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绎找东西的手指一顿。
他叹了口气, “你乖乖的坐回去, 待着别动。”
屋里刚亮了几下就黑了,只剩下窗外稀薄的月光和周围邻里零星的灯光, 昏暗的很。
白陆哦了一声。
她扶着墙, 打算再单脚蹦回去。
然而还没等她动弹, 身上骤然一轻。
边绎几步跨到她身后,一手抄着她腿弯, 一手揽着她的肩, 将她横抱了起来。
白陆:???
白陆:!!!
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腾空感,使她一瞬间慌乱,一声不大的叫喊瞬间回荡在屋子里, 白陆被边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她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攀上他宽厚的肩膀,紧张地连动都不敢动。
怎么就……就, 把她抱起来了?!
还是用这种公主抱!
一瞬间不知道是震惊还是紧张或者羞耻全都呼啸着填满了白陆的大脑,令她当机一片。
天哪,她活了这么大从没被别人这么抱过啊, 还是用这种姿势,这么……这么亲密。
白陆的脸一瞬间燃烧起来,她动都不敢动,索性趴在边绎怀里吭吭唧唧的哼了两声。
边绎忽然笑了。
白陆感觉贴着自己脸的胸腔里一阵振动。
吓的她忙把头移开。
“你老老实实的待一会不好吗?”边绎轻声说道, 语气里没有责怪, 反而好像有点宠溺?!
白陆怀疑她听错了。
边绎把她抱回白陆刚刚坐着的地方。
从抱她起来直到放下,他一直小心翼翼,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一般, 轻拿轻放。
白陆不说话了,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搅紧衣服下摆。
月光轻柔,衬这她的侧脸也格外温柔,睫毛格外的纤长。
边绎安慰性的摸了一把她的长发,心里不由得想笑,他也知道忽然被自己这么抱一下,小姑娘一定是害羞了。
于是,他轻声安慰到:“没事,一回生两回熟。”
什么??一回生两回熟??这话听着莫名耳熟。
他顿了顿又道:“下次你要是再拖着个废腿乱动,我就再把你抱回来。”多抱几次就熟悉了。
白陆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边绎挑眉:“说到做到。”
白陆:“……”
……
边绎又在白陆之前告诉他的那个大柜子里翻找了一会。
他确定把他所有认为有一点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之前听白陆的语气,她好像也就记住了那么寥寥几样需要拿的东西,边绎想,要么索性就都拿出来吧。
边绎把那些个东西翻了翻,找到一大袋子糖果。
很大一包,什么样式的都有。
非常符合过年时装果盘里的那些样子。
他从里面随便拿了几个,抛给白陆。
一转头,却看她正借着窗外的月光,正聚精会神的玩着什么。
边绎视线下移,看到窗户旁挂的一串什么东西。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有点像什么东西晒干了被人串起来挂着。
边绎起身走到白陆身边。
他把手里的几块糖递给白陆,在她面前弯下腰:“你干什么呢?”
白陆一看他过来了,指指旁边窗户上挂着的那一串说:“白菜干”。说罢,又把手里的一片白菜干举到边绎眼前,像发现了什么特别新奇的事一样,声音惊喜,“你看!”
边绎默了默。垂眸打量起她手里那玩意儿。
皱皱巴巴一团,形状诡异,颜色难辨,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好像翔一样。
不过这话他可没说出来,就在心里想想。
那边白陆还在颇为有兴趣的拿在手里研究。
边绎越看越难受,眉头拧成了川字,终于忍不住开口:“别玩这个了。”
仙女怎么能玩这些呢。
主要是,玩就玩吧,还玩的有点恶心。
“白菜干有什么好玩的。”边绎说,跟没见过一样。
没想到白陆却递给了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菜干。”
边绎:“哦?”
白陆:“这可是陈年老白菜干。”
边绎:“……”
边绎:“哦。”
白陆继续道:“你看看这个颜色,你看看这个干巴的程度,还有这个手感……”
边绎扶额,他听不下去了,他拿起糖堵住了白陆的嘴。
白陆唔了一声,嚼了两下发现是糖,又含糊道:“说明这些白菜已经被挂在这里很久了。”
边绎点头,附和道:“嗯,对。”
“应该是前几年我奶奶搬家的时候忘记拿走了吧。”
边绎:“……”
那这白菜干可真是有点年纪了。
白陆又把手里她刚才从那一串白菜干上扯下来的一片递到边绎眼前:“你看。”
边绎:不,我不看。
他笑的嘴角微僵,仍是点头:“很好。”
白陆:“好玩吧。”
边绎知道了,她就是闲的没事干了,看着他在那儿忙来忙去翻箱倒柜,她坐在这儿乐的清闲,什么都能玩一会。
还陈年老白菜干。
人家招她惹她了,让它好好的串在上面待着不好吗??
边绎叹了一口气,心说你玩吧你玩吧,管不了你。
他看着她的脚:“脚好点了吗?还疼吗?”
白陆闻言动了动,这一动她又迅速皱起眉头:“还疼。”
这可就不好办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坐着。
白陆问他:“现在几点了?”
边绎看了一眼,说:“快九点了。”
这么晚了啊。
白陆望了一眼窗外,外面很黑,刚进村时还能偶尔听见一两声狗叫,这回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能说什么声音都没有,远处好像是县中心的地方会有爆竹的声音传来,但是不太清晰。
却在此时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清晰了起来。
白陆不知在想什么,自言自语一般:“今天是跨年夜吧。”
边绎嗯了一声。
跨年夜啊,他们两个人居然是在这儿度过的。
白陆想起几天前接到的母亲的电话。电话里许女士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明明是关心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带了点疏离。
自从那次白陆几乎是固执己见的独自一人来到清丰县,母亲与自己之间就仿佛是陷入了冷战一般。
白陆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许女士几乎是要求着白陆元旦回家去过。
但是白陆没听,她不想回去,也没到过年,除夕她肯定会回去的。
白陆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月光似乎在想些什么。
自刚才开始,外面的雪就一直在下,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趋势,外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
雪下的沉静无声,地面一片平整,丝毫没有人或者别的动物什么的踩过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白陆忽然笑了一下,转头对边绎说:“新的一年了啊。”
边绎神色不明,也望着窗外,久久没有出声,他点头:“嗯。”
新的一年了啊,这一年又过去了。
人偏偏是经常喜欢回想过去的,每到一年结束或者是一件事情完成甚至是别的什么,总要做一番回顾,然后总结总结,顺便再畅想一下未来。
每每如此,时间长了其实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像是过形式一样,过往纵马观花般在眼前略过,真正留在心底的确是不那么在意的点滴,有时甚至是很小的一个细节。
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为什么人有的时候能对平常看起来根本不会记在心里的小事记得那么清楚。
就像很多年以后回想当初发生的事,刻骨铭心的不是这件事本身,也可能不是这个人,而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
一束烟花忽然平地而起,在上空炸开成五光十色。
白陆眼里忽然来了色彩,她对边绎说:“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清丰县是北方的一座小县城,故而每年冬日这雪都下的很大。
屋里到屋外总共也没几步路,为了防止边绎再趁她不备把她抱起来,白陆在他走过来时连忙说了好几声“不用不用”但仍被边绎扶着胳膊,一蹦一跳的给弄出了门。
门外的风雪瞬间扑了满脸。
冷风灌进脖子里,白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边绎站在她身后,抬手将她的围巾拢了拢。
白陆弯下腰,低头抓了两下雪。
这雪冰冰凉凉的,然后她忽然转过身,趁着边绎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把手里的雪塞到了他的衣领里。
边绎顿时“嘶”的一声,手忙伸进去弄出来。
白陆在一旁哈哈哈大笑,笑的险些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凉不凉?爽不爽?让你之前趁我不防备抱……”
她忽然说不下去。
一想起那个画面她就觉得脸红。
白陆咬咬牙,以前小时候下雪时她就没少干这种偷袭别人的事。
没想到现在做竟也这么顺手。
她眼看着边绎几下就把衣领里的雪掏干净了,沉着一张脸就冲着她过来了。
白陆顿时慌了,她看着边绎弯腰捧了一把雪几步朝她走过来,白陆啊啊啊的大声叫着,回头就想跑。
然而,她忘了她的脚还伤着。
见她重心不稳往旁边栽倒,边绎瞳孔猛的一缩,他几乎是瞬间扔了手里的雪,一把将她扯住。
然而他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被白陆的力量带着,一瞬间,天旋地转,两个人双双倒在雪地上。
边绎用身体护住白陆,索性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的地面摔着并不疼。
白陆一睁眼,就看到她整个人压在边绎身上。
身体几乎严丝合缝,两个人的脸离的极近,几乎鼻间对着鼻间。
这该死的。
……女上男下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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