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第 229章

    第229章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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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楚夕微微脸红,问:“你是从哪里听到那些话的?”

    萧顽如实说:“危继钟告诉了郁泉林, 郁泉林转告了顾驰, 顾驰又告诉了我。至于危继钟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可能是谢康故意透露出去的。”

    他坐到沙发扶手上,接着说:“首先,谢康是知情人。其次, 签约那天,你在饭桌上驳了谢康的面子,他想给你点颜色看看, 于是把你说过的话透漏给危继钟,挑起你和危继钟的矛盾,借刀伤人。如果危继钟真的闹起来,肯定会给电影引来大量关注,不用花钱营销热度就有了,一石二鸟。”

    他顿了下,又说:“当然,这些只是我的凭空猜测, 没有实锤。”

    岑楚夕觉得他说得句句在理, 她想了想,说:“所以危继钟很可能会找我麻烦。”

    萧顽点点头:“郁泉林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告诉顾驰,想让他给你提个醒。”

    岑楚夕微怔。

    她和郁泉林并不算熟,除了一起录过《我要成为超级巨星》和一期《一日三餐》就没更多交集了,她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可他却这样为她着想,让她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珍贵的善意。

    “在想什么?”萧顽看着她。

    岑楚夕回过神来,说:“我在想,要不要主动向危继钟道个歉,毕竟他错失男主角,确实有我的责任。”

    “不用,”萧顽说,“这件事我来解决。”

    岑楚夕摇头:“这怎么行,这件事和你又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萧顽打断她,“我是既得利益者,坐享其成不是我的风格。”

    他站起来,说:“这件事就讨论到这里,走吧。”

    岑楚夕跟在他身后,脑海里有很多问号。

    既然萧顽不打算让她插手,似乎也就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既然告诉她了,却又什么都不让她做,也不告诉她他打算怎么做,除了让她徒增烦恼好像也没别的作用。

    好奇怪呀,这一点都不像萧顽的行事风格。

    一直陪童妙仪待到她要休息岑楚夕才离开,她没回三环内的家,而是去了书林雅苑,路过一个路边烧烤摊时,还下车点了两百多块的烤串,打包回去给岑楚昭当宵夜。

    到了家门口,岑楚夕摁响门铃。

    很快,门开了,岑楚夕脸上的表情蓦地僵住,因为开门的不是岑楚昭,而是一个陌生的女生。

    女生上身穿着岑楚昭的T恤,宽大的下摆遮住了她的大腿,下-身大约只穿了内裤,白皙的双腿就这么光着,也不嫌冷。

    岑楚夕当然知道这幅光景意味着什么,她尴尬地站在门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生显然是认识岑楚夕的,她捂住嘴,惊喜又不知所措,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岑楚夕先反应过来,她把手里的打包袋递过去,笑着说:“我买的烧烤,你和小昭一起吃吧。”

    女生呆呆地接过去,与此同时,岑楚昭的声音从房间传过来:“姐?”

    岑楚夕没应声,转身走了。

    电梯还停留在10楼,她按了下行键,电梯门随即打开,她走进去,按了1楼。

    电梯门关闭之前,她听到岑楚昭问:“我姐呢?”

    女生答:“走、走了。”

    电梯门闭合,向下降落。

    岑楚夕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走呢,就像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事,落荒而逃似的。

    岑楚昭已经20周岁,是个大人了,带女孩子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实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可这就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行动先于思考,甚至没和岑楚昭打声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叮。”

    一楼到了。

    刚走出电梯,手机响起来。

    是岑楚昭打来的。

    岑楚夕犹豫了下,接听,还没把手机放到耳边,岑楚昭急吼吼的声音就冲进耳朵里:“我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至于让你过家门而不入吗?你在车上等着我,我马上下去找你。”

    不给岑楚夕说话的机会,岑楚昭直接挂了电话。

    岑楚夕知道,他生气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近乎呵斥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车就停在单元楼门口。

    岑楚夕刚坐上驾驶座,一偏头,就看见岑楚昭大步流星的身影。

    车是两个人一起去挑的,岑楚昭当然认识,他径直走过来,拉开副驾的车门,冷着脸坐进来。

    岑楚夕觑他一眼,主动解释:“我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所以才走的。以后我会先给你打电话,约好了再过来。”

    岑楚昭扭头看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把你当亲姐,你把我当表弟,是这意思吗?”

    岑楚夕皱眉:“我只是想尊重你的私人空间,你干嘛曲解我的意思?”

    岑楚昭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你是不是吃枪药了?”岑楚夕有点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我犯了什么大错吗?至于让你这样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

    岑楚昭沉默几秒,说:“刚才在楼上,我喊你你为什么不答应?别告诉我你没听见。”

    “听见了,”岑楚夕说,“答不答应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岑楚昭说,“哪怕你答应我一声,跟我说一句你走了,我都不会这么生气。”

    岑楚夕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岑楚昭突然说:“姐,你不能这么偏心。”

    岑楚夕愣了愣,一偏头,撞上岑楚昭受伤的眼神,心脏蓦地揪了下,她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岑楚昭打断她,“苏苏才走了半年,我就有了新欢,我这么快就变心了,我是个渣男,你生我的气,所以不想搭理我,对不对?”

    岑楚夕百口莫辩:“我才没有这么想……”

    岑楚昭又一次打断她:“是不是我为她难过个十年八年,再也不谈恋爱,你就会觉得我是个用情至深的好男人了?可我凭什么呀?她把我当成闵玉树的替身,她一声不吭地自杀,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她对我有一丁点的在乎吗?我又凭什么要为了她折磨自己啊?她不在乎我,有的是人在乎我,我喜欢在乎我的人,有什么错吗?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我的气?苏苏是你的好朋友,可我是你的亲弟弟,你难道不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吗?你和苏苏一样,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你还敢说你没偏心吗?你就是偏心,你和爸妈一样偏心!”

    岑楚昭越说越难过,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往下掉,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委屈得像个孩子。

    岑楚夕又心疼又好气又好笑,唰唰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眼泪,岑楚昭扭开脸,用手胡乱抹了抹眼睛,说:“你想走就走吧,我回去了。”

    他说完就要开门下车,岑楚夕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说:“你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岑楚昭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说:“你的行动已经说明一切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岑楚夕说:“就因为你喊我一声我没应你就给我定罪了,先剖析我的心理再自我剖析,还自己把自己给说哭了。我看你挺有当演员的天赋的,要不我带你入行怎么样?”

    岑楚昭本来就窘得不行,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我有说错什么吗?你肯定就是那么想我的。”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非不信。”岑楚夕叹气,有些难以启齿地解释,“我只是……看到那个女孩子穿着你的衣服,然后……然后产生了某些联想。我知道你长大了,带女孩子回家很正常,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我一时受到了冲击,下意识觉得应该回避,所以想也没想就跑了。我真没想那么多,你冤枉我了。”

    她现在回过味儿来了,刚才岑楚昭说的那些话,其实不是针对她,而是他压在心里的自我批判。

    苏苏才走了半年,他就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了,他觉得自己变心变得太快,他觉得自己很渣,所以敏感地以为她也会这么想他,于是把气撒到她身上,顺便用“替身”之类的说辞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不过他有一点说得没错,这半年来她只顾着为自己疗伤,确实忽略了他的感受。

    岑楚夕又叹了口气,伸手戳了一下岑楚昭的脸,说:“你呀,真是个憨憨。我是你姐,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不会觉得你对不起苏苏,你也不要这样想。”

    岑楚昭低着头,嚣张的气焰彻底熄灭下去。

    岑楚夕胡撸一把他的后脑勺,笑着问:“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岑楚昭说:“闾丘静云。”

    岑楚夕惊讶地“啊”了一声。

    岑楚昭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岑楚夕忙说:“没什么,就觉得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

    她记得这个名字,在重生前,岑楚昭的女朋友就叫闾丘静云,她知道名字也看过照片,只是没见过真人,因为上辈子她并不在B市。

    兜兜转转,他们竟然又一次走到了一起,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她是你同学?”岑楚夕问。

    “嗯,同班同学。”岑楚昭顿了下,又说:“其实大一的时候她就对我表白过一次,但当时我对苏苏有好感,就拒绝她了。去年我因为苏苏的事意志消沉,一直是她陪着我,想尽办法逗我开心,我就渐渐对她有了好感,上个月她又对我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

    岑楚夕说:“她一定超级喜欢你。”

    岑楚昭笑了下,说:“我也很喜欢她。”

    “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岑楚夕说,“今天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岑楚昭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岑楚夕摆摆手,笑着说:“再见呀,表弟。”

    岑楚昭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下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闾丘”是复姓。感谢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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