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思从孟南哲腿上跳下来, 衣服也没拿去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 弯腰坐在浴缸边缘, 手不停在脸旁边扇风。
好热。
好热。
怎么这么热。
扇了一阵,浮/燥感不降反生,她脱下毛衫,短裙, 丝袜, 摸了摸浴缸里的水,温度合宜,抬脚走了进去。
洗澡的时间不长,用了半个多小时,等洗完了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换洗衣物没拿进来,抬眸瞟了眼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浴袍也没。
这下她开始犯难了, 怎么办?怎么办?
又泡了十几分钟, 终于坐不住了, 她从浴缸里走出,把身上水珠擦拭干净,悄悄走到门后,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卧室里很静,没有走动声, 也没有翻阅东西的声音,这下是不是可以理解成——
孟南哲没在卧室??!!
怕自己听错了,季思思又调换另一只耳朵听了少许时间,接着悄悄拉开门,探出头,星眸左瞧右瞧,确定没有孟南哲的身影,长吁一口气,光着走出来。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赶快跑到衣柜前取出衣服穿上。
天灵灵,地灵灵,一定要帮她。
脚下步子迈得飞快,眼看就要走到衣柜前,卧室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季思思蓦地愣住,在迎向男人视线时尖叫出声:“啊——”
条件反射的挡在身前,跳到了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裹住,咬牙切齿道:“你、你——”
其实孟南哲并没有看到什么,只觉得眼前有一片迷人的光景,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光景眨眼消失。
他单手抄兜慢慢向前走两步。
季思思出声呵止,“你、你停住。”
孟南哲慢慢挑起唇,眸底闪烁着莹润的光泽,“我可以帮你。”
季思思一想到他这个“帮”很有可能从“动词”变成“动作”,立马拉起警戒线,被子裹得越发严实,扑闪着细长的睫毛,“我不用你帮,你、你转过身去。”
孟南哲怂了下肩,“好吧。”他难得听话的转过身。
季思思悄悄移出雪白的脚,试探性的伸到床边,盯着他背影瞧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偷看,掀开被子麻溜下床。
不知道是不是没穿衣服的原因,腿突然抽筋,钻心疼痛袭来,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啊—”
孟南哲听到声音,快速转过身,看到跌倒在床边的季思思,不管不顾的跑过来,伸手把她抱起。
放到床上后,眸光在她身上打转,“有没有怎么样?觉得哪不舒服?”
季思思被他严肃的神情吓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哆哆嗦嗦羞愧道:“不是告诉你不要转身吗?”
孟南哲没理会能不能转身的问题,他比较担心,她到底哪不好了,修长的手扯上被子一角,“乖,让我看看,我要确定你好不好?”
看?
看看??
季思思此时不只脸红,全身都泛起红,尤其是耳根处,那团红晕更加显眼,她死死拽着被子,娇羞道:“孟南哲你故意的是不是?”
孟南哲声音透着坚定,不容人反驳,“思思,我要看。”
必须确定她有没有伤到。
季思思轻抬臀坐住被子的边缘,又动了动脚压住前方,一副捍卫主权的样子,“我哪都好好的,不许看!”
“那你方才为什么会摔倒?”
季思思翻翻白眼,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情绪紧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又有些凉,可不是会抽筋。
她轻声道:“我、我刚才腿抽筋了。”
“什么?”
“腿、抽、筋!”
要不是伤人有罪,她真想拿枕头捂上孟南哲的眼,更恨不得把方才那一幕从他脑海中剔除。
做的时候坦/诚相见是一回事。
冷不丁没穿衣服被看到又是一回事。
丢人。
太丢人了。
孟南哲松开被子,改为抚摸季思思的脸颊,眸光氤氲,道:“真的只是腿抽筋?”
“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季思思伸手推了推他,“你快点出去,我要穿衣服。”
孟南哲若有似无的扬起笑,“你想穿哪件,我拿给你?”
季思思眨眨眼,“你不能先出去吗?”
孟南哲摇头,“不能。”
季思思深吸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是弱势方,还能怎么着,只能任他捏圆捏扁了。
她指着衣柜道:“给我拿过那件黑色的睡衣,另外,下面第二个抽屉,有我的内……内/衣。”
孟南哲起身,打开衣柜,按照季思思的指示,找到了那件黑色的睡衣,他把睡衣取下来,随意问:“我记得你还有件水手服,什么时候穿给我看看?”
水手服????
他这记性挺好啊。
“……”季思思干笑两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寻思着等穿上衣服后再跟他呛呛。
孟南哲也不指望季思思回答,弯腰拉开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红的?黑的?粉的?白的?还是肉色的?”
季思思眯眼咬唇,“给我那件……”
孟南哲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的,淡淡道:“我喜欢黑色的,要不这件?”
季思思:…………
你喜欢?
你喜欢你穿吧!!
她皮笑肉不笑道:“我喜欢那件肉色的。”
孟南哲若有所思点点头,“我也喜欢肉色的。”
潜台词是:咱们喜好是一样的,很合拍。
季思思:“……”
这还是她认识的孟南哲吗?!?!?
还是说她被骗了,这么多年来看到的都是假象,其实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狐狸,外表看着斯文,内里败类。
这么一会儿功夫,季思思已经给孟南哲重新定位了。定完后,她恍惚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狐狸的话,她是什么?
——小白兔?
——守株待兔的那只“兔”????
最后,孟南哲终于大发慈悲的把衣服给了季思思。
季思思接过,把东西塞到被子里,人也跟着躺了下去,除了头其他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
就这样,在她反反复复的动作中,终于摸索着把衣服穿好。
孟南哲倚着衣柜凝视着她,轻柔道:“其实你可以不用穿的。”
季思思鼓起腮帮子道:“为什么?”
孟南哲:“穿了还要脱,太麻烦。”随着这句话,他坐到了床上,某个想逃跑的人,一动不动的被捍制住。
“啊——”
季思思尖叫出声,挣扎过度,后脚跟撞上了男人的腿,痛楚传来。
孟南这垂眸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担忧问:“怎么了?”
季思思委屈吧啦道:“脚疼。”
孟南哲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拉出她的脚,偏头仔细一看,脚后跟那里溢出了红血丝。
他想也没想,急忙下床,拎着药箱子再次走到季思思面前。
季思思皱眉,“别,疼。”
孟南哲轻轻扣上她的脚腕,把她的脚放到床边,单腿屈膝给她消毒,上药。
季思思直勾勾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边消毒边轻轻吹拂,动作小心翼翼,狭长的眸底隐隐有光漾出。
她把那些“光”解读成为——
担心。
他在担心她。
季思思心底骤然一暖,看向孟南哲的眼神多里多了丝连她都没察觉的柔情。
孟南哲轻柔的把药涂抹在伤口上,猝不及防的抬眸问:“怎么样?”
季思思闪神闪烁,“好、好多了。”她欲缩回这只脚。
孟南哲叮嘱道:“别动。”
季思思乖乖的再也不敢动。
“把那只脚伸出来。”
“哦,好。”
同样的步骤把另一只脚弄好,时间到了十一点。
季思思无意中瞥向他受伤的手背,“还……痛不痛?”
孟南哲笑着打渠道:“你要不要给我吹吹?”
季思思羞红了脸,空着两只脚,躺下拉高被子,此时的心跳到了一百八,堪比车速。
孟南哲把药箱拿走,把卧室门反锁上,好像是想起什么,淡淡问:“思思,你为什么后来不叫我南哲哥了?”
季思思脸上的笑倐地顿住,眼底瞬间也变得冷起来,被她刻意封锁得记忆不其然的涌入脑中。
那年,她第一次见孟南哲,少年温润如玉,一颦一笑好似天人般,说话都是轻柔有度,是个温暖的人。
她随着季云云一起叫他南哲哥,偶尔见面时,便会腼腆的叫一声。
彼时,她也曾做了个美美的梦,梦中,少年款款而至,许她未来无忧。
只是这一切——
全在那个午后改变,梦依旧是梦,但她已经没了做梦的资格……
“思思,思思。”孟南哲手放在季思思肩上,轻轻摇晃。
季思思回过神,神情淡漠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她转身,背对他。
孟南哲垂眸凝视着女人的背影,一手慢慢覆上另一手,忽然刺痛感传来,他猛然想起,手背受伤了。
片刻后,他按下遥控器,大灯闭合,只留床头一盏壁灯。
灯光昏暗,孟南哲脸上映出漆黑得影,眸底除了眼前女人的身影在无其他。
季思思紧紧裹着被子,好似只有这样才不觉得冷。
须臾,后方有气息浮上,有人把她连同被子揽在了怀里。
季思思垂下眼睑,视线落在身前的手上,手背依旧红肿,伤口看着有些狰狞。
她悄悄地移动手指,想去安抚的摸一下,手指伸出一半又退回去,她和他终究不过虚假婚姻,还是保持住本心的好。
这夜,季思思梦魇,梦中画面恐怖,火海滔天,她再次梦到了小哥哥,这次她拉着他的袖子,企盼能看他一眼。
……小哥哥没有停留的向前走了。
孟南哲睡的并不深,季思思说第一句梦话时他便醒了。
小哥哥……小哥哥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其实我也喜欢吃巧克力的,不行了,越想越饿。
有营养液的灌溉我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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