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的同学们当场吃了一波狗粮。
要按照阮软的性子, 平常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之前上高中的时候,虽然因为几次大考都成绩优异,也和隔壁班的同学发生过一些摩擦但其他班级的同学也只是在宣布成绩那几天听过她的名字, 大多数都对不上她的脸。
可以说除了和江言湛有关的事情以外,她都是非常低调的。
然而这回, 被偷偷看的可是她家宝贝甜心。
而且她总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受,隐约能感觉到这里有人对江言湛有些不好的念头。
像是对待猎物, 同时具备“想要拥有”的喜爱和“想要摧毁”的恶意
这来源于小熊软糖的直觉。
听上去可能有点儿玄妙。
阮软环顾四周,也没发觉自己的直觉是从哪儿来的。
江总看上去就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周围哪儿有人敢打他的注意。也就只有阮软,会觉得她的甜心又甜又可爱, 得好好护着不让别人欺负。
聚会进行得很顺利。
餐厅包间里摆了三桌, 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大多数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年龄相仿也都刚经历过高考和没有作业的暑假, 共同的话题很多。
阮软在这儿难得有了点融入不了的恍惚。
她上高中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毕竟当时大家都要写作业, 每天聊得更多的都是和当时学习的课程,或是共同的同学和老师相关的东西。
而且当初,阮软就算是不说话, 身边都有个方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根本不用担心冷场的问题。
想到这里,阮软又听见了曲蝶的声音。
曲蝶这孩子真是喋喋不休, 阮软在她身上隐约看到了一点方栩的影子。
她刚笑了一下,就听身边的人小声说“阮软, 你看上蝶蝶了吗”
阮软偏头, 就看见倪飞尘端着酒杯, 俯在她的耳边说“毕竟你可是个aha嘛,喜欢那个可爱的小o也是正常的。我如果有蝶蝶那么可爱就好了,就可以放心地追你”
“那个。”阮软看向她,“我好像说过,我有家室啦。”
周围的人一片吵闹,倪飞尘靠在她的耳边小声讲话,除了他们俩以外根本没人能听清。
或许是因为这个,倪飞尘说话开始愈发放飞自我起来。
“你是说江总”倪飞尘笑着道,“真的有a会喜欢那种类型的吗是江总追你的吧”
阮软“”
倪飞尘显出一丝醉态“嗐,也是哈。江总那样的人,想追谁追不上啊。”
这话声音大了点,本来坐在阮软身边的人总算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探头过来问“你们聊什么呢江总是谁”
“唔,就是那个,阮软的oga啊。”倪飞尘道,“超有钱的。”
那人笑道“你少来。虽然我不太懂,但你家不是有跨国公司吗还说别人有钱”
倪飞尘惊道“说什么呢。江总可是江焕娱乐的创始人,我们家公司哪配跟人比”
阮软“”
就算是她,也开始感到这个话题有点令人不适了。
阮软本想找个借口离开,但没想到结果是倪飞尘先走了,说是去一下洗手间,还喊了几个人帮忙照看一下。
倪飞尘离开时,阮软看着她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太舒服。
她又有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和天生的力气一样,属于小熊的本能。而这一回,她甚至觉得自己确定了那种感受的来源是来自倪飞尘。
倪飞尘让她感觉非常奇怪。
像一个已经瞄准猎物的猎手。
虽然倪飞尘一直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可阮软的直觉告诉她,倪飞尘瞄准的是江言湛。
阮软觉得自己很难静下心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江言湛说好七点半会来接她,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准备出门的时间。
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餐桌上意犹未尽的同学开始商量着待会儿要去哪续一摊。
阮软拿出手机,给江言湛发了信息。
没想到的是,江言湛不光没有回复她发去的消息,就连后来她打给他的电话都没有接。
阮软这哪还坐得住,连忙跟旁边的几个同学说自己有点急事,要赶紧回家一趟。
她身边的两个同学都是beta,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俩人还都是很好说话又有点傻的那种,听她说有急事,连忙道“那你快回去吧。”
那个女beta还问她“有车吗要不我送一趟吧。”
阮软“不用不用,谢谢你。”
她从餐厅里出来,先打了电话给江言湛的司机。
江言湛平常就比较喜欢一个人待着,因此没有工作的时候也都喜欢自己开车。阮软一开始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还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幸好这一回江言湛是有公事才出门。
阮软打电话过去时,司机才刚到家。
江言湛在送她到聚餐的地方之后因为有事回了一趟公司,再从公司出来以后,就是司机来开的车。
可阮软去司机说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发现。
她毫无办法,只能先回家一趟看看。
阮软怎么也没想到,她一打开家门,就能够发现江言湛在家里通过溢满房间的信息素。
浓烈的信息素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
还有阮软有点熟悉的、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夹杂在其中。
阮软鞋都来不及换,猛地关上身后的门,飞快地朝着信息素传来的方向跑去。
是在她的房间里。
阮软用力地推开门。
她靠在门口喘着粗气,定了定神,才看清江言湛的样子。
江言湛正坐在她的床上,靠在床头。
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被脱了下来,随手丢在床边的地毯上。里面穿着的深色衬衫被扯得领口打开,露出阮软再熟悉不过的、漂亮又精致的锁骨,还有线条好看的宽阔的胸膛
从敞开的领口,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两处颜色不太一样的点阮软知道,它们是粉色的。
也能变成更深一些的颜色。
阮软下意识吞了吞唾沫,开口唤他“甜心”
江言湛的裤子松松垮垮的,已经露出了内裤的边缘,他一只手的手背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里拿着自己的皮带。
听见阮软的声音,江言湛缓缓转动视线,望向门口的人。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已经有些迷蒙。那双向来锐利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眼尾是一片诱人的潮红,连带着脸颊上也是粉嫩嫩红扑扑的一片,似乎已经成熟,且外多汁。
江言湛像是不认识门口站着的人一般,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
“我的药”他说。
阮软没听清楚,房间里的信息素对她来说,浓郁得像是刚刚在这儿炸开了一颗。
在这片看不清的隐秘烟雾中,唯有他还亮着。
阮软顺着本能走向她的光,她蹲在自己的床边,伸出手摸了摸江言湛的脸“甜心,你怎么了”
“药”江言湛闭着眼睛,握住皮带的那只手捏得死死的,手背上都能看见分明的青筋。
阮软温柔地抚摸他的手背。
她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个情景其实她也非常熟悉第一次见到江言湛的时候,就是类似这样的场面。
阮软弯下腰,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不用忍耐了,甜心,有我在呢。”
江言湛眯着眼睛看她。
他已经看不清眼前是什么人了,天地一片混沌,似乎从远方传来了一点熟悉的声音
江言湛真的很能忍耐。
阮软弯下腰,奖励一般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的信息素在药物的影响下剧烈的翻滚,如同滚开的热水。
阮软的信息素随着她的亲吻蔓延开来,把他不停滚动的信息素包裹其中,温和又充满着力量。
江言湛竟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阮软把他搂在怀里,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感受到他逐渐平息,她总算露出了一丁点笑意。
“没事啦,没事。”阮软温柔道,“我在呢。”
江言湛松开了手里的东西,抬起手环住了阮软的腰。
“软软。”他的声音哑得不行,“你来了。”
阮软摸摸他的脸“嗯。我来了。”
她的吻落在江言湛的唇角,随后顺着他的下巴往下,在他的脖颈附近流连。
江言湛的神情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平静,他的视线向右偏移,看见阮软的侧脸。
阮软吻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去找他的腺体。
江言湛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胳膊软得不像是他的。阮软只是搂着他,很轻松地就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
她下了床站在床边,单膝跪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上。
江言湛随着阮软的动作,也给出了一点反应。
他的意识早就模糊,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爱人,于是身体跟着动作,指尖划过她平坦的小腹,伸向更为炽热的地方
明明神情那么冷静,手里的动作却那么迫切。
“别急哦。”阮软的吻和灼热的呼吸都落在他的耳边,“现在就给你。”
江言湛“嗯”
他刚应了半声,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一声破门的巨响。紧跟着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阮软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拽着被子把江言湛整个人给裹了起来,而她则像是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了被被子过成一团的江言湛
很快,从房间外面进来一群人。
这群人个个都穿着白大褂,全副武装,还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江言湛“”
为首的白大褂“江总出现了什么状况严重吗”
阮软“”
江言湛“”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天道好轮回。
江总这一回竟然自己亲自拨打了那该死的120。
他从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对劲就开始打电话了,当时就说出了阮软房子的地址,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硬是撑着身子自己回到了他们的家里。
阮软想到这事儿就觉得一阵后怕。
江言湛今天这个状态,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阮软就觉得他特别诱人,要不是自己还在状况外,跟身体的契合度还不是很高,再加上本身又特别的有原则江总估计是没机会学会“打120”这一招。
被撩得烈火焚身又被“急救人员”这盆冷水泼了一脸的阮软,坐在江言湛的病床旁边,化欲望为力量地,削着苹果。
江言湛睡醒之后,看见的就是这幅场面。
他也没多想,在阮软走神的时候,从她的手里把水果刀拎了出来。
阮软“”
江言湛把刀子放在床头柜上,另一只手握住阮软的手腕,直接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苹果。
“不用削。”他说完亲了一口阮软的手背,“很甜。”
也不知道是说苹果,还是在说她。
阮软被这人哄得有点想笑。但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又觉得根本笑不出来。
“甜心,好好躺着。”阮软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嗯。”江言湛靠在床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
阮软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那你怎么还中招了”
江言湛“”
会不会说话就这么对待病人吗
阮软扁了扁嘴,显得很委屈“我联络不上你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特别担心。”
江言湛“”
好吧,小软还是很会说话的,嘴巴甜甜。
他抬起手摸了摸阮软的脑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往自己身边靠靠,抬起身子,亲了亲她的嘴巴。
“别担心。”江言湛说,“相信我,我会解决。”
阮软问他“还是上次那个人吗”
“我会去确认一下。”江言湛说,“乖。我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就能出院。”
他总是这样,习惯一个人包揽这些事情。
公司里的事也好,欺负她的人也好,对他不利的人也好江言湛似乎就习惯作为一个“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
阮软无法强求他成为一个习惯被保护的人。即便她再怎么担心,也不该更不能去要求江言湛来改变自己的原则。
她能给他的,似乎就只有信任。
毕竟他确实是一个人,一个独立且强大的人而不是她的附庸。
认识到江言湛的强硬,似乎比认识到他的脆弱要困难得多。
阮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也因为这件事情担心,但她无法插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言湛的一个助理跑前跑后。
出院以后不到一天,江言湛就告诉她事情解决了。
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阮软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信任本身,也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江言湛说事情解决之后,阮软就真的神奇的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她只是还很好奇,忍不住追问江言湛“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害你”
江言湛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你开学以后应该就知道了。”
事实上,阮软也没等到开学,只过了两个小时,她就在班级群里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倪飞尘不在群里说话了。
又过了半天,倪飞尘把群转让给了别人,自己退了群。
第二天,阮软就看群里的人说,倪飞尘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差点被拘留。家里想办法保出来以后,就直接送她出国了。
出国走的匆忙,这高考考出来的成绩相当于直接作废。本来还是个考上一流大学的优等生,现在只能跟没参加高考或者考得很不理想的富二代一起,去上那些掏钱上的、国外的学校
看到这里,阮软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她在那天就感觉到倪飞尘有点奇怪,后来哪怕她说话和平常人没什么分别,她也能从倪飞尘那边,多多少少地感知到一些恶意。接触久了,还能分辨出这些恶意的具体指向。
再往后就是大学开学的日子。
江总事务繁忙,阮软的行程也塞得很满,两个人的婚礼安排在了开学仪式结束后、大学军训开始之前。
阮软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要参加军训的一天。
她对人类军训的印象,就是一群人在烈日下站的笔直,汗流浃背,还要做各种各样要求严苛的动作一个小熊软糖要是遭受这样的“折磨”,很快就会融化的。
在别人高高兴兴地期待大学生活的日子里,阮软却在拼尽全力地害怕军训。
好在她的婚礼是在军训之前来。
阮软从开学典礼上回来,立马就去了江言湛的办公室。
就跟许许多多她看过的总裁文一样,他们婚礼要穿的衣服,都在助理送来的一本小册子里面,可以随意挑选。
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是国际知名设计师的天价之作,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也同样的有价无市,能买到完全就是看在江总的面子上。
阮软抱着本子挑了半天,再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认真工作的江总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白脸。
阮软摸了摸自己确实很白嫩的脸蛋,抱着本子乖乖坐到江言湛的身边,问他“甜心,你想选深色的还是浅色”
江言湛看了一眼阮软选出来的西装,沉默几秒,回答道“都行的。”
阮软“领结还是领带”
江言湛“都可以。”
阮软“同色衬衫还是不同颜色的”
江言湛“都一样。”
阮软“”
他的视线分明就没有焦距。
办公室里安静了两秒,紧接着阮软问道“你穿婚纱还是西装”
江言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句“都不错。”
阮软“好。”
江言湛“”
阮软捧着那本册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江言湛“”
这天晚上,江总回家以后,才知道阮软帮他选了一身婚纱。
他手底下的人真的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就把婚纱送到了他们家里,好让他能够亲自试一试。
最妙的是,阮软挑选的这款婚纱,本身就是专门为身形高大的男性oga设计的。按照江言湛的身材完全可以穿得进去。
平静的夜晚,温馨的小家。
包袱很重的江总,拒绝穿婚纱。
江总坐在床头,婚纱放在床尾。
而阮软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里满是期待。
江言湛“其实西装就好了。婚纱有点不太方便行动。”
“是吗”阮软拎着另一件,“我也穿婚纱呀。”
江言湛“嗯”
阮软“既然甜心你这么说的话,那不然我也穿西装吧”
她拿起之前一直在看的小册子翻了翻,认真道“也有给女性aha设计的,我这个身材的西装也能找到”
江言湛“”
他还是很想看到阮软穿婚纱的样子啊。
想看她穿婚纱,就必须和她一起穿婚纱吗
江言湛意识到阮软可能是在捉弄他。只是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阮软是故意真么做的,还是只是无意之举按他对阮软的了解,有时候阮软确实还蛮天然黑的。
江言湛深吸一口气,试探道“穿婚纱,也不是不行。”
阮软“嗯”
她眼睛里的光分明更亮了几分。
任谁也不舍得看见这样的光芒暗下去,短短几秒内,江言湛内心天人交战,打了三天三夜三百万个回合,最后在阮软的眼神攻势下,其中一方似乎有点小小的优势
阮软眨眨眼。
江言湛“”
“也不是不行。”江言湛面无表情,却显然非常艰涩地说道,“只能在家里。”
阮软“嗯嗯”
江言湛随手拿起放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那件婚纱,动作潇洒得像是拿起了什么稳赚几十亿的大合同,只是拿到自己身前的动作有点缓慢,甚至有点局促
“你的意思是。”阮软的脸上满是笑意,“只穿给我看吗”
江言湛“”
他本来还有一点后悔的。
本来是一边答应,一边又在疯狂后悔的。
但阮软开心的神情不是假的,看上去像是一个单纯的、真心想要完成什么梦想的小孩。她是真的很期待就像他也期待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一样。
只要换位思考一下
这种事情真的能换位思考吗
江言湛手里拿着婚纱,喉结上下滚了滚,冷酷的面容朝向阮软,平静道“嗯,只给你看。”
阮软顿时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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