再好,能让你当上老师

    对此,林青云是不屑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屑的人,做着让他不屑的事,却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工作。

    林青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快要被嫉妒和愤怒填满了。

    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沈煦和田松玉商议给田家的年礼。

    “今年咱们分了家,手头也还算宽裕。不如切半块猪肉,把这个猪心也拿上,再拿十个鸡蛋,一包糖果,你看怎么样”

    田松玉蹙眉,“多了。猪心就别拿了吧,留着给燕子和三娃吃。”

    “不用。燕子和三娃要吃,我再想办法买就成。”

    田松玉张着嘴,还想说什么。沈煦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对于田家,田松玉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因此有什么好东西只会想着自己孩子,不会想着田家。

    “你嫁给我本就没要彩礼,前头几年没分家,年礼都是向桂莲备的,能给几个鸡蛋都不错了。每次回去都让你听了不少闲话。虽说你不在意,但如今我有能力了,总想帮你把脸面挣回来。”

    田松玉抬头看他,沈煦笑盈盈说“你就让我显摆显摆,成不”

    田松玉失笑,没再拒绝。

    田家就住在下水村,走路也就半个小时。难得暖阳高照,气温适宜,倒也不怕冻着孩子。沈煦用抱被将沈辰裹紧横抱在怀里,又和田松玉一人牵着三娃,一人牵着燕子,往村外走。

    田家家庭有些复杂。田松玉的父亲田大勇娶过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田松仁。田松仁五岁的时候,这位妻子因病去世了。过了一年,经人介绍,田大勇又娶了第二任妻子,生下了田松玉。

    田家没啥家产,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饥荒一来,更是艰难。那个时候,家家户户有点粮食,都是紧着男人和男娃。女人和女娃得到的不多。田松玉的母亲为了给孩子留一口吃的,经常把分到自己手里的那点东西喂了田松玉,自己饿肚子。

    大约是亏待自己久了。虽然勉强熬过了饥荒,却损坏了身子,留下了病根,就这样忍着各种不舒服和疼痛拖了一年,第二年上终究去了。

    之后没过多久,田大勇又娶了第三任妻子。这位妻子姓李,与下水村李瘸子还是未出五服的亲戚。李氏也是结过婚的,还和前夫生了一个女儿蒋兰。后来前夫没了。婆家说是她克的,便将她和她女儿都赶了出来。

    毕竟蒋兰只是个女娃,又不是男娃。时下大多数人都觉得男娃才是后。即便上面一直宣扬妇女能顶半边天,但男尊女卑的思想承袭了数千年,根深蒂固,一时是不能完全扭转过来的。

    李氏就这样带着蒋兰嫁到了田家。

    田家条件摆在那,吃用有限。那时田松仁已经大了,能自己讨吃的,加之还有父亲田大勇时刻关照着,他的待遇是家里头独一份。蒋兰即便是外人,可有亲生母亲在,也没饿着冷着。受委屈的也就只能是夹在中间的田松玉。

    因她是女娃,田大勇并不看重。李氏又不是亲娘,更不会特别关注。她就成了被忽视的存在。时常干完活错过饭点,吃的就没了。没人记得给她留。后来她学聪明了点,就算手里有活,到了饭点,也会搁置。不管如何,就算天塌了,吃了饭再说。如此,总算混了个饱腹。

    好在除忽视之外,没再受别的苛待。别家的后妈,或是往死里压榨前头的继子继女给自己儿女谋好处;或是怕被人说嘴,宁可亏待亲生的,也要善待继子女。李氏都不是。

    对于蒋兰,她亲力亲为,尽心尽力。对于田松仁和田松玉,直接无视,懒得搭理。仿佛这两孩子跟她没关系。她没想着压榨,也不会为其考虑。

    也是如此,当初原身求娶田松玉,向桂莲不肯给彩礼。田家也没说什么。田大勇不管这种事。李氏觉得无所谓,左右她不贪继女的彩礼,也不会给嫁妆。

    彼时,田松玉受够了田家这样怪异的氛围,于她而言,这哪里像个家因此她想也没想,答应了。她点了头,李氏也没意见。原身的这门亲事,就这样成了。

    一家五口来到田家。蒋兰和她的夫婿已经到了,他们住在隔壁镇,倒是比他们这个邻村的还早。李氏和田松仁媳妇在灶房忙碌。田大勇陪着便宜女婿说话。蒋兰坐在一边啃瓜子。

    可能是被忽视惯了,田大勇似乎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闺女和女婿,见到沈煦一家,还愣了会儿,才招呼入座。

    男人们凑一块喝酒聊天,女人们哄娃。蒋兰时不时瞄向沈煦带过来的年礼,又偷偷去看田松玉。奈何田松玉压根不瞧她。蒋兰有心上前搭话,见她这态度,又拉不下脸。

    她嫁得不错,男人是镇上的临时工,公公还是队上的会计。别看田松玉嫁的周家似乎比她强,其实日子过得跟她压根没法比。以往初二回来,都是她拿着年礼跟田松玉炫耀的。今年倒了个儿,蒋兰心里很不舒服。

    她没法压下自己的傲气去跟田松玉低头,却又无法忽视田松玉和孩子的转变。吼吼,瞧瞧,这一家子,从男人到女人,再到孩子,全都穿着新衣服崭新的还是时下流行的呢子衣料老贵呢

    蒋兰私下扯着衣角,越看越扎眼

    那头,沈煦也看出来了,蒋兰虽是继女,和田家没血缘关系,但因为她嘴甜会做人,又有李氏这个亲娘谋划,在田家的归属感比田松玉强了不只一星半点。相比之下,田松玉仿佛是多余的。

    本是存在多带点年礼,能让田家重视田松玉几分,显然,效果并不好。

    如此,沈煦也不强求,吃了饭便带着老婆孩子告辞。田大勇略留了两句,沈煦坚持,也就不多说了。

    他们走后,蒋兰抢在田松仁媳妇前面收拾碗筷,同李氏一起去灶房外洗。母女娘凑在一起,没了外人,蒋兰说话便不必再顾忌。

    “妈,你瞅瞅上水村现在搞得多好,我在隔壁镇都听说了。你们就住在隔壁村,松玉就不想着你们点这副业嘛,一个村是搞,两个村也是搞。带带咱们下水村怎么了她也是从下水村出去的呢”

    李氏面色淡淡“那是上水村整个生产大队的副业,又不是田松玉一个人的。她哪做得了主。”

    “那工作呢妹夫可是跟食品厂要了四个名额,也不想着给咱们一个咱们好歹是自己人哪有撇下自己人,给外人的道理”

    李氏依旧不为所动,“我们算他哪门子自己人”

    “怎么不是自己人后妈也是妈你好歹也养了田松玉一场,田松玉不能这么没良心吧”

    “我没养她她从小到大,吃的喝的,都是她爸挣回来的。”

    蒋兰气结,“那你就没照顾她”

    李氏轻飘飘瞄她一眼,“我嫁过来的时候,你都十多岁了,懂事了。你记忆里有也就我做饭的时候,她吃上一碗半碗的。除此之外,便是衣服,也是自己捡了她妈留下的,找她奶改一改。”

    蒋兰回想以前的事,似乎真是这样,她抿了抿唇,“那好歹也吃了你做的饭。”

    “虽是这样,家里的活她也没少干啊烧水捡柴喂鸡喂鸭,光这些,抵她在家里的吃喝尽够了。更别说抵我做饭的情分。”

    蒋兰跺脚,“妈”

    “我知道你怎么想。”李氏摆手,“不用同我说,你要有本事,自己去和她打好关系,让她念着你。想从我这边下手不可能。我早前就说过,我没拿田松仁和田松玉当自己孩子,没为他们付出过,也不眼馋他们给的好处。”

    卧槽,这什么奇葩妈

    蒋兰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同一时间。

    刘家在邻镇,从上水村过去需要经过本镇邮局,回来也需要。邮局旁边不远有个公厕。周双莺借口尿急,与刘艳华周爱国说了一声,前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转了个弯,将怀里的书信扔进了邮局门口的邮筒。

    她弯起嘴角,笑容明媚。

    周爱军不是初五要去粮站上班吗她倒要看看,这班,他还上不上得成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人说,没写过女主的娘家。娘家设定里一直有的。但戏份比较靠后,所以前期我就没提。因为人物一多,我就容易乱。

    现在周家的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可以捎带让田家人出一出场。但田家人的戏份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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