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云舒窈一惊, 连忙就将将披风接下来,但是裴鄯制止了她的动作。
“披着吧, 又不是没披过。”
裴鄯好像无意间的一句话, 却勾起了云舒窈遥远的记忆。是啊, 她又不是没披过他的披风。
披风将寒风尽数挡在外面,里面还留着裴鄯的体温。
云舒窈怔怔的。
裴鄯里面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加棉长衫, 出奇地显出几分儒雅温和来。兴许是这雪太纯, 这梅花也太美,将他平素的凌厉尽数撤下,两人并肩而行, 两串脚印在两人伸手延绵不绝。前面仿佛是没有尽头的世界,孤留二人行。
裴鄯身形上佳, 即使穿着棉袄, 也没有显现出臃肿的感觉来。
云舒窈偷偷地仰头看他,他薄唇微抿, 鼻梁挺拔, 脸庞的线条明朗分明。
她仿佛有些后知后觉,博阳王其实生得十分俊朗。只是他平时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尊贵,叫人不敢正视他,所以即使有人说博阳王十分俊朗,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可直视的凌厉。
她正出神, 不妨脚下有个石头,一脚踩上去,不受控制地一滑, 她‘啊呀’了一声,差点要摔倒。
裴鄯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微微斥道,“看什么呢,不看路。”
云舒窈微微抿了抿了唇,心里莫名有些不快。他凶什么呢,就他最尊贵,整日摆着个臭脸。
早在他拿着她的玉佩不肯还她的时候,云舒窈当时有些记恨他。虽然现在两人和解了,但云舒窈心里还给他记着这笔呢。
见她眉宇间浮现的恼色,裴鄯先是一愣,随即笑开。
“怎么了,还说不得你了?”
云舒窈气恼地回怼,“您是王爷,当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哪里敢有二话?”
她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微微冒着火光,裴鄯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火,她一直都是温温顺顺地样子,这个暴脾气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他微微有些新奇,“你既知道我是王爷,还敢凶我?”
云舒窈自从重生后,情绪一直控制得很好,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很快平静下来。
“对不住,方才我说话是大声了点。”
裴鄯背着手,不说话。
云舒窈见裴鄯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有些后悔方才失控。她停下脚步,“王爷有何话便快说吧,我出来久了,不大妥当。”
裴鄯也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对她。
“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道,“如今皇上变得十分多疑,我其实一直持着中立的态度,不管太子和秦王、荣王之间怎么斗,我都只作壁上观,从来不掺和。”
云舒窈静静地听着,她不明白裴鄯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前不久,我接管了户部的事,这个你应该也知道。”
云舒窈确实知道,因为曹家的缘故,她一直很清楚。
“荣王和秦王都参与到了户部的案子中来,两人都洗脱不了嫌疑。我这些天很忙,忙着助太子拿住了秦王和荣王的把柄。”
云舒窈默不作声。
裴鄯继续道:“就算两个王爷不会因此被皇上厌弃,他们的党羽也铲除了大半,以后和太子之间,就不是三足鼎立了。”
“那么你呢。”云舒窈突然发问,“你也是竞争的人选,太子如何会与虎谋皮?”
“我和太子做了一个交易。”裴鄯微微一笑,说得十分轻松,但是轻不轻松,只有他自己知道。
太子不是傻子,要是傻子,他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他现在相当于是送了一个短处给太子拿。
只是,这都没关系,他对宫里那个宝座并不感兴趣,襄助太子也没什么,只是费点心力。
云舒窈没有追问是什么交易,她伸手解下裴鄯的披风,递给他,“我该回去了。”
裴鄯没有接过披风,他低头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手,“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云舒窈疑惑地看着他。
“我府上事务无人打理,你便来帮我打理,作为我救你的回报吧。”
裴鄯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半是疑惑半是震惊的云舒窈。
“你不必担心两家的权势平衡,这不是你来担心的事情。”
裴鄯丢下这些好像没头没脑地话,兀自走了。
云舒窈立在原地半晌,直到寒风灌进她的衣领,冷意将她惊醒过来。
裴鄯这话是什么意思?去他府上帮他打理庶务?她用什么身份去帮他打理?
她琢磨了一路裴鄯那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回到花间酒席,安宁县主见她回来,朝她眨了眨眼睛。
云舒窈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裴鄯提前安排好的。安宁县主会邀请素不相识的她来赏梅,对她体贴的照料,都是因为裴鄯的授意。安宁县主算下来是裴鄯的侄女。
云舒窈恍恍惚惚地回了家。
她想起上次蒋氏曾经含蓄地问过她,对裴鄯是什么态度。
她记不清当时回答的原话,约莫是裴鄯帮过她的忙,算是恩人。
可今天裴鄯竟然携恩求报!
她不是傻子,裴鄯的意思,她其实都明白,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裴鄯为何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不太明白。细细想来,两人交集不多,每次也都是匆匆而过。
她从来没起过这样的念头,即使她心里对裴鄯确实有些复杂的感情。但是,但是那都是因为前世,他对她的帮助。
还有这辈子,裴鄯依旧善待她。
云舒窈有些心乱。
她回到家,蒋氏过来看她,想问问她在宴会上的情形。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自然落在了蒋氏的眼中。
“怎么了,可是在宴会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云舒窈摇摇头,她犹豫片刻,也不想瞒蒋氏。
“娘,我今天在宴会上碰到裴鄯了。”她没说是裴鄯故意等她。
蒋氏一怔,“裴鄯?王爷?”
云舒窈点点头。
蒋氏意思到她此刻的情绪正是因为裴鄯,便轻声追问道:“如何了?”
云舒窈顿了顿,垂下头,轻声道:“他说我欠他的情,让我去他府上帮忙管理庶务,作为回报。”
蒋氏啊地一声,她一瞬将就明白裴鄯这话的意思来。想到上回云朝章跟她说过裴鄯好像对云舒窈有意的话来,看来,果然是真的。
蒋氏沉吟了半晌,才问云舒窈。
“你的意思呢?”
云舒窈几乎要将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却在出口的瞬间,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不行了,日万失败~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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