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传出去,那些被斩星河揍过的年轻汉子和被掀过屋顶的人家都惊呆了。
失踪三年的柳清梦一回村就要娶村里最凶最恶,人称野老虎的哥儿斩星河,此等大事件,让小小的晋阳村每家每户都炸开了锅。
很快,斩星河家门口就陆陆续续围了些人。斩温一从外村回来,就看到家门口的热闹景象,也猜到是因为自己带着肉去找老先生看日子的事被人看到了,现在在村子里估计都知道了。
“斩家汉子,听说你家哥儿说了亲呀!”
“是啊,昨天柳书生突然回来了,就向你家提亲了呢。我们都不知道,你们遇到这好事怎么不早点说啊。”一个大娘手里还拿着新从菜园子摘得蔬菜,听到到村长媳妇说的消息,就立马凑到斩温家门口看热闹了。
“柳书生呢?这两年没个音讯,是不是去哪做大官了啊?”扛着锄头的年轻汉子说道,他就是上回在柳树下编排斩星河的麦茶汉子,名叫李金壮。村里的一群汉子里,他被斩星河揍得最恨。主要原因也是他小时候是带头骂斩星河的,两人积怨已深。
李金壮说这话的就是故意抬举的,谁做了大官不风风光光的回来,而是傍晚跑到村长家销案。还遮遮掩掩地,搞得他们都在吃晚饭,也没注意到。要不是村长家的老哥儿嘴巴漏风,现在怕还是一概不知呢。
村里人都知道斩星河恶名在外没汉子敢要,每当自家哥儿不顺眼的时候,把斩星河搬出来一对比,这谁都能心里舒爽了。
而柳书生当年还在村里的时候,虽然不爱出门,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长得清俊,气质儒雅,和淳朴的乡村汉子不一样。村里的哥儿们凡是瞄上过一眼的,都芳心暗许。现在听说柳书生要娶斩星河,别说那些和斩星河有过节的汉子不舒服,那些未嫁的小哥儿也不顺畅了。
如今都攒在斩温家门口,多半是来掐机会找茬的。
斩温听了他们的话,面色不变,拱手道:“烦劳大家操心了,清梦和我家星河两情相悦,前段时候就通信联系了。昨日清梦匆忙赶回来的,没和大家碰上面。
不过呢,我们都说好了,这成亲的日子也定了,就在五天后,各位有时间都来喝个喜酒啊。今儿我还要跟冰娘一块商量婚礼的事,就不招待大家了!大家都散了吧。”
话音未落,斩温就进了自家院,把一群人关在了门外。
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都不怀好意,斩温也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瞧。进了窝,看到冰娘坐在屋檐下纳鞋底,门口那些嘈杂的谈论她理都没理。
“哼,那些碎嘴哥儿,一个个的,一天到晚恨不得自个儿长了仨嘴巴,一大清早的在我家门口叫魂,没完没了的!”
“随他们去,我们办我们的事。把事办好了,他们嚼舌根也没用了。”斩温淡定道。
冰娘心里还是不舒服,为了少点麻烦,刚才也就没有出门,烦着被问东问西的。现在想想自己听到的话,后悔自己刚才还不如冲出去跟那些人掰扯掰扯呢,省得现在憋得闹心。
“这群长舌哥儿,迟早我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放下狠话,冰娘朝着斩星河的房间喊道:“都日上三竿了,还睡呢?快起来了!”
“早起了,娘。”一道朗声从墙头传来,冰娘和斩温一抬头看到墙头外的一颗浓密的老樟树枝叶里有东西在动,斩星河从里面探出头来。
斩星河扒开茂密的枝叶,柳清梦也从他身边冒出来。两人都穿的深色衣服,难怪刚才那些人都没有发现。
昨晚斩星河和柳清梦睡在一间屋,斩星河本就体温偏高,还被柳清梦缠得紧紧地,最后就导致他一夜都没睡好,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本想悄悄跑到院子葡萄架下面摘点葡萄吃,可刚伸腿,柳清梦就睁开了大眼睛盯着他。
斩星河被他无声地注视吓一大跳,没办法就带着他一起出去了。两人开开心心地,偷摸着用衣服兜了不少的葡萄,一起坐在墙头看朝阳初升。
太阳从鱼肚白的天际升起的美景,让他两心情都很愉快,初晨的露水沾染在两人的头发和衣服上都不在乎。
后来斩温出门他们也看到了,只是没开口打招呼,怕斩温猛地看到自家墙头趴了两人吓到了。
“等那些看热闹的人来了,我和清梦就躲到香樟树上去了。”斩星河和柳清梦跳下墙头,两人都很稳当,柳清梦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动作上甚至比斩星河还更加轻盈。
斩温注意到柳清梦的动作,顿了顿,道:“星河啊,今儿我去找隔壁村的老先生求了成亲的好日子,就在五天后。明天我们一家去趟县城,我和你娘来准备婚事的东西,你就带着清梦去看大夫,看看这脸和腿能不能治。”
晋阳村小,没有懂医药的。像柳清梦现在这个情况,到县城里找大夫比较妥当。
斩星河应下了,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将家里的牛拴上板车,拉着一家子人往县城去。
这没出村子,一群人注目观看,柳清梦戴着蒙了轻纱的斗笠,隐隐约约地一张俏脸,身形猿臂蜂腰的,和众人印象里的柳清梦似乎有点符合。
他们嘴里嘀咕着,奇怪柳清梦怎么不合他们打招呼,都想上前问问。可这斩星河坐在牛车上就像一尊恶神,竖眉瞪眼的,吓得愣是没人开口。
等他们的牛车走远了,村里人才开始闲聊起来。
“唉,你觉不觉得柳书生有点奇怪啊?”
“确实奇怪,以前虽说不愿和人讲话,可哪像现在一点礼貌都没,这么多年不回来,现今回来了跟我们招呼都不打一下。”
“还蒙着脸,怕是在外面遇了什么事呢。不然的话,这么神神秘秘地回来,还要娶斩星河,想想就奇怪得很。那人该不会根本不是柳清梦吧?我看了,他都没回自己的屋子住,一直留在斩温家里呢。”
“他们都见了村长了,还能有错?不过,看样子有点事是真的,等他们结婚那天,我们就能知道了。哼,铁定有好戏看了!”
李金壮从旁路过听到几人的谈话,心中不怀好意地道:可别让我抓到把柄,斩星河,不然的话,我可要让你婚礼上丢尽脸面!
进了县城,兵分两路。斩温和冰娘去购买婚礼用品,斩星河装着钱袋,带着柳清梦去看病。柳清梦很乖巧,老实被拉着手往医馆走。只是他过人的飘逸身姿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也很不幸地吸引了一个在街道上闲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的目光。
没错,很俗套。这个二世祖是书州县首陈进的儿子,名叫陈韬。家中良田百亩,开了十几家店铺,朝中还有亲戚做官。因此他们家在书州县那是跺一脚抖三抖的大家族。
陈韬是个汉子,长得较为俊秀,性子不学无术,懒学好玩。他不好色,平日里一心扑在研究玩上面,家里存了一堆新奇玩意儿,包括从外域运回来的东西。
家里外事有爹和姐姐操心,内事有他娘主持,陈韬便两耳不闻窗外事,没事就扑在上面,放宽心地玩。
可今儿他不在家里待着了,原因不是家里的东西玩腻了,而是他已经十八了,他娘开始给他物色妻妾了。
本来陈韬作为一个汉子,没可能讨厌娶亲的,但是他家家风与别人不一样,他家有个规律,这家中男丁娶妻妾,无论是女人还是哥儿,都必须选择壮实且屁股大的。
这屁股大,好理解,就是盆骨宽,生孩子安全,基本上都是顺产。这要壮实的,主要是陈家汉子都长相偏阴柔,陈家太爷觉得汉子要阳刚英武才有味儿,就盘算着娶个壮实的妻妾,能不能中和一下子孙的长相。
于是定下规矩,陈家子孙都要娶壮实的妻妾。
所以陈韬的娘给他寻的都是长得英气的哥儿,可这是陈家太爷的口味和规矩,又不是他陈韬的。陈韬喜好可爱小巧款的,根本看不上那些英气的哥儿。所以一气之下跑了出来,带着小厮四处乱逛散心。
这在街上没溜达一会儿,一个穿着青白衫,戴着白纱斗笠的清俊身影就勾住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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