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星河喂完自己的爱马, 就回到自己休息的帐篷。刚坐下喝了杯茶水, 就听到集合号角响起。一到校场才知道,原来是二皇子赵真来前线军营了。
二皇子赵真交战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来过军营这边。出了底层的士兵, 他们士官阶层都知道,二皇子不过是挂个大帅的名头, 来这里镀金的而已。来不来军营都无所谓,这里只要有胡长鸣将军坐镇就好了。
斩星河也没有见过他,现在站在校场里,他的队伍在前排,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二皇子的模样。
来到前线,二皇子也穿上了铠甲, 金光闪闪的铠甲穿在他身上不显笨拙, 反倒是更添英姿。他站在高台上,说着慰问士兵们的话,整个人散发着温和亲民的光辉。
斩星河对赵真的一堆煽动情绪的话不感兴趣, 随意听一听, 反正不会影响到他。斩星河站在前排, 目光离开赵真, 开始四处游走。
忽然, 斩星河发现高台一旁站着一个人,一直在看着他。虽然目光很隐晦的,但是斩星河的感觉一直很敏锐,自然不会忽略。
看着他的这人没有穿戴铠甲, 而是穿着一身青衣,长得较为清秀,但是他并不认识。注意到斩星河看过来,青衣男子友好地流露出笑容,似乎没有因为被发现而觉得尴尬。
‘什么玩意儿,怪里怪气……’斩星河没忍住甩了个白眼,不再理会,眼睛转回了赵真身上。他想到了在晋阳村,听到前太子赵腾薨了时的事。他对前太子赵腾的了解也仅仅是道听途说。
前太子赵腾品貌皆优,是个合格太子。眼前这个二皇子看起来也很不错,以前在赵腾的光辉下生存恐怕很不舒适吧。现今赵腾死了,他才能从被称为“赵腾”的光辉下解放出来,展露自己真正的风采。
赵真一番鼓舞话语说完,又给了些实际性的奖励。前一阵子包夹北齐国之战成功,因此给所有士兵一人一两赏钱。
斩星河百无聊赖之中听到这话,稍微开心了一点。虽然他不在乎钱的,但是有赏总比没有好。参加这场战役的士兵前前后后算起来有十二万,二皇子也是破费了。
赵真说完话也没有离开,而是去了胡长鸣胡将军的帐篷。士兵们则是去排着队领赏钱,斩星河是个校尉,不需要排队领,后面会有人送来。
他巡视了麾下的士兵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他现在是校尉了,有自己的小帐篷,这对于他哥儿的身份来讲,方便了许多。
刚进帐篷,斩星河就看到帐篷里坐着一个人。斩星河立马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刀,寒光闪闪的刀身指着闯进他帐篷的人,他发现此人正是方才在高台上偷看自己的青衣男子。斩星河低声质问:“你是谁?来我这里作甚?”
“不要激动,不过是来见一见传说中的‘修罗恶虎’而已。”被刀威胁着,青衣男子也不慌张。“方才在校场与阁下一见,阁下一双凌厉虎目,让在下心生敬仰,故而来此叨扰。”
“修罗恶虎”是他这段时间在战场上的表现,被人传出来的新外号。比以前在晋阳村的外号“野老虎”听起来还要凶狠威猛。
斩星河知道青衣男子是跟着二皇子来的,因此听他这么说,也就收了刀。不过心里还是很不爽。
敬仰我又怎么样?敬仰我就能随便闯我房间了?要不是因为你是二皇子的跟班,我当场就把你给劈了!
心里这么想着,斩星河面上脸色也不是很好,好歹碍于二皇子的面子,没有出声驱赶。他坐到了小桌边,刀“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有什么事吗?”
这刀放的这么大声,就是为了表达不悦和嫌恶。青衣男子却也不恼,一副真的十分欣赏斩星河的模样。“在下擅自进来,却是很不礼貌,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如此罢了。”
斩星河不能理解,都是一个阵营的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不妥?再说,用得是敬仰我的正经名头,非要偷偷摸摸的,搞得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事,下次可以提前说一下。”斩星河说道:“我在战场上待久了,有时候刀快过脑子,所以阁下还是小心点。”
“哈哈哈哈哈哈,斩校尉真是幽默。”男子道:“斩校尉心思灵敏,不会错伤的。
在下名叫言子洵,是太子身边的军师。这次来找斩校尉,没有他意,真的就是因为久仰大名而已。
之前我曾听到有人说到斩校尉,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从新兵位置一路高升到了校尉。他们说你来自普通山村,天生神力,可以一当十。明明没有习过武,力量、反应能力和技巧都不弱于武者。
我一听,就觉得有趣。太子殿下和胡将军有要是要谈,我无处可去,就问了你帐篷的位置,来这里叨扰你了。还望不要见怪。”
斩星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他眼神真挚,歉意十足,便无所谓地道:“不会。他们说的差不多都是对的,我确实力气比一般人大。”
“哦?以一当十也是真的?”
“呵呵,看情况吧。普通士兵的话,二十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言子洵眼中露出浓厚的兴趣,“斩校尉是怎地有如此神力的?家族里的人都是如此吗?”
“……生下来就这样,家里我就我一个。”言子洵只是刚认识的人,斩星河并不想和他聊自己曾经傻了的事,就半真半假地搪塞。
“那斩校尉想必在当地很受欢迎吧,如此神力,定是有很多人敬佩。”言子洵道:“校尉在军营里有很多崇拜者呢,刚才在外面我询问校尉你时,那个小兵对你很上心,夸了你好几句。”
斩星河没兴趣听这些,军营里有人崇拜他他早就知道了。他现在只觉得这人一直在戳他的雷区,实在烦得很。凭着他的直觉,此人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是因为敬仰,而是另有目的。
见到斩星河浓眉颦起,双眸中蕴含着不耐,言子洵却假装看不到,仍旧自己说自己的。“斩校尉如此神力,要是能传下去就厉害了。不知斩校尉有没有娶妻啊?”
斩星河想到了被自己丢在家乡的柳清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想起了过去,已经离开了晋阳村。
这段时间,每当战后亦或是某个深夜里,他都会想到柳清梦。有时候是柳清梦笑时明媚的样子,有时候是柳清梦撒娇时故意挤出泪水,可怜兮兮的样子。
每次回忆起他们两个相处的情景,他就想要立刻飞回晋阳村。抛下家人,强硬离开,斩星河心底里是不愿的,不舍的。
言子洵右手撑着脸颊,看着斩星河因为他的话,回忆时一瞬间露出的情绪,隐约地,嘴角勾起温润的笑容。
“有妻子是吗?你很喜欢他吧?”
想到柳清梦,斩星河心情舒爽许多,因为言子洵带来的怒火像是被风吹熄一样。他一直严肃不耐的面孔上柔和了些许,斩星河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回味捏柳清梦脸蛋的触感,“这是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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