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窈微微一笑, “辛苦你带路。”
“都是奴婢应该的,您请。”
云舒窈到会客厅的时候, 厅中已经坐着几个姑娘。
有两个面熟, 云舒窈知道她们的身份, 都是伯侯家的姑娘,各个都有高贵的出身。
看到云舒窈进来, 即使没正式见过, 也都知道这位的身份。有个圆脸姑娘笑道:“这位就是忠勇侯府的舒窈姑娘吧,快过来坐。”
她穿着藕粉棉袄,一张粉脸十分可爱, 想来就是安宁县主了。
她友好的微微一下,走了过去, 朝着几个姑娘微微福身见礼, 口中笑道:“是不是我来迟了?”
几个姑娘也起身还礼,虽然她们对这个最近在望京城里声名鹊起的侯府姑娘十分好奇, 但也没有人不礼貌地盯着她瞧, 或者一上来就问东问西。
“我是安宁,你还没有见过我吧。”圆脸姑娘果然就是安宁县主,她主动拉起云舒窈的手,笑道。
“是的,第一次见到县主。”安宁县主的微笑让人十分舒适, 云舒窈自然也和气回应。
安宁县主一边笑着,一边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姑娘, 宋雅芝,她是平相伯家的嫡出二姑娘,这位是…”
安宁县主一一为她介绍过。
云舒窈起身,一一见礼,姑娘们也都起身还礼。
云舒窈看着笑得十分温柔的安宁县主,心里有些疑惑。照蒋氏昨天的说法,勇靖侯府跟西郡王府应该是没有太多渊源的。毕竟不沾亲带故。若是有什么关系,蒋氏昨天就回告诉云舒窈了。
但是现在安宁县主对她的态度着实热情了些,从她进来开始,安宁县主就一直拉着她的手,还主动介绍那些望京顶级贵女给她认识。
这十分不合常理。
兴许是安宁县主出于地主之谊,不想看到她尴尬,这才如此。
这个念头只在云舒窈心中一闪而过。
安宁县主邀请的人不多,也就七八个。坐着喝了会儿茶,暖了暖身子,安宁就站起身来,笑道:“兴许是知道诸位姐妹今日要来赏花,昨晚上我家那片黄腊梅又开了不少,这就移驾过去瞧瞧吧。”
众人自是无有不从。
安宁确实对云舒窈不一样,她主动挽着云舒窈的手,两人肩并肩地往外走去。
“我听说舒窈妹妹是前些日子才回到侯府的。”她笑问。这本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她现在这样问出来,若是换了旁人,难免有些挑衅之意,但是她话音十分真诚,让人听了并不觉得不舒服。
且云舒窈并不觉得这一段人生经历是她的什么污点,她坦然地点了点头。
“是的。”
“还习惯吧?”安宁笑问,“我听说勇靖侯夫人十分极好的人,在京中口碑一直甚好,以前就听过我母亲讲过蒋夫人唯一的女儿走丢的事情,当时母亲还十分可惜,没想到命运峰回路转,也实在是可喜可贺。”
“多谢县主。”云舒窈微笑。
她客气有礼,但是难免显得有些生疏,安宁也并不在意。
说着话,已经到了后院。
这里成为后院实在有些勉强,因为这片腊梅林实在出奇的大。
一朵朵颜色饱满的黄腊梅点缀在枝头,北风吹过,一片片花瓣迎风起舞。树枝上还积着落雪,梅花也格外冰莹。
寒风吹来一股凛冽的花香。
其他贵女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郡王府赏梅,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黄腊梅本来就稀少,何况是这么一大片。
“姐妹们,我已命人在梅林中设下暖宴,我们这就去吧,在梅林中赏花喝酒,岂不快哉!”
安宁县主笑道。
众人行至梅林中,果然看到一株硕大的梅树下,摆着几桌,还生着炉火,好叫姑娘们别冷着。
炉子上温着上好的花酒,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酒香。
酒香入鼻,叫人的心扉都开阔起来。有些想以酒为诗,大醉一场。
众人就坐,旁边的奴婢便上前,将准备好的下酒菜一一摆上桌。桌上垫了一层厚木板,下面有炭,好叫菜不至于很快冷了。
“还是县主准备得妥帖,我是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赵雅芝笑道。她今年定了亲,母亲都拘得严,像这样的花下饮酒,一旦出嫁,就再也不能了。
别人都知道她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感同身受,这世道对女孩太严苛了些。
安宁县主举起酒杯,“那么今日就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左右大家都是从小认识的朋友,放浪形骸也好,花下独酌也好,不会有人传出去,今日,就好好地痛痛快快地喝,至于回去会不会被骂,就不去想了。”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心领神会地笑了。
云舒窈心腔里也不由得也有一股豪气油然而出,她也举杯,一饮而尽。
一群姑娘在花林里尽情欢饮。不多时,就有两个姑娘不胜酒力,在奴婢的搀扶下,先扶回去休息了。
云舒窈也有些微醺。
安宁县主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身边来,跟她轻轻咬耳朵。
“舒窈,你跟我来,有个人想见你。”
云舒窈顿时目光清澈过来。
她看向安宁县主,安宁县主圆眼里满是期待。
若是在曹家时,遇上这种情况,她一定会十分警醒,不会跟着人去。但是现在不同了,一是安宁县主没必要害她,二是她知道,有勇靖侯府在,没有人敢害她。
更遑论,这是在西郡王府,安宁县主除非是脑子傻了,才会在这里对她做什么。
云舒窈问道:“是谁?”
安宁县主眨了眨眼睛,“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云舒窈稍微犹豫片刻,才起身,跟着安宁县主往梅林深处走。
因为有贵女离席出恭,两人倒没引起别人注意。
寒风一吹,酒意顿时散了。
走了不多时,安宁县主指了指前方一颗梅树下,“就在那了。”
云舒窈定睛望去,有个人站在那里。
他背对着两人,披着灰色大氅。
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她准头看安宁县主,“他是谁?”
安宁县主笑道:“我以为你们很熟了,没想到你没认出他来。”
很熟?她一时想不起来那是谁。但是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跟着安宁县主又走了一段路。
地上的雪是蓬松的,脚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音。
那人早就听到了两道脚步,等两人走进了,他才转过身来。
看清那人的面容,云舒窈着实吃惊不小。
安宁县主促狭一笑,“就是他了。我带到了路,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云舒窈说话,一蹦一跳地快速走了。
见云舒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裴鄯笑道:“怎么,不认得了?”
云舒窈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是王爷要见我,只是不知王爷为何会在这里…”
裴鄯盯了她一眼,有些奇怪,“你不知道西郡王府是我母妃的娘家吗?”
云舒窈老实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原来西郡王是裴鄯的舅舅。
裴鄯负手,“一起走走吧,边走边说。”
云舒窈跟上他的脚步。
“王爷有什么事吩咐?”
裴鄯笑看了她一眼,“吩咐说不上,但是却是想跟你聊聊。自从你回了侯府,好像想见你一面就很难。”说着他有些哑然失笑,“你那老父亲防我像防贼似的。”
说到这个,裴鄯有些郁闷。他其实有两次想去勇靖侯府做做客来着,但是勇靖侯云朝章就是不接他的话,装听不懂,要么就说城里哪那的席面好,就是不邀请他去家里。
裴鄯也明白勇靖侯的顾虑。
他仿佛闲谈一般说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来。
“你可知,如今朝堂之上,有几人是有希望登上大宝的?”
这话云舒窈不敢接,而且她也不清楚。
裴鄯也并非真的问她,他自问自答。
“一共有四个,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荣王,一个是秦王,还有一个,”他笑了笑,“我。”
咋一听这样的话,云舒窈着实吓了一跳。她不明白裴鄯为何会突然和她说这个。
“王爷,我…”
裴鄯抬手制止她。
“当今皇上年老多病,皇位之争越加激烈。我虽然没有兵权,但是西郡王府有,这是我的外家,皇上就很提防我。所以这也是你爹为何不愿意我上门做客的原因。”
云舒窈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她问了出来,“皇上防你,我爹为何不愿你上门做客,哦…”她反应过来,“我爹掌着兵权,皇上肯定不想你跟侯府走得太近吧,”
裴鄯笑了笑,“是的,若是寻常来往也就罢了,若是和侯府成了姻亲,这就会立马成为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侯府如今没有旁的没出嫁的姑娘,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吧。”
裴鄯笑看了她一眼,“没有未出嫁的姑娘,你不是待字闺阁的姑娘吗?”
云舒窈神色微窘,她将自己忘记了。
裴鄯转头看到云舒窈鼻尖冻得发红,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没有给云舒窈拒绝的机会,长臂一伸,就将披风披在了云舒窈消瘦的肩头。
他披风对于云舒窈来说微微有些长,但是也刚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云舒窈只感觉到一股温暖顷刻间将自己包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我昏了头,我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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