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明天我问问舒窈?这孩子刚回来, 只怕这些事情, 不好跟我们说。”蒋氏担忧道。
云朝章嗯了一声,这事还是身为母亲的蒋氏去问好。这件事事关重大, 毕竟裴鄯不是旁的普通权贵,若是两人真的生了情意…
黑暗中,云朝章拧了拧眉头。这些年他们亏欠了舒窈这孩子。裴鄯至今府上没有半个女主子, 旁人都在底下传, 是不是裴鄯有问题。他身在高位却知道裴鄯的难处,而且他几乎是看着裴鄯长大的,早年裴鄯在他营中历练过。这孩子心性坚强, 正直,若不是他那个身份着实尴尬, 两人在一起也般配。
“那曹家, 侯爷打算怎么处置?”提到曹家, 蒋氏声音转冷。
云朝章声音更冷, “曹家二老爷曹汾能回到京城, 是户部侍郎陈家出的力, 他不过到户部几个月, 就敢学着贪墨火耗银。今晚上王爷也提到了这件事,就在最近,就会让他们尝尝后果!”
“但是曹家三老爷是叶侯府的女婿,不知叶侯会不会插手。”蒋氏问道。
云朝章冷笑,“夫人应该比我清楚, 那曹三老爷并非高氏所出,他不过是个庶出的儿子,高氏早年苛待他,如今三房不过是因为碍着一个孝字,勉强没分家罢了。事到临头时,我相信叶侯府懂得取舍。他们根本就没必要掺和进来。再者说,就算他们掺和进来,也保不住曹家!”
蒋氏不言语了。一个小小的曹家,要想捏死,毫不费力。
次日,勇靖侯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世子,不知何事要求见老夫?”云朝章这两日在部署户部的事情,突然下人来通传叶侯世子求见。他下意识地以为肖漱是来给曹家求情的,毕竟叶候府跟勇靖侯府一直不怎么来往,两个侯爷都是在朝掌兵,忌讳颇多。除了上门求情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别的。
可万万没想到,肖漱竟然十分耿直道:“侯爷,实不相瞒,我与贵府刚回来的舒窈姑娘有旧,她前不久失踪好些日,听说她回到侯府了,特意上门来看望她。”
云朝章吃惊不小,又看肖漱毕恭毕敬的态度不像是说假,还是问道:“哦?小女是回来了,不过我不知道小女竟然认识世子?”
肖漱解释道:“是这样的,云姑娘以前在养家的时候,论辈分,算是侄女,我姐姐嫁到曹家,我以前在曹家认识的云姑娘。此次贸然上门叨扰,也是有些事情,想跟云姑娘说一下。还望侯爷成全。”
听他这样说,云朝章心头猛地一跳。
两人看样子交情不浅,叶侯世子才会在这个风头特意上门来探望。人家一片心意,又有礼有节,云朝章实在不好直接拒绝。
“小女这会儿不知在忙什么,我派人去通传,有没有空就不知道了。”
肖漱连忙拱手,“多谢侯爷。”
云朝章摆了摆手,他还有事,吩咐下人看茶后,就留了肖漱一个人在花厅等候。
肖漱等了没多久,就听到两道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他回身。
一个着轻纱茶白下裙的姑娘笑吟吟地走进来。
正是恢复了原本身份的云舒窈。
她眉心舒展,气质卓然,与以前在曹家时相比,更多了几分淡然和明媚。
肖漱定定地看了几瞬才笑道:“你回了云家,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害我好找。”
云舒窈落座,她没有将肖漱的话认真,微笑道:“多谢世子挂念,我很好。”
肖漱啧啧两声,“如今你不必叫我表叔了。”
云舒窈只是微笑。
肖漱也重新落了座,“那日我听我姐姐说你被禁足了,晚上还去你院子里找过你,我担心曹家那帮人会狗急跳墙对你不利,但没想到你院子竟然被曹泠玥给霸占了,第二日再去,从一个奴仆那听说你被送出庄子了,还好你没事。”
他看着云舒窈,将自己这几日疯狂派人去找她的事情隐下不提。
云舒窈现在对肖漱没什么恶感了,这辈子肖漱一直在帮她。她领这个情。
“我听说,叶侯出征了。”
“不过是些毛毛虫,我爹只是去压阵。”肖漱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帮过我的大忙,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信不信也由你。”
云舒窈空前的严肃让肖漱也正色起来。
“你说。”
“马蹄谷有埋伏。你现在就快马加鞭赶去边关阻止叶侯,兴许还来得及。”
云舒窈似乎没头没脑地一句让肖漱懵了一瞬,他猛地想起来,马蹄谷就是驻军往北五十里的地方,他去过那里,是一个山谷,地形像一只马蹄,因此得名。
云舒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还告诉他那里有埋伏?那里地势确实适合埋伏,若是等人进了山谷,前面封死,中间滚石,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云舒窈站起身,“我就只说这么多,信不信由你。”
肖漱急了,霍地站起身,拦住云舒窈,“见素,你说清楚,你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现在的名字是云舒窈。”云舒窈纠正了他一句,才道:“我跟你说了,我只跟你提醒这一句,信不信由你。”
肖漱愣在原地,云舒窈已经出了厅去。
她走了几步回过身,肖漱还立在原处,脸色有些惊疑。
不知道他肯不肯信她,若是现在快马加鞭地赶过去,也许能将叶侯救下来。前世,叶侯就是在马蹄谷中了埋伏,生死当场。后来查明是军中出了叛徒,肖漱查明此事后,将那几人五马分尸,但是都没有用了,一万多将士跟着叶侯葬身马蹄谷,再也回不来了。
肖漱回过神来,云舒窈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不再犹豫,大步出了勇靖侯府,上马后就直奔家门,略作收拾,就带着两骑,出了京师,直奔西北而去。
再说曹家,这几日,周氏几乎是寝食难安,曹汾也是焦头烂额。
他不知道延续了几十年的规矩,怎么他刚到户部,才吞了不过几千两,事情就被人捅出来了,一状告到了皇帝那里去。
皇上竟然命博阳王彻查此事。
虽然暂时还没有收押任何人,但是他确实吞了银子,一旦彻查,一定会查到他头上来。
这件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他顶多算个从犯,几千两不算多,若是能求得人保他,他应该就没事。只是陈家现在都自身难保,谁能保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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