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兽森林回来之后,沈诣修便马不停蹄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然后花了两天时间吃透初级画符方法。
循着原主身体里的记忆,沈诣修在屋子里找出了笔和朱砂,掏出怀中的《符箓师入门》,把装满魔蛛胆囊墨的碗也放在桌子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沈诣修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将朱砂和胆囊混合在一起研磨,不一会儿,原本黑红分明的两种原料变成了一种暗沉偏红的墨汁。
磨墨的时候衣袖上不小心沾染了一点暗红,沈诣修抬手闻了闻,居然还有点香。
“接下来,嗯……将干燥的毛笔在墨中濡湿……”沈诣修挽起袖子,他一手拿书,一手捏起毛笔放进墨汁中。
沈诣修只有一张符纸,为了防止出错他每一步都进行得很慢。
“书里写的是怀着虔诚的心去和周围的灵气交流,待到时机成熟之后,尝试驱使它们附着在朱砂笔中的朱墨里,再写入符纸当中……”沈诣修皱了皱眉,灵气这个东西要怎么交流。
沈诣修略微思考了片刻,然后努力维持嘴角上扬的表情,他微笑看向啥都没有的房间内,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是圣父,我人畜无害,我毫无恶意。
沈诣修释放满身亲和力尝试和所谓的灵气做交流。但也许是沈阳子刻意给他选了处灵气稀薄的地儿做府邸,也许是他并没有符箓师的天赋,总之,沈诣修努力了许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说何谓“时机成熟”了。
沈诣修有些无语,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危机感隐隐传来,和自己面临主角蔺以泽的时候那种危机感很像,但却又完全不同。紧接着,原本漆黑一片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白光,那白光先是小小的一个亮点,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盛,璀璨的白色光芒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架势朝着自己袭来。
白色光芒似乎有生命,它们很开心,它们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地奔向沈诣修,似乎想要钻入他的体内,这种感觉,和自己当初去到主殿时感受到灵力时一模一样,只不过要强烈百万倍。
吓得沈诣修猛得睁开了眼睛。
不得了!!!!
这些鬼灵力根本就看不上他手边的笔,它们就是喜欢他,争着吵着要往他的身体里钻啊!!!
沈诣修紧绷着身体,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都滚开,你们这群讨人厌的鬼东西!”沈诣修扔掉手里的笔,恶声恶气地站了起来。
什么圣父人畜无害可去他丫的吧,劳资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谁敢靠近我我就搞死他!
空中的灵气也很懵逼,明明刚才还乐呵呵跟他们打招呼的人突然之间就换了态度,对它们厌恶至极、浑身上下充满抵触心理。一时之间晕头转向,不知何去何从。
见召唤它们的人确实姿态强硬,不肯妥协,它们才失望地散去,不过也有一些懒得飘荡回去的灵气择近而从,不情不愿地依附在了砚台、笔尖的朱砂墨里。
与此同时,上元宗的长老们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上元宗宗门内一向稳定分布的灵气在突然之间发了疯一般朝着某个方向涌去。
“天降异象!”
他们急忙飞身赶出来,聚集在上元宗通灵台前,只是他们并没能探明情况,那蜂拥而去的灵气便在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
奇奇怪怪。
“好像是修儿府邸的方向……”余长老皱眉说了句。
几个长老互相看了几眼,紧接着脸上都同时出现了惊恐之色,他们异口同声道:“莫不是诣修他熬不住了吧!!”
这可不行,沈诣修未出嫁就死在了自家宗门里,到时候合.欢宗上门要人怎么办。
余长老也有些担心,“我去看看,各位长老先回去等我消息。”
“也行。”
“辛苦余长老。”
……
身边的危机感消退,沈诣修这才放松下来,他看了眼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朱砂笔,叹了口气,重新捡起来。
还是画吧,他准备了这么多,不能白费了。
不过沈诣修不打算再傻乎乎地尝试和灵气打招呼了,这种要命的事情开不得玩笑。
清理掉朱砂笔上沾染的灰尘,沈诣修又沾了点朱砂墨,学着书上的那张低级雾符案例依样画葫芦。
用惯了钢笔签字笔,这毛笔用起来颇不顺手,沈诣修伏案认真临摹,他画得很慢,但符纸上的线条还是有些歪歪扭扭,有一处甚至还因为没墨给断掉了。
沈诣修看着桌上画得不尽如人意的符,心情宛如吃了一百个死孩子般一言难尽。
完了,就算自己有天赋,这符也肯定是废了。
符箓师们所画的每一张蕴含力量的符箓都是线条流畅、姿若矫龙、极具美感的,而自己这玩意儿,丑陋得堪与蚂蚁爬相媲美。
硬着头皮继续画下最后一笔,沈诣修刚要扔掉笔,突然之间,只见原本死物一样的黄色符纸突然飘了起来,它悬在半空中无风自动,周身隐隐有蒙蒙的光华流转——这是符箓绘制成功后特有的异象。
时间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悬在空中的符纸掉落下来,平静地躺在案上。只消看一眼,便能感知到这张符纸中蕴含着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
沈诣修目瞪口呆地望着符纸,半晌才讷讷开口:“我靠……原来我是符箓天才啊。”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余长老的声音。
“修儿!!修儿!!”
沈诣修起身开门,余长老便飞了上来,他站在门口,一脸紧张望着沈诣修道:“你没事吧??”
沈诣修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刚才你这边灵力波动异常,我和几位长老还以为你不听劝强行修炼,然后爆体而亡了。”余长老一脸后怕道。
沈诣修有些感动,“谢谢余长老关心,修儿没事。”
紧接着,余长老握住了沈诣修的手,他严肃地劝诫道:“修儿,合.欢宗是我们惹不起的大宗派,你切勿想不开寻死,你倒是一了百了,但上元宗可就因此毁了。”
“……”沈诣修收起脸上的感动,面无表情地赶客:“余长老无事便回吧,诣修的院子不欢迎你。”
沈诣修态度不好,余长老也不介意,他站在门口继续道,“修儿,余伯伯的话可能不好听,但是你自己想想,你爹那么疼爱你,你忍心看着他一手建立的宗门因为你毁于一旦吗?”
沈诣修不想听,直接关门。
余长老愣在沈诣修的门口,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然后黑着脸走了。
“这个老王八……”沈诣修合上门低声骂道,他刚一转身,却看见里屋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多了个人。
沈诣修顿时吓了一大跳。
蔺以泽长身而立,站在沈诣修的桌前,他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正捻起那张墨迹未干的符箓细细打量,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晦暗莫测。
沈诣修局促不安地站立在原地,结结巴巴道:“蔺、蔺师弟你怎么又来啦?”
蔺以泽放下手里的符箓,转头朝着沈诣修微微一笑,温柔道:“闲来无事,看看大师兄。”
沈诣修:“……呵呵。”
蔺以泽垂眸略微思索几秒,抬头望向沈诣修:“大师兄,这符箓是你画的?倒不知道师兄如此天赋异禀,随手便能画符箓,假以时日便能晋升仙符师了吧……”
被主角这么夸赞,沈诣修真的有点飘,但是一抬眼,看见蔺以泽的眼神,沈诣修顿时反应过来,慌了。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他:快来杀我啊,等我以后成为仙符师,就是你惹不起的爹!
一想到这,沈诣修便头皮发麻。
妈的……那符箓墨迹还没干啊,他要怎么辩解。
顶着蔺以泽探究的视线,沈诣修硬着头皮强行解释:“那不是我画的……蔺师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房间里藏了个受伤的符师。”
“哦?受伤的符师……”蔺以泽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诣修一眼,缓缓道:“所以说刚刚的异象?”
沈诣修猛地一拍大腿,悲痛道:“对,就是他搞出来的,刚才余长老过来,他便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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