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时翘憋红了脸, 忍了半晌,为了马甲不掉,忍辱负重躺到了床上, 笔挺挺的姿势像极了躺尸。

    谢闻衍竟然还不满意,表情严肃皱了皱眉,“衣服怎么不脱”

    时翘梗着脖子, 一时没忍住怼了回去“公子,奴婢是暖床, 不是。”

    谢闻衍嘴角微翘, 眉眼神情轻松愉悦, “既是伺候人的侍女, 也不分是暖床还是吧。”

    时翘没想到谢闻衍竟然还想睡了现在的她,就这张平凡到找不出任何亮点的脸, 他怎么也下得去手

    时翘心平气和, “公子莫要拿奴婢开玩笑。”

    谢闻衍掐灭了烛火, 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黑暗之中,时翘感觉到身侧有人安静躺下,清冽的冷香钻进她的鼻尖。

    她手脚蜷缩僵硬, 努力不去碰到谢闻衍的肢体。

    自我洗脑什么事都没有。

    等他睡着,自己就跑。

    后来竟然也迷迷糊糊就这么睡着了。

    等到身旁的女人熟睡, 谢闻衍缓缓睁开了眼, 动作小心, 轻轻将她搂回了自己的怀中。

    失而复得, 所以才小心翼翼。

    怕惊扰了比他还狡猾的小狐狸。

    第二天, 时翘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谢闻衍身上, 像极了她侵犯了高岭之花的事故现场。

    她浑噩的睡意立马飞走了, 连滚带爬从他身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穿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衣服。

    她边穿衣服边想,谢闻衍真是个禽兽啊禽兽,连她这种模样的、睡着了都不放过。

    相比她的兵荒马乱,慌里慌张。

    谢闻衍显然就表现的淡定多了,不徐不疾捡起衣服,意犹未尽舔了舔牙齿,眯眼笑了笑,点评道“昨晚你的床暖的不错。”

    丫鬟的职业素养让时翘忍下了这口气。

    大清早从谢闻衍的屋子里出来,才过院门,迎面遇上慕容泽。

    对方似乎一点都不吃惊,“你留下过夜了”

    时翘否认,“没有。”

    慕容泽冷嘲热讽“我已经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

    时翘哦了声,“和你没关系。”

    慕容泽看着她的眼神就更像一个傻逼了,睡都睡了,时翘竟然还没察觉谢闻衍已经发现她是谁了这件事。

    真是蠢。

    难怪一路吃亏。

    “对着这张丑脸,也不知道谢闻衍怎么下得去口。”

    时翘趁机打劫,“那你把解药给我吧,我也觉得我现在这样挺丑的。”

    慕容泽吐出高贵的两个字“求我。”

    呕。

    好油腻。

    好做作。

    时翘沉思了会儿,“我觉得丑点也挺好的,至少安全。”

    时翘自以为自己在别人眼中清白还在,谁知道谢闻衍当天就同慕容泽说“昨晚的丫鬟伺候的不错,我很满意”之类的话。

    混淆视听,造谣她的清白。

    就差说她和他睡了。

    这使得管家看她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谢闻衍睡到午间,醒来后也没有闲着,去找慕容泽算账了。

    慕容泽倒也淡定,依然叫他一声大师兄。

    谢闻衍嗤的笑了声“我早已被逐出青门宗,也就不是你的师兄了。”

    慕容泽静默,他主动承认“是我拦下时翘的。”

    谢闻衍坐在书房主位,手里把玩着他的砚台,漫不经心的神情,似乎都不曾认真听过,“然后呢”

    早在宗门修炼之时,谢闻衍就知道慕容泽和时翘合不来。

    他拦下她,难道是还想照顾她

    慕容泽道“和小师妹叙叙旧。”

    谢闻衍轻轻地笑了,手中握着的烟台成了粉尘,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叙旧吗”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谢闻衍一掌打了过去,极为强势霸道的掌风直接将慕容泽扫到了墙角。

    这一掌,比起从前,有过之无不及。

    慕容泽的嘴角缓缓溢出鲜血,他满不在意用手背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嘶哑,“大师兄,要杀了我吗”

    谢闻衍闪身,轻而易举就掐住他的脖子,“解药呢”

    慕容泽忍着胸口撕扯的痛楚,低低笑了出来,“你真的想替她要解药吗她的金丹你都能眼睁睁看着消失,不就是存了养废她,只能靠你的龌龊心思吗”

    被人戳穿真面目,谢闻衍亦不恼,反倒毫无心理负担的承认了下来,“不错,是这样的。”

    慕容泽眼冒金星,话还是一如既往得多“喜欢她的不止你一个啊,祁州在找她,我曾经的师尊也快找过来了,你想一人吃独食,也没那么容易吧。”

    时翘运气也是真的不好,偏偏落在他手里。

    谢闻衍将他甩了出去,“今天入夜之前,我要看到解药,不然你就麻烦了。”

    慕容泽像个死鱼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时翘还是不习惯现在这张普通的脸,一照镜子就浑身不自在。

    更急迫的是,谢闻衍再不走,她的肚子就快要藏不住了。

    一点点大起来。

    再过两个月,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

    慕容泽无聊的时候给她配过落胎的药物。

    时翘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当即就打翻了药碗,把慕容泽从房间里轰了出去。

    时翘找了个束腰的腰带,绑在腰上,效果看着不大,她的小腹依然微微鼓起来。

    她正在惆怅,谢闻衍又把她叫了过去,要她贴身伺候。

    时翘端茶倒水伺候了小半天,晚些时候下了一阵细雨,谢闻衍便坐在窗前看雨,好不悠闲。

    时翘腰疼脚酸,还有点饿了。

    案桌上的新鲜糕点,谢闻衍自个儿一口都没碰,像是拿来当摆设。

    她盯着糕点,眼神痴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谢闻衍望着她“你饿了”

    时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哪好意思承认,她摇头,“没有呢。”

    说完她就被自己的肚子打脸了。

    咕噜咕噜两声。

    声音响亮。

    谢闻衍弯了弯嘴角,低声地笑。

    时翘被她笑的脸色通红,耳朵发烫。

    他也够狠心,全当没有听见,“不饿就算了。”

    时翘的肚子咕噜咕噜咕噜个不停,她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一会儿。

    谢闻衍闻声,忽然又改了口“这盘糕点,赏你了。”

    时翘觉得自己像个要饭的,她接过盘子,探出手指,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真香。

    一盘的糕点,转眼就都进了她的肚子。

    谢闻衍说“我有个不太听话的妻子。”

    时翘手顿了顿,心想我不是你的妻子

    谢闻衍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待她很好,可她还是跑了。”

    时翘打了个饱嗝。

    谢闻衍皱着眉,“我在想,等抓到了她,一定要用万年玄铁锁住她的脚脖子才好呢。”

    “”

    时翘忽然觉得手里的糕点都不香了。

    她毫不怀疑谢闻衍说得出做的到。

    她说“公子,女人是要靠哄的,不是靠吓唬威胁的。”

    谢闻衍忽然冷下眉眼,“是她不知好歹。”

    艹。

    还能怪她吗

    时翘沉默了。

    谢闻衍的脸色说变就变,阴晴不定,“我后日便要走了。”

    时翘心想太好了。

    终于能把他送走了。

    可谢闻衍的下一句话像晴天霹雳,“我瞧你顺眼,不然你就跟着我一起走,以后贴身伺候我吧。”

    时翘镇定道“公子不是去寻妻的吗若到时让您的妻子瞧见了我,一定不会高兴的。”

    谢闻衍轻描淡写“你长得丑,她不会嫉妒。”

    你丑。

    丑。

    时翘回“可我也是女子呀。”

    谢闻衍上下扫了两眼她的身材,“是吗”

    那两眼,当真是鄙视无疑了。

    时翘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

    他可快点滚吧

    因为谢闻衍后天便要启程离开,时翘心情开阔,晚上一连吃了三碗饭。

    她的肚子撑的难受,去院子散步消失。

    穿着一身白的少年在月下练剑。

    一柄雪白的剑,与他这个人一般高洁。

    祁州目光复杂看了她两眼,桃花落尽,收起剑柄。

    他记起来上回就是她在纸上说自己是时翘。

    时翘叹气,她捧场道“公子剑法了得。”

    祁州客客气气“姑娘谬赞。”

    时翘找不出话和他聊,挪开脚打算离开。

    祁州突然叫住她,清冷月色下衬的他肤白胜雪,唇红齿白,黑发利落绑起来,一张脸精致秀雅。

    他问“姑娘上次为何要写那种话”

    因为我就是啊。

    时翘丧失了第二次被他“戳破”谎言的勇气,她随口说“我觉得好玩,乱写的,祁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祁州的嘴角拉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看着时翘的眼神寸寸结了冰,“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很凶。

    还藏着杀气。

    时翘说“哦,知道了。”

    她没头没脑问“祁公子,接下来要去哪儿”

    栖霞镇作乱的妖物迟早会有除干净的一天。

    到时候祁州又会去哪里呢

    祁州说“不知。”

    时翘就没再说话。

    她是想和祁州结伴一段时间,背靠大山不易被欺负,等找到合适的落脚地,就一拍两散。

    但是,祁州这么个冷冰冰的性。

    应该不愿意和她狼狈为奸。

    祁州道“姑娘所问何意”

    时翘厚着脸皮“不知祁公子,离开时能否捎我一程”

    祁州好看的眉头打了结,似是沉思。

    她也不急,耐心等人做决定。

    一阵冷风忽然扫过,时翘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仰了仰,她被抓到了另一人的怀中。

    谢闻衍掐着她雪白的手腕,笑意阴森,“看上祁公子了”

    “要不要我给你们做个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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