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 回京的路程并不赶时间, 赵真一行人来到了罗州城。
罗州城是个临江而建的城市,有着繁华的码头。凭借着水路运输,在南云国的经济区域占据不小的地位。
只不过因为临江, 若是在汛期,时常会发生水灾。五年前就曾经爆发过一次洪灾, 被派来治水的正是当时还身为二皇子的赵真。
在治理好水灾后,赵真就不曾来此了。这次路过此处,赵真望着水光潋滟的江面,有些怀念自己的曾经。
那时候他不过是二十岁, 纵然惊才绝艳,将洪灾完美的治理好。但是依旧被头顶那个兄长所压制, 耀眼夺目的光环下, 让他浑身刺痛。
而此时,赵真已经成功夺得太子之位,那个一直压制他的赵腾也变作一抔黄土。这样的变化, 让赵真回首过去, 对比以前那个愤恨嫉妒的自己,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 感到欣慰。
大江东去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
赵真眺望着阴云密布下,面前滔滔不绝的江水,赵真脑海里闪过一个个被自己利用,背叛, 杀死的人,没有羞愧和后悔。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感受权力在握的触感。
“真好。”太子之位在身,之前的败仗也被一雪前耻。赵真在广阔的江水之上,开阔了心胸和思想。
如今北齐国被打退,明年还会再战。不过他不仅是要将北齐国打退,还要将北齐国吞并,重现前朝的大一统。
他作为下一任南云国皇帝的雄心壮志。
“还曾记得在此处与太子殿下相遇的那次。”柳清梦用着言子洵的语调,站在赵真身旁露出怀念的情绪,说道:“那次洪灾,遍地凄凉,再看如今罗州城的这片灵江水,壮丽秀美,都是多亏了太子殿下当初的治理啊。”
抽回自己的思绪,赵真看向柳清梦,点头道:“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年,这片江水,顺着北上汇入长河,也没有再泛滥过。这不只是我的功劳,当地的百姓不断挖除淤泥,清理河道,他们才是大功臣。”
“殿下谦虚了。”柳清梦换了话题,再次怀念说:“当初我们还遇到了应兄,当初相谈甚欢,之后便未见过了。现今睹物思人,若是应兄能会再次便好了。”
赵真不无嘲讽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遇不到了吧,你们有缘无分。”
“草民低微,是无缘无分之人。可殿下乃大气运之人,定是能够遇到的。”
“呵呵。”怎么可能遇到呢,你口中的应兄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此时,寒风吹过。一片雪花从空中落下,没一会儿,放眼望去,小朵小朵的雪花或盘旋,或斜飞,像是柳絮般舞动。
“啊,下雪了。”行人里有人惊讶道。
“这云都积攒了一天了,今儿是该下了。”
“行了,快走吧,估摸着一会儿就要下得更大了。”
行人匆匆跑过,赵真的侍从也小声劝道:“殿下,雪下大了,回客栈吧。”
赵真披着暖和的狐裘,侍从在一旁给他撑起了伞。伞面不大,只能笼罩住一人。侍从将整个伞都倾向赵真,低垂的眼中是顺从和爱慕。
自从上次猜到两人的关系后,斩星河也顺带时不时注意下这个侍从。也看出了侍从眼神中的含义。
原来他一直都是用这种眼神看赵真的?
可赵真似乎从未有过回应……
可惜了,斩星河跟在赵真等众侍卫身后,腹诽不已:赵真显然只是玩玩他而已,这一腔深情,他根本接受不到。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的。
像是侍从这种人最惨了,以后只会有被丢弃的命运。
不知道赵真是不是就辜负了这么一人呢?斩星河胡思乱想,毕竟这种人都是习惯性渣,一回渣,二回熟。现在这里有一个,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有都多少。
要是这些被辜负的人都能反击的话,赵真怕是要死相凄惨了。可惜,他是太子,能报复他的人,还真少。
困难啊,困难。
曾经欺负过赵优,现在又是个渣男,斩星河对赵真观感一落千丈,在脑海里编排他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
除了赵真的侍从带了一把伞外,其他人都没有带伞,直接迎着风雪回到客栈。在客栈里住,都不缺那钱,一人一间房。
不过柳清梦不会拘泥于此,自然无比的住进了斩星河的屋内,通过翻窗。
斩星河和柳清梦两人是隔壁间。斩星河没想到自己刚进屋坐下没一会儿,听到窗户被敲的响声。他还以为是鸟儿,一开窗,柳清梦就跳进了屋,还带着一床被子。
“……”看着柳清梦将被子铺在自己床上,斩星河扶额,“文瑾?”
“是啊,是我!”柳清梦扑进斩星河怀里,“星河都还没有和我说话,就知道是我,星河真是爱我呢~”
“能干出抱着被子跳窗的时,也就你能做得出了……”斩星河无奈道。以赵优的性格,即便是想要和斩星河一起睡,也不会干出抱被子跳窗这事的。
“他假正经,真闷骚。”柳清梦不悦地哼道:“他不跳窗,但他肯定会半夜敲门的。”
不愧是同一个人,殊途同归。
可谁让他是自己喜欢的人呢,只能宠着了。
斩星河关好窗户,将因为化雪有些潮湿的衣服换下。他们定的都是上等房,房内点着幽幽的熏香。熏香散发着暖意,将屋外的寒冷全数阻挡。
“啪啪啪。”早已钻进被窝里的柳清梦拍着身边的位置,真诚邀请斩星河上来。
斩星河顺从地进了被窝,两层厚棉被果然暖和,再加上身边躺着一人,很快就焐热了。
两人双腿纠缠,面对面拥抱着。柳清梦不老实地把手从斩星河的衣角伸进去,摸来摸去。而且越摸越往下,斩星河狠狠地揪了柳清梦的脸,“还睡不睡了?!”
这一下手劲惊人,不仅让柳清梦痛的龇牙咧嘴,竟然还把柳清梦戴的易/容/面具一角给揪裂开了。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戴着这玩意儿了。”这段日子斩星河早就喜欢了这张脸,而且这脸完全看不出是假的,斩星河一时就忘了这是假脸了。
“没事没事。”柳清梦揉了揉脸颊,顺势把易/容/面具撕了下来。薄薄的面具撕下来后,露出了斩星河记忆中最熟悉的脸。
还是和以前一样,毁容的模样,没有一丝改变。斩星河却感到熟悉和心动。
比起一张假脸,此时的面容才是他最熟悉,也是真正爱上的人的脸。
柳清梦把易/容/面具往床尾一扔,搓了搓脸的边缘,又凑到了斩星河面前,“好了好了,现在星河想怎么揪就怎么揪。”
“……不是,这没问题吗?你这东西不用了就这样随便丢,明天起床肯定不像样子了。”
“不用了,这东西明儿就退休了。”柳清梦把手伸进了斩星河的裤子里,捏着大馒头,软弹溜滑,爱不释手。“星河,别管这个了,上次你和赵优k开心快活,我看着眼热死了,这次跟我嘛~来嘛~”
都是同一个身体,为什么纠结这个啊……
为了快乐,真是什么都能做理由。
斩星河看了眼皱巴巴,“缩”在床尾的面具,心想既然柳清梦都不管,那他也不操着心了。他的目光转向柳清梦的脸,“你这面具还真神奇,戴了这么久,也没看你脸上闷出痘来。”
“这可是宝贝,岛上那些修士们的东西。就算是戴上个十年也不会有问题的。”
“知道是宝贝你还乱扔?!”斩星河坐了起来,把床尾的易/容/面具找出来,“要是以后还要用怎么办?”
柳清梦看他紧张地样子,笑着道:“星河真贤惠,能娶星河真是我的大福气。这个面具既然是宝贝,哪会这么容易坏嘛。丢那没事,我们赶快做‘正事’才要紧呢!”
“不行,我要把它收好。”斩星河拨开黏上来的柳清梦,把易/容/面具收进包裹里装好后,才睡了回去。
柳清梦委屈地憋着嘴,“星河在乎那种东西,都不在乎我了~”
“睁眼说瞎话。”被啃了脖子,斩星河翻了个白眼,“别一边啃我一边说话,好痒!”
“星河上次和赵优来了三发,我这次要来四发!我要比他厉害!”柳清梦啃得上头,激动地发出宣言。
“四次?!你这是要弄死我吗?!”回想起上次三发之后,自己惨痛的腰腿,还有数日都没有消下去的痕迹,斩星河震惊万分。
柳清梦压在斩星河上方,把他双腿搭在肩头,笑道:“对,弄死你,欲xian欲死si~”
“滚蛋!”
屋外大大雪纷飞,屋内春意暖暖。
格外安静的夜里,只有簌簌的雪花声。几盏昏黄的灯火,照映着飞扬的雪花。鹅毛般的大雪让罗州城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罗州城外,五匹飞奔的快马而来。领头人身着医生黑衣,头戴斗笠。飞雪落在飞扬的发丝和衣服上,洁白清冷的雪花与他灼热的恨意相融。
挡雪的斗笠下,是一张面上平静,面下却充满了恨意汹涌的英面容。他眉心艳丽的孕纹因为隆起的眉峰而变形,一双鹰目闪烁着寒光。
“赵真,我来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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