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江澄在院中练剑,卿酒坐在院中的桌旁,双手托腮看着江澄。
江厌离端着汤,也来到院中。
“阿澄,别太累了,明日就是正式听学的日子了。”江厌离语气温柔。
“来姑苏这几日,魏无羡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难得最后一日清闲,随他去吧。”“他何时才能为云梦江氏作些考虑?”
“晚吟哥哥还真是口是心非啊,真关心哥哥啊!”卿酒感叹道。
“阿澄,咱们江氏立家先祖本就是游侠出身,崇尚舒朗磊落,坦荡潇洒,阿羡不正是这种性格吗?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了。”“这就是,他一直讨父亲喜欢的原因吧。”“阿澄,咱们江氏每一个弟子,只要为人正派,父亲有不喜欢的吗?再说了你不也是这样,嘴里念叨他,可心里还是挂念着的!”姐弟俩聊着天,卿酒却看着两人发着呆,神游千里。
两人说了半天也没见卿酒开口,便看向她。
“卿卿,卿卿!”江澄在卿酒眼神挥挥手。
“嗯?晚吟哥哥?你不是在练剑吗?”卿酒眼中尽是迷茫。江厌离揉揉她的脑袋,卿卿真可爱啊!
“哎,你们都在啊!”这时,魏无羡拿着鱼进来了。
“哇,师姐,这刚烤好的鱼配莼菜汤最为鲜美。”魏无羡走到桌旁。
“要是莲藕排骨汤就更好了!”看着汤,卿酒感叹着。
魏无羡递了只烤鱼给卿酒,见江澄看着他,就把另一只给他,江澄不接,魏无羡收回,不再给他。江澄看着魏无羡不说话。
“来,死鸭子,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吃就没有了啊!”魏无羡再一次递上鱼。“哎,你说谁是死鸭子?!”“谁嘴硬谁就是死鸭子喽!”“你!”
卿酒看看魏无羡,再看看江澄,然后把鱼递到江澄面前:“晚吟哥哥,给。”说完莞尔一笑。
江澄看着面前的鱼,接过它:“还是卿卿好。”。魏无羡将手里的那条鱼,给卿酒:“卿卿,你自己吃,别管他!”卿酒开心地接过鱼:“晚吟哥哥太傲娇,哥哥要谅解!”。
四人吃着烤鱼,喝着莼菜汤,氛围很是融洽。
看着大家,卿酒一边吃着鱼,一边想,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
第二日开始正式听学。
聂怀桑和魏无羡还真是典型的坏学生的代表,一个打着瞌睡,另一个直接睡着了。之后一直是很不认真,蓝启仁看了他几次,没办法,江澄和卿酒一直提醒他,但也没用。不睡觉的时候,就和聂怀桑打闹,传小纸条,甚至还传花生,两个人在课堂上就吃了起来。
最调皮的还不止这些,魏无羡画了小乌龟,贴在了蓝启仁的身后,众弟子都纷纷笑起来。
“笑什么?不许笑!”蓝启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蓝湛施法揭了它,然后瞪了魏无羡一眼。魏无羡不敢再笑。
上课对魏无羡来说真的是件枯燥乏味的事,这不,他又无聊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人,施法驱赶到蓝湛身边,不料被蓝启仁看到。
“魏婴!”蓝启仁十分生气。“在。”魏无羡立刻站起来。
小纸人飞到了蓝湛的肩膀上,被蓝湛一把抓住。
对待调皮的学生,老师一般就是提问了。谁知道,提出的问题魏无羡都回答的很好。哥哥真厉害。卿酒崇拜的小眼神,看向魏无羡。
“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看着魏无羡的样子,蓝启仁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又问了个问题。“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没说话,众人翻书,被蓝启仁喝止。
“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蓝湛不愧是好学生,将答案说的一字不落,蓝启仁十分满意。反而嘲讽魏无羡骄傲自满,顽劣跳脱。
“先生,我有疑。”魏无羡举手。“讲。”
“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蓝启仁还没说话,蓝湛先开口了:“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暴殄天物嘛!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哼,从来没听说过有第四条,你且说来!”蓝启仁不信。
“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蓝启仁气的拿起桌上的东西扔向魏无羡,魏无羡躲过。
“先生,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那我再问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我……尚未想到!”蓝启仁又是一件东西扔向他。“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
聂怀桑吓坏了,江厌离和江澄也是为魏无羡担心。听着蓝启仁的话,卿酒不禁想到了上辈子,可不是嘛,各世家何止是容不下他,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了呢!
“滚,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蓝启仁真是气坏了。
“先生,我有疑!”魏无羡正准备走,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卿酒站了起来。“讲。”
“兄长所言,并无不对。”卿酒一句话,让大家议论纷纷,“弟子想问,若今有一人,作恶四方,蔑视人命,今百家合力无法消灭他,却有一人利用怨气大杀四方,解百家困局,那这人难道就该被大家喊打喊杀,挫骨扬灰,不得善终吗?”这一问卿酒不知自己是问的蓝启仁,还是上辈子追着夷陵老祖追杀的所谓的正道之人。她不服,凭什么,这些正道世家子弟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却又在事后容不下她的兄长。
“拿来有这样的人!”蓝启仁只觉卿酒是在为魏无羡狡辩。“先生不知,并不代表没有,世间之人千千万,若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又该如何?”
蓝启仁气急了,这兄妹两人还真是大胆。“魏卿酒!你也去藏书阁,把礼则篇抄一千遍!”卿酒还想说什么,却被魏无羡拉着离开了兰室。
“卿卿,你怎么说这些?”魏无羡也被妹妹吓着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卿酒不愿多说,只是拉着魏无羡的胳膊撒娇。看着一如曾经可爱的妹妹,魏无羡觉得刚刚果然是错觉,妹妹还是那个乖巧天真的妹妹。
两人没走多远,蓝湛就来了,原来是蓝启仁让他来监督魏无羡的。
没办法三人前往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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