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思跑进卫生间，脑中一直回旋着孟南哲刚才说的话，“踢坏了你要负责。”
踢坏了她要负责……
踢坏了她要负责……
踢坏了她要负责……
？？？？
啊啊啊，她又不是故意要踢那的，还不是他不规矩。
季思思满脸大红的站在水池前，手放到水流下，心跳越来越快，她有种因羞愧要猝死的既视感。
为了缓解这种感觉，她掬起水，在脸上扑打几次，脸上的温度不降反升，她手抵在琉璃台上，大口喘着气。
镜子中映出一张好看得脸，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珠子绽亮的光泽，不及她眸底的十分之一。
季思思盯着镜子看了好久，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回头道：“稍等。”
孟南哲站在门外，清爽的声音缓缓传来，“我要用卫生间。”
季思思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原来她已经进来二十分钟了，怪不得他会来催。
“……好，马上。”
季思思取过衣架上的毛巾，胡乱在脸上擦拭一下，怕他因为那一踢再加上等的时间久了产生什么不可修复的问题，急匆匆打来了卫生间门。
站在门口，她问：“你……还好吧？”
其实他要说不好，她也没什么办法，反正踢是已经踢了，总不能让他再踢回来吧。这要是压还好说，你压我一下，我压你一下的，至于踢……，还是不要循环的好。
季思思在等待孟南哲回应的这数秒，脑补了很多画面，连怎么应对都设想了一遍。
孟南哲瞧着季思思欲言又止一脸很愧疚很难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样子，微微蹙起眉，认真道：“不太好。”
季思思抬眸直视着他，急切问：“哪不好？”
孟南哲眼尾上扬，“怎么，你想亲自查看？”
季思思：？？？？？？
那个地方她怎么看？！
她被孟南哲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到，干笑两声，“这个……我不太合适吧。”
孟南哲视线落到季思思脸上，神情无比认真且话语真挚，“你很合适。”
“什么？”
季思思在来不及反应时被人拽进了卫生间，关门，落锁，她逃无可逃。
孟南哲一步步逼近，最终把她抵在后方的柜子上，伸手把她圈进在怀里，“要不试试？”
“啊？”季思思眨眨眼，一脸懵。
孟南哲缓缓勾起唇，露出迷惑人的笑容，深邃漆黑的眸子散发着璀璨的光，拉过她的手……
季思思会意睁大眼眸，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柜子上方掉落的毛巾盖住头，眼前顿觉一黑，身体一凉，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久后，季思思：……
验证了，没问题。
不但没问题，好像效果更……好了。
—
翌日，季思思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孟南哲的影子，手机里躺着两条未读的微信，她点开看了看。
孟南哲：【临时出两天。】
下一条——
孟南哲：【给你放了张卡，想买什么买什么，喜欢什么买什么，不用替我省钱。】
季思思起身拿过那张金卡，默默打量一分钟，问了个她以前从来不会问的问题：【多少限额？】
孟南哲秒回：【无限额度。】
季思思：【……】
吃惊。
她把卡随手扔在了原来的位置，这张金卡让她有种“昨夜伺候的不错这是给你额外奖励”的某种小费。
——超级不爽感觉。
她压下心头的郁闷，掀开被子去了浴室，用水流冲刷了昨晚某人留下的痕迹。
……
周雪电话是在季思思走出浴室时打来的，那会儿时间是十点半。
周雪语气高昂，“思思，一起吃午饭。”
季思思坐到梳妆镜前，打开化妆品盒子，边抹边道：“好。”
正好她的行李在公寓里，需要拿过来。
周雪：“晚点我去接你。”
季思思：“嗯，行。”
……
……
一个小时后，周雪接上季思思到了一家新开的川菜馆，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包厢，慢悠悠吃起来。
周雪号称百事通，边吃边把这两天发生的吃瓜事件讲给季思思听。
她讲的热火朝天，季思思适时的回应一下。
周雪原谅她敷衍的态度问：“你那个养母没和你联系？”
季思思吃下一口菜，慢慢咀嚼完，摇摇头，“没有。”
周雪扬起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能啊，按理说这个时候她要找你才对，毕竟那天季云云见到了你，正好利用这件事让你养父对你改观，要是能趁机断了你和他们的联系，她估计会拍手叫好。”
季思思品味着周雪的话，其实周雪分析的不假，若按以往的发展轨迹，事情最后也就是这个走向，只是为什么这次没有？？
她眨眼问周雪，“为什么呢？”
周雪比她眨的更欢，“为什么呢？”
季思思摇摇头。
周雪似是想到什么猛拍额头，做出一副大彻大悟瞬间明了的样子，压低声音，“会不会是你老公……做的？”
孟南哲！！
？？？？？
这话可把季思思问住了，孟南哲除了在床事上缠着她，其他方面还真没有哪里不正常。
会是他做的吗？
不会……吧？？
周雪：“要真是你老公做的，那只能说明……”
季思思迎上她的视线，“说明什么？”
周雪点点头，一脸看破事事的样子，“说明他爱你。”
季思思：“……”
大姐，你想多了。
我们是契约婚姻。
“你觉得有那个可能吗？”周雪问。
季思思抬眸睨向窗外，“你觉得为什么现在没有星星？”
周雪勾起唇，“现在是白天怎么可能有星星，你白日做梦啦。”
季思思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孟南哲喜欢我，那就是——白日做梦。”
周雪：“……”
这话不好接呀。
呀呀呀呀呀。
季思思不想在和周雪继续这个话题，转移道：“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提还好，一提周雪便气不打一处来，她老爹最近给她找了个贴身保镖，美其名曰是保护她安全，其实是明里暗里监督她。
她为了贿赂那个保镖做了好多，偏偏男人一副公事公办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气的她要死。
“别提了，过得一点都不好，简直是水深火热。”
季思思对周雪的家境还是很了解的，也知道她说话习惯夸大，看她一脸红润的样子，这哪是过得不好，这分明是过得贼拉好，她象征性的安慰道：“好了，消消气，多吃些。吃饱了，烦恼也就消失不见了。”
周雪拉过季思思的手，对着她撒娇，“思思，还是你对我最好。”
季思思回握住她，“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嘛。”
……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饭后，周雪带着季思思去逛街购物，买买买，直到天黑才各回各家。
—
荣盛公馆
只能说人是最不禁念叨的，季思思前脚进了卧室，后脚她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爸爸。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最后接通，那端传来季父和蔼的声音，“思思，在忙吗？”
季思思倚靠着门框，声音轻柔道：“爸爸，您是不是有事？”
那端静谧了一会儿，随后季父道：“你好几天没回家了。”
季思思没提季云云赶她走的事当然也没提她和孟南哲领证的事，她淡淡道：“最近工作有些忙，等忙完了，我就回去看看您。”
“好。”季父刚说完一个字，手机被人夺了过去，听筒那端传来刘兰梅的声音，有些语气尖锐，“思思，你都出去多久了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爸爸都想你了，这样，你明天记得回来，我们有事跟你说。”
“……明天我没空。”
“后天呢？”
“……后天也不知道。”
“季思思，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让你回来都不愿意回来了！”刘兰梅发火道：“最近外面对你的评论很不好，说你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触，我告诉你，你不要脸面，季家还要脸面呢，明天你必须给我回来！”
刘兰梅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季思思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绷紧，眼底变得深邃暗沉，她抿紧唇，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刘兰梅的电话。
周雪说的对，那个家……她确实应该早就离开，至于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反正她把自己卖了，正好用那笔钱还给季家。
……事情虽是这么想，可到底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季思思关上卧室的门，屈膝坐下，双臂环着膝盖，头扎在腿间，她告诉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这些“所谓”的家人难过，以后……谁也不能伤她。
……
夜继续游走，她在混沌的意识里渐渐睡去，眼角挂着淡淡的泪痕。
忽然，手机响起，一次一次，屏幕由亮到黑，可她始终不曾看一眼。
—
另一端，刚刚参加完某颁奖典礼的孟南哲，在车里，拿出手机调出季思思的手机号，拨打过去，铃声响了很久，可始终无人接听。
片刻后，他拨打了座机，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挂断电话。
心里想的是：难道小姑娘埋怨他不告而别？
他把玩了下腕间的手链，淡淡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朱天一：“老板，按您的吩咐处理了季云云，季父那也给了警告，相信他们应该懂得收敛了。”
懂得？
贪婪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他沉声交待，“让人看好夫人，不能受丝毫的委屈。”
朱天一：“我马上安排。”
——
季思思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心情太糟，有些事她好像自动封闭起来，除了那双哭红的双眸，已经寻不到昨夜的痕迹。
八点，佣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她从卫生间走出，打开门回了句：“我不饿，早饭不吃了。”
佣人面色有些为难，“夫人，先生特意打电话来，让我们叮嘱您吃饭。”
特意？
叮嘱？
这次用的委婉，说白了就是孟南哲让她们监督她吃饭呗。
季思思不想搞得太难堪，点点头，“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到。”
她把房门再次关上，眉宇间浮上一层冷意，因为心里有气，她把孟南哲的微信拉黑了。
完事还是觉得郁闷，对着孟南哲的枕头一阵捶打。
……
早饭间，周雪准点报到，再次打来了电话，听季思思讲完一些事情后，对于她这种窝里横的样子，周雪给她来了个最深刻的点评——
第一句：瞧把你惯的！
第二句：你是不是觉得孟南哲不会对你怎么样？
季思思边喝粥边和周雪聊天，她算是听出来了，周雪再次把话题扯到：孟南哲应该很爱你。
不对，孟南哲肯定爱你的话题上。
季思思：……
还有完没完了。
周雪通过话筒接收到某人不悦的气息，乖乖自动转移话题，“今天你有没有工作？”
季思思原本今天有一期封面杂志的访谈，不过她眼睛肿成这样，实在不利于见人，洗澡前，她特意给苏小曼去了电话，让她和对方推一推。
苏小曼这次也没说她难搞，笑着应承下来。
她回：“今天休息。”
周雪：“那正好，我们今天需要义工，你能不能来？”
周雪在自家老妈的熏陶下，一直做着慈善工作，在上流圈里属于风评还不错的女孩子。
季思思：“什么样的义工？”
周雪：“福利院，给小朋友们填购了些生活用品，下午要送去。”
季思思：“好，我陪你去。”
—
季思思和周雪在福利院忙活了好久，她们给小朋友们上课，陪着他们做游戏，走的时候，一个个拉着她们的衣袖，不要她们走。
回程时，院长儿子王彬腼腆问：“顺不顺路，可不可以送我一程，我的车子送去保养了。”
季思思没有说话，车是周雪的，她是主人，她决定。
周雪见状也不好拒绝，道：“好。”
就这样，三个人坐上了一辆车，季思思的住处稍微近些，不过她没让周雪送进去，提前一个路口停下。
下车时，王彬先下来，对着季思思伸出了手。
季思思垂眸扫了一晚，没有搭上去，她不太喜欢和陌生男人接触。
王彬也不介意笑着收回手站到一旁。
季思思抬脚迈下来，还没站稳，旁边有些经过，车速很快，惊慌中，王彬一把抱住季思思带着她旋转两圈，最后站定。
他抱得有些紧，季思思的头被他按在了怀里。
画面有些辣眼睛。
远处，有人拿着一束玫瑰花走出，他蹙鼻轻闻，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只是当他无意中看到街道上相拥的人影时，眸子渐渐眯紧，眼底翻滚出怒意……
他牢牢的注视着前方，攥着花束的手青筋暴露，须臾，把手中的花束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被重重砸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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